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他的两眼灼灼的,盯着袁艳看个不停,嘴巴还微微张着。
街上的美女多得很,只是在自己的租所里开门见到一个,肯定是很有冲击力的。
袁艳一看也辨别出来,这小子确实有贼相,眼光就有绿萤萤的像头狼。她回头看着我问:“这就是你的朋友吗?”
我正想说对,黑皮旦抢先反应过来,抢着答应:“哎哎,对,我就是王宁强的朋友?你是?”
我以为袁艳会说她也是我朋友,谁知她说:“王宁强欠了我的钱,我是来向他要债的,他还不出,我只好走了。”
晕,这是什么说法。
黑皮旦更兴奋了,问她,王宁强借了你多少钱?
“怎么,你这么关心,难道想帮他还一还?”
“我可以帮他的,你说借你多少吧?”
“好几十万哪。”
黑皮旦一听霎时蔫了,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多哇,那就无能为力了。
袁艳朝我做个鬼脸,走出去了。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让这个骚美人走了,但我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这太矛盾了吧,我内心里是希望她留下来的,想想她要跟我睡在一个床里,多来劲啊,我不一定要上她,闻着她的香,看看她的白腿就是种享受啊。
当然这怎么可能啊,她都躺在你身边了,会容许你那么规矩吗,要是她把衣服捋个精光,然后逼着我也脱掉,怎么办?我的机枪摇起来,真朝她开火?
总之这事要么要不得,推掉又可惜,真他娘的两难。
黑皮旦伸长脖子一直望着袁艳穿着高跟鞋格格地走下楼梯,明明已经看不到她的背影了,他还没把头缩回来,没有关门。
我只好提醒说,她走了,你还傻乎乎看啥呀。
黑皮旦这才关上门,回头问我:“她真是你的债主?你欠了她几十万?”
“我确实欠了几十万债,但她不是债主。”
“她不是债主,为啥来找你?”
“债主是她的好友,是好友托她来来讨债的。”我只好编个说法。
黑皮旦连说可惜,要是有这么个女朋友多拽,别说上了,就是看着都是满满享受啊。
我真想问一句,她比濮燕燕怎么样,漂亮吧?还是不问了,这色狼会发一大堆感慨的,品头评足,说出的话来会让我脸红的。
我问他为什么今天回来,不是说还要在武馆呆一个月吗?
他一屁股坐下来,问我有没有烧了水,快点泡杯茶来,都渴死了。
把我当佣人了?幸好我已经烧好水,赶紧给他泡了一杯。他一边喝水一边解释,本来确实要再在武馆呆下去,但武馆出了点事,暂时被封了。
“是不是武馆里的人在外面打架,打伤了人?”我马上猜到了。
可是他摇摇头,“说出来你会惊掉牙的,武馆里的三个教练,你猜在外面干什么了?”
“不是打架是什么?不会是玩小姐吧?那也不至于被封馆呀。”
“不是打架也不是玩小姐,他们绑架了一个人,就藏在武馆里,结果被警察叔叔抓了现行。”
我听得张大嘴巴,武馆的武师还干这事?做绑匪?
“他们绑架了什么人,是土豪吗?”
“是不是土豪我也不清楚,只听说那个叫什么吕大能。”
我像屁股下装了弹簧一样蹦起来,大叫一声:“什么,吕大能?”
黑皮旦被我猛跳起来吓着了,呆呆看着我问:“你怎么啦,为什么听到吕大能就吓成这样?难道你知道吕大能是谁?”
“怎么你没听说过吕大能的名字?他不是咱们市有名的企业家吗?”
黑皮旦愣了愣,挥了挥手:“我靠,你听到哪里去了,你说的是吕大能,不是他呀,吕大能我当然知道,大能集团的老板嘛。”
“那你不是说,那个被绑架的叫吕大能嘛?”
“是木子李,不是双口吕,名字也不是大能,是大仑,李大仑。”
我这才坐下来,骂他口齿不清,舌头不起底,仑和能的读音都可以混淆,这是要害死人的。
“你这么过敏干什么,就算是吕大能,又管你屁事?不就因为他名气大吗?他又不给你一毛钱,我倒巴不得被绑的是吕大能,看看这个土豪被绑了是不是也怕死?”
我转移话头:“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这个人?”
“问得好怪,绑架,当然是要钱喽。”
“他们当教练不是工资很高吗,也不够用,还想搞绑架来弄钱?”
黑皮旦一下子兴奋了,“我告诉你,这跟弄钱虽有点关系,但不是全部,你知道吗,像他们当教练的,个个拳大臂粗,一身肌肉疙瘩,总想干点什么刺激的事情,这些人隔三岔五会在外面打上一架,过过打瘾,但打得多了也不过瘾了,就想来点更来劲的,这不就策划了一桩绑架,估计起初他们也没那个打算,那个李大仑可能因某事跟其中一个教练有过节,然后在路上遇上,相互挑衅,其他两个就出手相帮,三个人合力将李大仑给控制了拖到了武馆里,不让他出去。”
我接下去:“然后他们想到,何不乘这个机会,向他家里索要一笔钱?就向李大仑要了家里人号码,再用他的手机打他家人电话,说你们家的李大仑在我们手上,他欠了我们一大笔钱,如果你们在十个小时之内不把多少多少钱转给我们,就要对他怎么怎么……”xǐυmь.℃òm
黑皮旦点头:“没错,绑架就是这样,挺简单的。”
“简单是简单,但他们能不能弄到钱就不好说了。”
“弄到了,两百万。”黑皮旦高兴地搓着手,好像他也是绑架者中一员,见到花花的人民币在他眼前飘。
我撇撇嘴,“钱那么好得吗?结果是,人质被解救,绑匪被抓获,武馆被封掉,连你这样的小学员都受到牵连,估计武馆老板也得被审查审查了。”
黑皮旦点了一支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事我也想了很多,我总觉得这三个教练是猪脑子,为什么要把人质弄到武馆里来呢?”
“那如果是你,你打算把人质弄到哪里去?不会就背到这个租所里来吧?”
“哈,那更不会,人质应该单独关在一个地方,自己要远离他,等拿到钱了,迅速告诉他家人他藏在哪里,让人家找到,人家也不会那么死磕了,可这三个笨蛋硬是把人质关在武馆地下室,不让家人通过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家人以为他被撕票了,绝望之下报了警。”
“其实一样的,不管你怎么自作聪明都不行,哪一桩绑架案破不了?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拳头练硬了,找点别的干干。”
黑皮旦站起来,做了几个拳击动作,骄傲地说:“虽然只练了两个月不到,但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强大,幸亏我关键时刻作了正确选择,去学拳击了,如果再跟你一起找宇清师父,学那几下慢腾腾的比划,不知啥时才有力量打人呢。”
我问:“那你的意思,我作了错误的选择?”
“也没说你选择错了,只能说咱们在这方面追求不一样,我是想越快练出来越好,你却不急,学点比比划划的招数就行了,回来后每天清早去公园里,跟那些大爷大娘的在一起比来比去,他们打太极拳,你打武当拳,大家都不急不慢,动作全优雅生动,你也会很开心,体力消耗也少,对你来说很合适啊。”
我有点坐不住了,说你把宇清师父的功夫说得那么衰,就是用来跟公园里的老头老头作陪着活动活动腰身的?
他说也许有点什么打斗能力,但要跟拳击比不是一个档次。
“那咱们是不是比一比?”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反正咱们是自己人,检验一下也好。
他看了看我,摇摇头:“不行不行,你看过我的照片,应该知道我现在出拳有多凶猛,要是一拳打来真伤了你,还要我陪你去看医生,咱们不是吃饱撑的吗?”
我说不比拳头,只比力量,掰腕子吧。
黑皮旦欣然同意。
我们先是右手对右手,双方右手握住,各站在饭桌两端,摆好姿态,两人同时喊:“预备,起!”
大家用力。
以前他的力气就比我小,现在一上手,才发现他的腕力增强不少,而且他一上来就使出全力,差点把我的手扳倒。
我马上调节自己的呼吸,不急不躁,使用中力,先稳住阵脚,既不让他扳倒也不急于加力,就这么抵抗他全力的拼搏。
他的脸都涨得通红,眼珠都要凸出来,相貌狰狞,嘴里还啊啊呀呀地叫着,而这恰恰犯了真气不可泄的大忌,我估计他一定会败的。
不过他的力量不可小觑,说明这一个多月训练行之有效,他学拳的劲头也是蛮拼吧,所以能量很大。
我们这样僵持着,我猜会在一刻钟后分出胜负,但突然间他手一松,整个人就好像瘫了似的,连连喘气。
“怎么啦,这算你输还是赢呀?”我问道。
“输了输了,甘拜下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喘得像头牛似的。
“咦,本来不应该那么快就分出输赢啊,你怎么不挺着呢?”
“怎么挺啊,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向我发功啊?”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我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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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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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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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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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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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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