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有的。”蓝筹说,“绝对幸运之石的积分太高,一般公会换购不了。目前我知道的,只有三大公会拥有这个道具。”
“三大公会?”
“没什么,看看其他几样东西是什么吧。”蓝筹不自然地岔开话题。
竺轶没戳穿他,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
里面有一个白色的人形纸片。
“替身纸人,平台商城白色道具,价值一万积分。”蓝筹说,“可以承受一次攻击,战斗中不可使,需要提前触发,触发后有效时间一分钟,被攻击后纸人失效。但是就算是打一巴掌,也算一次攻击,所以使用它需要预判。”
“这个呢?”竺轶指了指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一丸银色弹珠,道具提示里写着催眠珠三字。但是名字的颜色呈灰色,介绍也只有寥寥一句。
【催眠珠:可以催眠敌人的道具,已失效。】
“这应该是他从上个直播带出来的任务品,但是已经不能用了,现在就是个废品。”蓝筹拿起来看了看。
“任务品可以带到其他直播里?”竺轶问。
“可以带,只要有物品携带卡就行,但带进来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失效状态。”
“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价值超过平台道具的好东西。”蓝筹说,“平台道具在直播中通常有使用次数限制以及冷却时间限制,比如替身纸人,你就算带了一把,一次直播也只能使用一张。”
“百分之一的任务品没有这个缺点?”
“差不多,我们叫这种任务品橙器。”蓝筹说,“不过橙器一般出现在钻石级以上的直播中,每次出现都是腥风血雨。”
蓝筹将弹珠还给竺轶,见他若有所思,又补充道:“每带出一件道具需要一张道具转换卡,积分一百万,普通主播很难负担。而且这就是一场风险极高的赌博,因为你带出道具之前并不知道它会不会变成橙品。就连大公会的,都只有经验老道的主播才会去做这件事。”
他们又检查了另外几个盒子,两个绿色道具一个蓝色道具,收获颇丰。
正在这时,相对幸运之石以及其余一个蓝色道具突然变得透明,两个绿色道具更是瞬间损毁,只剩白色的替身纸人安然无恙的躺在地上。
“果然......”蓝筹丝毫不惊讶,“光明使者不可能不给萧执帐的道具加刻印。”
“刻印是做什么的?”
“有工会的主播道具通常比单飞主播多,有人专门盯着这种主播下手。所以为了防止借用道具的主播死亡或叛逃后高级道具遗失,工会高层往往会给道具加上刻印。有两种功能,回收和销毁。根据道具的品级和处理方式,需要的积分不等。”蓝筹说,“但总的来说,非常高昂。”
蓝筹看着被销毁的道具:“光明使者宁愿花积分销毁道具也不想便宜你,看来你已经被他们加入了黑名单。”
“飞来之财无所谓的。”竺轶拾起替身纸人,“这不还有个能用吗?”
“鸡肋品没什么用的。”蓝筹目光落在竺轶身上,“不过......”
不过使用者如果是竺轶,即使是白色品级,也可以发挥出超值的作用。
竺轶还想追问,突然整个人就像轻飘飘的羽毛往后倒去。
一仗赢得一波三折,赢得太累,身上白挨了不少拳脚。况且萧执帐招招都是往死里打,拳劲深入骨髓,连内脏都在痛。
竺轶一直硬撑着,此刻完全松懈下来,便再也站不住了。
蓝筹在他倒下去之前连忙接住他:“你都成这样了还逞强?”琇書網
竺轶勉强笑笑:“谁逞强了,我这不是已经倒下了吗。”
此时虽然天已经蒙蒙亮,但是宵禁时间还没结束,蓝筹手里有婴儿头,也不怕被婴儿怪们包围。
蓝筹想了想,将竺轶背在背上推开村长家的大门。
进门的时候,那座“小山”已经完全垮掉。尸体散落在地上,每一个都睁着眼,似乎正在静悄悄地观察着这两个闯入者。
蓝筹看着满院的惨状,心里咚咚直跳。
“吓着了?”轻飘飘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这幕惨状的始作俑者正在他背上,蓝筹压住没由来地慌乱,目不斜视地走进主屋。
同样很多血,但是比呆在院子里被尸体们诡异的目光注视好太了。
蓝筹把竺轶放在椅子上,竺轶大咧咧地抬起一条腿架到一条板凳上。
“我可能走不动路了。”竺轶将裤子卷起来,红得发乌的脚踝露出来。
一场PK任务后,竺轶发现代表信仰的瓶子里已经装了不少金色的液体。至少在这一场直播中,足够他挥霍。所以他立马将剩余的力量都用来修复身上的损伤。
金色的光球优先修复了他被萧执帐踢打时受到内伤的器官后,信仰之力已所剩无几,根本没有余力去修复不那么重要的脚踝。
“我去找找伤药。”蓝筹闻言转身往村长的卧室走去,开始翻箱倒柜。
“饿死了,先找个饼来吃吧。”竺轶提议道。
蓝筹先不觉得,竺轶一说,肚子立马叫了一声。
他们已经大半天没吃饭了,如果不补充食物,身体会疲软,在关键时刻难免失误。
蓝筹闻言道:“我去煮两碗面,你自己呆着。”
他踏出去半步又倒了回来,把黑溜溜的婴儿头抛给竺轶傲娇地说:“你先拿着,它碍事。”
竺轶把婴儿头举起,放在眼前观察。
“这个小朋友像只丑猴子。”竺轶说。
婴儿头模糊的五官肉眼可见地变得泫然欲泣。
竺轶再次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你想跟着他?嗯?我偏不让!”
蓝筹听到竺轶自言自语的声音从主屋传过来,他懒得去理,把铁锅洗净,然后点燃了天然气。
“这个村长真会享受,别人家做饭都要添柴火,只有他家有电有气。”蓝筹将水掺进锅里,很快水沸腾起来。
他下面条的动作突然一顿。
只有村长家有电,这件事情很奇怪。
村长的待遇简直就跟土皇帝似的,这些村民难道不会闹事吗?
面条浮了起来,在开水中不停地翻滚。蓝筹望着那些细软的条状物,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突然一个巨大的闷响在院子中回荡,那声音好像来自于地底,感觉像是一道金属门关上的声音。
蓝筹连忙关火回到主屋。
竺轶还在摆弄婴儿头,看到他回来后嚷嚷道:“面呢,是不是被你偷吃了?”
“别废话。”蓝筹凝重地说,“你刚才没听到响声?”
“什么响声?”竺轶茫然地问。
“关门的声音。”蓝筹说,“是金属门,很重很大,而且位置不好说,感觉在底下。”
他指了指脚下。
“我没听到。”竺轶也略感奇怪,“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那怎么回事。”蓝筹说,“我们刚才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六米。”
“扶我去看看。”
蓝筹摇头让他等一下,他重新进到村长的卧室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个装了纱布和药物的铁盒子。
“先包扎好,不要托我后腿。”他冷着脸把铁盒递给竺轶,看到竺轶身上的淤青后,眼底闪过一丝关心。
每次露出这样别扭的神情时,蓝筹脸上刻意绷起的线条变得柔和幼态。
“蓝筹你今年多大呀?”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对未知总是充满了好奇。”
“那你就好奇着吧。”蓝筹说完埋头打开了竺轶的手,快速地将纱布绑好,“慢吞吞的你以为自己来旅游的?”
“满十六没有?”竺轶不死心地问。
“你烦不烦!”蓝筹怒道。
竺轶笑嘻嘻地还待说些什么,突然望向门外,脸上笑容消失。
蓝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我们现在进伙房。”竺轶说,“你背我一下,动作快点。”
两人刚进去,就听见灶台下有密集的脚步声传出来。
他们在门外时,可是半点声音都没听到。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躲进米缸中,一个躲进了柴火堆。
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他们听到铁门被拉开齿轮滑动的声音,灶台竟然转了一个方向,露出一道两人宽的低矮的门。
一个消瘦的男人从里面钻出来,他脸色苍白,看上去比村长家之前的几个瘦男人还要虚弱。
他刚走出来,那道门里又钻出第二个人,看上去和前面那个如出一致的弱不禁风。
竺轶眼尖地发现,他们虽然瘦,但是肚皮却有些突兀。一层层皮脂叠在一起,就像原本鼓涨的气球突然泄了气,胶皮就皱成了一堆。
竺轶愣了一下,因为他发现第二个人看上去很眼熟。
他突然想起来,从山洞回来躲在草丛中时,那群挺着大肚子的村民中,最后一个离开的,正是眼前这个人。
那么大的肚子去哪里了?
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从灶台里爬了出来,房间里站不下时,有人推门出去了。
“天啊——”那人发出一声惊呼。
院子中的血腥气传进来,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闻到了。
他们愣了片刻,快步出了伙房。
“村长!”
“究竟是谁做的!”
“大柱也死了!”
“陈先生也死了!”
“死了也好,活该。”
“确实,死得好!呸!”
“一定是那群异乡人做的。”
“他们难道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他们把昨晚留守的杀完了,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我们?”
“不行,我们——”响起菜刀从刀架上被拿下来的声音,“我们杀了他们!”
这群人开始在伙房里找武器,刀子很快被拿光,其中一个人走向柴火堆。
柴火本就堆叠稀疏,只要随便拿去一根,竺轶就会暴露在众多手持武器的村民眼下。
眼看那只手越来越近,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锅里还有面,是才煮的!外乡人一定在我们出来的时候跑了。走赶紧去追!”
说话的人跑出去时,把柴火堆面前的人也带了出去。
“别拿了,我们去招待所堵他们,那帮人肯定还没走远。”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离开,伙房安静下来。
竺轶从柴火堆里钻出来,走到灶台前。他伸手拨弄了碗架上的一只土碗,灶台下的一面砖石应声而开。
一道铁门暴露在眼前,门上还有一块电子密码屏。
蓝筹望了望窗外,打杀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来。
此时已经过了宵禁,对于那些不知情的主播而言,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竺轶慢吞吞蹲下去看了眼密码盘。
“要输入正确数字才能开门。”
“井下也有一道密码门,材质和这道门一模一样。”蓝筹有些诧异,“不过井底那道门看上去已经荒废了许久。”
“和我说说井下的事情吧。”
蓝筹把经过大概说了一遍,竺轶的剧情探索进度立马到了70%。
竺轶抬眼道:“手机上的密码也可能是这扇门的。”
“我们试试。”蓝筹说,“大不了再回井底。”
“恐怕不那么好回。”
竺轶说的是什么,蓝筹自然知道。
乃村原本中立的NPC现在都成了他们的敌人,雪上加霜。
他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密码输入,没想到铁门发出一声解锁的电子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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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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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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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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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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