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个那个打铁的,你给我站住!”
却说打铁匠步子大,一步一步跨得老长,几步便没了影了。
媚儿气喘吁吁,一瘸一拐的追到了宅子的大门口,这才费心费力的将人给追上了。
生怕一转眼,对方便消失不见了。
媚儿只叉着腰,气急败坏的冲着对方即将消失的身影大声叫嚷着。
颀长的背影嗖地一停。
良久,薛平山只缓缓偏头朝着身后看了去。
只见一道殷红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叉腰撵了上来。
许是跑得太累了,对方边跑边放慢了步子,只微微佝着身子,在距离他半丈的距离处,缓缓停了下了,气喘吁吁的一小口一小口喘着粗气。
白嫩晶莹的脸,因着大动作,胀得一片绯红。
小嘴微微长着,时不时伸出粉色的舌尖舔舐着唇瓣,若隐若现的露出珍珠般莹白贝齿。
鼻尖微微冒着汗珠。
头发有些凌乱了,鬓角处、额头间有细碎的碎发散落了下来,垂落在脸颊两侧。
其中一缕,拂到了唇边,只见她伸出嫩粉的舌头轻轻的抵了一下,又抬手用小拇指一勾,那小缕发丝便划过她的唇瓣,被直接勾弄到了耳后。
眼前的女子,有些狼狈,凌乱,可凌乱中,却仿佛觉得有些勾人。
薛平山不过粗粗掠过一眼,却没有料到,这一眼,竟看到如此分明。
他很快嗖地一下移开了眼。
一瞬间,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了一些些朦胧不清的画面,盈盈灼灼,袅袅娉婷。
在初醒的那一刻,他记得分明,可不过一个恍惚间,却又忘了个干净。
不想,在此刻,竟一帧一帧,再次浮现在了脑海。
只觉得与眼前眼中掠过的画面似曾相识。
原来那模糊缠绕的,扰乱一整日的心绪,竟是梦境。
薛平山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正恍惚间,忽而闻得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周围响起,瞬间将他的思绪拉拽了回来
“你走这么快作甚?没听到我在身后追么?”
“我你,你救了我,我我还没来得及致声谢,你便走了,你几个意思啊你,你莫不是想让本姑娘巴巴追到你那破打铁铺子专门致声谢罢,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眼下腿脚不好使,是也不是?”
薛平山一抬眼,便见半丈之外的人儿,不知何时踱步到了他的跟前,正叉着腰气呼呼的朝着他颐指气使着。
有那么一瞬间,薛平山甚至没有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只见她小嘴一张一合,那清脆傲娇的词藻便一个一个朝外蹦跶着。
不见停歇。
就跟树上的黄鹂鸟似的。
叽叽喳喳的,清脆至极,倒不至于惹人厌。
薛平山微微抿着嘴,盯着沈媚儿看了一阵。
“你看什么看?说话啊,嘴巴长了就是要说话的啊!”
沈媚儿见打铁匠一直盯着她不说话,顿时气得鼓起了脸来。
一直是她叭叭叭说个不停,他倒好,依然一声不吭的,前世就是这样,憋得媚儿难受极了,气急上头,便开始不管不顾的闹腾了起来。
这会儿,想忍着脾气来着。
可一对上对方在这张闷葫芦脸,不知怎地,便气赳赳,理智便不复存在了,那些一溜烟说习惯了的话便率先一步全部撒了出来。
媚儿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又是叉腰,又是撅嘴,还恶狠狠的仰着头,瞪着眼。
无缘无故便将人质问了一通。
面对着媚儿来势汹汹、劈头盖脸得发问,薛平山闻言只微微抿着嘴没有说话,良久,只微垂着眼,终于开口低低道了一句:“举手之劳。”
顿了顿,又抬眼看了沈媚儿一眼,似乎还想要补充些什么,只是,蠕动了下嘴,终究没能继续说出来。
闷葫芦。
呆木头。
她巴拉巴拉一大通,就换来这四个字。
沈媚儿是既好气,又好笑。
不过,倒也并不觉得有多么意外。
眼前这人,就是个闷不吭声的。
但凡张个嘴,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沈媚儿心里不断对自己说道,不气,不气,气坏的也只有自己的身子而已,对方压根全然不知,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不值当。
这样想着,沈媚儿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生生将所有的愤恨全部给咽了下去。
良久,只抬手捋了捋额间的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摆弄了一番裙摆,这才冷不丁仰着头,抬着小下巴,冲着眼前的威猛大汉,道:“你你手中的伤伤得如何了?“
边说着,边将眼珠子转了转,缓缓移到了对方大腿一侧,垂落的手掌处。
只见对方的手掌上包裹着厚厚一层白纱布。
沈媚儿目光刚探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只见那只大掌微微收拢了五指,将整个手掌微握成了一个拳头,随即不漏痕迹的将拳头移到了身后,只缓缓道:“无碍。”
媚儿咬着牙,道:“我瞅瞅。”
薛平山闻言,目光微抬,看了沈媚儿一眼,很快便又将视线收了回去,握成的拳头似乎攥得更紧了,良久,只抿着唇,又道了声:“已无碍了。”
沈媚儿听了,却冷哼了一声,见他将手藏了起来,她抬着下巴挑衅了对方一下后,见他依然不为所动,下一瞬,只见媚儿抬着步子朝着对方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再走了一步,眼看要贴到对方身上了。
薛平山怔了片刻,只握紧了拳头,好半晌,终是败了,只缓缓往后退了半步。
媚儿见了,顿时将嘴角翘起,隐隐有些得意,朝着对方做了个傲娇神色后,下一瞬,媚儿忽而一把弯腰,将打铁匠身后藏着的那只大拳头给攥了过来。
大拳头似乎想躲,攥紧了,还往后扯了一下。
媚儿一早便料到了,另外一只手又伸了过去,两只手抓着那只大拳头。www.xiumb.com
只察觉到手心下的指头似乎攒动了几下,隐隐在抖动。
“别动。”
“会撑破伤口,会流出血的。”
媚儿见大拳头不老实,顿时抬眼瞪了打铁匠一眼。
而后,将他的大拳头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打铁匠的手十分粗粝,一根一根指骨分明,骨节关节很大,指腹上有厚重的老茧子,刮得媚儿手疼。
许是常年干粗活,皮肤并不白,隐隐有些暗黑,却并不肮脏,无论是指缝还是指间,都没有一丝污垢。
伤得应该很是严重,包了厚厚的纱布。
那血,都流满了整个剑臂。
整个手掌怕是都被划开了。
光是想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这手,还能再打铁么?
没有一两月,怕是好不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方才握紧了拳头,透过厚厚的纱布,隐隐有星星红点溢了出来。
媚儿见了,顿时咬紧了唇,许久,许久,喉咙只有些沙哑的小声嘀咕道:“这手若是残了,将来还怎么赚钱养家?”
说着,媚儿摇了摇头,抬眼看向打铁匠,讷讷问道:“疼么?”
对上女孩儿星星点点的目光。
几乎是一瞬间,薛平山的目光便有些招架不住,很快移开了。
不疼。
只有些痒。
他常年上阵杀敌,动辄断胳膊断腿,不过是常事,这些小伤小口地,压根不值一提。
只是如今手被人紧紧拉在了手里。
他皮糙肉厚,加上有伤,实则整个手掌已然麻木。
可是,那柔弱无骨地手轻轻的握着他粗粝地手指,只觉得鹅毛一下一下拂动在心口,难受得厉害。
“已早已无碍,不疼了。”
薛平山指尖颤动,立马便要将手慌乱抽回。
却被对方攥得紧紧的。
他力气多大,他不怕疼的,她那双柔弱无力的手,如何困得住他。
只要他乐意,她哪里触碰得了他分毫。
可是,就是抽不动,动不了。
话音一落,薛平山只得将脸缓缓偏了过去,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比起那柔弱无骨地触感,那双盈盈如水,黏黏糊糊地双目,仿佛更加迫人。
他一堂堂八尺大汉,竟杵在原地,顷刻动弹不得了。
“怎么可能会不疼。”
媚儿听了打铁匠这话,立马又瞪了对方一眼,似乎对他这个回答非常不满。
只是,只是,便是他说疼,她好似也有些无能为力。
她可是连伤口都包扎不好呢。
前世,打铁匠偶尔会受伤,媚儿却从来没有为他包扎过伤口。
看见血,她眼晕,更何况是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
不过,这会儿,仿佛有些不甘心似的,盯着打铁匠的手心,媚儿只咬着唇,忽而只有些愤恨道:“这伤口包扎得丑死了,这纱布都松了,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罢。”
不然,什么都不做,好似显得她太过无能似的。
话音一落,沈媚儿便睁眼说瞎话般,将那紧致的白布条一一解开了,解到一半,媚儿又琢磨着仔细包扎好,最好绑个兔耳朵出来,只是,她手笨,从来不曾干过活,手指压根不听她的,原本紧致的纱布被她弄得松松垮垮的,眼看着,里头的血水及药膏都要冒出来了,眼看着着好好的伤口快要全被她给拆了。
媚儿顿时有些着急了,额头都冒汗了。
可她又不能示弱,不能承认自己手笨。
最终,媚儿硬着头皮,七弄八弄的,最终出了一老鼻子汗,终于将原本整整齐齐的伤口修整成了松松垮垮的伤口,而后头剩下的布料打不了兔子结,最终媚儿将两条小布条绑在了打铁匠大拇指上,绑了个小啾啾。
看着这尴尬又难看的两个小啾啾,媚儿只梗着脖子,咬牙冲那打铁匠一脸嘴硬道:“你瞧,这样包扎才结实,才妥当,只要你这个大拇指不断,这个包扎的布条便永远松不了。”
只是,话音一落,对上对方黝黑深邃的双眼,媚儿脸终究没能忍住,微微一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打铁匠的娇蛮妻更新,第60章 060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