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愿意待在家里。”
许四海还挺纳闷的,这老萧为啥不愿意待在自己家里?
身后胡大爷推板车过来,长叹一声说老萧这是心里烦,呆在家里觉着没意思,这才成天到处跑。
“爷们你是不知道啊,,所以他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喝酒疯跑都是因为这!”
听了胡大爷的介绍,许四海才明白,原来萧越的祖上是清朝恭王府专管鉴赏古董的清客,家里颇有些积蓄。
萧越打小就接受古董熏陶,在这一行很有天赋,能写会画,一直混迹于琉璃厂,都是真没做过啥缺德事。
“萧越年轻时,心气高这呢,和我们这些大老粗街坊几乎不说话。”
成亲后俩口子生了一子一女,还把姐姐的两个儿子也接到家里来教育。
“原来如此!”
许四海这下全明白了。
明白萧越为啥老说死了比活着好。他这是家破人亡啊,“萧越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又成了孤家寡人,对他来说活着就是煎熬,这身子骨能好的了吗?”
现在萧越形单影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郁结的块垒难以消除,也难怪他要每每借酒浇愁。
在自己刚租住时还滑稽的想要侦查偷窥,话里话外探听自己的底细,这都是心里觉着不安全的表现。
萧越内有心结,外加烧酒摧残,他的身体怎么会好?
胡大爷说完还从兜里掏出一对四棱磨盘核桃,拉着板车走了。“小子,有空多劝劝萧越,要他放宽心。”
许四海熟练的盘玩这手上的核桃,心里还在想老萧这种悲惨境遇,是任何人都没法劝的,就是硬要劝语言也是苍白无力的。
后世网上不是有句话吗,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想要打开萧越的心结,只有让他的妻女活过来,重享天伦之乐。但这可能吗?
许四海盘算下,自己能帮的也只有多多的请教老萧,让他有点事情干,好忘却掉一点。要是自己能乖巧点,在古玩方面多多的成长那就更好啦!
想到这,徐四海深感自己就该多学点字画,这是很深奥的一门学问,也是自己最缺的,“好吧,就让老萧忙起来吧!”
晚上,萧越浑身汗津津的回来看了,手上还带着文房四宝。许四海也备好了啤酒猪头肉,让老爷子洗漱后一起在柿子树下畅饮起来。
老萧说练字的纸笔都给买来了,饭后就开始练习。“我告诉你,字和画同源,只有写好字才能画好画。”
许四海给老萧斟酒,笑称自己没学过书法,画也画的不错。
老萧笑骂许四海那是毫无章法的野路子,连布局意境啥的全都没有,画的再好不过是画匠而已。
通过老萧的介绍,许四海得知原来早在唐代,书画家兼理论家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卷一“叙画之源流”中,第一次从理论上阐述了书画同源的问题。
宋元以后,文人画家由于对于笔墨的重视,又从新的角度强调了书画同源的观点,促进了书法与绘画的结合。
元代著名大书画家赵孟頫在题《枯木竹石图》中说:“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应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
这其中飞白,八法讲的都是书法。
现代画家黄宾虹也曾说:“书画同源,贵在笔法。”
随着文人画的普及高涨,以书入画的特色更趋明显,宋、元两代促成了文人画擅长的表现形式——水墨写意和诗、书、画相结合,这些都成了中国画的重要艺术特征。
许四海看萧越侃侃而谈,身材飞扬,尽管他听不懂,但还是努力做个倾听者。他心里还在说:好吧,咱虽然听不懂,但咱可以学啊,学会了将来就能听懂。
饭后,在西厢房25瓦白炽灯昏黄的灯光下,练字专用的黄麻纸已经铺开,塑料砚台里的墨也磨好了。
萧越一脸正经的端坐紫檀木八仙桌边端边,提笔饱蘸浓墨,在麻纸的最上层写了一行字。这行字就是给需要练字的徐四海做示范用的。
“上古大人孔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
尽管自己不懂啥书法,但许四海看到像萧越这种老一辈教出来的人,写出的字真的很好看,还耐看,绝对不比任何书法家写的差。琇書網
许四海还说这行字,和鲁迅先生的小说上说的上大人孔乙己很像啊?
“就是这意思!“
萧越明说是老一辈专门给孩子练字用的,他当初小时候就是这么练的。顺着这一行字的每个字往下写,每天写一张,一直练下去!
“你初学还是要大好基础,先练习字,字写好了画就能画好!”
您还别说,自打许四海一门心思的沉入练字,他到是真的不觉着热了,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心静自然凉。”
不过等他一整张黄麻纸写满,他已经浑身是汗。
这还不算,萧越又给写了一张,要他明天白天把这张给写完,晚上他要检查的。
“唉!”
为了拜师,也为了能让老萧忘却烦恼,许四海苦着脸答应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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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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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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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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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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