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旦也听出来我在反对他的建议,就连连点头,说我们说笑话,哪会真绑架呢,无非是报复了一下那个痞子,谁会要他的臭钱呢。
司机有点遗憾,笑着说:“想想也是啊,你们这么水灵灵的两个帅男,一点不凶恶,怎么会做得了绑匪勾当。”
黑皮旦哈哈大笑,说王宁强你听到了没有,大叔说咱们水灵灵呢,那不是形容小妞子的吗?
我说没错哇,水灵灵这个词用在我们身上,实在太恰当了,你不也说你是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吗,水灵灵就是美貌嘛。m.xiumb.com
这一说,就将我们当绑匪的话题给滑过去了。
司机将车开到猫岭镇上,他硬说遇上我们是有缘,要跟我们交个朋友,请我们到快餐店里吃顿饭。黑皮旦欣然同意,我却婉言谢绝了,说我们这次来得比较仓促,现在家里有事急等着我回去,马上乘车了,饭就不吃了,以后有机会一定相互请一次。
然后我就拖关黑皮旦上了大巴车。
车子开了后,我才提醒黑皮旦,出门在外,不要随意认朋友哇,不是说朋友不交,而是要在很熟悉以后再确定是否深交,像这样只乘了一趟他的车就交朋友,并且还敢对他说绑架的勾当,搞不好是要祸从口出的,你这个人就容易热情过头,遇上杨护尊时就这样,还没了解他的本事,就口口声声称他师父了,现在咋样,师父屁功夫没有,只用了祖传的一点糖膏诓了我们,让我们以为真学到了本事,而且还是他教给我们的。
黑皮旦先承认自己有点热情过头,谁要是说几句好话就容易被吸引,不过他又觉得老司机不坏,是可以交朋友的人。
我摇摇头:“我跟你的观点相反,这种人真不值得交往。”
“为什么?”黑皮旦问。
“你还记得没有,我们一坐上他的车,他就问起我们跟前面三卡上那个小伙子的关系来,有意无意地说起小伙子经常勾引一些外地青年去学武,这说明他本身就是个来事的人。”
黑皮旦说这不是很好吗,我们正好需要了解一些情况,他主动向我们介绍,是我们求之不得吧。
“听起来不错,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不一定是好事,他开面包车是属于出租车性质,这是服务行当,做这种活,最不适合随便跟乘客乱讲,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乘客是什么人,你在乘客面前对某人某事乱发评论,搞不好就引出麻烦来,他又不是嫩角色而是一个中年人了,应该稳重了,懂得祸从口出这个词,最好的做法就是只管开车送客,不乱发议论,而他太活跃了,他在我们面前说别人,你能保证他不到别人面前去说我们吗?”
听我这么一说,黑皮旦好像惊着了,愣了愣说道:“对呀,你的话完全有道理,他能在我们面前说杨真实和杨护尊,也就有可能到他们面前去说我们,因为他那张嘴好像天生就要说来说去的,不习惯安静,反而喜欢来事,表面看他挺直爽,其实嘴巴不牢不可靠。”
我点点头:“这就是我不想留下来吃饭的原因,我们跟他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属于乘客跟出租车司机的界限,你在他面前居然还敢讲什么绑架,简直是作死!他那嘴像个喇叭,管得住吗?还说什么要跟我们合伙,呸,我们能收他吗?他除了这张嘴,有个屁本事,绑匪那么容易当,说当就当?好像当绑匪是去做木工一样简单,如果我们真跟他合伙,真去搞一次绑架,只要出那么一点点麻烦,他肯定就吓得屁滚尿流,后悔死,而且被人揪住了会不打自招,开口就把我们给出卖!”
黑皮旦心服口服,赞叹,“还是你看得透,我呀关键时刻就是容易头脑一热,好说好说,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死拉你合伙的原因,老实说我上次只是当了个小骗子,骗了我姨妈和表妹一点钱,哪里真搞绑架?我真要搞绑架就必须有你。”
“算了,绑架这种事,你做不成,我更不行,暂时还是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了,咱们要搞钱,还是另找出路吧。”
“那你说,找什么出路?”
“但眼下不是要练武吗?先找师傅学武要紧,我只有两个月时间,已经过去四五天,时间宝贵呀。”
“那你认为到哪里找师傅最合适?”
“还是你去过的那里。”
“武当山?”
“对。”
黑皮旦有点泄气,嘟囔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去过那里了,一开始我就直奔武当山,以为在那里可以找到我心目中向往已久的理想之所,有本领高强神秘莫测的师父,有清山碧水的美丽环境,有清爽而幽雅的道观,特别是有一群意气相投的师兄弟们……”
“你在那里不是找到师父了吗?宇清道长,不是一位水平很高的道长吗?他也很器重你这个徒弟,愿意将平生本事都教给你,可你这小子呢,才当了几天小道士啊,就哭着喊着要还俗,离开宇清道长了,这样没耐心,怎么能练得了武功?”我说到这里笑起来。
他不好意思地扭扭嘴,“什么哭着喊着要还俗?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只是向师父提出这里太寂寞了,师父就知道我是不想呆了,就由我自己选择是留是走,我来去完全自由,师父决不会有丝毫为难的。”
“这更说明宇清道长是个可贵的师父,你呀,竟将这么有本事又有修养的师父给撇下,却满世界去找什么好师父,不是有眼无珠吗?”
“我承认师父是不错,但那个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太寂寞了。”
“呵呵,说明你根本不是真心修炼,你是不是希望对面山脚下有个尼姑庵,在你清晨在薄雾中练气时,可以看见对面的庵门一启,走出一个面如桃花,身材窈窕的尼姑妹来?然后她在那里舞剑,你在这边练拳,时不时你们目光相碰,眉来眼去,暗中生情,这样才是你觉得不寂寞之地,呆一百年也不厌烦吧?”
黑皮旦哈哈笑起来:“难道这不是内心所盼的吗?不要只说我呀,你既然能描述出来,说明你也有这样的愿望,别不承认,对不对?”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愿望,但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你以为那是拍电视?道观都是有严格界限的,男道士所居的道观,对面怎么可能建一座尼姑住的庵寺?真要这么建,会被世俗的人骂死,认为那是存心制造男女暗中勾连的所在,打着道的旗号行男女不规之实,而其他地方的道人来此见到,就会觉得这种做法有违道规,犯了道家大忌,男道士在这边练,女尼在那边练,可以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是呀,这样美妙的场面在那个地方是不可能出现的,你认为那个地方能呆吗?”
“要学武,当然要呆,必须呆。”
黑皮旦惊道:“你的意思,真要去拜宇清道长为师,做道士?”
我摆摆手:“只学武,不出家。”
“那就别想了,师父当时明确说,要学武,必须先做道士,可以学成后还俗,但在学武时必须是道士身分,因为道家的功夫只能传给道士,不能传给俗人,更不能传给其他门派。”
这一点倒把我难住了,因为我只有两个月时间,现在两个月不到了,时间一到我得回到吕琼芳身边,如果被她看出我到山里当过道士,她不骂死我才怪呢,而且又要克扣我的零花钱,代价太大了。
如果岳母得知了,更会觉得事态严重,吕家的女婿居然去出家当道士,她要昏倒,然后肯定对琼芳和我严加审问,不问出个头绪来决不收兵,至于吕大能会是什么反应倒可以忽略,丈母娘这一关确实很难过,一旦岳母紧追不舍,琼芳会很烦,更会把气撒到我头上。
我想了想说,还是去一趟武当山,当面向宇清道长请教请教吧,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不必出家当道士,只当道长的功夫弟子。
黑皮旦却死活不肯再去,很明确地说道:“要去你去吧,我是不回头了,那个地方一天也呆不住。”
我们意见不同了,我说不动他,只好决定兵分两路,我去武当山找他以前拜过的师父,他回城去找家武馆练跆拳道或拳击。
在中途一个站上我下了车,跟他分手。
我乘上另一班车向武当山而去。
在武当山下一个小站下车后,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东西,几包盐,两瓶芝麻油,四卷干面,一袋十公斤的大米,十支蜡烛,四个打火机,装在双肩包里背着进山。
由于有黑皮旦事先讲解了进山路怎么走,我很顺利地找到了宇清道长。
宇清道长听我说了来历,喜出望外,但也有点失望,因为听说我只有一个多月的滞留时间,他说那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学到什么真正的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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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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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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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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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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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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