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蓝琪,我只能跟你保证,不会再跟蓝氏俯首称臣,并且在我的有生之年,永远不会主动出兵,但若是蓝氏非要来招惹,那我……总是要自保的。”
“也罢!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况且,九渊原本就是属于蓝、洛两家的,这么些年来,皇兄他确实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xǐυmь.℃òm
蓝琪笑着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晶莹。
她伸手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高举了起来:
“洛大哥,我替皇兄跟你道声歉,我那侄儿才登基不久,还希望你今后多照应一二。”
洛渊拎着酒坛子跟蓝琪的碗轻轻碰了碰:“蓝琪严重了!只是后生可畏啊!有些事,并不是你我二人所能左右的。”
蓝琪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是啊,总有一些事情,是天不遂人愿的……”
她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然后抬起头来:“不说这些了,我现在要做的是,配合你灭了天晟,铲除圆月教余孽,亲手给阿诚报仇!”
看着蓝琪脸上的恨意,洛渊微微皱了皱眉头:
“以你哥的脾气,一定也是信不过你的吧?你身边可有她的眼线?你若是公然选择帮我,九渊那边又如何交代?”
蓝琪苦笑:“你以为九渊军真的那么喜欢同室操戈?他们并非心甘情愿,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若是他们知道真正要对付的是天晟,他们一定会拿出百倍的战斗力来!”
“好!”洛渊激动地拍了拍桌子,“我这就回去安排,为了取信于呼延齐,我会让云锡亲自带兵过去!”
他抬头看了蓝琪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地点就选在苍庆了吗?”
蓝琪神色一黯,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是!就选在苍庆了!三面环山,一面靠水……当年阿诚是怎么死的,我就要让他们怎么死!我相信,阿诚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的!”
说着说着,蓝琪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
……
苍安。
九渊军大营。
“大长公主,这么晚了,您和桃将军这是去哪儿了呢?”
蓝琪和桃灼刚刚踏进主营帐,耳边忽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蓝琪顿住了脚步,猛然回头,厉声对着门口的那人喝道:“孟烩,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知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吗?”
被点名的那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慢条斯理地从角落里踱了过来:
“大长公主这话说的,您是三军主帅,小人嘛,不过是个小小的监军而已!
军营里别的事情小人插不上手,但是给皇上和太上皇写写信这样的小事嘛……”
蓝琪冷哼了一声,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孟烩一眼:“你在威胁本宫?”
孟烩低了低头:“小人不敢!想,小人只是想提醒大长公主一句,您别忘了九渊军来此的目的!”
“来此的目的?”蓝琪呵呵笑了两声,忽然抬头对着桃灼开口:“将他给本宫绑了!”
“是!”桃灼二话不说,上前便反剪了孟烩的胳膊,然后抬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膝处。
孟烩“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变了变脸色,声音也沉了下来:
“大长公主,您这是做什么?您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杀人灭口?你倒是提醒了本宫!”蓝琪脸上闪过一丝杀意,“灼儿,杀了他!”
桃灼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是!”
看着桃灼从袖口里掏出来的匕首,孟烩脸色大变,他使劲挣扎着:
“大长公主,我是太上皇派来的人,你不能杀我!
我已经将你暗中跟玄幽军见面的事情写在信里了,只要我一出事,那封信立刻就会被送往紫云城!”
蓝琪回头,缓缓地朝着孟烩走了过来:“多谢你让本宫知道了你还有同党,黄泉路上有个作伴的,你也不会孤单!”
“不!大长公主,你不能杀我!我……”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被蓝琪一把夺过桃灼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心窝。
“灼儿,捉拿同党一事,交给你了,一定要快!要隐蔽!找几个心腹盯紧东南方向,一只信鸽也不许飞出去!”
桃灼应了一声,却还有些犹豫:“大长公主,若是真的动手,怕是就不只要动一个两个了……”
“不管几个,全部灭口,以绝后患!”蓝琪冷声说道,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计划!九渊军的长矛和大刀,是用来对付外邦的!永远都不可能拿来指着自己人!”
“臣明白了。”桃灼眼底闪过一丝敬意。
“忙完你就回去休息吧,将顾峰叫来,让他把这里处理了。”
桃灼临出门之前,蓝琪又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桃灼应了一声,转身踏进了忙忙夜色中。
当他回来的时候,主营帐里还亮着灯,桃灼想起还有些事要提醒蓝琪,便抬步朝营帐走去。
行至营帐之外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里面的争执声,鬼使神差之下,桃灼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窗口。
“……大长公主!属下跟随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违抗过您的任何旨意,但是这一次,恕属下难以从命!”
说话的是顾峰,长公主府那个一贯沉默寡言的侍卫长。
“本宫心意已决!呼延齐不好骗……”
蓝琪似乎轻叹了一声:“不付出些代价,又如何取信于他?
你别忘了,你姓顾,长公主府的这支侍卫军,是阿诚亲手创立,亲自挑选的!
如今他的仇,马上就能报了,你忍心看着本宫无功而返吗……”
“大长公主,驸马的仇,属下会替您去报!还有您从封地里带来的那些将士,他们都会给驸马报仇!
您想想长乐公主,想想宫中的太皇太后,您忍心让长乐公主自己孤苦伶仃一个人吗!忍心让太皇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顾峰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本宫陪不了璃儿一辈子,她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至于母后……”蓝琪的声音低了下来,
“她身边总是少不了热闹的……
好了,就按之前说好的计划去做吧!动手之后,你迅速带人保护灼儿和璃儿离开,这一次,我要让圆月教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后面的话,桃灼没有继续听下去,他静静地在窗外站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开。
抬头看着头顶那轮明月,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仿佛那轮圆月里,住了许多他牵挂的人。
父亲,孩儿不孝,寻找母亲的重任,只能交给您了……
夭夭,阿峥,你们在家里过得还好吗?是否照顾好自己了……
还有……锦汐……
桃灼伸手入怀,轻轻摸了摸贴近胸口的那个荷包,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柔情。
对不起锦汐……
这一次,桃哥哥怕是要食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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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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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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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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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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