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账?是因为我吗?
嵇彩慧把我带到公司的客房部来,这事被濮天虹给察觉了,他大为吃醋,就带着一帮小兄弟来破坏我们的“好事”了。
如果是这样,那个债主就是我了。
那个纸团是针对我的?
我顿时好像清醒了,如果是针对我,我就不宜再留在这里,想想刚才嵇彩慧都要在我面前脱得二干一净了,突然炮仗响了,不早不晚地响,肯定跟我们的骚事有关。
马上离开!
我再到楼梯门那里去推,仍推不开,只好大声叫:“彩慧姐,快点开门,我要走了。”
可是门始终叫不开,嵇彩慧也没有回应我。
怎么才能离开二楼,只有从窗里跳了。
虽然我不可能像胖子那样从下面蹿上来,但从上面跳下去,对我来说还不难,因为不是直接往外蹦,而是爬到窗台上,两手吊住窗台将身子往下挂,等伸直手壁,脚离地就只有一米多了,轻轻一落就着地了。
我蹲到窗台上,正要把身体挂到窗台上,就听哐一声,楼梯门好像打开了。那我也不想再吊上去走楼梯,我已经两脚离地面不到两米,上面手一放,通地跳到下面地坪上。
一落地,往西边看,那些黑影正往楼房的大门里涌进去了。
啊呀,这下糟了,他们进楼了。
没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我从二楼跳下了,他们却冲进楼里了。
我立刻朝大门冲,但大门通一声关上,把我关在门外。
然后是里面传出各种奇怪的声响,有通通通,砰砰砰,咔咔咔,嚓嚓嚓,总之就像一支拆迁队进去,在砸墙的砸墙,折板的折板,削墙皮的削墙皮。
搞破坏?
看来这帮人的怨气滔天,拿不着欠款就进去砸了,唉,如果明天被哪个记者发现了,写篇烂文往网上一发,顿时这家公司还没开张就名声大臭了。
这样的公司还怎么振作,怎么正常开展工作?别人还相信它的信誉吗?
我拍拍门,大声喊:“喂,师傅们,你们可以砸,可以出气,但千万不要打人哪,别打人哪,打女人是可耻的,明白吗?”
但刚喊到这里,里面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叫:
“啊——”
是嵇彩慧的惨叫。
我急得用力顶门,可是里面上了闩,根本推不开。
必须马上进去,我刚才里面跳出来,现在不得不再想办法进内。
可惜这幢楼的一楼是没有窗的,也不知是什么奇葩设计,门进不去,只能再从二楼窗子进去。
但从上面往下跳是可以的,要往上蹦,我没这个能力。
能不能找到可以攀延的东西。但就算有绳子也不太好用,因为扔上去没有地方挂住,没办法固定住。最好能找到一架梯子。
不是在装修吗,那些工匠在黄昏收工走了后,有没有把梯子留在这里呢?
客房部隔壁就是办公楼了,那是在西面,我向那里跑去,大门敞开着,我跑进去就是一个大厅,借着从窗子透进的光,看出这个大厅在装吊顶,有两架铝制的八字梯放在中间地上。
立刻扛了一架冲出门,来到我爬下来的窗口前,把梯靠上去,然后一步一步向上爬。
但刚爬到一半,就见从隔壁的楼窗里吐出一个一个黑影,他们采用的正是我刚才下去的方式,将手吊住窗台,在脚离地面近两米时跳下去。
我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了,虽然是隔壁,可是我还是无法看清他们是什么模样,只看出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都是白底好像还有条纹。
我数了数,一共跳出去十二个人。
然后就没有了。
他们跳到地面后就向公司大门外走去。
有脚步声没有人声,就好像一群哑巴在行动。
随即静寂下来,整座公司里没有响声了。
我已经爬到一半了,就继续往上爬,直到从窗子爬进房间。
房间里什么变化也没有,我走到走廊上,那扇楼梯门没有关上,我顺着楼梯往下走,发现楼梯间遭到了破坏,墙上装饰的板材都被撕掉,楼梯台阶上铺的大理石被扳离,只剩下毛胚的混凝土结构。
真难以想象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被破坏得这么严重。
楼梯下面是一个厅,这个厅比起办公楼来小一半,本来是放鱼缸,沙发,茶桌的地方,可供客人在饭后在此小憩,现在那些茶几都被砸扁,沙发撕裂,吊灯摔在地面,液晶彩电只剩下一个长方框子,镜片被抠出来折两块放在地上。
破坏是容易的,但能破坏到这么精妙的程度,令我大开眼界。
而且我感觉这群人不是等闲之辈,也许,真跟戈壁里的那些东西一样吗?
如果濮天虹带着小鬼来搞,他就不心疼自家的成果吗?
想想也不奇怪呀,他生前费心费力地建起这个公司,虽是个半成品但也接近完工,死后发现老婆要引进别的男人一起合作,那个男人要取代他的位置,坐享其成,他怒发冲冠,来了个生前建设死后拆迁了。
强拆?
不过我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嵇彩慧,那一声凄厉的叫声让人肝儿颤,她到底遇上什么不测了?
大厅里不见她,我就在一楼其他房间找,但发现那些房间都装有铁门并全部锁着的。
这些不开窗的房间应该是贮藏室吧,主要用来贮存食物的吧,也可能贮存谷子,毕竟在这个地方冬季太漫长,而从南方来的人吃不惯北方的小米和面食,只能运来大量谷子囤积,在冬季当口粮。
反正我也想不出更合理的原因,这些房间为什么像一个个封闭的箱子呢?
一楼没有,我只好顺着楼梯又到二楼。
二楼的每个房间的门都可以推开,里面都是空的,一番搜索下来,没见到嵇彩慧。
我大声呼唤:“彩慧姐,你在哪里?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能不能哼一声?”
没有回音。
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呢?
我拿着手机拨打她的手机,很快通了,响了一会,咯嗤一声明显是有人接通了。
“喂,彩慧姐,是你吗?”我问道。
但没有听到她回答。
“彩慧姐,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我急急地呼唤。
可是还是没有说话。
然后格一声不没有声音了。
霎时我想象着,她可能被砸倒在地上,或者嘴巴被蒙着,无法发出声音。
但就算嘴巴被蒙住,也可以发出点嗯嗯声,为何一丝声息也没有呢,能接通说明她是听到手机铃声的并用手按了接听键,可就是没办法出声。
情况太危急了,要不要给施所长或史队长打电话,请求他们来支援?
我正想给史队长打电话,手机铃响,一看正是史队长打来的。史队长问道:“王宁强,你有没有来了凉西?”
我说确实来了凉西,并问他怎么猜到的?
史队长说不是猜的,而是嵇彩慧前往本城时,他们监测到了,他们也一路跟踪她的车去了本城,回来时通过路口的摄像资料,认出是带着我来的。
天网的实时监控确实有效率,居然能监控到我坐了她的车回凉西。
史队长又问我是不是去了天虹公司了?
我说是的,现在就在天虹公司,可这里出事了,你们那里有天虹公司的实时监控吗?
史队长说因为天虹公司还在装修当中,所装的监控还没有正式开通跟公安对接,所以天虹里的景像他们是看不到的。
我急急说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我正想向你汇报呢。”
“等等,我先来猜一下,是不是,有一些人跑来天虹公司,闹事了吧?”
“对呀,原来你知道这事,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史队长惊叫道:“原来我猜得没错?他们真到天虹公司去闹了?快说说,他们是怎么闹的?”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就是放炮仗。”
“啊呀,果然是放炮仗,情况怎么样?”
我反问:“什么叫果然放炮仗?你好像料到他们要放炮仗吗?”
“你先说下去,一会儿我跟你细说。”ωωω.χΙυΜЬ.Cǒm
“炮仗放完,他们在下面跑来跑去,也不知要搞什么名堂,等我从二楼的窗口下来,他们就从楼房的大门涌进去,再把大门关上,我推门推不开,然后里面传出打砸的声音……”
“唉,果然是去打砸的。”
“怎么,史队长你早就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史队长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催我往下说:“现在情况怎么样,嵇彩慧呢,有没有受到伤害?”
“你是不是料到这些人伤害她?”
“是的,料到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好像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
“对,我现在在整幢楼里找她,找来找去找不到。”
“那你有没有发现,她是被这群人给掳走的?”
我极力将当时的情节细细回味一下,我只看到这群人从隔壁的窗口一个接一个的跳出去,但并没有看到嵇彩慧,如果他们把她打晕了,要弄出去就会上面放下面接,但我没看到这个过程。
那么是不是这群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从窗子里下,另一部人把嵇彩慧在一楼大厅里弄昏,再从大门抬出去的?
史队长问我看到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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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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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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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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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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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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