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以为自己所言是不是让人觉得太狂妄,
毕竟是全国最高学府啊……
以她现在省内两百开外的名次
简直天方夜谭!
林墨心里没底,逐渐有种难言的羞耻心弥漫上心头。
是啊,怎么能当着天才的面,说着这般不切实际的话……
“……我是不是、说的……太不切实际了……”
小姑娘垂下头,
手指掐着天蓝色校服的边边,
左右摇摇摆摆晃着身子,
黑色的短发下,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皮肤,血管隐约能看得见。
段琛伸出手,搂过林墨的脖子,
轻轻揉捏了一下。
他说,
“没有啊,”
“我相信你,你想去做的,那便放手去做。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照顾得到你了”
没有任何的瞧不起,
用最平常的语气,
表达着他对林墨的支持与鼓劲。
林墨抬起头,看着前方笑得十分温和的少年。
这就是段琛,
不会说多么动听的话语,
却能用他的方式,
最直接最深入地温暖着林墨每一次动荡不安的心。
从那天起,林墨真的就把考清华放在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这在当时,听起来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且不说a市的文科近几年已经没出过一个清北生,
全市前几名,能勉强维持住c9,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墨知道她的目标很遥远,她要走的路很长很艰苦,
但是她不怕,
她也必须不怕,
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给她的努力妄下定论!
2014年的阴历过的很漫长,因为有一个闰月,所以导致2015年的阴历新年来得十分晚。
二月初才放寒假,寒假过后都来不及再复习一点儿时间,
就要进行全市一模考试!
按照传统,一模成绩大概就能确定了你的高考成绩长啥样。
林墨只记得在那个十年寒窗苦读的最后一个寒假里,自己每天都是被题目书本试卷填满,寒假里也没有家长组织办班了,很多高三的孩子要么几个人凑堆找一个房子学习,
要么背着书包,一起去图书馆。
林墨嫌麻烦,来回路上都能做一道数学压轴大题。
她选择自己在家复习。
年三十那天晚上,在爷爷家吃完饭拜完年后,刘彩就催促着林柏开车一家三口回城市里的房子过年,第二天早上再开车回老家去吃饺子。
父母坐在大客厅里看电视,往年这个时候,林墨都会一个人跑到书房里抱着煎蛋泡面碗吸溜着难得能吃到的方便面,对着显示屏追剧,每年也就过年的两天刘彩准许她玩电脑。
今年林柏照旧将电脑密码给了她让她去电脑上逍遥自在,
林墨却拒绝了林柏的好意,
说,自己还有些错题没有整理。
这句话一脱出口,父母都有些惊讶了,诚然,林墨这半年来努力他们是看在眼里,
但大年三十还要学习,这按照林墨以前的态度,绝对会说
“年三十还学习?装的?”
林墨以前也的确是这么以为,
就跟她曾经认为下楼梯背单词做课间操看政治上体育课缩在树荫底下写数学,就是装逼嘛,
一个道理。
林墨见父母没说话,自顾自转身去了餐桌,
摊开书,做着曾经她认为是“装逼”行为的事情。
新的一年钟声敲响,
在窗外锣鼓喧天的鞭炮声中,
林墨听到父亲下楼放鞭炮又上楼来开门的声音。
她放下笔,抬起头,
看着窗外耀眼的鞭炮光,
一晚上都不会落幕,很吵,吵得人要睡不着,
那就睡不着吧。
林墨突然就觉得,
这些炸耳的声音,
就像是一股劲儿,
为她拼搏的未来,
送上最热烈的鼓舞。
或许她的努力,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可笑的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
如果你曾经拼命努力过,
即便不知道未来究竟如何,
至少你知道你拼搏过,你为了你的未来奉献过全部力量,
你往前去抓过光,
还是有机会成功的。
可是如果你不曾努力,
那你连去追逐梦想的脚步都没有迈出来,
这样的堕落,
是绝对不会拥有成功的机会的!
她还有要和段琛去同一所大学,站在最高学府世界之巅的梦!
年后初六,林柏带着林墨去医院看了身体。
刘彩终于重视起来林墨非月经期间还会流血的这个症状,是某一天林墨发现自己又有些流血,用了卫生巾,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彩突然放下筷子,问起林墨,
“你不是还没到月经时间吗?”
林墨“嗯”了一声,没当回事儿,继续干饭。
刘彩却接着开口道,
“那卫生间垃圾桶里,怎么会有……”
林柏知趣放下饭碗,去看看厨房里的猪肉大白菜怎么还没炖好。
林墨啃着手里的馒头,
已经习以为常地说,
“哦,你说出血啊,”
“可能是最近又太紧张了,所以又那样了。”
刘彩没再继续说什么。
晚饭结束后,林墨正在房间里找地理讲义,ωωω.χΙυΜЬ.Cǒm
大门突然被人“咚咚咚”敲响。
林墨抬起头来,就看到林柏微微开了条门缝,
问她,
“墨墨,明天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身体,可以吗?”
他们专门去市医院看的中医,
老大夫很慈祥,在听了林墨陈述的症状后,很细致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有没有经常性紧张?”
“有没有晚上睡不着觉?”
“有没有时不时就头痛?”
……
林墨很认真地想,很认真地把老中医的所有问题都回答了。
“内分泌失调,”老中医用钢笔写着病例,“情绪紧张导致的,”
“现在很多高三的小女孩,都来看这个病。”
老中医让助手将林墨的爸爸从走廊叫进来。
林墨坐在圆圆的椅子上,双手压着膝盖,看到父亲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脸关切地问医生,自己的闺女怎么样了?
医生将开好的抓药药方撕的整整齐齐,递给林柏,
说,
“神经性紧张引起的内分泌紊乱,先吃着这几副药中药。”
“好的。”
“这小孩子啊,学习固然重要,”末了,林柏正要出门去交钱,
老中医突然又开口,淡淡道,
“还是要松紧有度,身体要是因为不注意而落下了病根,”
“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晚上回家,林柏按照医生的叮嘱给林墨烫药。
中药很苦,林墨不喜欢苦的东西,之前每天喝的黑咖啡都能要了她的命。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的本子前,委屈巴巴,看着父亲将烫温乎了的中药袋子剪开一个口,
递给她,
“快喝吧。”
林墨一脸不情愿接过药袋子,一股说不出来的酸苦味儿扑面而来。
“好难闻。”
“喝了药,才能让身体好的快,”林墨摸了摸林墨的脑袋,“捏着鼻子,一口气咕咚,就下去了。”
这个语气,实在是太温柔了,
还有些宠溺,
这让林墨突然就想起来,
更久远的小时候,
林柏每次哄着不爱吃药的小林墨,如何如何将药片送到肚子里。
她眼睛有些泛酸,鼻尖红红的,
拿着药捏紧鼻子,
一股脑给倒进了嘴巴里。
呜呜呜,好苦!
林柏给她收了袋子,
林墨小脸瘫在笔记本上,双眼流着宽面条泪,
“好苦啊好苦啊好苦啊嘤嘤嘤。”
林柏将快要堆满了的垃圾袋用药袋塑料薄膜往下压了压,
洗干净手,
转身走到餐桌前,
轻轻将林墨压在下巴下的书本,给抽了出来。
“干嘛!”林墨伸手去捂。
林柏什么都没看,将两半的本子合拢,放在一侧高高的书堆上。
“已经十点多了,”父亲指了指手机上的表,“睡觉去吧。”
林墨:“……”
???
她什么时候十点钟就睡过觉?
林柏打着哈欠,随手关了大客厅的电视和灯,
催促着林墨,
“你妈妈说的,喝完药,要早睡觉。”
“先去睡吧,睡醒了明早上有精神头了,做题效率就会更高!”
“墨墨……爸爸妈妈认为,你的身体、其实比什么都重要。”
林墨喝了几天的药,气色果然好了不少,高三累出来的小尖下巴也圆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不再那么瘦削。
临近开学,子欣表姐的婚礼也如期而至。
毕竟还是亲戚,之前闹得再僵硬,表姐的婚礼还是要去的。
这一次林墨吸取教训,不到开席的饭点绝对不动身过去,婚礼当天,林墨趴在家里的饭桌上,又刷了两套英语高考模拟和数学限时训练。
林柏抱着电脑在大客厅的沙发上上网,林墨问林柏怎么不提前去帮忙,以前姥姥家那边亲戚有啥事林柏不都第一个冲上去干活?
电脑键盘被劈里啪啦地敲打着,林柏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开玩笑地跟林墨道,
“爸爸也不是每天都想去当苦力的。”
“那种地方,你不愿意去,”
“其实爸爸也不是、很愿意过去。”
到了快开席的半个小时前,提早去帮忙的刘彩给林柏打电话,让他带着墨墨过来吧。
林柏开着车,载着林墨前去婚礼举办的酒店。
照旧和上次一样,姨父和表姐夫在楼外大门迎宾,
见到林氏父女,大姨夫的表情照旧是黑的。
林墨低下头,跟长辈们打了招呼后,便不去理会,直接进了酒店大厅。
她是来吃饭送祝福的,不是来没罪找罪受的。
子欣表姐在等候室,等待着婚礼的开始,等待着出场。
林墨跟林柏说了一声,得到许可后,她一个人前去等候室。
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穿上洁白漂亮的婚纱,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林墨打小就喜欢去瞅瞅漂亮的新娘子,今天结婚的是子欣表姐,跟她关系不一般,
当然还是得去看看的。
等候室的大门被她叩响
咚咚咚!
“进来”
林墨推开门,
就看到收拾的很干净的等候室,只有子欣表姐一个人坐在化妆台前。
“大姨呢?”林墨走进来,绕道子欣表姐身后,打量着她堆满空间的雪白蓬蓬婚纱,随口问道,
“还有我妈妈,她们怎么都不在这儿陪着你?”
子欣表姐微微一笑,看了眼扣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回答道,
“她们去讨论待会儿出场时的婚纱该如何拖了。”
“哦。”林墨点点头。
林墨站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画着精致妆容的表情,咧开嘴笑着说出发自内心的祝福,
“恭喜姐姐,新婚大吉鸭”
子欣表姐抬起头,转过来看了林墨一眼,
突然伸出手,捏了捏林墨的小脸,
“高三,累么?”
林墨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嗯……有点儿。”
表姐捏着林墨脸蛋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她转过头,伸过去手,
抚摸着镜子中的自己。
“真好,”
“十八岁的年纪。”
林墨:“……”
?
子欣表姐,为什么要羡慕她?
大姨都把她给贬低成什么样了?
表姐的人生,在所有人眼里,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呀?
林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
“唉,哪里好啦,还有不到四个月就高考了,每天累到死。”
“大人们不都说我没啥指望了,反正我转了文,四个月后也不知道是骡子是马,咱市里文科每年考上211的就那么点儿,我一天到晚也是没啥底……”
“焦虑死了都。”
“还是表姐你好,走过的路都是那么一帆风顺。”
有时候林墨真的会这么想,
不知道自己的努力,究竟有什么意义,
外面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读文,那不就等于放弃稳定的未来?
而当她面对着这个从小就是邻居家好孩子的表姐,
表姐的前二十四年,都可谓称得上为家长眼中的模范人生。
林墨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卑,
人家表姐,稳稳当当地走着家长给规定好的路,读书考研考公务员与同样是公务员家境殷实的姐夫相识、结婚,
实在是太完美了。
而自己,还在一条不知道是否能有成功的路,不断地向前奔跑,
向前挣扎。
子欣表姐盯着镜子里那个被称作“完美人生”拥有者的脸,
突然笑了一下,
笑容中,却夹杂着些许,林墨莫名能看得懂的悲哀,
“是啊,一切都是那么一帆风顺……可是,假若如果人生能重来,”
“我也好想能像墨墨你那样,在可以选择的年纪,奋不顾身地去选择一次……”
林墨一愣。
表姐画着漂亮烟熏妆的眼底,
泛出一点点光,
“哪怕路途没有那么顺,哪怕前方充满荆棘,我也好想、能在十七八岁时,做一次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感觉自己,活的好平凡。”
“墨墨你知道吗,一辈子一眼望到头,考研考公务员相亲结婚生子,每天过着早就知道了的日子……真的跟年少时期的梦想,差距太大了。”
一模的成绩下来,林墨依旧是东校区文科的第一名,
但是市里的排名,却掉到了第五。
并且她跟第六名的成绩,只差了不到十分,
这让想要往前冲的更高的小丫头,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全市第五,在文科,根本摸不着清北线。
发了成绩后的一天,林墨的情绪都是有些低沉,回家的路上都不太愿意说话。
段琛推着车子,摸摸她已经有些长长的蘑菇头,
“怎么了?”
林墨:“……”
“考的不是很理想。”
段琛:“不是还是第一名吗?”
林墨:“市排名掉到了第五。”
段琛:“已经很好啦,来,抱一个”
少年停下车子,不由分说就把低着头的女孩塞进了自己的羽绒服中。
林墨闷在段琛的怀里,声音有些沉沉的,
“可是……”
“这个成绩,跟清华的分数线,”
“还是差了好多……”
林柏知道了林墨的分数后,没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说她考的已经很不错,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越是这样,林墨越觉得自己难受,
脑子里就在想,明明数学哪道题不改错的,政治哪个问号应该拿满分的。
她明明,可以做的更好的!
来日到学校,突然撞见了以前四部八跟早就出国的张萱关系很好的一个女生。
女同学故意撞了林墨的肩膀一下,林墨受惯性往后倒,书包散落到地上。
她蹲下身子去捡,
却被那女生提前伸手抓住了书包肩带。
林墨:“……”
“谢、谢?”
女同学嗤笑一声,将书包用力推给林墨,
里面掉出一摞数学的讲义。
女生道,
“在咱市里学文,还想考好大学?”
“林墨,你本来就是看自己学理根本混不下去,才跑去文科的吧!”
“只可惜啊……咱市的文科,就算考全市第一,也有极大的可能考不上一本线!”
“哈哈哈哈!”
……
人在高速运转时,可能稍微受到一点点冲击一丁点儿伤害,
筑起的没那么牢固的防护玻璃罩,
就会瞬间崩裂。
林墨心态是真的不太好,这个她自己一直很清楚,她也在努力改了,
但是冷不丁听到这些嘲讽,
即便是知道可能是对方嫉妒而出言不逊,
她还是、
突然,就那么一下子,
崩了。
林墨从大课间打下课铃,就趴在教室的课桌上,闷着头,谁也不理。
同学们都下去上操了,段琛签了学生会纪律委员会交过来的查岗表,正要去找林墨给她塞好吃的,
会长突然对他说,
“哦对,我刚刚去查你老婆班的时候,”
“好像看到小墨墨、在掉眼泪。”
段琛瞬间扔了手中的笔,
冲到三部六班。
“墨墨!”
林墨从胳膊间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哭的鼻尖尖都红彤彤的。
段琛上前去坐在她旁边,摸着她的脑袋,问她怎么了?
林墨眨了眨眼睛,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也不说话。
段琛不敢随意说什么,
只能就这么陪着她。
过了好半天,
林墨突然窜起身,
猛地用手掌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擦得干干的。
咬了一下牙,
拍着腮颊,恶狠狠地道,
“不能哭了!”
“对!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
“在最后的结果出来前,一切都是未知数。眼泪应该只能用来庆祝最终的胜利”
“所以这些代表着迷茫与懦弱的泪,都去他妈的滚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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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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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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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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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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