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桑深吸一口气,接过他手里的碗,“我自己吃。”
江景怀小幅度地弯了弯嘴角,“多吃点,别饿着了。”
懊恼地吃了根青菜,几根土豆丝,一口米饭,放在嘴里慢慢嚼着。
“怎么样?”他问。
“还行。”淡淡回,“你不饿吗?也吃吧,不要看我。”
江景怀摇了摇头,“我不饿,看着你我就饱了。”
慢条斯理地将饭菜咽下去,田桑桑瞪了瞪眼: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不讲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没回,只是含笑地望着她,望着望着,眼睛就红了。
这样的时光,真好啊。
田桑桑被他看得没办法,因为他就是很不要脸一直看着。当然,她也不是个被看了就吃不下饭的,人生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挡也挡不住。最后,她只能无视他,慢悠悠地吃着。
总之,这饭还行,不好也不差,毒不死人。
直到她吃完饭,江景怀才草草地吃了些,又利落地收拾碗筷,打算拿去厨房里。这时候夕阳西下了。田桑桑想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窗外橘红的夕阳光线投射在大厅里,江景怀收拾好,手里沾着水渍。
他拿了条毛巾,专注地擦手。
夕阳光辉的映照下,他刚毅的侧脸泛着淡淡的柔和。
田桑桑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在一边凉凉地说道:“你在部队里够辛苦的,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做这些的。”
他不以为意,把毛巾放到桌上。
“你怀着孩子更辛苦了,我恨不得每天都能照顾你,可我还得回部队。”他拥住她,在她脸上亲昵地蹭了蹭:“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你遭这些罪。”
“什么遭罪?我自己要生的,又不是受罪!”生个孩子就是受罪,把这个孩子当什么!是有多不让人待见,居然说是受罪!
江景怀看她的模样,将她的脑袋按在怀中,低低的欣喜的:“谢谢。”
他的胸腔因为说话而微微颤动,甚至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怀抱太温暖,让人留恋,却也喘不过气。
田桑桑受不了他这种亲密的举动,抬起头:
“天色不早了,我得带言言回家去了。”
江景怀的眸子暗了暗,不置可否,“走吧,去我家看他。”
两人去了江家,孟书言和叶玢怡正在吃晚饭。
看到他们回来,叶玢怡惊喜地迎了上去。
“回来了,吃饭了没?”
她先是看江景怀,接着灼热的视线落在田桑桑的肚子上。
“我们吃过了。”江景怀回道。
叶玢怡一脸笑意:“吃过了要不要再吃点?这都走了一段路,桑桑肚子里的孩子该饿了。”
江景怀替田桑桑接话:“不用了妈,桑桑要是饿了,我会给她再做的。”
叶玢怡不高兴了,看田桑桑进门到现在始终一张冷脸,叫也没叫一声。要命的是儿子的种就是在她肚子里,她只能忍着了。
她就是再不喜田桑桑,也不能苛待孙子和孙女。
但是刚才儿子说什么?给她再做点?儿子平常工作就很累了,还得伺候田桑桑,这叫什么道理?再说儿子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爸爸,妈妈!”孟书言擦了擦嘴,从椅子上跳下来。
“言言。”田桑桑弯下腰摸摸他,笑得温柔:“走了,很晚了,跟妈妈回去。”
“回去什么。”叶玢怡道:“你们今天就住在这里了。”
江景怀去看田桑桑的脸,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知道她生气了。
他开口道:“不用了妈,我们今天在外面住。”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外面住?叶玢怡憋着气,想也不用想,儿子这是在迁就那女人。她也没想太多,只以为他们是要到田桑桑的住处去。
“那言言,今晚你住在这里好不好,明天再跟你妈妈走?”叶玢怡慈爱地看着孟书言。也是很想念孙子。
孟书言乖巧地点了点头,不舍地对田桑桑道:“妈妈,那我今晚跟爷爷奶奶住。你明天早上要来接我哦~”
最近都是和小家伙睡一间的,田桑桑点点头,往他脸上亲了两口,“明天来接你。你要乖乖的。”
“嗯嗯。”孟书言弯弯大眼,嘟嘴道:“爸爸。”
江景怀会意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被儿子亲了一下。
走出江家的院子,天已经黑了,夜风微凉。
“桑桑。”江景怀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暖了暖,嗓音沉沉:“今晚去我那儿睡,好吗?”
“我这次立了功,组织上给我放了假,有一个月。我想陪陪你们。”不仅如此,因为他这次立的是一等功,还给升了军衔和职务,是上校军衔了,两杠三星。
“多谢你给的建议。”
他的眼就像今晚天上的星辰,璀璨夺目。
“建议只是建议,实施是靠个人。你的荣誉是你自己挣的。”田桑桑咬牙,硬下心想抽回手。
他却握得更紧,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只是去我那里住几天,我只有这么几天。我们没有离婚,对于孩子我有责任,你不能剥夺我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就当是,为了孩子。”
他说得这样自然,都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田桑桑定定地瞅了他几眼,跟着他走。
他没有哈哈大笑,但看神色也是兴奋的,眸子里盛着星光。
“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田桑桑:“……”
“心情好不好?”
田桑桑:“……”
“有没有按时吃饭?”
田桑桑:“……”
“身体好吗,会不会不舒服?”
田桑桑:“……”
“他有没有闹你,会不会动?”
田桑桑:“……”
“变胖了。”
田桑桑:“……滚。”
“桑宝,我想你。”
田桑桑:“……”
从来不知道他也是个多话的。
这里到江景怀那儿挺远,两人并没有坐车,而是走着回去的。田桑桑把这当成散步,孕妇散散步没什么不好。wWW.ΧìǔΜЬ.CǒΜ
一到家,田桑桑就要到厨房里,江景怀拦住她:“你饿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她特想翻白眼:“我想洗澡。”夏天的时候,只恨不得一天洗三次澡。早上起来一次,中午一次,晚上睡觉前一次。还有她难道看着是头猪嘛,为啥总是要给她喂吃的!
江景怀恍然,“我帮你烧水。”
烧完水,田桑桑想自己来弄。江景怀不让她做提水这种重活,帮她把水倒在木桶里,试了试水温,又给了她一条崭新的毛巾。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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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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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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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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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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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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