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街头的一些泼皮,流氓更是趁火打劫,这些人平时就游手好闲,更不可能有积蓄,这街上没什么人做生意了,这自然断了他们的财路。那些穷老百姓自然不会入他们的法眼,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居然开始打起那些大户人家的主意起来了。
这日,黄昏之后,几个泼皮在一户做布匹生意的马员外院子外面踩点,当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弄来架梯子往里面张望的时候,让他们看见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院子里空无一人,但到处血迹斑斑,再往院子里的大厅一看,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有一个还在挣扎的,当即还被一个黑衣人补了一刀,立刻就断了气。再看看周围,那些黑衣蒙面大汉端出来一盆盆清水,将刚刚血淋淋的地面冲洗干净,好像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xiumb.com
趴在梯子上的刘皮儿早已吓的屁滚尿流,深怕自己被发现了,颤颤巍巍的从梯子上轻手轻脚的滑了下来。
“好看吗?”一位黑衣大汉手里提着一把精钢宝刀,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这几个泼皮的背后,巷子的另一头早已被其它两个黑衣大汉堵住了,完全断了他们的退路。刘皮儿看见自己今日多半要死在这里了,早已跌坐在地上,木愣愣的等着被发落。那手持精钢宝刀的黑衣大汉以几个泼皮惊叹的力道与速度,直接将梯子从中间砍成了两半,正准备挥刀结果了这几个泼皮的时候,从马府里走出来另外一个黑衣大汉。
“雷大哥莫逞一时之快,这几个人有大的用途。”此人就是偷偷潜入锡城的,现在已经是‘白莲宗’左护法的雷成鹰,而刚刚走出来的那人,正是‘白莲宗’的宗主茅子兴。
跪在地上的刘皮儿等人发现有机会不死,连磕数头,口中念道:“只要不杀我们,让我们干啥都行,除了这里的几位兄弟,我们还有几十人愿意听从大爷的差遣。”
“你去把那些人都召集起来,也很简单,只要做回你们的老营生,喜欢干嘛就干嘛,把这锡城弄的越乱越好,这是赏你们的,如果做的好了,本宗主将收你们为本宗的弟子,将来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果敢报官,这里面的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刘皮儿刚刚还被吓的丢了魂似的,现在不但得了一笔不菲的银钱,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还能加入这早已让他倾慕不已的‘白莲宗’,早已谢天谢地的接了这个活儿,和几个泼皮踉踉跄跄的跑着回去召集其他兄弟干大事去了。
“宗主,这些人可靠吗?”雷成鹰有一点担心的问道。
“我对这些人的老底是很清楚的,只要许以重利,这些人必然能为我所用,大可不必担心。”
“宗主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将这一府的人全部杀了呢?我们又不缺钱,随便买下个大宅院应该不成问题啊。”
“雷护法好生糊涂啊,有现成的不用,为何要破费钱财呢?而且这户人家刚好成为我们这些外来人,对外掩人耳目的起事之所。”
雷成鹰这才反应过来,锡城的官兵正在对城里面的住户仔细的盘查,深怕西夷人的伺候混了进来,而茅子兴刚好利用这一点可以潜伏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让雷成鹰佩服不已。
“听说西夷人的胡国师胡正彦这几天就要到了,我想我们开出来的这个条件一定会让他动心的,各位兄弟富贵的日子不远了。”茅子兴说完这些,院子里的黑衣汉子人人兴奋不已,平时被这些官兵满山的追赶,总算可以报昔日的仇怨了。
雷成鹰本来还有一线良知,对于勾结西夷人来对付卫朝人,他原本是不齿的,但那一日城墙上的一幕,他又见到了那个让他背受莫大屈辱的‘兰菱仙子’月灵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知道凭他一己之力,很难再打败她,而且他还看见她与那些城墙上的官兵、周围的百姓似乎交往甚密,这让他把仇恨迁怒给了锡城的官兵,锡城的百姓,既然他们都是一伙的,就让他们都见鬼去吧,我问心无愧。原本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就因为一点所谓的面子,干起了卖国求荣的恶事,让人唏嘘不已。
那日之后,茅子兴和雷成鹰等人,只是在马府静静的等待消息,锡城上的搏杀与他们毫无关系,官军把西夷人打的越惨,他们谈判的砝码便越有份量,自己才能从胡正彦那里获得更为优厚的条件。
锡城里面也越来越混乱,城楼上的官兵本来就和那些西夷人打的焦头烂额,现在哪里有那些闲工夫管这城里的治安问题,虽然知道这里面或许有什么人在操纵这一切,但自己确实有心无力,西夷人这几日的攻城是越来越频繁了。
拓跋吾宗前两次吃了苦头之后,直接搬来了投石车,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弹射而起,朝让他们的勇士折戟沉沙的仇人射去,巨石飞天而至,一时间只见土石飞溅,周围的百姓苦不堪言,被巨石砸死砸伤的百姓、士兵不计其数。
这几轮巨石雨刚刚过,一轮轮的箭雨又从天而降,刚刚的巨石已经砸掉了可以用来躲避利箭的掩体,此时将血肉之躯完全暴露在对面的利箭之下,不一会的功夫,死伤的数字又在逐步提升。望着自己的子弟兵一个一个的倒下,周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前几日的胜利,让他们有些飘飘然,甚至口出狂言,西夷人不过如此。当今日真正见识西夷人的厉害之后,原本一颗浮躁的内心才渐渐冷静下来。
箭雨过后,西夷人又冲了上来,城墙下的护城河里堆满了一具具西夷人和自己兄弟的身体,原本抛下的铁蒺藜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不畏死的西夷人又架起云梯,像蚂蚁般蜂拥而至,周勋拔出大刀朝刚刚爬过城墙的西夷人,一刀挥了过去,那个西夷人还没站稳脚跟,直接被周勋砍下了城墙。此时西夷人的箭雨已停,一个埋伏在城垛的卫朝兵士探出头来,对着还在攀爬的西夷人直接捅了过去,这个士兵也许是刚刚招来的新兵,战斗经验不足,脚下马步不稳,还没来得及建功立业,直接被刚刚爬上来的一个力大如牛的西夷大汉抓住枪头,将他抬了起来,直接甩下了城楼,发出呼天抢地的呼喊。也许是够幸运,直接砸到了几个下面爬云梯的西夷人的身上,他倒并无大碍,下面几个西夷兵反而去见了阎王,当他还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另外几个气急败坏的西夷人举起钢刀,将他剁成了几节。
像刚刚那个一样莽撞的新兵蛋子在守城的官兵中不在少数,这几日西夷人简直像疯了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今天的这次攻打,已经是第三次了。
局势完全容不得周勋一丝的考虑,能否坚守住,等到援兵到来,他没有把握。当他发愣的那一刻,一个西夷人从侧身挥刀砍了过来,本来以他平时的战斗力,可以轻而易举的避过那简单的一刀,但几日的体力透支的太严重,他往后躲避的时候,居然一不小心被一具尸体绊倒了,当他等着被人一刀结果性命的时候,一把投掷过来的长枪才帮他解除了危机。望着同样是杀得浴血的月灵儿,他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楚,自己居然沦落到被以前的对头相救的时刻了。
月灵儿自从知道吴永麟还活着之后,每日便和红衫寨的好手协助周勋来守城,这些人配合无间,以几个人为一个小团体,互相配合杀敌,让周勋见了都钦佩不已。
长江,月茹,红袖便是一个小团体,刚刚将新兵蛋子抛下城楼的西夷大汉刚爬上城墙后,便被三人围住了,三人里面红袖的功夫最好,自然是她吸引了西夷大汉的注意力,直接杀了过去,西夷大汉举起弯刀正想将红袖从腰眼将她砍断,红袖跳跃而起,直接踢中了那个人的鼻子,一时间血流如注。那鲁莽汉子急了,对于红袖当胸而刺的短剑不管不顾,横腰举起了红袖,想将她抛下城去,长江,月茹两人滚地趟了过去,直接挑断了西夷大汉的脚筋。当西夷大汉将红袖丢下城的那一瞬间,红袖左手勾住了那个大汉的脖子,借着力道,直接将他也带了下去,同时抽出短剑,直接废了他的一对招子,从旁边赶来的长江,月茹,早已在城垛左右分别抓住了红袖的左右手,一使力,便将她带了上来。
“哎,刚刚好生危险啊。”月茹心有余悸,脸上吓的煞白。
“有吗?没觉得啊,我们平时不正是这么配合练习的吗?”红袖完全没有把刚才的危险当一回事,是那个姓吴的默默改变了他们内心原来的想法,原来一个小团体的威力是那么的大。
“小心。”长江拉开还在东想西想的红袖,朝背后偷袭的另外一名西夷兵杀了过去。当那个西夷兵踢倒了武力稍弱的长江,正欲挥刀斩杀他的时候,侧身红袖投掷来一把袖剑,将舍身救自己的长江保住了。他们就这样互为犄角,一个进攻,一个防守,一个打外围,配合的亲密无间,让那些西夷人防不胜防,头疼不已。
像长江,月茹,红袖这样的小团体活跃在城墙上的人不在少数,空下来的时候,他们会给那些新兵蛋子教授一些保命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背后放心的交给自己的队友。这些人照着他们的方法,试了几次,效果显著,使这些新兵蛋子的战斗力提升不少,这才让这些人打退了西夷人的第四次,第五次攻击。
周勋望着渐渐退去的西夷人,头发凌乱,脸上没一点胜利的喜悦,这样的战斗还得继续,而自己这些人已经好几夜都没合过眼了,歇下来的士兵靠着城墙便沉沉的睡去,刚刚来送饭的炊事兵告诉了他一个让他更心疼不已的消息,他们的军粮已经坚持不了几日了,后面或许只能喝稀粥了。
望着那些还生龙活虎,战斗力惊人的西夷人,周勋内心在滴血,这样还能坚持多久,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为什么坚守了这么多日,都迟迟未见卫朝赶来支援的军队,难道我们已经被放弃了?
余下的那些他不敢想象,他要给这些官兵一个希望,即使是一个谎言,他也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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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大营,越来越多的西夷人开始怀疑攻打锡城的必要性,前前后后付出了将近2万西夷勇士的代价,居然都没能将这座小小的城池拿下来,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僵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下层统领和士兵的厌战情绪越来越多,拓跋吾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抚平这些士兵的情绪了,他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哪怕是一场小的胜利。
当千呼万唤的胡正彦带着一队惊恐的士兵出现在拓跋吾宗的面前的时候,他当时也吓了一跳,这胡国师是怎么了?难道一路上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胡正彦看见拓跋吾宗的时候,眼泪都激动得流出来了,这一路遇到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似乎也不愿意提起,自己这队人马已经受够了,他不想把这些情绪传递给他们,要不然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
风尘仆仆赶来的胡正彦看见从锡城出来投诚的茅子兴的时候,甭提有多高兴,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想不到自己刚来就拣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对于茅子兴提的所有条件他都答应了,至于事后兑不兑现,现在他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茅子兴对于胡正彦的爽快,他暗自开始有点怀疑。当他走出胡正彦的营帐的时候,那些西夷兵,都恨不得拔出腰间的弯刀,当场要了这卫朝人的狗命,人人怒目圆瞪,咬牙切齿。茅子兴相视一笑,原来这些西夷人吃尽了锡城守军的苦头,让原本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实现的条件都成为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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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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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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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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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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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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