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握住郁时青的手紧了又紧,他低声催促:“快!”
郁时青当机立断,对周围人道:“今天就到这。江虞身体不舒服,我送他去休息。”
江虞把全副精力都放在压制紊乱的信息素上,郁时青话音刚落,他就转过身,和郁时青一起大跨步往休息室走去。
两人都身高腿长,身后人往前跟了几步,很快被拉开距离,再看两人丝毫不作停顿的背影,就纷纷停了下来。
郁时青没去关注他们的动向,快步进了休息室,他只来得及把门关上,就被江虞一把按住手腕。
“没时间了!”江虞侧靠门边墙壁,看向郁时青的双眸隐隐泛红,“动作快点!”
这里是江虞的专属休息室,没人会来打扰,可一旦alpha的信息素爆发,整个片场都有可能会陷入混乱。
同性之间的本能排斥,异性之间的本能吸引,在这样alpha和omega混合的场所,信息素会让每一种本能都变得异常强壮。
郁时青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加上这是他早答应过的协定,看到江虞已经主动露出腺体,他不再开口,只贴近一步,伸手握住江虞的喉咙,低下头去。
脆弱的大动脉被掌握在别人手中,江虞喉咙发紧,有瞬间的攻击**,旋即被他压制。
回想起上一次的感受,他狠狠攥拳,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痛苦。
果然,下一秒,犬齿刺入腺体的熟悉剧痛瞬间击中了他。
郁时青听到江虞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有过经验,但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咬破江虞的腺体,感觉实在有些诡异。
紧接着,就听到江虞咬牙切齿道:“你在等什么!”
肩颈的剧烈僵疼霎时蔓延到后背,让他险些没有站稳,只好抬手撑在墙上。
郁时青很快察觉到他的处境,推着他的腰身侧跨一步,方便他双手都能有支撑点。
江虞盯着面前的墙壁。
这熟悉的一幕、熟悉的姿势,让他不由记起那天被迫标记的场景,神情恼怒:“郁时青——”
话音未落。
信息素侵入。
江虞猝不及防,急喘一声。
暧昧颤抖的喘息声烧得房间骤然火热。
郁时青动作微顿。
江虞立刻回过神,脸色顿时黑得堪比锅底,下意识想往前脱身,被郁时青扣在腰间的手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何况他浑身脱力,连抬手的动作都很艰难。
郁时青已经从他颈间抬头,低沉的嗓音压在喉间,显得磁性:“你怎么样?”
温热气息拂过耳畔,扫在咬破的伤口,刮起阵阵酥麻,在体内汇成难以言喻的热流,刺激着极限。
江虞早有准备,紧紧蹙眉忍耐。
他不想在郁时青面前再次被**左右。
郁时青把他揽进怀里固定,第一时间感觉到他蓦然绷紧,许久,才缓缓放松。
江虞阖眸敛起眼底的疲惫,也没有力气再去计较郁时青的此刻对待他的方式,索性破罐破摔,微微后仰靠在郁时青肩上缓解片刻。
反正更丢人的样子郁时青也都见过。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一次主动标记,没有那么忙乱。
郁时青垂眼就能看到江虞的耳朵,红得滴血,血色沿着他的耳后一路蔓延,染透肩颈。
他的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慢慢缓和,郁时青再抬眸,发现他轻启的削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染上艳红,显得和平日里强势凌厉的模样大不相同。
再过良久。
郁时青扶住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背靠墙壁,然后牵起他的手绕过脖颈——
“你敢再把我抱起来,我跟你没完!”
听到江虞中气不足的威胁,郁时青停下俯身的动作,抬眼看他:“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江虞冷声说:“至少我的腿没断。”
郁时青没有坚持。
相处几天,他多少对江虞的性格有些了解。
江虞很记仇,且有仇必报,甚至一般当天就报。
他没理由因为这种小事被江虞记挂。
“那——”
“噔噔噔”
郁时青正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
没等回应,来人就推开了房门。
“时青,我听他们说你在这,你妈——”话说一半,任柏看到门边站着的两人,当场傻眼,“来……电……话……了……”
他以为郁时青和江虞共处一室,怎么也不会出现需要人回避的场面。
万万没想到。
他竟然失算了。
任柏傻在原地,僵硬地保持着进门的姿势。
眼前看到的这一幕,让他震惊到忘了该怎么反应。
郁时青和江虞面对着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严丝合缝,郁时青的手握着江虞的腰,江虞的手揽在郁时青的肩颈,姿势之亲密,他只从情侣身上见过。
恍惚间,他听到自己胆大包天,鬼使神差说出五个大字:
“你们搞基啊?”
江虞冷眼看他:“进来,或者出去。”
任柏听出他语气不善,当即闭嘴,之后乖巧地走进来,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郁时青扶江虞到一旁沙发前坐下,转身对任柏道:“拿来。”
任柏还在状况外:“什么拿来?”
郁时青说:“手机。”
“哦!”任柏终于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忙把手机递过去。
郁时青拨号回去,趁等电话接通的时间,对他说:“江虞身体不舒服,备车回酒店。”
任柏刚答应下来。
江虞说:“不行。”
郁时青看向他。
江虞解释:“酒店附近应该还有狗仔。”
这倒是个问题。
如果公众场所不方便去……
任柏灵机一动:“时青,那就去你住的地方呗,也就一个半小时车程。我来开车!”
这个建议说完,休息室里安静下来。
任柏有点尴尬。
这几天总和江虞碰面,郁时青又和江虞貌似走得近,让他一时忘了其实他们也只认识几天而已。
自从那件事后,郁时青本来就越来越难与人亲近。
让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住进郁时青的家,恐怕是一个馊主意。
江虞看一眼沉默的郁时青,抿直薄唇。
这时电话正好打通,郁时青对两人说:“我很快回来。”
话落转身离开休息室。
他走后,房间里的安静变得凝滞。
任柏偷瞄几眼江虞,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总让他心里发毛。
好在郁时青说话算话,很快回来。
任柏松了口气,问他:“打钱的事?”
“嗯。”
任柏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说:“算了,她也不容易。”
郁时青没有接口。
他把手机递给任柏,从门口衣帽架上取过江虞的外套:“走吧。”
江虞冷声问:“走去哪?”
郁时青顿了顿,才说:“去我家。”
江虞微怔,看他一眼,又冷脸收回视线:“我不去。”
“穿好。”郁时青把外套披在他肩上,“那给我一个你现在能去的地址。”
江虞给不出,只道:“除了你家,哪里都可以。”
郁时青才听出他语气里的情绪:“你怎么了?”
江虞倏地回过脸,和他对视的眸光漆黑冷沉:“我可不想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闻言,郁时青转向任柏:“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任柏茫然:“我没有啊!”
郁时青又转向江虞:“你确定你在跟我说话?”
江虞:“……”
他脸色渐渐沉底,“我在跟我自己说话。”
郁时青扶他起来:“你喜欢自言自语?”
江虞:“…………”
他的体力跟不上心口喷涌的憋气,忍得咬牙切齿,“你管得着吗!”
郁时青管不着。
听江虞的语气,他也及时决定还是不管为妙。
任柏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们。
是他的错觉吗?
还是这两个人的交流方式真的有点问题?
之后开车送郁时青和江虞回了家,他还是没能想通。
不过郁时青家里只有两个房间,他帮忙把江虞扶上楼,就自顾自去找住处了。
郁时青先给江虞倒了杯水,才转身去浴室洗去满身余汗。
出来的时候,见江虞还坐在原地,一动未动,他问:“好些了吗?”
江虞倚靠在沙发背上,正闭目假寐,听到他的话,睁眼看他。
郁时青记起上一次,又问:“那天晚上,你大约几点恢复?”
他不提还好,提起上一次,江虞眼神如刀:“凌晨五点半。”
郁时青:“……”
他总算明白那一晚过后,江虞对他的态度从何而起。
江虞看到他身上的水迹,皱眉问:“你这里有浴缸吗?”
训练一天,身上的汗干了又起,很不舒服。
郁时青停顿半晌,冷静反问:“你要洗澡?”
他的眼神让江虞大为光火,冷冷道:“你放心,我就是爬到浴室,也不会让你帮我洗!”
郁时青不动声色:“那就好。”
江虞:“…………”
???
江虞从卧室出来后,又回到餐桌前坐下。
他什么都没说。
郁时青也没有问。
只有任柏对他晃了晃手机:“好了,传给你了。”
话落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好久没吃到阿姨的手艺,还真有点馋了!”
听到他的话,江虞打开邮箱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郁时青。
郁时青薄唇微微抿起笑意,脸上有少见的柔和。
江虞干脆把手机放在桌上,顺势问:“阿姨和你不常见面?”
郁时青笑意渐淡:“嗯。”
见状,江虞不由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但郁时青的情绪好像永远不可捉摸,很快又对江虞笑道:“尝尝看。”
江虞只好拿起筷子。
郁时青笑问:“味道怎么样?”
江虞说:“不错。”
话落看着他面前的空碗,“你怎么不吃?”
任柏无所谓地说:“他在楼下吃过了,一会儿留几个给他尝尝就行,他海鲜过敏,吃虾也有点反应,不能吃太多。”
江虞蹙起眉头。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亲口说的,包的是郁时青最喜欢的猪肉虾仁。
郁时青看了任柏一眼。
任柏缩了缩脑袋:“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郁时青才看向江虞:“是后天过敏,成年以后的事了,她不知道。”
任柏又嘟囔一句:“稍微关心一点就能知道了。”
郁时青淡淡说:“她现在有自己的家庭,没精力来关心我。你是想说这个?”
任柏把脸埋进碗里,彻底不说话了。
江虞决定转移话题:“那你爸呢,也再婚了吗?”
任柏抬脸看他,欲言又止。
江虞立刻意识到,这也是个不好的开头。
果然。
郁时青说:“去世了。我十岁那年,车祸。”
江虞:“……”
他干巴巴地说,“抱歉……”
郁时青说:“还想知道什么?”
“什么?”江虞还没反应过来。
郁时青说:“你今晚的好奇心格外重。”
江虞低咳一声:“有吗?”
郁时青语气还是平淡:“只限今晚,逾期不候。”
江虞本来不想再勾起他更多的伤心事,可莫名的,又有一种想要了解郁时青过往的**在心底催动。
所以又问:“我听说,祁泰华以前是你的助理。”
“祁泰华就是一个标准的白眼狼。”提起这些,任柏一向忍不住,得到郁时青首肯,他直接说,“他是郁时青在风和日丽剧组捡的片场助理,那时候才17岁,比郁时青都小,他主要跟着郁时青,人很勤快,整天嘘寒问暖的,现在想想,那小子从一开始就心术不正。”m.w.com,请牢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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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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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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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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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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