陈默主动提出帮她补习,言思慕哪里还忍得住?给学霸老师个缓冲过程,她就拿出提前备好的报酬,表示自己不再需要补习。
曲明易问她是否哪里做得不好,她委婉的道明缘由,曲明易追着表示可以根据她想要的教学方式改正。
不知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言思慕从来没想过学霸竟也如此难缠,她心中坚定的认知很少改变,曲明易不适合做老师,至少目前不合适,没必要再浪费双方时间。
之后两天,她跟陈默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再见已是八月。
陈默带着资料书上门时,言思慕缩在大熊懒人椅,手斜上举起,另只握着手机对准拍照。门口敞开着,入眼就看到这样画面。
“笃笃”
他刻意敲门发出响动引起言思慕注意。
那人瞥头瞄眼又转回去,继续拍:“你来啦,进来吧。”
“怎么不关门?”他开口质问,言思慕随口答:“你不是要来么?”
“之前也这样?”陈默蹙起眉头扫视四周,抱书的手指逐渐握紧。
回想言思慕在他面前随性的模样,几乎不敢想,刚离开那个学霸是否曾见过。
“哪个之前啊?”言思慕抬起头。
陈默没再说话。
早已习惯他的性子,言思慕没觉哪里不对劲,自己从舒适的懒人椅上爬起来,蹦两脚跳到陈默身边,双手递过去:“看看我的新美甲。”
陈默垂下视线去看。
粉色美甲上点缀着迷你的白色五瓣花,言思慕肤色白净,手指修长,搭配什么都好看。
“姑姑又送我套美甲工具,我自己试了下,看怎样?”她跟姑姑关系好,姑姑心态年轻,最喜欢安利这些充满少女心的东西,每次遇到有趣的都不忘给她备上份。
陈默问:“不嫌麻烦吗?”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言思慕举起手指面向他,“你要夸好看,我高高兴兴跟你分享,你顺着我夸就行。”
陈默:“违心也要夸?”
“违心?陈默你什么审美,这难道不好看吗?”言思慕抡起拳头,大有种敢说不好看就要你好看的威胁意。
“好看。”他答。
“这还差不多,来,我们起学习吧。”她拧来拧去不过就为索要句好听的话,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快乐。
书桌早已摆上学习资料,言思慕边翻页边跟他汇报前几天跟着曲明易学习的进度,“其实中间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她小声咕囔着,手旁的试卷被陈默把按住:“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手掌落下那刻没注意距离,不偏不倚压到言思慕张开的小拇指上。
皮肤接触的温度刺得言思慕心神晃,心口像被鼓锤敲下,陈默迅速离开,快得让她抓不住那种缥缈的感觉就已经降落地面。
陈默抽出笔记本摆在她面前,又是新期学习计划,他有备而来,根本不需言思慕操心。
这堂课进度拉得快,言思慕学起来吃力,陈默反复将两次的题目延伸出新的考题,她又做不出来。
“这类型的题的确有些难,要多练习思考,光套用公式不行。”
“唔,我再想想。”脑子卡在那里转不过弯的感觉让言思慕心生焦急,双手滑下桌,搭在膝盖上紧张吧啦的不知在干什么。
“别着急。”耳边传来少年从容的安抚,不知什么时候起,连嗓音都已褪去青少年稚气,变得更具磁性。
言思慕又次发现陈默性格“沉默”的好处,不爱说话,也不容易急躁,又稳又缓让人安心。
经过两人坚持不懈的努力,言思慕终于学会变通思考,后来陈默自己写出两道题考她,过程基本没错。
天时间过半,言思慕果断按下按钮让椅背倾倒,往后仰躺放松,“好累啊,比音乐课还累。”
“真想考景大?”
“当然。”
陈默沉吟:“景大的音乐系不错。”
理论上,大家都觉得她应该主攻音乐,考进音乐学院,言思慕却有自己的想法。
景大属于综合类大学,相较于某些音乐学院水平反倒更厉害些。当然也有著名的音乐学院更加专业,但那并不是言思慕现在的目标。
“其实我没有你们那种远大的梦想,你知道我这人想出是出,之前想学音乐就去学,现在想在高考取得好成绩就去考……总之,看情况吧。”
她不甘于平淡,但也没有把某件事情当做梦想去实现的坚定信仰,喜欢的时候竭尽全力,不喜欢就放弃,这样的人生最舒坦。
双手垫在脑后,言思慕优哉游哉闭眼休憩,交叠的手指互相摩挲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手指松开举到身前看,言思慕表情突变:“我的指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贱把大拇指贴的五瓣花扣掉,美甲中间出现道缺口,难看死了。
“我的新美甲!”言思慕捏着手指心疼不已。
工具还在房间没来得及收,这会儿又得用上。举着磨指甲砂条不知如何下手,女孩子那点爱美的小心情般人都理解不到。
“我来试试?”陈默知她是舍不得破坏自己的“作品”。
“你会吗?”言思慕升起希望。
“你教我。”潜台词就是不会。
言思慕对自己的作品下不去手,当真把磨砂条递过去,避开眼不看。
两双温热的手触碰到,言思慕紧抿着嘴巴,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陈默要替她磨大拇指的指甲,宽厚的手掌能将她整只手覆盖裹住,在陈默即将动手那刻,言思慕突然缩回手。
猝不及防的抽离让陈默感到诧异。
“我,我自己来。”这话仿佛没底气,声音都虚了不少。
意味深长的注视她几秒钟,陈默最终将东西还回去。
磨砂条搓,漂亮的指甲花变糙,成功抹掉心头那点不舍,言思慕熟练地开始操作后续卸美甲步骤。
弄完最后步抬头发现陈默直盯着这边,猝不及防对视片刻,她丢下抛光砂条,“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卸指甲吗!”
凶巴巴的语气没有点威慑力,像奶猫伸出粉嫩嫩的爪子故意吓唬,殊不知在别人看来跟卖萌无异。
陈默转身背对,没看到后面的言思慕重新捡起抛光条下下在指甲上轻划。
她抿着唇瓣,像是用力鼓起腮帮,红了脸颊。
了解个人需要时间,对个人动心需要契机,而言思慕确定自己喜欢上认识十多年的男生只是在个非常平凡的下午。
午后的阳光令人困倦,言思慕手握着笔亲眼看到文字逐渐在眼中变模糊,最终还是无法抗拒周公召唤趴桌上闭上眼睛。
“言思慕。”陈默试图提醒她,“言思慕,困了就回房间休息。”
“我就睡会儿……”她咕囔两声不肯再动。
明媚的阳光忽然变得碍眼,陈默抬头望向窗户。
书房的窗帘是随言思慕心意设计,向左右两侧束拢捆着玩偶绑带,需要个个解开。
他起身去拉窗帘。
趴在桌边的女孩睁开眼。
那天阳光正好,从窗外照射进来刚好落在少年身上。
她像小偷样揣着忐忑的心情偷偷看他,那人笔直站立在前方,言思慕摸着心脏,清晰听见怦怦跳动的声音。
她不是在这天、这刻、因为几次不经意的接触而喜欢上那个人。
只是在那心跳加速的瞬间豁然明白,有个人早早住进她心间。
秋风送爽的十月迎来国庆假期,以及陈默的生日。
不凑巧,他的生日在国庆节后几天,刚好赶上工作日。
对于生日,陈默从小到大都没有特别感受,小时候没有钱,后来养成习惯又觉得不需要大费周章操办,省钱省力。
唯有言家那个逢年过节都不落下礼物的大小姐最注重仪式感。
不知道她今年又会送来什么东西。
还没到周末,陈默已经写好不留宿的申请条找老师签字,却在下午第二节课后收到言思慕的短信。
那个风样的女孩奔来他身边,抱住他胳膊,欢喜的说要陪他过生日。
“现在你不是应该在上课?”诧异的语气中暗藏欣喜。
“干嘛说这么扫兴的话。”她嘟囔着。
“言思慕。”
“好啦好啦,我就是请假了嘛,少节课不要紧,生日年只有次。”她向来随心随性,不拘泥死板的规矩。
陈默嘴上对她说教,却无法否认自己的私心。
“你想怎么过?”他问。
“这句话不是该问你吗?今天是你生日哎。”
“你喜欢就好。”他对这件事本身并不热衷,只因为身边出现不般的人。
言思慕又骂他无趣,两人走到校门口时她忽然停下,举起挂在身前的紫色相机,“陈默,我们来拍照。”
平时那么不懂情调的人也会低下头配合她的切突发奇想。
拍立得立马打印出照片,言思慕十分满意,笑嘻嘻塞进陈默手里:“喏,好好收着,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合照的背景,是他现在的学校,也是她即将去往的地方。
那天陈默亲自送她回家,揣着言思慕递给他的沓相片回家。本打算全部装进相册,收收拣拣最后留下张合照。
环顾四周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他无法光明正大把喜欢的照片放进相框摆在桌上,最终将它夹入自己经常翻阅的书本中。xǐυmь.℃òm
直到不久后的天,陈母拿着扫帚推门进入卧室打破平静生活。
做清洁多年,陈母打扫得仔细。扫帚不小心戳到什么东西掉地上,她弯腰去捡,瞬间瞪直了眼。
本想为儿子打扫卫生的她无意撞破秘密,心头纷乱如麻。
书本砸落声引来的陈默站在门口,陈母拿着照片颤巍巍站起身,母子俩四目相对,万千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是不是,是不是……对言家小姐有那种意思!”陈母声音颤抖,这话几乎是肯定。
他不吭声,便是默认。
不知哪里冒出来股气促使陈母冲到门口:“陈默!从小到大我怎么教你的?让你知恩图报,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
“不是报答。”是喜欢。
“那是言家的千金,言家!”在书里发现珍藏的女孩照片,陈母越发激动,“有些人不是咱们可以妄想的!”
“如果她也喜欢我呢?”少年紧握着拳,神情倔强。
“默默,咱们跟那些人注定有着无法跨越的代沟,你要是陷进去,最后吃苦受罪的只会是你。”陈母恨不得巴掌打碎他的梦。
在得知儿子喜欢言思慕那刻,她真是害怕极了。
他们跟言家从来都不是对等关系。
那种事,她怎么敢想啊?
意外得知儿子秘密的陈母忧心忡忡,就连在言家做事都感到不自在,特别是撞见言思慕的时候。
言思慕总是笑容甜甜的喊她阿姨。
这个优秀漂亮的女孩含着金钥匙出生,有娇气,有傲气,从来不摆大小姐架子,几乎人人都喜欢她。
曾经只见儿子心扑在学习上,如今想,他待言思慕早与旁人不同。
陈母兜着大秘密不敢乱说话。
“陈阿姨,陈阿姨?”
言思慕喊她几声,陈母恍然回神:“啊,言小姐你说什么?”
“下周是我跟哥哥十八岁成人礼,要办生日宴,家里人都会去,陈阿姨今年也起来吧。”言思慕热情的对她发出邀请。
“哦哦,好的。”陈母点点头。
陈母答应这么爽快,言思慕还有些意外。
往年各种活动,除非家中佣人全体参加的,陈母都会拒绝,这次倒是特别给面子。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你跟陈默起来呀。”
听到儿子的名字,陈母脸色为僵,忙低下头,随意应付两句。
她不知言思慕的目的,言思慕也不清楚陈母的担忧,双方各怀心思。
周后,言家兄妹的成年礼办得格外热闹。
多少有权有势的人受邀在列,富丽堂皇的宴会厅筹光交错,环绕着悠扬音乐的舞台散布着跳交际舞的年轻男女们。
虽然言思慕喜欢仪式感,但不是这种被所有人盯着,不断应付搭讪的场景。
只有她哥哥言斯年才能脸温和的跟社会上那些世故圆滑的人交谈。
言思慕好不容易脱身,转眼看,不知道陈默跟哥哥什么时候走到起,两人并肩而立,跟几个陌生的中年人说着什么。
奇了怪了。
哥哥从小跟着爸爸出入这种场合,陈默又是什么时候跟他们掺和在起的?
不过她挺佩服,陈默不愧是陈默,跟哥哥样厉害,遇到任何事都能从容应对。
考虑场合不对,言思慕暂时打消去找人的心思,在场内巡视圈,见陈母跟管家等言家工作员在起。
家里干活的老员工基本都是看着她跟哥哥长大的,父母待人平等,故而生日宴邀请他们进场,不过陈母这些年总是小心谨慎,她希望能够让陈母逐渐融入进来。
对这现状十分满意,言思慕约着小姐妹到旁边吃水果喝酒去。
“悄悄,生日快乐。”朋友举杯。
“谢谢。”言思慕握着杯子碰上去。
宴会备有专为女士准备的果酒,喝着味甜不醉人。二人有说有笑,偶尔也会有其他人凑上来,都被打发掉。
这次来的是曲明易,暑假曾教过她几天的学霸。
“言小姐,生日快乐,我……”
开始以为他是过来送生日祝福的,听到后面言思慕敛起嘴角笑容,在对方透露出心思时毫不留情拒绝。
这人说什么高考后去晏家拜访对她见钟情,直等到她成年才来告白。
暑假辞退这位临时补习老师后,曲明易偶尔会找她聊天,刚开始聊几句,后来渐渐就不回了。
想跟她聊天的人多了,要是人人发消息她都条条回复,岂不是累死。
偶尔曲明易会发来些关于知识的链接,这名字就会在她列表里冒出来,她当时还在想,学霸不愧是学霸,群发消息都这么深奥。
原来,是曲明易找不到话题,特意发给她的。
说起来好笑,曲明易竟对她抱着那样的想法。
言思慕毫不犹豫拒绝他,当朋友问起,她三言两语便能讲述完这个故事。
这种事在言思慕的人生长河中简直不值提,朋友都打趣:“你家资助那个男生长得还不错,学习能力优秀的话,未来应该前途无量,买个股?”
“我跟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好吧?”
每年跟着妈妈去回访,或者那些受恩惠的人前来表达感谢可能见过几面,又不熟,共同话题都没有,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也对,你可是言家大小姐,要是跟那些资助生扯上关系也太掉面子。”
“不是这个问题啦!”她真正喜欢那个人,恰好也是言家的资助生呢。
早已成年且交过几任男朋友的朋友开始跟她分享经验:“我之前有个男朋友,长得特帅人也不错,但每次出去消费就不行,他觉得我花钱大手大脚,我明明已经为他非常非常克制用度了……”
提起往事朋友颇为感慨:“找男朋友还是要门当户对,不然你绝对后悔,我现在跟他已经老死不相往来。”
谈恋爱不就为了享受快乐,那前任可愁死她,后来换成跟自己差不多身份的才能愉快玩耍。
听到这些话,站立在不远处的身影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言思慕拨弄着手表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
抬头扫视圈不知道陈默在哪儿,后半场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言思慕找个了安静的休息室打电话,次两次没通,第三次才接。
“你在哪儿?”
“在宴会厅外面。”
“在外面干嘛?不冷么?”
“透气。”
“那我要来找你玩。”
“别!”陈默秒拒。
“怎么,你有事吗?”
夜晚的凉风浸入身体每寸,陈默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冷静,外套都沾满湿气。手指冰凉冻红,他怎么敢让言思慕出来。
“我来找你就是。”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拿到言思慕休息房号,陈默径直上楼输入密码,推开门,刚巧撞见言思慕拿酒。
陈默眉头皱:“你在干什么?”
“嘘,这是我从礼物堆里偷偷拆的。”言思慕示意他关门。
房门合上,陈默朝她走去,只见言思慕从盒子拎出两瓶摆桌上,边拿边解释:“这是我朋友送的,来源很正规,而且是不会喝醉的那种。”
“要喝酒?”
“18岁我就成年了,不得庆祝下吗?”这是她刚从楼下抱上来的,没把它当酒,就是饮料图个甜味。
“楼下很多人为你庆祝。”陈默已经摸到酒瓶。
“可他们都不是你啊。”言思慕利索开瓶摆在他面前,“我喜欢跟你起庆祝。”
瞳孔微缩,陈默动动嘴皮,最终选择服从。
后来言思慕连连捂嘴打呵欠,才知道这酒不醉人,就是容易犯困。迷迷糊糊顺势趴在桌面,这可不比夏天小憩,陈默喊她去床上躺着睡觉。
“言思慕。”
半天没有回应,陈默不放弃,继续喊她名字。
耳边嗡嗡的,言思慕倏尔抬头:“你为什么总是言思慕言思慕的喊,我们认识十几年,有必要喊得那么生疏吗?”
“你想怎样?”陈默放缓语速。
“叫我悄悄啊。”亲近的人都这么喊。
陈默尝试过,小时候她提就能更改的称呼在口齿间徘徊,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陈默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言思慕扬声质问,身体往前移没有站稳从椅子滑落,猝不及防栽进他怀里。
陈默迅速接住。
那下撞得头疼,言思慕按着脑袋呜呜叫,没哭,偏要摆出副受委屈的可怜模样。
“哪儿撞疼了?”陈默问。
她不肯说话,似乎在赌气。
陈默伸手想替她揉揉,言思慕偏开头不让碰,眸光在暖灯照射下熠闪动。
言家小姐惯会撒娇,相识多年,没有谁比陈默更明白她此刻的心思。
头顶传来声无奈叹息,大手终究代替她落在发间,低低哑哑的嗓音夹杂着丝不经意的温柔。
酝酿片刻,陈默在她面前弯下腰,似臣服
“慕慕。”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太困了,如果有错别字,醒来再捉虫,见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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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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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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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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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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