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恳切地看向阿悦,至少要考虑一下师兄们和师父的感受呀!
阿悦坚定道:“师兄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师兄放心,”阿悦看向文渊和宁州:“一定不会给师父丢脸的。”
文渊和宁州:“…………”
唉,我们担心的也不是这个啊!
可是师妹就一个,还得好好宠着,所以文渊和宁州只能劝道让阿悦先等宗门大比结束之后再去找楚昭昭。
宁州道:“师妹虽在符篆上十分有天赋,可到底是没有在外面怎么历练过,所以在外界的名声也不太显,不如先在这次的宗门大比中拿下好的名次再说。”
阿悦想了想,觉得师兄说的也十分有道理。
恩人现在看上去就很厉害,她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符篆师(文渊和宁州:?)而已,又怎么能跟在恩人身边呢?
见阿悦松口同意了,文渊和宁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俩对视一眼,未免小师妹现在就去找楚昭昭,他们二人还是赶紧将这个情况告诉金光宗此番过来的师叔才是。
另一边,被阿悦心心念念的楚昭昭送走了自己的三个徒弟之后,心情难免有些低落了起来。
与之相对的,是情绪明显十分高涨的玉盘。
那三个大魔王终于要走了,玉盘终于可以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陵栖鹤也察觉到了楚昭昭有些低落的情绪,他温声安慰了楚昭昭片刻。
楚昭昭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见陵栖鹤的眼中满是担忧,楚昭昭笑眯眯道:“那阿鹤亲亲我呀,亲亲我我就不难过了。”
陵栖鹤一愣,片刻之后有些羞涩地垂首,在楚昭昭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可是在他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楚昭昭给拽住,楚昭昭踮了踮脚,顺势在他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这才笑眯眯道:“我们是道侣呀,阿鹤记得要这样亲才行呀!”
陵栖鹤微楞过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欣喜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俩就齐齐转头,看向了不远处木晚晚一行人。
林寻仙坦然自若神色甚至还有些调侃,傅召则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高傲,而一旁的木晚晚轻咳一声,明显是有些不大自在的样子。
看上去简直就不是个合格的合欢宗弟子。
可是楚昭昭和陵栖鹤面对他们这三双眼睛,一点儿不自在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牵住了陵栖鹤的手,和自家阿鹤十指相扣后,笑眯眯地看向木晚晚他们,道:“我和阿鹤还在等你们呢,怎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人。”
“他有些不大舒服,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林寻仙从木晚晚和傅召的口中得知楚昭昭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炼丹师之后,对楚昭昭的态度慎重了许多。
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林寻仙一手搂着傅召,一边对楚昭昭和陵栖鹤道:“两位道友,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好好聊聊?”
林寻仙此次参加宗门大比也不是个秘密,所以回到林寻仙的住处必然是不够安全的,所以楚昭昭和陵栖鹤索性就将她带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七十二门的弟子经过秘境中的一番锻炼之后,早就已经回到了客栈中歇息,白明月也先去找了白玉京的弟子,千星河则是回到了千机阁中。而整个客栈早就被江枫眠留给了自家师父,所以一时之间客栈中十分安静。m.xiumb.com
楚昭昭和陵栖鹤带着他们三人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林寻仙抬手便布下了一道禁制的法子,防止有人偷听。
见楚昭昭和陵栖鹤都看着自己,林寻仙面上神色自若道:“我是担心我师伯会派人跟过来。”
林寻仙说话素来就是喜欢不露声色地旁敲侧击,可是被望月门宠着长大的傅召则是喜欢直来直去,所以听林寻仙说了一会儿话老是说不到重点之后,傅召干脆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说她在找一个姓楚的炼丹师吗?她就是想问问楚道友是不是就是这位炼丹师。”
林寻仙有些无奈地又有些宠溺的笑了笑,对着楚昭昭有些歉意道:“抱歉,他一向就是这种心直口快的脾气。”
楚昭昭倒是没觉得像傅召这种心直口快有什么不好的,她原本就打算去一趟琉璃宗,便顺势承认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林道友寻我是想做什么?”
见楚昭昭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林寻仙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倒是一旁的傅召瞥了一眼林寻仙,眼神中的意味很明显,这样直接一点不是更好吗?
林寻仙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肚子,这才认真同楚昭昭将琉璃宗目前的情况告知了楚昭昭一番。
林寻仙:“我知晓琉璃宗毕竟是魔道,楚道友能选择对晚晚和傅召施以援手,并不代表楚道友就愿意去琉璃宗。”
“只是这些年魔道一直和正道相安无事,我师父一脉并无重新挑起魔道和正道之争的意思,若是换了我师伯的话就不一定了。”
“若是道友心中还有疑虑的话,”林寻仙深吸一口气道:“我和师父愿意发下心魔誓,愿意约束琉璃宗。”
楚昭昭并没有一下子就答应下来,道:“我不敢保证我一定可以治好林宗主。”
至少要等她亲自去见了林寻仙师父,查看了伤情之后才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
“那是自然,”林寻仙见楚昭昭并没有拒绝,松了一口气道:“无论楚道友能不能成功,琉璃宗都将奉上报酬。”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楚昭昭想了想道:“修真界还有三位神级炼丹师,若是不行的话,林道友还可以去寻他们。”
林寻仙何尝不想去找三位炼丹师,可白玉京她都找不到上去的地方,药谷也是如此,至于灵音寺就不用说了——佛修天生就是克魔修的。
既然楚昭昭已经答应了自己,林寻仙便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便传消息回去,将师伯先引开就是。”
无论楚昭昭能不能成功,林寻仙也不能让楚昭昭在魔道的地盘出事。
“还有一事,”楚昭昭道:“先前那位前来寻找林道友的宋清音所说,林道友可曾清楚她说的究竟是哪一位魔道大能?”
宋清音说的话林寻仙自然是没有忘记的,什么魔道的大能前辈,林寻仙心下也不是不警惕的。
但是魔道近些年来陨落的大能并不多的,所以林寻仙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来宋清音所说的究竟是谁。
楚昭昭接着道:“她说的若不是假话的话,那这位魔道的前辈寄居在梦灵阁弟子身上,又故意过来寻林道友,莫不是想要挑起魔道和正道之间的纠纷?”
见林寻仙他们三人都是神色一凛,很明显是将自己说的话听了进去,楚昭昭这才深藏功与名地笑了笑。
“楚道友说的是,”林寻仙神色严肃了几分:“此事我必将会好好追查下去。”
楚昭昭既已经答应了林寻仙,林寻仙他们也没有在这里久留。林寻仙还要暂时先将琉璃宗内的事情处理一下,楚昭昭要等宗门大比之后再同她一起去琉璃宗,也正合她意。
等到林寻仙他们三人离开之后,陵栖鹤这才望向自家青梅,神色十分认真道:“昭昭是不是格外的关心宋清音?”
楚昭昭心下一颤,神色却没有丝毫异常,而是点了点头道:“阿鹤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很关心她。”
“我之前遇到的阿音,虽然是傻乎乎的,但是却很天真可爱。”楚昭昭道:“和现在的这位宋清音格外不同。”
陵栖鹤神色微动:“昭昭是怀疑她被夺舍了?”
“不是怀疑,”楚昭昭抬起手,示意陵栖鹤看向自己手腕上缠着的念珠:“当年我遇到阿音的时候,她魂魄便有些不稳,我这才念珠借给了她让她稳固神魂。”
“可是我当日再见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念珠上似是还有一缕熟悉的神魂。”
“我这才发现,念珠上的那一缕神魂才是我认识的阿音,而她的身体里不知道被哪里来的神魂所占据。”
陵栖鹤神色一凛,第一反应便是:“她可会对昭昭不利?”
怪不得他之前看宋清音隐隐有针对自家昭昭的意思,原是如此。
楚昭昭将真相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见陵栖鹤关心的只是宋清音会不会伤害自己,楚昭昭心下一暖,道:“我怀疑这件事是同魔修有关。”
陵栖鹤:“那个阿音不是有一位亲人吗?这件事可要告诉他?”
楚昭昭:“明月应该已经给宋洛阳传了消息,他应当不日就会到达这里。”
“阿音是什么样子的,我都能分辨的出来,更何况是她的亲哥哥。”楚昭昭道:“只是听之前她自己所说,那个魔修应该修为很厉害,再加上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若是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的话,一来会打草惊蛇,二来,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相信这些。”
毕竟之前的阿音是个小傻子,而如今的宋清音确实神志无碍,倘若她咬定了说前后差别太大是因为神志恢复的话,其他人也做不了什么。
陵栖鹤虽是觉得楚昭昭说的有道理,可也不妨碍他心下对宋清音生出的警惕。
“此番宋清音在秘境中惹下这种事端,依照萧言言的说法,她定然会将此事告诉林落英。”陵栖鹤道:“梦灵阁有这么多弟子在,宋清音也不能再像在秘境中那样花言巧语蒙蔽众人才是。”
况且一次性污蔑了这么多人,难不成梦灵阁对宋清音一点儿处罚都没有吗?
玉盘在楚昭昭的识海中哼哼唧唧道:“那自然是没有的。”
“林落英一心想要靠着宋清音这位格外有天赋有亲自己的弟子助她等登上阁主的位置,哪里舍得处罚她呢。”玉盘道:“你尽管看着就是,林落英顶多就是在口头上训诫几句罢了,哪里舍得对宋清音多做什么呢。”
而事实上,也正如玉盘所说,在萧言言和一众梦灵阁的弟子说了宋清音在秘境中造谣得罪了陵栖鹤等一众弟子之后,林落英不过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宋清音几句罢了。
萧言言等了片刻都没能等到林落英对于宋清音的其他处罚,皱了皱眉道:“林师伯仅仅训斥宋师妹几句就行了吗?”
最起码要让宋清音备好礼物去赔礼道歉,顺便在宗门内部反省反省吧。
这也不是萧言言对宋清音苛刻或者是如何,而是梦灵阁内部确是有这样的先例,之前就曾有弟子也是如宋清音这般污蔑另一弟子,后来不仅是要她赔礼道歉,更是要在思过堂思过了一个月。
而林落英仅仅只是告诉宋清音下次不要再犯之后就没有然后了。
饶是萧言言已经做好了宋清音是林落英的嫡传弟子她应当不会太过处理的心理准备,也觉得林落英这般轻拿轻放的态度有些太过膈应人了些。
宋清音的这般行径比那位梦灵阁的弟子更加严重,但是处理结果却完全不公平。
林落英神色中隐隐有些不耐烦,她看向萧言言,冷声道:“那你要如何呢?要你师妹以命谢罪吗?”
萧言言神色一变,道:“弟子并无此意。”
林落英刚被秋月白给无情拒绝,而且秋月白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指她这位宝贝弟子品行不端,让林落英自己再好好想一想。这让林落英心下十分不满。
如今萧言言这样一说,林落英冷声道:“清音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们的师妹,你们凡是不护着她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外人欺辱她,甚至还在外生谣言污蔑她。”
“清音不过是天赋高了一些罢了,你们作为师姐的,难道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师妹好吗?”
萧言言:“…………”
她原本就不是林落英的弟子,听到林落英这话之后,神色渐渐地冷了下来,道:“林师叔这样说,难道是亲耳听见诸位师姐妹说了宋师妹什么吗?”
“若是没有,林师叔这般说辞,算不算是凭空污蔑我们?”
“宋师妹造谣楚道友和陵道友难道不是真的?什么时候说事实也变成造谣了?”
“你!”林落英见萧言言居然敢忤逆自己,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放肆!阁主说话哪里有你反驳的份?”
萧言言的师父乃是林落英的师姐,不过是她师父懒得成为这个代理阁主处理杂事,所以才轮到了林落英上位。
所以林落英在上位之后,对于萧言言这一脉隐隐有些针对的意思。
只是萧言言出身天工坊,乃是天工坊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也不怕林落英什么。
所以萧言言同样不甘示弱道:“林师叔莫不是忘记了,您不过是代理阁主罢了。”
若非真正的阁主失踪已久,以林落英的修为品行,哪里轮得到她成为代理阁主?
林落英生平最恨的,就是自己仅仅是代理阁主,而不是阁主。
而萧言言这般往她痛处上戳,实在是让林落英心中升起了痛恨来。
偏偏宋清音这时还火上浇油道:“师父不要生气,我知道萧师姐虽然呵斥我,可是也是为了我好的。”
萧言言皱了皱眉,看向宋清音,道:“宋师妹若是不会说话的话,只管听着就是。”
见萧言言当着自己的面还敢这样对待宋清音,林落英更是觉得她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抬手便要教训萧言言。
邢雯她们见状赶紧想要拦下林落英。
说实话,她们也觉得林落英这番行径确实是太过分了些,之前的事情分明就是宋师妹不对,林落英不处罚宋清音,反而对着萧言言咄咄逼人,委实是有些过分了。
可是林落英乃是大乘期的修士,哪里是她们能挡得住的。
萧言言身上都是自家舅舅亲自炼制的法器,她心下并没有太过畏惧,只觉得对林落英十分失望。
可是林落英的掌法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被另外一道攻击给消弭得干干净净。
“代理阁主倒是好大的威风,”随着这道攻击而来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来者一袭黑衣,面沉如水:“是非不分也就罢了,还随意处罚弟子。”
“舅舅!”萧言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自家舅舅萧随风。
林落英的神色难看了下来,她咬牙道:“此事分明就是她的一面之词,哪里是我是非不分?”
“是吗?”萧随风神色冷淡道:“可你要打我家言言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代阁主这样,莫不是想要代表梦灵阁与我天工坊宣战?”
林落英胸口不断起伏,她最终还是咬着牙道:“此事不过是弟子之间的事罢了,哪里能牵扯到两个宗门之间。”
“小辈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便是,萧坊主又何必上升到两个宗门的高度?”
“是吗?”箫随风勾唇一笑,随即神色冷了下来,道:“你在我面前欺负言言,当我眼睛瞎了不成?还是说,你当我们天工坊是个摆设?”
“我们萧家将天工坊发展到现在,不是为了让我萧家的人在外受这种委屈的。”
萧言言默默地撸起袖子,道:“你这么欺负言言,当我是死的?当言言的爹娘是死的?”
宋清音也没有想到,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怎么就发展成了如今整个地步。
萧随风摆明是在护着萧言言的。
宋清音心下十分不平。
她觉得自己这件事并没有做错什么,师父只不过是护着自己一点点而已,萧随风的态度便这般咄咄逼人。
另一方面,宋清音又有些羡慕萧言言,同样都是长辈出面,萧随风和林落英的地位明显就有差距。
若是她是萧言言的话就好了。
林落英没想到萧随风这是摆明了要小题大做的意思,她也不是傻子,冲动过后便想起了萧随风的身份以及天工坊意味着什么。
她心下觉得屈辱,面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正打算开口说话呢,又有一人进了屋子。
“咦?不是说好了陪我去见阿昭的吗?你怎么还不走?”来者是一位身形高大的佛修,他正是和萧随风一起来到此次宗门大比的行云。
行云一进门就感觉到了这其中不对劲的氛围,他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萧随风瞥了一眼自家老友,道:“不过是有人欺负我们家言言罢了。”
行云:?
认真的吗?萧言言可是天工坊的继承人啊!
“行云道友,事情并非是萧坊主所见到的这般,这件事是萧道友误会了。”林落英见到了行云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萧随风这人极为护短,但是行云身为灵音寺的佛修,乃是最为平和公正的。
“等等,”萧随风在她开口之前,意味深长道:“言言,你来说发生了什么。”
萧言言从萧随风的神色中感觉到了某种特殊的意味,她想了想,便将之前在秘境中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番。
末了,萧言言才道:“前辈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其他的师妹们。”
方才林落英的那一番举动早就让梦灵阁的这些弟子们冷了心。
她们又不是林落英的弟子,哪里用得着顾忌林落英的面子。
所以,众多梦灵阁弟子纷纷点了点头。
林落英见状,心下暗暗地记恨了这些弟子们,面上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道:“此事不过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清音年纪还小,不过是说着玩玩的而已。”
“说完了吗?”萧随风将另外一只手的袖子也撸了上去,并且召唤出了自己的炼器炉准备打架。
林落英求救的视线落在行云的身上。
行云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道:“阿弥陀佛,随风还是停手吧。”
林落英心下一喜,就听见行云继续道:“打架的事□□,随风你把握不住,还是交给我来吧。”
他默默的放下了自己手改成撸袖子,语气不善道:“我虽是个不善战斗的炼丹师,可我们家阿昭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她家里的前辈去得早,只能由我来为她主持公道了。”
在林落英复杂又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行云接着念了一句佛道,道:“林道友放心,看在灵音寺同梦灵阁交情的份上,贫僧暂时就不杀生了。”
林落英:“…………”
她有一句脏话真的是要不吐不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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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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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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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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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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