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目,整个山谷几乎成了一处尸山血海,此刻这里却成为了老鼠这些不速之客的天堂,看着那些‘吱吱吱’噬咬那些新鲜尸体,不停穿梭在倒下的纹丝不动的战象旁边的幽灵,有些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的那些大理士兵掏出手中的兵刃呼的一声就扑了上去,接着空气中重新散发出一种极其难闻腥臭之物的味道,好些忍受不了的人直接吐得一塌糊涂。
高文山,高泰慧并没有对这些违反军纪的士兵进行任何责罚,就连他们自己,似乎都想抽出武器上前乱砍一气,发泄那些积郁在心口的愤懑之气。本来还惴惴不安的那些拿老鼠来撒气的士兵发现自己被大赦之后,一时士气如虹,前面的那道盾墙此刻让他们用生命去搭成一道让后面的自己人可以跨越的尸墙,他们也不会毫不犹豫的英勇赴死。
垭口两边的山梁上出现一个个明目张胆站出来的身影的时候,高文山的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让高文山立马变得浑身冰凉,对于这个恐怖对手守株待兔的耐心,让他佩服的无以复加,他恍惚觉得,也许自己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败局,最让他憋闷的是,他此刻居然不知道对手真正的身份。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之后,山崩地裂,地动山摇的声音让山谷中的大理人惊恐,混乱到了极点,从不同的方向滚下那一个个巨大的圆球,让那些来不及逃开的大理人再次变成了一滩肉泥。
高文山刚刚进来的垭口处早已被一块巨大的圆石堵住了去路,两边山梁上的人不断的往下倾泻着各种可以致人于死地的不大不小的石头,高文山不断的让自己这队中的弓箭手往山梁上仰射,只是从山梁两边落下来的以石头居多,弓箭在惊恐中早已失去了准心与它该有的威力。
高泰慧刚刚连人带马被一块巨石撞飞,他晕乎乎着地的一瞬间,那百斤多重的宝马顺势压到了他身上,‘喀喇’一声后,高泰慧觉得自己的整个四肢都失去了知觉,刚刚巨石的撞击几乎破坏了宝马整个内部身体结构,它无力的吐出几口粗气,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温热的血液之后,便再也没能醒过来。高泰慧在死马身下无力的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只是他唯一剩下的那位亲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混入了逃跑的人群中,那位亲兵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接着高处落下来一块石头,直接砸中了高泰慧的脑袋,他总算和周围的一切和谐的融合在了一起。
似乎只剩下前方盾墙的出路之后,所有的大理士兵没命的往那奔,这让谷松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握刀的手早已开始冒冷汗,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随着山谷中传来的巨响在颤抖。Χiυmъ.cοΜ
那些大理人一波接着一波不要命的往前冲,仅仅为了脱离背后的那片死地,给自己在前方找一条生路,那些人几乎疯了一般主动往枪尖上撞,在盾阵中的人来不及把刺出去的枪从对方的身体里收回来的时候,另外一波人趁着出枪的间隙从死者的身上借机翻了过来,第一道盾墙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防御能力,那里早已到了白刃化阶段,敌人如潮水般淹没了第一道盾墙,谷松年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高文山身边的那些人才从落石中喘过一口气,一个个滋滋滋冒着黑烟的竹管从天而降,那东西在人群中炸开之后,原本挤在突出来的石头角落里的那些大理士兵不断的抱着自己的头,脸,肚子在原地哀嚎。
一道道细如针尖的铁屑伴着巨大的热浪呼啸而至的时候,猝不及防的高文山身体也随之飞了起来,同时他感觉右眼一麻,等他撞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之后,就那么昏死了过去。
谷松年的第二道盾阵也没坚持多久,便再次淹没在夺路而逃的惊恐的大理溃兵的人潮中,谷松年这才发现,第二道盾墙后的自己人被踩死的居多,那些溃逃的大理人手中几乎没怎么拿武器,浑身浴血的他们只想从盾阵中冲出去,活下来,逃出去。
看着身边仅仅只剩下的那1000多人,谷松年在最后那道盾阵的中间及左右分别露出了一个缺口,看着那些大理人从缺口中冲出去,没命的朝四野溃逃后,谷松年觉得自己刚刚似乎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在放出最后一批逃兵之后,谷松年让石头等人去找找第一道,第二道盾墙后是否还有自己人的活口,自己则领着为数不多的一百多骑兵,朝那些溃兵的方向再次追杀了上去,他们要为刚刚死去的那一千多人多找一些人赔葬。
谷松年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切瓜砍菜般在毫无斗志的溃兵中冲杀,整整追击了二十多里,天色渐渐暗下来,根本不适合再继续追击后这才作罢。
高文山幽幽醒过来的时候,远处一堆堆篝火在左眼上若隐若现,而那只右眼,一抹黑,抚摸着从眼角流出来的黏稠的液体,高文山也估计到了那只眼睛是怎么一个结局,自己以后只能用另外一只眼睛视物了。
一阵叮叮嘣嘣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掷地有声,接着,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让周围的一切越发显得悲凉。
高文山不想在接下来的这一夜中活活被冻死,他躲在一块石头后,找到一块带血的布条将那只瞎眼固定住,取出扎在他身体上,妨碍他行动的铁针后,提起一把铁枪,挪到堵住他去路的圆石旁边,纵身往上一跃,便从那圆石上飞了过去,只是当他落地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右眼上传来,他差点再次疼晕过去。他根本不明白那夺去他右眼的铁屑将带来多么严重的后遗症,那些铁屑进入了他的血液中,只要他再提气运功,那将加速那些铁屑在他周身血管中的流动,一旦那东西到达心脏或者大脑,他原本辉煌的一生只剩下一段不为人知籍籍无名的墓志铭了。
一股腥热的血液从鼻子中流出来的时候,高文山不已为意的抹掉了,今天的这一切他难辞其咎,回到高相那里,最终难逃一死,所以在离开的时候,他找了一具掩入耳目的替死鬼,让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死在这里了,这样至少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点什么。从这一刻起,他要复仇,要找到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手刃此人,今天的一切,他将要对方百倍千倍的来偿还。
高文山去掉那把铁枪的枪头,让它看起来更像一根拐杖之后,便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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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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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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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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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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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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