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后,杨真实抢先说道:“王宁强大哥,这几个问题,我不是已经帮叔叔向你们说明了吗?”
我大怒,厉声喝斥:“你滚一边去,自己看看你干的什么事,名字叫杨真实,我看你就是个杨真鬼,真实的鬼!你别叫我大哥,你几岁了,还乱认大哥?都这把年纪了,不学好,将来是个吃牢饭的命!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跟着你这个骗子叔叔混了,去找份真正有用的事做吧,你跟着他把前半生的青春毁了,你还剩下什么?”
杨真实没想到我狂怒到这个程度,他其实也是心虚的,吓得缩起脖子不吭声了。
杨护尊也料到不能再打马虎眼了,我们这次来决不会被他三言两语打发走,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没用了,不给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是蒙不过去了。
“王宁强,黑皮旦在哪里?”他问我。
我说他马上就到了,我已经发信息通知他了。
“等皮旦到了,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
外面响起黑皮旦的声音:“我来啦,杨护尊老头,你确实应该对我们说实话了,再不说实话,你看看西边的天,要打雷了!”
黑皮旦从前窗里爬进来。
杨护尊和杨真实从窗里伸头向外望,我也张望一下,发现面包车停在东面的路口了。
“真实冤家路窄呀,老尖这个王八蛋,趁机利用这件事报一箭之仇了!”杨护尊嘴里哼哼着,看得出他是恼恨司机大叔的。
黑皮旦怒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搞的啥子换名堂,现在不只是我和王宁强,恐怕镇上那些新司机老司机都在议论纷纷,你收了不少外地来的青年做徒弟吧,这些人在你这里呆个一二天,扔下几千块钱,带着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是怎么上身的那些神力和神速回家去,但再过个一二天就神力和神速消失了,他们气呼呼来找你问个明白,这些事,镇上那些载客的司机们都听过不少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不怕被人撕成碎片吗?”
杨护尊承认他确实使用某种手段,以教武功为名,诓了很多外地来的青年。
我问道:“具体有多少位上当了?”
“我也没详细统计,反正一茬又一茬的,他们来过就算,有的会回来找我,有的没有,来来去去的我记不清了。”
黑皮旦问:“人有多少你不统计,钱呢?你总会有数吧?”
“也没统计过,反正收了钱,然后七花八用的,这边在收,那边在花,具体收过多少钱也没个准数了。”
“几百万总有吧?”
“没有没有,哪来这么多呀。”
“问题是,如果这次我们不来戳穿你,跟你死磕,这种勾当还会继续下去。”
杨护尊低下头不吭声。
我朝黑皮旦摆摆手,“算了,他诓别人的事,跟我们也无关,我们也不用追问得那么详细,我们就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受骗的。”
这时杨护尊好像听出点什么来,抬起头紧张地问我:“你是说,只要我把那些秘密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说出去?”
黑皮旦啐了一口:“你还指望我们替你保守这个秘密?那是骗子的伎俩,是见不得人的吧,我们一定会向别人揭露你的。”
杨护尊一听就又低下头不言不语了。
我向黑皮旦递个眼色,对杨护尊说道:“皮旦是说说气话,你放心,其实我们早说定了,只要你愿意把秘密向我们说明,我们听了就算,不会向谁去透露,当然,那个学费,你是一定要返还给我们的,我们这次来就这两个条件。”m.xiumb.com
杨护尊高兴地站起来,连连点头:“只要你们不说出去,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能不能答应我,连老尖也不告诉他?”
“可以。”我点头。
“不过我知道这老家伙很难应付的,他要问起来,你们打算怎么回答?”杨护尊明显有点不放心。
黑皮旦抢着说:“我们干脆说没有问出你什么来,你是个死硬分子,骗了我们的钱却打死也不说真相,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放过你了,你看我们这样回答可以吗?”
我差点笑了,相信这小子是故意这样说的,看似叫杨护尊放心,实际上狠狠地损了他一把,用另一种方法骂他骗钱,死硬分子,这样一来杨护尊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死硬分子,没有打死也不说,就只好说实话了。
杨护尊果然脸上有点挂不住,讷讷地扬着手:“能不能,换个理由哇,不要把我讲得那么糟嘛,在别人面前这样说就说,在老尖这个老王八蛋面前,我不甘心被说成这样,不能让他听笑话。”
我安慰他:“你放心,那是皮旦跟你开玩笑,要是老尖真问起来,我会说有关功夫突然上身又突然消失的问题,你自己也在研究,因为你也是从师父那里继承来的,以前没听说过发生这样的事,可能师父在教你时弄错了某些招式,有点串功,可你师父已经去世,你只能自己慢慢找原因了,并不是你有心要骗年轻人的。”
杨护尊听了连连点头,脸上霎时就开朗多了,“好好,你就这么对他说,这样一来,老王八蛋也不能去对别人说我是骗子了,不能说我屁本事没有只会糊弄别人,他想听结果,也听不到,这事真真假假他也搞不清楚,也不会再小看我,我以后在他面前也不用低头让着,凭什么他在我跟前趾高气扬的,老子根本就没正眼瞧过他……”
黑皮旦打断他:“说你能,你就抖起来了,你跟老尖的事,关我们屁事,别一口一个老尖了,还是抓紧时间告诉我们真相吧,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拖延时间,不会到后来又说不出真相,绕个圈子把我们绕晕,想蒙混过关吧?”
杨护尊叮嘱侄子注意窗外,谨防老尖这老王八过来偷听。然后他走到墙根边,用脚在地上蹬了一下,只听呜地一声,地面上一块盖板被用脚挪开了,下面出现了一个朝天的洞,应该是一个地窖吧。
黑皮旦凑上前,张着眼睛往下搜索,嘴里问着:“是不是个地下仓库?下面藏着什么宝贝疙瘩吗?”
杨护尊说只是个家用式的地窖,以前在这里养鸡时用来贮藏一些食材的,比如土豆白菜什么的。
“你既然搞这么大个养鸡场,电力怎么解决?”黑皮旦问。
我说道:“那很简单,一定有柴油发电机的,一般白天不用发电,到了晚上发电。”
“是的是的,有个柴油机发动的。”杨护尊表示确有其事。
“既然有电,怎么不用个冰柜来贮物,用个地窖能藏鸡鸭鱼肉吗?”
杨护尊说冰箱也用的,只能贮存一些荤菜,素菜还是得靠地窖。说话间他从下面抱起一个罐子来。
这个罐子不正是我们在那边养鸡场见过的那个吗?
黑皮旦问这不是酒罐吗?你又拿出酒罐子来干吗,你要请我们喝酒,桌上的瓶子里不是还有半斤糟烧吗?
我也以为杨护尊要请我们喝酒,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太口渴了,看到糟烧就忍不住了,端起来喝了两口,要不然半斤还不止呢。
黑皮旦说咱们不是来喝酒的,你就别端出酒来了,你就是百年名酒,我们也不想喝,当然王宁强要喝你就筛一碗给他吧。
我向黑皮旦摆摆手,因为我觉得杨护尊被我们逼到这个地步了,不可能还用酒来封我们的嘴,我刚才之所以敢端起酒瓶就喝,是亲眼看着他们就是喝的瓶里的酒,说明这酒是安全的,但罐中的酒到底是什么酒,我们还不清楚,上次喝的酒虽然也是罐中倒出来的,不过现在这罐酒是否就是我们喝过的这罐,还是另外的呢?如果是另外的,我们决不能随便沾口,万一酒有什么名堂呢?
杨护尊把罐子放在桌上,喘了几口气,然后才对我们说道:“你们想知道的那些秘密,就在这个罐子里。”
我和黑皮旦面面相觑。
黑皮旦问:“你还是爽快点说,罐子里是什么样的秘密?”
我却听出点眉目来,问道:“是不是上次你给我们喝过的酒,就是这个?”
杨护尊点点头:“就是这个酒。”
“是不是,这个酒里有不寻常的成分?”
“你猜到了吧,这个酒不是一般的酒,是几十种药材泡制出来的,实际上它是药酒。”
黑皮旦也醒过神来,惊道:“你说的秘密,就是这个酒起的作用?我们喝了它,就变得力大无比,还能翻跟斗,跑起来像兔子,还能打败牛了?”
“对,正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仅仅喝了点酒,就能喝出神力来,还能草上飞,秒杀水牛,我他妈的如果相信,我就是白痴!”黑皮旦瞪着眼发作。
我也怀疑杨护尊在拿一罐子酒哄我们,小心又是他的花言巧语。
不过细细想想,上次在他那里,确实是喝了一顿酒,我们睡到半夜,黑皮旦就嚷嚷热热,热死了,然后要到外面去凉快凉快,我还劝他不要去水塘里泡澡哇,防止水塘里有蛇,其实他跑到外面的树林里去折树,他折的树是我们平时摇都摇不动的,结果我也有他那样的力气,可以把直径十几厘米的树折断,第二天就能捧五百斤石头,追狂奔的牛了。
除此之外杨师傅对我们就都是非接触指点,其指点不是教我们练,而是直接暴露出我们的本事来,就是我们的本事已经在身上,只不过我们自己压根不知道,是由他指挥我们做了些动作,证明我们有了神力神速而已。
酒!看来是关键因素!
这样看来,答案就比较明确了,是酒里的物质,造成了我们的力量和速度在瞬间成几何级数地暴涨,要是股票这么暴涨那有多少要发大财了。
可是,几十种药材泡出的酒,具备如此神奇的功效?都是些什么药材呀?
“杨师傅,这酒是哪来的,是你自己泡出来的吗?”我问他。
他说是的,他自己泡的。
“你是怎么研究出这个药方来的?你医药方面看来造谐很深哪。”我惊叹地说道。
杨护尊摇摇头:“酒是我自己泡的,药材却不全是我自己采的。”
“不是你采的那些药,又哪里来的?”
杨护尊迟疑了一下,说要给我们讲讲这个药方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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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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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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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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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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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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