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从来没听他说过话。”
“快点老实坦白,否则把你送到官府去!听见没有?”
天明走近一看,一群儒家弟子正围着一人,气势汹汹。天明定睛一看,原来是随丁胖子在一起的小厮石兰。
天明原本就看不惯这群墨家弟子,这时见他们在欺负别人,不知为什么,一股慨然之气顿生,大踏步走到众人面前,喝道:“喂,你们快住手!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太过分了!m.χIùmЬ.CǒM
子慕闻言转头,斜眼睥睨,语带讽刺地说:“这不是木匠刷子,子明大侠吗?”
众人听了子慕的话,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天明不理会众人的嘲笑,哼了一声,说:“你们还自称是君子吗,我看你们根本是无赖!”
子慕冷笑一声,说:“你知道身后的这个家伙是什么人吗?”
“啊?什么人?”
“他是阴阳家派来,谋害儒家的奸细!”
“你说什么?”
“前几天,二师公四师公就发现阴阳家在小圣贤庄偷偷地留下记号,显然是对我们儒家不怀好意!”
天明不服气地问:“那……又怎样?”
“我们前两天就发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于是就在暗中特别监视。哼哼,果然不出所料。”
“怎么了?”
“发现这个家伙偷偷在树下留下阴阳家的暗号!”
天明转过头,问石兰:“是真的吗?你……是yin阳家的奸细?”
“你问他有什么用,他当然不会承认的。”
天明看着石兰的眼睛,说:“你说你是不是,我相信你。”
“我相信他不是!”
子慕哂然说:“这样就相信他,你也太好骗了。”
天明扬起头,说:“你说他是阴阳家的奸细,又有什么凭据?”
“这个奸细非常狡猾,一被我们发现,就立刻把留下的暗号擦掉。不信的话,你让他把手伸出来,看看有没有红色的粉末。”
天明看看石兰,问:“能够看一下吗?”
石兰似乎有些迟疑,终于还是将手伸了出来,手背向上。
子慕说:“把手心向上,摊开看清楚。”
石兰将手伸开,却是空无一物。
“另一只手!”
石兰将两手都伸开,却不见子慕所说的红色粉末。
子慕恼羞成怒,大喝道:“一定是阴阳家的巫蛊术,制造出来的障眼法。把他抓起来!”
天明挡在石兰面前,说:“不准过来!”
子慕知道天明的底细,笑着说:“看来,你的抗打能力还不错。把这两个家伙都抓起来!哼!”
话音刚落,天明只觉得眼前一群人影飞过,定睛一看,除了子慕之外,所有弟子都已经被打倒,哀声四起。
天明虽然还没有明白过来,但是眼前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于是拉起石兰的手,说:“来,快跑!”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甩开众弟子,于是停了下来。
天明气喘吁吁,但是难得做一件好事,不由得心中舒坦。
只听见石兰冷冷地说:“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天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石兰的手,急忙放开,但又觉得有些奇怪,说:“嘿嘿,你的手真小,有点像女孩子的手。”忽然话锋一转,挠挠脑袋,说:“唉,他们那群坏蛋,下次再教训他们!你不用谢我了。”
石兰依旧面无表情,转身走开。
…………
小圣贤庄,琴韵小筑。
张良和范师傅正在对弈,梁叔就坐在一边观战。
少羽轻步走进,只见范师傅摇摇头,说:“输了输了。”
张良拱手说:“前辈承让了。”
范师傅惋惜地说:“可惜我上半局遥遥领先的大好形势啊,如果不是有人在旁边干扰我思考,也不至于被子房逆转局面。不行不行,再来一盘。”
少羽急忙叫住范师傅,说:“范师傅,请等一下。”
“干什么?”
“我有事情要请教范师傅。”
范师傅有些不悦,说:“什么事情?不能让我安静的下完一盘棋再问吗?”
梁叔打个圆场,说:“范师傅,你们已经连下十六局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偏偏范师傅越老越不服输,说:“现在是八胜八负。再来一个决胜局,不是正好?”
这时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近,紧接着听见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张良回头一看,正是颜路。
张良只得拱手说:“抱歉,二师兄找我。这个决胜局看来只能与前辈择日再战了。”
范师傅恋恋不舍,说:“我们棋逢对手,战局正酣。子房可不能爽约呀。”
“前辈放心。子房告辞了。”
范师傅转过头,问:“少羽,到底什么事啊?”
少羽从怀中拿出一幅图,徐徐展开,问:“我想请问范师傅,这是什么来历?”
范师傅和梁叔一看那幅图,脸上都现出惊异之色。
那幅图上有四个奇怪的符号,范师傅沉吟了一阵,说:“与中原七国不同,这些文字和图形实际上都是文字。”
少羽迫不及待地问:“范师傅,他们到底是来自何方?”
范师傅想了想,捋着白须,说:“依我看,这是西方蜀国的文字。”
“蜀国?”,梁叔吃了一惊,说:“就是那个奇特的巫族?”
范师傅点点头,说:“详情我也需要再查一下古籍。关于蜀国,这是一个非常古老、隐秘、强大的民族。”
少羽又问:“那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这就不好说了。我只知道,巫族与阴阳家有着很深的渊源。”
有间客栈中,
盗跖站在楼梯上观望四周,这时石兰提着一桶水上了楼梯。看着石兰冷漠的双眼,盗跖眸中闪过一丝疑虑,看着石兰的身影,摸了摸下巴。
这时,徐夫子走下来,盗跖连忙叫住徐夫子道:“哎!老徐,问一个问题。”
徐夫子一愣道:“什么问题?”
“你注意到丁胖子的这个小学徒了吗?”盗跖向石兰的背影努了努嘴,问道。
“你是说石兰?”
盗跖点了点头。
“他怎么了?”徐夫子在问道。
“我认为他非常可疑!”盗跖轻声道。却没有注意到在楼梯下的石兰。
…………
张良随着颜路来到悠然阁,颜路忽然转过头,说:“子房,对我说实话。”他心里有太多疑问,只有张良能够给他解答。
张良也知道始终瞒不过自己这个二师兄,问:“你真的……想知道实情?”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将颜路卷进这风波里。
颜路重重点了点头。
张良叹了一口气,说:“那你跟我来。”说完迈开步子,颜路看着张良的背影,他只是想替这位四师弟分担些……五味杂陈,只好快步跟上。
两人走了一阵,来到一件木屋之前,张良转过头,说:“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颜路深吸一口气,徐徐推开木门,只见一男一女转过身来,颜路吃了一惊,问:“两位是……”
白衣男子拱手说:“在下高渐离。”
蓝衣女子也行了一礼,说:“雪女。”
颜路心中一动,说:“你们……是墨家的?”
高渐离说:“不错,我们都是墨家弟子。”
颜路心中奇怪,说:“两位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也是十分地敬仰。只是,儒墨两家自古不相往来。今日突然到访,不知有何指教?”
高渐离和雪女对视一眼,突然对着颜路单膝跪地,颜路吓了一跳,急忙退后,随即又局促起来,说:“两位快起来说话。”
墨家秘密据点。
颜路随着高渐离和雪女两人来到此处,早已经有班大师,盗跖和大铁锤等候。
三人向颜路拱了拱手,说:“颜二先生,拜托了!”
雪女说:“可以请颜二先生进来了,请。”
颜路走进屋子,透过一张轻纱幔帐,只见一个女子卧在床上,双眼紧闭,正是端木蓉。
高渐离面无表情,转身走开。
颜路看过端木蓉的伤势,心中已经有了底细,他别过墨家众人,和张良出了秘密据点。
………………
“要解疗墨家端木姑娘的伤势,以我对易经的领悟尚且不足,必须要请出师叔。这可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情。”彦路回到小圣贤庄与子房商议道。
张良“嗯”了一声,这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还有比这个更困难的事情。”
“什么事情?”
“目前,掌门大师兄还不知道此事……”
张良心中已有计较,在颜路耳边说了一阵话,颜路眼神忽而变得复杂,最后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后山竹林,颜路还在犹豫,张良微笑说:“师兄只需说服师叔,其他诸事有我办妥。”
颜路点点头,退开竹门,走进内堂,只见一个白发老朽坐在面前,双目微闭,身前是一盘围棋残局。
此人就是他们的师叔,荀子。
颜路行了一礼,说:“师叔这些日子身体可还安好?”
荀子“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啊,师叔可是还在研究子房的那盘棋?”
荀子不再理会颜路,只是静坐在棋盘之前。
日已西斜。
颜路已经等待了整整一个时辰,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嗯?”荀子睁开眼睛,脸上似有怒色。
颜路知道自己失礼,急忙说:“师叔……”
“你还在?”
“是的。”
“我没空。”
颜路看着棋盘残局,突然小声说:“东五,南十二。”
荀子虽然年迈,耳朵却灵便,听到颜路的话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小侄先行告退了。”
颜路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荀子说:“站住。”
颜路只好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你在搞什么鬼?”
“小侄不敢。”
“这一招是你想出来的?”
“哦,蒙高人指点。”
荀子来了兴趣,说:“什么样的高人?”
“近日书院之中来了位少年,年纪轻轻却是棋艺超群,偌大的书院竟没人能是他的敌手。”
荀子眯着眼睛,说:“棋手原本就是少年成才,十三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三省苑这些榆木脑袋自然成不了什么大气。”顿了一顿,又问:“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小侄不才,输得一败涂地。”
“子房呢?”
“三战三败。如此小圣贤庄颜面何存?小侄思量再三,唯有请师叔出山一战。”
荀子脸上现出惊讶之色,心中已经跃跃欲试。
“你回去,明日再来。”荀夫子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决定。
“是,弟子明白了。”彦路答道。
“呵呵,自作聪明。”荀夫子笑骂一声,却是多了几分畅快。
彦路略微一笑,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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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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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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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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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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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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