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西夷人的不断骚扰,让大家人心惶惶,有一些胆小的,居然离开了他们,但结果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当张虎一一发现这些被人弃尸荒野之后,吴永麟当时还组织大家开了一次重要的会议,陈述现在大家抱团前进的重要性,但吴永麟看得出来,人群中散发着一种被恐惧所支配的气息。
与布兰德,鸠摩玄空等人相遇之后的这次中外交流会,让大家冷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微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要攘外,必须先安内,当这种有趣的人生,或者说布兰德数次与天斗,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深深的感染了他们。布兰德有段时间为了从太阳古城出来,几乎6天6夜滴水未沾,滴米未进,而自己这帮人和布兰德相比,虽然吃的不是太好,但至少从来没有饿过肚子,细细回味一番,完全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当众人拿出自己的食物与布兰德,鸠摩玄空分享的时候,两人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之后,布兰德和鸠摩玄空也融入了这个队伍,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彼此分享着人生的苦与乐。
鸠摩玄空给吴永麟介绍了第三个和尚是吐蕃一个贩马的商人,名叫多罗巴之后,吴永麟以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他一番,他发觉这个叫多罗巴的贩马商人说了慌,至少他欺骗了那个心如明镜般透亮的鸠摩玄空。
多罗巴虽然每次让人见到他都是愁眉苦脸,但眉宇间那种指挥若定,脸庞上表现的刚毅从容,浑身散发出一种不甘心的英雄迟暮,还是深深震撼住了吴永麟。
“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吴永麟朝角落里兀自发呆的多罗巴随手递过去了一个还热乎乎的馍馍。
多罗巴也不客气,接过吴永麟手中的馍馍,放进口中狼吞虎咽起来,但他似乎听不懂吴永麟的话语,只是对他报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而后又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m.xiumb.com
远处的鸠摩玄空看到这一幕之后,拖着清瘦的身躯,缓缓走了过来:“永麟兄弟,这位是吐蕃的多巴罗,你们如果有什么想交流的,我可以给你们当传话使。”
鸠摩玄空近日来感激吴永麟对他们的收留,而且吴永麟在佛法方面的很多见地完全了超越了他,像什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处无心者,即修菩提、解脱、涅槃、寂灭、禅定乃至六度,皆见性处;诸行是常,无有是处,汝但一切处无心,即吴诸行,亦无无行。
作为自己这三十多年对佛法的参悟,居然赶不上这人一朝一夕的见解与顿悟,而且听说这人是一时兴起而有感而发的时候,更是对他有如释迦摩尼般的仰视与崇拜,如果能帮上吴永麟的一点小忙,他也是乐此不疲的,与这人的一夕交流,让自己的人生突然豁然开朗,他有一种想拜倒在他门下的感觉,但却被吴永麟拒绝了。他说自己只是天地的使者,如果鸠摩玄空愿意,他愿意在鸠摩玄空和布兰德之间搭一座桥,让彼此的一些见地能互惠互通,取长补短,因为这个世界因为宗教信仰的仇杀太多了,他愿意当这个首先吃螃蟹的领路人。鸠摩玄空当时就蒙了,从来没有像吴永麟这样不排斥外来宗教输入的人,他看吴永麟的眼神就像佛祖自带光环一样的赞许与虔诚,为他有如此博大广阔的胸襟钦佩不已。
“玄空大师,你告诉多巴罗兄弟,如果愿意相信我的话,请他告诉我他真实的身份。”鸠摩玄空听见吴永麟叫自己大师的时候,心里别扭无比,如果自己是大师的话,那吴永麟是上师或者更高级别的?他的心中居然对眼前这人想不到一个更贴切的定位,因为那些没有前瞻性分别出来的等级,都不能给这人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他的才华与见地,或许已经远远超过了释迦摩尼,当时再也无人与之匹敌。
“永麟兄弟,你这样叫就折煞小弟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阿里巴巴,我遁入空门之前就用的这个本名。”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吴永麟惊的目瞪口呆,这只有传送中才能见到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其实只有四个大盗,世人夸大了,夸大了。”鸠摩玄空想起自己的光辉岁月有一个外乡人居然知道,连忙谦虚的纠正。
吐蕃基本的语言是藏语,而这位从遥远的天竺远道而来的阿里巴巴以前学的是天竺语言,削发为僧之后,由于释迦摩尼很多经文是藏文写的,鸠摩玄空之后又学会了藏语,所以,鸠摩玄空与多罗巴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两人呱唧呱唧一阵后,鸠摩玄空一一在旁边给吴永麟翻译。
多罗巴本来是吐蕃青唐城(现在卫朝叫鄯州)的首领,几年前,王厚和童贯对他们分兵进行了攻打,本来多罗巴利用多处险要的地形聚集了数万的勇士进行防御,但由于吐蕃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多罗巴这位主战派成为了那些和亲派的祭品,那些人勾结王厚,将他们直接从一处关隘放了进来,多罗巴看见大势已去,不得不跑到当时的番邦寻求庇护,但这些番邦人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不但收了他的兵权,还收编了他的人马和兵器,他寄人篱下,也不得不忍气吞声接受这一切不公正的待遇,所以他的经历其实和鸠摩玄空差不多,也是被严密看管了起来,只是他被羁押的时间没有悲剧的鸠摩玄空那么长而已。但他壮志未酬,始终怀抱着一颗光复鄯州的雄心壮志,这一次,更是趁乱逃了出来,而且他听说吐蕃现在已经四分五裂,如果此刻的自己还不回去,面对卫朝和西夷人的不断挤压,那他们的版图将会一片一片的丢失,而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吴永麟听完,一时间霍然开朗,当他提出与多罗巴合纵连横的时候,多罗巴喜极而泣,但他是有条件的,希望自己帮多罗巴恢复失地后,他能在青海湖附近获得一块地皮,建立牧场,圈养战马,贩马获得的受益,他愿意与多罗巴共享,永结兄弟之好。
多罗巴料想这哪里算得上条件,自己现在完全是寄人篱下,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要钱没钱,吴永麟不但能帮他收复卫朝人和西夷人吞并的疆土,而且还有一个人能够帮自己打理周围的草原,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吴永麟拿出一份契约让他画押的时候,他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指头,在自己署名的位置留下了鲜红的印记,听说后来的人称此次协定为‘青唐歃血协定’。
当双方商议完成之后,多罗巴却对吴永麟提了一个不情之请,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他们一路来的路上,不知道被什么野兽给盯上了,只要这帮人一旦有人落单,便会被活活的咬死,多罗巴派人去搜查过一阵,除了一具具被咬得血淋淋的尸体,却一无所获,而且根本就看不见那个野兽是什么?它的速度太快了。
这些人本来就是假扮商人潜回吐蕃的,被西夷人已经围追的狼狈不堪了,想不到又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让这些人如惊弓之鸟,这些日子下来,某些意志不坚定的人都已经萌生出退意了。
“你能告诉我这一路上你们都惹了哪些不该惹的野兽吗?”吴永麟悄悄的问道,因为他知道,野兽不会轻易对人进行报复,除非他们做了某些老虎头上拔毛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想起来了......”多罗巴说完,叫那个唤作埔离的下人进来,然后吩咐了几句,便让吴永麟带着他,走出了多罗巴的营帐。
黄昏后,几位上身**,健壮身肢的汉子‘呼哧呼哧’的挥汗如雨,几人完全不曾停歇下来休息一会,两个时辰之后,一个两米见方,一米见深的陷阱就被挖了出来,当吴永麟下洞蹦跶一阵,觉得深度不够之后,几人再一次挥舞手中的铁锨,直到吴永麟满意为止,这才将一个篮子放了进去,并在上面盖了一层枯黄的杂草,让人感觉这里就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第一天,离吴永麟他们设置的陷阱处不远的山坡上传来了那种熟悉的悲鸣之声,或许那只野兽早已识破了吴永麟等人的陷阱,它只是在周围晃了一圈,便消失在夜幕中,让在周围苦等了几个时辰的张虎,吴永麟等人沮丧不已。
“师兄,看来那东西挺通人性的,好像他知道这里有陷阱似的。”张虎本来想站在远处射一箭的,以他的箭法,在黑暗中虽然不能保证将它拿下,但张虎听声定位的能力还是有的,至少射伤那东西还是有机会的。但吴永麟有自己的打算,他只得作罢。
第二天,吴永麟撤掉了陷阱周围埋伏的人,只是把那个篮子放了下去,只留下他和张虎在周围密切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但这也没能吸引住那只野兽靠近,就这样,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师兄,难道那个小东西不是它下的崽子?”张虎也开始犯嘀咕起来。
“有点耐心好不好,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我和它又不熟。”
同样,这一夜以失败告终,但吴永麟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虽然有些丧失人道主义理念,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第三天,黄昏之后,吴永麟在离陷阱不远的地方立了一根柱子,柱子上绑了一个人,他嘴巴被塞住了,但一直‘咿咿呀呀’的发出惊慌的神色,这人便是那夜从多罗巴借来的那个下人埔离。
当张虎和吴永麟刚刚蹲到原定的位置埋伏好之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花豹以一种他们看不见的速度直接从草丛中射了出来,用它惊人的弹跳力越过陷阱的边缘,直接扑上了绑在柱子上的那人,那人刚刚似乎吼累了,此时正在歇口气,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几乎有2米长的花豹直接用锋利的獠牙咬住了他的脖子,花豹在半空中没能找到着力点,直接悬挂在了陷阱的上面,当张虎正准备对这个庞然大物射出致命的一箭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根柱子也许被人动过手脚,居然不堪一人一兽的重负,柱子直接从根部断了,那人带着死前最后的呼喊,和花豹一起落入了吴永麟和张虎等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也许是众人不想看见那骇人的场面,直到陷阱下面没有动静了,这才将一副用竹子扎的像网一样的大盖子放在了陷阱的上面,此时的人群中被一种悲情所感染,说不出的一种诡异,却丝毫不为死去的那人可惜。
张虎举着手中的火把,看了下面血淋淋的一幕,忍不住吐了出来,但此时的那只花豹,正懒洋洋的斜趟着,旁边被张虎救回来的小豹子正贪婪的吮吸着甘甜的**,那副温馨的画面,让人早已忘却了刚刚发生的悲惨一幕。
旁边的吴永麟喃喃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无论你做了什么恶,总会有偿还的那一天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多罗巴下面一个叫埔离的家伙,在逃进这深山老林之后,无意间发现了一处动物的巢穴,望着那几个毛绒绒的家伙,一个歹毒的计划在他心头冒了出来。他当时孤身一人,便回去又从队伍中纠结了数人杀了回来,这一次,这些小动物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那头被花豹第一时间叼走的小花豹,其它的小花豹都成为了这些人腹中饱餐一顿的美食,虽然那些肉是酸的,但他们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当返回来的花豹看着地上被剥的血淋淋的毛皮,一阵悲切的低鸣在山中响起,而在返回商队途中的作恶之人,当时就少了一个,而后的数天,逐渐有人消失。
也许是花豹在报复的时候受了伤,耽误了回去喂奶的时间,在山洞中饿得受不了的小家伙居然从坡上滚了下来,而正好被路过的张虎给救了。
“师兄,刚刚那柱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张虎突然诡异的盯了下吴永麟,幽幽的说道。
“我是那种人吗?可能是那木材早就腐朽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找一根结实点的木头。”吴永麟说完,回去给多罗巴报告了埔离的死讯,而多罗巴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他居然说眼不见为净,让吴永麟颇费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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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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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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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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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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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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