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韭紧张得一颗颗冷汗从额头慢慢流下来,看着眼前老旧的房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竺轶给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手上的花灯电源关掉。
白韭立刻明白过来,如果开着灯,那五个“模特”即使通过猫眼看不见他们人,但是看到光后肯定会想办法进来,或者守在门口等着他们出去。
白韭把灯关掉后,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中。
之前在花灯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他大致看清了整个房间的布局。
进门是一间客厅,客厅旁边是一间厨房,就在他右手边往里走的门进去。直着往前走是个短小的走廊,一边各开着一扇门,有两个房间,应该是一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
客厅里放着一张深绿色的皮质沙发,是一正两副式的,面前放着一张茶几,上面还有一个茶水壶和两个用过的茶杯。
除此之外茶几前面放着一个很高的电视柜,一台十五寸大小的老式电视机放在其中。这个电视柜是镶嵌式的,所以除了放电视的地方,还有很多储存物品的横板,上面放着许多杂物。
白韭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竺轶示意熄灯,现在背靠着不怎么稳固的门板,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房间,有一种随时都会有人从任何一间小房间里出来的感觉。
或者从沙发下面,或者从柜子里面,还有电视机里......
对啊,他们进来后还没有仔细检查过这个房间,万一有人呢,万一在门外的家伙通过猫眼往里面看的时候,从厨房里爬出一个人呢?
白韭的呼吸不禁加粗,紧紧贴着防盗门,皮肤和金属相触,一片冰凉让他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危险在逼近,就停在他的身后。
脚步声停下来了,安静比刚才诡异的脚步声更加令人恐惧,这是来自未知带来的恐怖效应。
白韭害怕金属门突然失去作用,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背后五个样貌相似却高矮不一的“模特”。
他侧眼用余光打量竺轶,但是房间里没有光,他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白韭很想在这种时候和竺轶说说话,但是说话会暴露他们在这间房间里。
压抑的氛围笼罩着他,白韭不敢将视线从前方未知的黑暗中移开,只能不断地用余光打量竺轶,即使不说话也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他抬手擦掉脖子上滑腻冰凉的冷汗,骤然间发现旁边的竺轶似乎已经有好一会儿没有调整自己的姿势了。
白韭顿时升起了一个恐怖的想法他旁边的人还是竺轶吗?
万一不是,又会是谁?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忍不住发抖,可是现在他知道隔着薄薄的门板,五个和人类没有关系的家伙正虎视眈眈地通过反向猫眼看着里面。
正在这时,他看听见一声推门的声音,白韭下意识地想要回头,被他强行忍住了。
面前突然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孩的高度,从他直面的那条走廊中出来的,正一点一点地贴近他。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短促而急迫的。
一旁原本属于竺轶的那团黑影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白韭已经不能确定那究竟还属不属于竺轶。
敲门声仿佛催命符般,再次响起来。与此同时,向他靠拢的那个影子仿佛因为敲门声的刺激,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已经走到了沙发处。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站着等死,我要求生。”白韭心中升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准备等面前的那个黑影扑过来的瞬间就弯腰避开,然后从厨房或者卧室的某个窗户跳下去。
在这之前,他再次转过头确认竺轶的状态。
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了一张离他只有一厘米的脸,它和外面的模特长得很像,没有眼皮,眼睛仿佛用黑色的颜料画在上面,空洞且无神。
白韭一下子晕了过去,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地上。
竺轶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远去,打开花灯发现白韭像一具挺尸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和什么斗争一般。
竺轶低下头用手往白韭的脸上拍了一巴掌,白韭的表情又变得狰狞了一些,但是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白韭,醒一醒。”竺轶在他耳边喊了一声,白韭已经晕了,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
“真实的声音也没办法吗......说起来刚才不应该把和他的联系切断的。”
竺轶无奈地把他拖到了沙发旁边的地上,让白韭一直睡在门口他也不大放心。
做完这一切,竺轶便开始在房间里的到处走。他们运气很好,这间屋子的户型刚好是周岚岚看见的那种,包括这个沙发和电视机电视柜都和周岚岚预感中的相差无几。
“不会这么巧吧,刚好挑到了这一楼这一层的这一间。”竺轶抱着怀疑的态度,又进了这间屋子的卧室。
房间里面没人,但是的确有生活过的痕迹。他想起路上那些突然消失的摊贩,这些住户应该也和他们一样,跟着就突然消失了。
所以那对父母之所以找不到女儿,是因为小女孩和他们根本就不处于一个世界。
竺轶有了头绪,来到电视柜面前,正准备打开电视机。
预感中的画面里,电视机是开着的。
正在这时他看见了电视柜上面放着的东西,本来以为是装饰物,现在走进了一看竟然是每家门牌号上挂着的铜钱。
不过这些电视柜上的铜钱没有用红丝线串起来,而是七零八落地散在柜子上。
竺轶拿起一枚放在眼前查看,这个时候电视自己打开了,一片白灰色的雪花纹出现在眼前,嘈杂的声音响起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站在镜头的最中央,正直勾勾地看着摄像头。
镜头是从上到下拍摄的,所以小女孩需要抬头看它。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直面前方,单单抬起眼球,用一种阴冷的表情出现在画面中。
画面拍了很久,但是小女孩一直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屏幕外有一只手伸进了镜头范围中。那只手上拿着一张硬质的纸张,有a4纸的大小,上面写着“2000”。
“2000是什么意思?是指时间吗。”竺轶转头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想找到任何能够佐证当前时间点的东西。
在他背过身的那一刻,原本离镜头很远的小女孩突然移动到了镜头前,整张脸贴着镜头,占据了整个屏幕。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在不怎么清晰的老式电视画质下,看上去毛骨悚然。
竺轶弯下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张报纸。
“让我看看时间......”他把花灯凑到报纸上方,“2000年,正好。”
他又翻看了其他几张报纸,时间也是2000年。此刻他不知道,电视里的那个小女孩仿佛知道他在外面似的,一直贴着镜头,就像是要透过屏幕观察他。
但是在竺轶抬起头的瞬间,画面中的小女孩又回到了原位。
竺轶走回去,那只手已经缩到了镜头以外,但是小女孩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偶尔会眨动,看上去就像是一张静止的画面。
竺轶从柜子上找到遥控器,调了几个台,但是除了刚才的小女孩视频,全部都是雪花。
“电视看了,房间也找对了,所以那个小女孩就在电视里?”竺轶想着周岚岚之前看见的提示,“她看见的没有清晰到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并且那个小女孩被找到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形态也不清楚......莫非是尸体......又或者分开的并非是肉i体而是灵魂。”
竺轶觉得两种可能性都很大,所以他决定尝试和电视机里的小女孩沟通。
“小妹妹,能听见我说话吗?”竺轶的镜片上反射着蓝色的光线,如果他此时能照着一面镜子,就会发现那些倒影上并没有小女孩的样子。
电视屏幕中的小女孩依然一动不动,就好似这只是一段单纯的录像。
“这个画面很具有迷惑性啊,如果不是因为周小姐,都会以为要找的是个被绑架的小女孩吧。”
竺轶摸着下巴继续说:“不要怕,跟哥哥来,哥哥帮你找妈妈。”
如果此时白韭醒着,又或者是小队里的任何一个人在这里,恐怕都会被他的话恶心到。琇書蛧
这个小朋友才五六岁,你一个大了二十岁的成年人自称哥哥是要闹哪样。
好在白韭依旧昏迷不醒,其他人也还在下水道里受难,只有电视机里的小女孩独自承受这种痛苦。
熟悉竺轶的观众都在弹幕上吐槽了。
开始了开始了。
又来了,连鬼都不放过。
娟子,你的在天之灵如果看见,请不要放在心上。
说真的,我刚才看到这个小女孩很害怕,但是我现在只想为她点蜡。
竺轶又试着用真实的声音对小女孩说了几句,还没说到等她出来后的奖励,电视机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在竺轶面前彻底坏掉了。
竺轶:“......”
观众们:“......”
宁愿选择死亡吗?
“哎,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能用第二个办法了。”竺轶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花灯随便挂到一边,伸手把电视机抱下来。
然后大家看见他从厨房里面拿了几把刀出来,还有一些镊子、螺丝刀一样的工具。
竺轶把茶几上的东西推开,把电视放上去,然后在微弱地灯光下极其富有研究态度地开始拆解电视。
刚才直面过小女孩贴镜头的观众们都无语了,且不说这个电视本来就诡异,也不提竺轶没有看见的画面,单说突然坏掉这一点,就能猜到这个电视背后肯定有鬼。
结果竺轶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开始拆电视,还把靠在沙发旁的白韭当做临时放工具的柜子,把一把螺丝刀放在人家头顶上。
你还有没有人性!
白韭和小女孩临时保护协会发来抗议!
正当竺轶要把电视拆开的时候,掉在地上的螺丝刀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白韭如同诈尸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他先是怪叫了几声,然后像见到鬼了般看着竺轶。
白韭上下牙齿打架,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我我你你你你......”
竺轶被螺丝刀掉地的声音惊动,转过头去看他:“说清楚点。”
白韭摸了一下心脏发现自己还活着,又信不过地掐了大腿,这才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刚才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竺轶停下手上的活看着他。
“我的妈呀,你永远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白韭惊魂未定地说。
“你不就在地上睡了一觉?”竺轶嘴角噙着微笑。
“何止!我们在门口躲那啥的时候,我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矮矮的家伙,你也不是你了,然后外面的模特不知道为什么都进来了。
我一转过头,就看见它贴着我的脸!
还好我当时手脚没失控,矮身躲过了,否则已经和它来了一个激吻......
后来我赶紧跑进了厨房,拿着菜刀,对,就是这把!
我砍啊砍啊,手都酸了,还好它们都近不了我的身。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其中有个最矮的黑影好像不怕我的菜刀了,一下子冲到了我的身体里,然后我就醒了过来。”
竺轶看了他一眼:“你这一觉还真是多灾多难。”
白韭听出他的敷衍,蹲下来认真地说:“我觉得不是在做梦,否则我为什么会看见这把刀,否则我为什么”
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伸手从包里拿出刚才拆成三份的花灯。
“变沉了。”白韭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
他们看见那三个小人中属于小女孩的花灯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明明刚才都没有的。”白韭十分纳闷,“你动过我的包吗?”
“没有。”竺轶想了想,把任务提示调了出来。
原本还是0的进度已经变成了10。
他向白韭伸手,示意对方把那个小人给他。白韭递过去,竺轶看见花灯里面塞了一把头发。
他把花灯放到桌上,把电视机上最后的一块焊接处撬开。里面全是正常的机械零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小女孩的身体部位。
是自己跑到白韭的花灯里面去了吗?
“你再回忆一下,刚才那个黑影扑向你的时候的细节。”
白韭挺不情愿,毕竟这是一场恐怖的经历,不过竺轶既然要求了,他也不能拒绝,于是皱着眉头开始回忆。
“当时很混乱,主要是我的脑子很混乱。”他顿了顿,“然后那个黑影朝我冲过来的时候还被我砍了一刀,发出了一声尖叫。”
“不对,尖叫不是我砍了一刀后发出来的,是之前。”白韭说,“那个黑影是尖叫之后才朝我跑过来,就像被什么强迫了似的,很难形容......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白韭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竺轶,眼底闪耀着求知欲。
竺轶嘴角略微抽搐。
发生了什么。大概是小女孩受不了被自己当场逮住,于是主动自投罗网,把原本因为她昏迷或者是困在幻觉中的白韭唤醒。
但是竺轶肯定不会把这个原因告诉白韭,那样就显得自己很不受欢迎。
他一直以来对这一点十分在意,这事关着一个神的尊严。
“我也不知道,大约这个花灯壳子能自动收集吧。”
白韭闻言很欣喜:“那真是太好了,还好被我捡到了。”
竺轶把电视机推到一边:“走吧,这间房子里面没有其他东西了。”
白韭结束了嘚瑟,再次忧心起来:“话说,我不会每次自动收集的时候,都会晕过去一次吧。而且那不叫晕,那是折磨。”
竺轶把白韭和他的联系重新连好:“不用担心,如果你发现有异常,立刻在心里向真德率之神祈祷。”
“可是我刚才祈祷了也没用。”白韭又解释了一句,“不是说真德率之神不好的意思。”
那是因为你一路上一直叨叨,让我心烦。
竺轶看了他一眼:“只在关键时候呼唤他的名字,其余的时候不要默念。你应该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吧?”
白韭立马小鸡啄米式点头:“原来是这个道理,怪不得我刚才感觉到空落落的,就好像被真德率之神遗弃了。”
竺轶一愣,白韭竟然能感觉到联系被切断?
他不由得重新审视了白韭一番。
“竺轶你不亏是真德率之神宠爱的信徒。”白韭继续夸赞道。
竺轶面对他崇拜的目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们一起出了门,那五个模特应该已经回去了,楼道里没有走路的声音。他们进了隔壁房间,但是这一间的格局和刚才那间不同。
抱着小心求证的心态,两人在屋子里搜了个遍,没有看到任何和小女孩有关的东西。
白韭说:“我没有晕倒,是不是说明没东西”
竺轶:“去楼上那间看看。”
他们走到了第四楼,开锁的道具在这场直播中被使用了一次,所以竺轶现在用的是从第一间屋子里顺出来的工具,包括刚才电视机里的零件,以及一些钢丝。
这是他们在进入这场活动之前,蓝筹集体培训过的技能,除了速度慢点,需要就地取材,就没有别的什么缺点了。
那把伪造的能开的,钢丝也能打开。所以竺轶把剩下的那一次功能留下来,以便紧急时刻去使用。
两人进了屋子,才关上门,竺轶就发现白韭状态不对,紧接着他听见有人在不断呼喊真德率之字。
竺轶及时用真实的声音去提醒他,白韭瞬间清醒过来,眼前的迷茫化为清醒。
“吓死了,还好这次醒得早。”他十分虔诚地说,“感谢真德率之神。”
竺轶打断了白韭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别废话了,刚才看见了什么?”
“这次因为有灯,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的背影,就站在我前面。”白韭说,“但是我没看见她的脸,她面向厨房的位置。”
白韭走到厨房门口,指着洗碗池说:“对,她在看这个洗碗槽。”
两人走过去,把光打在上面,只见洗碗槽的滤水口堵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又是头发。”白韭脸色不太好,“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头发吗”
竺轶不答看着他,白韭回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
白韭不好意思地说:“你一直看我干嘛呀,等会儿回去禄起看回放”
“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竺轶扬扬下巴,“把头发挑出来。”
白韭:“......”
他迫于竺轶的淫威,从厨房里拿了一双筷子,伸进堵塞的滤水口。但是头发滑溜溜的,看似卷成一团,当他的筷子夹住时,又像泥鳅一般从筷子的缝隙中逃走。
白韭没办法,被迫用手把头发丝捞起来了,两人看见进度又完成了百分之十。
“先放在那个花灯里吧。”竺轶说。
白韭也不想把一股湿漉漉的不知从哪里来的头发直接放在包里,于是小心翼翼地塞进了那个花灯小人中。
他们继续在这栋楼探索,奇怪的是每当一个房间里有头发,白韭就会昏迷一次。
就仿佛一台人形探测仪,只是触发的副作用有些大。
“这个任务有这么简单?还是白韭捡到的花灯真的有作用?”竺轶对顺利的局势产生了怀疑。
在他们已经搜索到百分之五十的进度时,进度条突然自己动了,应该是禄起他们终于有了收获。
这一对比之下,好像他和白韭完成这个任务也太过容易了。
白韭此时已然对周围的环境熟悉了,感觉自己像灵媒般,每进一个房间就能察觉出究竟有没有任务品,这给了他极大的自信,因此心态也放松了不少。
当他们搜索完整个单元后,小心翼翼地从楼上下去,路过那间服装店时,他们发现刚才那五个模特不见了。
“它们去哪里了,不会突然蹦出来吧?”白韭压低声音弱弱地问。
正在这时,他看见前方的地上躺着一堆支离破碎的肢体。
刚才那五个追杀他们的“模特”已经碎成一段一段散在地上。
而它们的旁边,站着八个笑容揶揄的人。
白韭看见他们身上的logo,瞳孔不自觉地缩紧。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fangdao等会儿如果发现还是这样,就清除缓存感谢在2021052823:54:222021052923:5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123cat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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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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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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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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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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