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的声音完全笼罩住了田桑桑的声音,他们唱得比田桑桑更好听,毕竟这是一首男人歌。
田桑桑直到下了讲台还是有点心慌慌的。都说咱国家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了,然后那么多人都跟着唱,可以想象声音有多大,不同于放国歌时的肃然起敬鸦雀无声,这是震耳欲聋铺天盖地啊!
“啪啪啪啪啪……”掌声如雷贯耳,经久不息。
接下来的节目是一些合唱,跳舞之类的,但由于有了第一个节目的激情澎湃,观众们都不能回味过来,有些人嘴中还在不自觉地哼哼着,“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季瑶儿正在舞台上跳舞,跳的是民族舞,扭着腰扭着胳膊。以往军人们肯定看得眼睛都直了,可今天大家都心不在焉。在刚经历了好汉歌的军人们看来,后面的那些节目都扭扭捏捏的,太小家子气了,不够大气,他们还是喜欢大气点的。
于是乎,这个中秋晚会,第一个节目太出彩,后面的节目冷场了,扑街了,沦为陪衬了。
“咱连长实在是太幸福了,嫂子忒厉害。”
“是啊,嫂子要是没结婚,我第一个追。”
“说啥呢,那连长媳妇呢!”
“我错了,我错了。”
“连长都娶媳妇了,咱都还没个着落。”
“真是羡慕啊。”
“难怪连长和嫂子的感情好,这样的嫂子当然好了。”
“上次连长还换床了。”
“……一天晚上X次……”
“必须的必须的……那可是咱连长啊……杠杠的。”
窸窸窣窣讨论声。
一时之间,舆论全变。以前兵们的心中印象是,田桑桑配不上江上尉,现在是两人很般配啊。他们关心连长,都不由得关心起人家的私生活了。
而他们口中那所谓很“幸福”的江上尉,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欲求不满”。谁也不知道,江上尉并不幸福,他已经禁欲五年了。五年中可能偶尔有用五指姑娘解决生理需求,但他还是属于禁欲系的,毕竟他是一个军人,这点克制力还是有的。他没有女人,他只有儿子。。
所以不要再说他有夫妻生活这种狗屁不通的话了,这个黑锅他不想背,他明明都签了军婚协议书的。话说,当初为什么眉头不皱就签了呢?
**
直到最后一个节目时,大伙儿的心情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这个节目是压轴的,属于孩子们。
田桑桑的节目结束后,她就一直在舞台下方,没有去找江景怀和儿子,因为人太多了,她挤不进去啊。
幼儿园的孩子们,都是军人的子女。一个一个虎头虎脑的,在水莲的带领下,如同老鹰捉小鸡般排成队伍,整整齐齐地踏上舞台。
孩子们穿着统一的绿色褂子做成的衣服,像一个个小小的解放军战士昂首挺胸。
水莲站在舞台前方,一袭规规矩矩的布衣长裙,素淡的颜色,衬得她清秀的脸洁净无暇,好似一朵清水中的莲花静静开放。
田桑桑似笑非笑地看着,说实话,水莲有时候确实挺适合做老师的。
水莲轻声念:“天上月亮圆又圆。”
孩子们跟着念:“天上月亮圆又圆——”
“照在海里像玉盘。”
“照在海里像玉盘——”
孩子们在上幼儿园,表演别的不是人人都会,教起来太困难。朗诵只需动动嘴,轻松又省力。
田桑桑虽然对水莲无感,但是看着孩子们童真又倾情的表演,等别人鼓掌的时候,她也鼓起了掌,献给孩子们的掌声。
尤其是看到那个白白又软软,安静又乖巧的林冬妮,她的心简直快要甜成大白兔。太可爱了这孩子,要不是她比孟书言大了三岁,她真想把她拐回家当儿媳妇。
孟书言在爸爸怀里动来动去,眼睛一直往四处寻找。
“找你妈妈吗?”江景怀低头问道。
“嗯嗯。”
“那边。”江景怀沉声,牵起他的小手,往最前方的左边指了指。
咦?孟书言顺着爸爸指的方向看过去,过了一会儿,眼神一亮:“是妈妈哦。”
那女人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两人,似乎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很奇怪,虽然这么多人,可他只是那么一看,就看到她了。
江景怀摸了摸儿子的头,若有所思地问:“你妈妈以前经常唱歌吗?”
“是的爸爸,妈妈可厉害的。”孟书言猛点小脑袋,像模像样地开唱:“妈妈会唱‘我有一只小小鸟,我从来也不骑…那天我牵着它去赶集…还有那个,啊~~~这——就——是——青——藏——高——原——啊——’”
江景怀轻笑,一只手搭在稍显激动的儿子的背上。
“那时候纯子酥就很喜欢听妈妈唱歌。”
“纯子叔?”
“是的呢,以前住在我们家里的一个酥。”琇書蛧
男人么?江景怀黑眸一深。
像是想起了什么,孟书言忽然难过地垂下眼眸,“但是,纯子酥已经不是以前的纯子酥了,纯子酥他……我也不知道……他……有个双胞胎……”
这个语言太多了,孟书言的小脑袋想不出可以形容的成语和词语。
“言言。”江景怀轻轻地顺着他的后背,“可以跟爸爸讲讲你纯子叔叔么?”
“好的。”孟书言纠结地支着下巴,“可是……”
江景怀看他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眼底充满笑意,“可是什么?”
“可是,这件事太复杂了……也太长了……”
没事。你慢慢讲。爸爸听你讲。”
水莲大方得体,温柔浅笑,眼睛看着台下,像是看着一个人。很快,她看到了那个男人,尽管是远远的,只能看到他英俊清减的脸部轮廓,但她也能想象得出他的眼睛,一眼望到底的眼睛,让人情不自禁追寻。
虽然田桑桑确实表现得出人意料,可她也不差啊,她们各有特点的。
然而,水莲完美的笑容微不可见地一滞。他根本就没有在看台上,而是歪着头在和他儿子说话。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刚才田桑桑的节目时,她有观察,他就是一瞬不瞬看着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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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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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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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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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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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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