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玛瓶:“你看你施肥的这块地,辣椒打蔫严重,你是怎么搞的?”
查幺妹:“我是打工的,我是严格按老板你说的办事的。”
蓝玛瓶:“我跟你怎么说的?我哪说错了?”
查幺妹不服:“你跟我说的人粪尿兑水比例1比2好像不对,我感觉水兑少了。”
蓝玛瓶:“你既然知道兑少了,为什么不加大兑水比例?”
查幺妹:“我们听你是农业大学生,又是啥子水果办出来的,现在又是我们的老板,你说的话,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圣旨。你说的那比例,我开始是认为不对,但是我想你万一是用的什么农业高科技呢?我一个农村堂客,懂个球,所以我严格按你说的办事,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我没有错吧。”
开始好多天,蓝玛瓶不敢在看花寺里住,蓝玛瓶选择坐班车来,晚点坐班车回。花钱不多,但是班车慢,到主公路再走到农场,这里还没有摩的,只有走路,要走二十分钟,到农场已经九点多十点了,经常看到几个堂客坐在看花寺的门前吹牛,蓝玛瓶气不打一处来,问昨天安排的工作做了没有。说做了一些,说那些工作要是精壮男劳力也不可能在你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要求重新修正一下完成的工作时间。现在太累了正在休息或者正等蓝玛瓶来调整一下完成时间。比如锄草,蓝玛瓶要求一块地半天完成,曾世莹说半天,就是一天半也完不成,不信你自己试试。蓝玛瓶气大,又不输面子,赌气一试,计时、面积一算,真的是一天半也完不成。
面子丢大了。蓝玛瓶觉得还是应该坐摩托出租车,早来晚走,既然干上了农活,不应该太讲什么面子。看样子得把每一样农活的工时都试一下,免得出丑。你知道,农活操作千万种,要想什么自己都干一遍,要花很长时间和精力。这样,她一个人就太忙了,根本就顾了东就顾不了西,顾了头就顾不了腚。
蓝玛瓶越想越不是滋味,除了安排这些堂客的活路外,还要监工。熟悉农活的哥嫂还不愿意来。自己还要跑市场、采购物资,考勤,买菜,联系车辆,收赊款。蓝玛瓶恨不得爸妈生个三头六臂,一天屁股不粘椅,忙得团团转,把好些事情也忘记了。回家后气愤打电话给吴得西,要他必须找理由请假,随便爹死了妈死了都行,要一起到农场干活,不然农场不承包了。
吴得西一听,这事能开玩笑吗?承包首付都支付了,那前面的投资又要打水漂。算了还是请假吧。
第二天,蓝玛瓶找了个小货车,和吴得西一起把一些衣服、睡觉的东西、可拆床等拉到了看花农场,找了一间静室住下。锅碗瓢盆放进了原来食堂的厨房。
夜间,蓝玛瓶听着周围的青蛙、竹鸡和不知什么动物鸣叫,再有呜呜的风声,好久都睡不着。吴得西说反正睡不着,我们还没有在寺庙里面住过,要不干脆今晚两人啪啪一下庆祝看花农场开张。被蓝玛瓶一把推开,坐起身子:“我这些天脚不沾地,臀不沾椅,顾头顾不了屁股,累得要死。还有你看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是寺庙,你跑到寺庙里来做这事,不怕天打五雷轰?还有这窗,这墙,你和你的师兄弟来整的什么?到处漏风,墙内说话墙外有人听,大路说话草丛有人听。谨防隔墙有耳。”
吴得西瘫在床上:“难道我们在看花寺住一辈子,那就当一辈子和尚、尼姑了。我还听说这两种人在一直都还有偷情的呢?再说,这里现在早已经不是寺庙了,是村小对不?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他又尖起耳朵听了听:“如果外面真有人听,那还是很恐怖的。万一突然发出点声响,把老子尿筋闪了,翘不起来了,医不好的话,那我不成了太监了。算了,睡觉。”
这下好了,蓝玛瓶的援军到了。吴得西在工厂呆过,没有当过一天班组长,但经常听班长、段长、车间主任开会,安排工作,工作的套路还是清楚一些。感觉要完成蓝玛瓶交待的事情还应该尽管有点吃力,但基本还知道套路。
吴得西对农业完全是门外汉,他得先听蓝玛瓶讲了要做些什么工作、大概怎么做,由他去完成。吴得西在工厂还是养成了好习惯,喜欢用笔记下来。
毕竟是给自己做事,自己即是老板也是邱二,吴得西还上了心。他把单位的好些规章制度复印了好多,想了好多天,选了一些,如考勤、工资、奖励、质量弄了些小制度,每天班前开会,听到堂客们叫他吴经理,吴老板娘,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开会时,背着手,镀着步,还真有点派头,讲的还有点头头是道。把好些人找来,做同一事,用秒表测时,甚至还临时请一个外来工,进行各项农活测时,调整了工时、定额。由于工时制定比较准确,安排完成时间就比较科学。这下这些堂客们知道了吴副总的厉害,加上较完整工时定额制定出来以后,蓝玛瓶专门开会讲,工时标准很科学,全部人员就必须按吴副总定的办,谁要完不成工时,谁要找各种理由来讨价还价,谁要违反劳动纪律,谁不愿意加班,谁不服从安排,那么就请走人的强硬表态,这下这些堂客讲嘴也少了,也清楚一天自己能找几个工资了,干活的积极性有点小高涨。但是休息少了,强度大了,天气恶劣也得上工,不自由了。心中的不满也在不断增加。
吴得西手下都是清一色的堂客,事比较多。为了一丁点事情,或者一丁点利益,经常在吵,影响团结和干活。但是吴得西又搞不清他们为何事在吵嘴。看到吵嘴,只能劝说或者干脆威胁双方当事人都要罚款,黔驴技穷,效果不好。
有次吴得西找班长去请假,在车间和办公室没有找到,一工友说好像去更衣室了,刚走到车间更衣室,门关着的,正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小声交谈的声音。吴得西贴在门上一听,秦烟洞正跟班长说安正长昨天到车间转了一圈,就悄悄骑摩托车出去了,谁家没有个大事小情的,你猜他到那里去了,他结果跑到离我们这5公里外的黑洋水库钓鱼去了。下午下班前2小时才悄悄回来。吴得西这才恍然大悟,是说不得班长神通广大,班组的一干人的什么情况都他都了然于胸,如果有人对他不恭敬,他马上就可以指出那人啥时犯了什么事,这事如果报到上边去,当事人那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后来没有人敢惹班长,都听说听教的了。原来班长在我们中间安插了间谍,是说不得,秦烟洞什么来头,班长经常还要给他递烟。想到这,吴得西立即跑到蓝玛瓶那里。
“蓝总老婆,我问你个事?”
“吴总老公,什么事?”
“我们请的这几个堂客,哪个最听话,家境呢也最困难?”
“那就得数开始村里点名来的那个蓝严仙了,他公婆上前年死了,他公公脑中风卧床不起两年了,什么都要人服侍,娃二还小,身体还不是太好。她老公前些年骑摩托车撞在一个突然掉头的出租车上,撞残了一条腿,走路不行,受不了力,农活没法干,在城边一家流水线边上可以坐起的企业打工。怎么了?”
“哦,跟你一个姓,这个人我想起来了。那更好了,我跟你讲……”吴得西凑近蓝玛瓶的耳朵讲了一大通。
“你说得有道理,我先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是说办个事七拱八翘的,原来是没有做到知己知彼。好,我们接下来就想办法把她拉过来。”
晚上,蓝严仙正在忙家务。门上响起敲门声,开门一看,是蓝老板。把蓝严仙兴奋得不知所措,忙请进屋内,蓝玛瓶放下水果和糖果。
“蓝严仙啦,一笔写不出两个蓝字,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就叫你妹了,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有时间来看你的家人,真不好意思。”
“蓝老板,你说的哪里话,我在农场上班,我一家人感激你都来不及,现在还劳你大驾,亲自上门看望,看来我不知是什么时候积德了哟。”
看望了下她公公,逗了会孩子,一会两人都开始以姐妹相称了。两人亲密无间手拉手坐在一根板凳上拉起了家常。
两人一吹就吹了个多小时,蓝玛瓶起身要走,蓝严仙:“姐,你对我和我家真好。我真不知怎么感激你。”
蓝玛瓶笑着说:“别这么说,你好好干,我好些事还需要你的帮助。”
蓝严仙:“是真的吗?那你开口跟我说呀!你就不要见外了,姐。”
蓝玛瓶垂下眼然后看着蓝严仙的双眼说:“这事还有点难办,我真的还怕你不帮我,拒绝我。”
蓝严仙:“姐,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真急死人了,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这样,说话拐弯抹角的,把我们弄得云里雾里的。哎呀,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看到时机已经成熟,蓝玛瓶才悄悄告诉蓝严仙,如果那些堂客有什么不好的动向希望她立即告诉一声,当然一般的事情就算了,不过一定要严格保密。尽管蓝严仙先迟疑了一下,过了一会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此前,蓝玛瓶真以为自己是老板,说话比较冲,加上女人都看不惯女人,几个堂客都有点不高兴她。看到吴副总的到来,说话还比较客气,还讲点道理,会说个一二三。好些堂客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年轻点的男人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几个堂客自然不自然就有点听他的。但说老实话,村里像他这个年纪还呆在农村的,几乎绝迹了。开始人家一看吴得西是老板,又是个男的,不太敢跟她开玩笑。吴得西是工厂的,反而喜欢说点玩笑话,活跃一下气氛。有次,吴得西背着手开班前会,我一个大企业来的,原来都是操作和修理机器的,现在成了红色娘子军中的洪常青,带领你们一帮娘们修地球,真的是想不到。一堂客马上接了下句,洪常青爱上了吴清华了哟,你敢不敢?吴得西假装正经地说,袁大头,你乱说,如果我被我堂客修理的话,老子要找你算账。还有,你们一个二个的,现在是农业产业工人了,着装要注意文明。你们里面还是应该穿个二筒,老挺起些葡萄米米在我面前晃,我有次盯着看,被我堂客看到了,晚上差点没有让我进屋。一堂客:“农村人自由惯了,你们城里那些,一天拿来笼起,好些都压成小包子了,难怪好多生了娃二连奶都没有。再说我们买不起二筒,吴老板看不惯,还是要求蓝老板,买点乳兜当作劳保用品发放。”吴得西正经地说,你们别说,这个我还真习惯,我还认为是好习惯。你们的建议,我一定转告蓝总,免得他说我眼睛出轨。
打这以后,不得了了,那些堂客看到吴得西,慢慢开始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蓝玛瓶不高兴,除了把吴得西吼一阵,叫喊要把袁大头等开除、扣工资外,又没有其他办法。一天那么多的农活,吴得西和这些堂客都还有用处,暂时还不能得罪。
又在一块地里收割,听到一个堂客说:“吴老板,真的是无老板,你是老板还是老板娘。一个老板被老板娘天天骂、天天吼,你怎么受得了,我们还听个蔫老头说老板娘不准你上身,你一个大老爷们,你的脸往哪里放哟?你还天天晚上跟她在睡在一堆,做不成事,好憋屈。要不我们的老公反正没有在家,干脆你在我们中选择一个,重新组合成新的搭子,你看要得不?”一堂客把另一堂客往前一推说:“来了,吴老板,这个堂客经常想你,胸前两砣还大,这个你要不要?”把一群老娘们笑翻。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戏就这么每天推进着。
有天,蓝严仙看到周围无人,跑进寺庙,悄悄跟蓝玛瓶讲,查幺妹他们干活时,经常说些骚龙门阵。蓝玛瓶觉得这个也没有什么呀。蓝严仙支吾半天才说这些都隐含是跟吴老板说的。蓝玛瓶忙问,吴老板什么反应。蓝严仙支吾半天又说,吴老板也跟他们一起讲,你一个我一个的。把蓝玛瓶气得暴跳如雷,当晚两人先是吵,后来还动了下手。
平静了点,吴得西想了一下,走过来:“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也不要吵了。我晓得了,这事的原因了。你找的什么人哟,叫她是监视那些堂客,结果好了,我出主意,你结果去找个人来监视我。我除了开点玩笑,也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嘛。这个狗X的烂堂客,专门还挑起我们两个的矛盾,他是不是想把我们两个搞散伙?老子要去找她说理。”
蓝玛瓶一把拉住了吴得西,洗脸,睡觉。过了好久,蓝玛瓶后来才想通了。找个线人,效果不好,反而把自己气倒了,万一把家庭整散伙了,还真不合算。但她还是重新调整了工作重心,要蓝严仙主要收集那些人的信息,吴老板如果真的出轨,有了准确的证据,再来汇报。
蓝玛瓶慢慢也习惯了,也慢慢不太生气了,你还别说,玩笑每天开,但是活路也开始顺了。看着堂客们边干边笑,看着树苗、秧苗一天一天的成长,蓝玛瓶的心情慢慢好转,笑意也开始挂在了脸上。只是不高兴的时候想:“袁大头,查幺妹,曾世莹,罗兜巧,你几个烂堂客,一天就来说些骚言子勾引我的老公,今后如果有小辫子被我抓住,老子要你们晓得老子的厉害。”
蓝玛瓶先去查询了下当地的气象资料,大致估计了一下今年的天气。分析了下自己的优势是农学专业,看花农场离雾昌市近点,运输成本低点。种西瓜需要的土壤酸碱度、土质情况,日照、气温、湿度、水温、早中晚温差等天然条件与森林村差不多。蓝玛瓶引进与森林村同种的西瓜品种的同时,另外根据种子商的推荐,试种了几种新品种,请专人负责管理,底肥、育苗、定值、抗病、追肥、翻瓜等严格按蓝玛瓶的指导进行。引进与森林村同种的西瓜品种后,选择了一大片树林少、砂质土、阳光足的地方,栽种下来,尽管自己是学的农学,对特定品种的知识还是不足,到处找资料,找同事,找种子供应商咨询栽种、育苗、施肥、灭虫等操作的时机和方法,如何控制水、肥,怎么翻瓜等严格进行科学作业。由于山较高,日照足,早晚与白天温差大,条件与森林村差不多,当年天气与常年平均气象资料描述基本一致,夏天一到,出产的西瓜与森林村西瓜有得一比,一品尝,色香味甜都不差。瓜香也怕巷子深,为了宣传需要,蓝玛瓶还给自己出产的西瓜取个响亮的名字—冷水爆炸瓜。一是叫销售的人这么叫,另外蓝玛瓶脑袋一转,在废品收购点买了点废纸板,购了笔墨,也不管自己书法差,歪歪斜斜都写上了“冷水爆炸瓜”和电话,销售大户扔块牌,运瓜车上左右也挂块牌,不久雾昌都知道了这个西瓜新品牌。好些商家专门开车上门来收购,写的小广告,还招来些有车、有摩托车的人家。载种的西瓜新品种也获得丰收,也给销售大户一家送去两个去品尝和一些作代销,看哪种好销,好决定明年种些什么品种的西瓜。
当年的又一重大项目是养鸡。鸡苗从福增村和陪督市场拉回。不加饲料长得还是太慢,就先将鸡苗放在看花寺前原来村小修的厕所和猪圈里面用饲料精心养殖,大点了,再送到马尾松林里放养,美其名为自然放养冷水土鸡,冷水散养鸡,冷水乌骨鸡。林地里,盖了些遮雨棚,周围树起两人多高的防护网。清理出来的鸡粪用作肥料。为了掩人耳目,喂养饲料都在特定的时间,这时路口安排有人放哨,特别是怕客商来看到土鸡吃的是饲料。
葡萄园也建起来了,选种、嫁接了当地比较少见的外地优质葡萄,在精心的养护下长势也十分喜人。喜获丰收后,销路也十分好。还叫个小伙计,到处贴了点小广告,欢迎进园采摘,一人20元随便吃,采摘的每斤8元。葡萄季还没有过,蓝玛瓶的葡萄销售一空,有的品种都成了送礼佳品了。销路这么好,主要是当时这些优质品种需要一定技术才能种好。再有雾昌到各地的高速公路还没有通车,铁路也在建设中,新鲜水果运到雾昌要几天时间,等运到时品质降低厉害。当时冷藏车也少,也会使水果成本高很多,等运到雾昌,近乎天价,问津者寡。
那个时候,雾昌的肉鸡、葡萄、西瓜等产品中,多是外地饲料洋鸡和鸡蛋、优质葡萄少、西瓜好品种都来自外地和本地的森林村。看花农场的这几样拳头产品一问世,立即得到非常好的市场响应。这个时期,雾昌市受国家江峡工程影响,半个城市都要淹没于昌江水下,雾昌市城市建设,铁路、高速公路、机场、等级公路、雾江航道整治、雾江水电梯级开发、西部大开发等基础设施拉开了大幕,各省市对口支援、移民、拆迁、搬迁更带动了当地的房地产市场、基础设施市场的活跃。城市园林绿化、美化,修建公园,文明单位创建,道路美化,市民新房室内植物、阳台绿花带动了花木市场,什么圣诞节、情人节、鬼节、新年、七夕、清明等土节、洋节泛滥,看花农场花木生意也是日渐红火。近年企业改制,大量半老人员办理了提前病退、退休、买断等所谓改革,一大批中年人提前进入保健市场,健身、养生市场也启动了,引进的具有极大药用价值的乌骨鸡也得到了人们的特别青睐,销路也十分看好。
承包协议刚开始时,蓝玛瓶看着看花农场的一些树,想起一次到雾昌市水果办组织的下乡,看到红星村街道上有一颗据说生长了约八百多年的银杏树。这个村主要建筑在山顶下一点的一块平坝上,从山顶的学校往下望去,除了一些没有固定方向、横七竖八修建的住房外,那根高大粗壮的大树最为引人注目。为防止人为的破坏,当地人还专门修了一个台子,台子在道路的中间,汽车到了那里,都要围绕那个台子转圈。修这个台子的目的一为防止大树倒下,二是防止车辆撞击树干,造成大树的伤害。那天到那的时候,正是秋天,金黄的树叶洒落一地,满村尽带黄金甲,漂亮极了。风吹过或者车一过,一片片金叶掉落或者飞起,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天空一片金黄,美景令人心醉。还听好多人说摸了银杏树,可以长生不老,还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掉下的银杏果,当地人称白果,可以治疗很多疾病,每到白果掉落季节,来人更多。银杏叶收起来晒干后,还可以拿到中药店去卖。蓝玛瓶一想到这棵大树,心里幻想某一天,也自己栽种一棵,看着它从小长到大,收获果实,看到一片片的金叶在空中下坠、飞舞。后来蓝玛瓶与农校同学到雾昌市新发现的一原始景区史家沟去旅游,那里山高沟深,森林繁茂,更有佛掌岭、铜墙铁壁、万丈坑、鳄鱼下海等独特景点,还有被中外探险团队发现的世界最高洞内瀑布,原始景色令人陶醉。蓝玛瓶更是听说当地有一棵古老银杏,号称有千年,专程去看了一眼,树木太高,没能近观。高山上的巨大银杏,树木深黑,树叶金黄,视觉冲击强烈,占了视野很大的面积。两次见到的银杏,蓝玛瓶记忆犹新。蓝玛瓶想着农场现在是自己的了,十年银杏树肯定也会长很大,现在反正也在做苗木采购、生产、销售,也去购一些来栽种,估计今后有可能好卖,就是不卖树木,卖银杏叶、银杏果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何不多栽种一点。想到现在难得有实力购买自己喜爱的东西,蓝玛瓶就购了几百棵银杏小树来栽种。加上这个树种本地很稀少,都说物以稀为贵,或许今后有可能找到买家。xǐυmь.℃òm
拉屎捡到烧包米,蓝玛瓶的运气来了。三江省委换届,来了一个新□□候书记,他来自北方,身材伟岸,人说是特别喜欢银杏树的金黄和魁武,在他前面几个工作的城市和省区,都推广种植。在一次省城陪督市城市建设视察时,在大山城开发区难得看到一条非常平直的一条大道,由于刚修建好完不久,工人正在栽树,都是当地多见的小叶榕。他触景生情,说如果这条大道如果进行绿化、美化,全部栽上银杏树,在辅以点其他绿色植物,一到秋天,这条通往大山的大道,那绝对是一条景观大道,金色大道,开发区的标杆大道。言者无心,闻者有意,开发区领导立即开会研究,决定按候书记设想,重新进行大道景观规划,换了树种,从外地高价购进胸径较大的银杏,大道名称由两江大道更名为金光大道。书记听了汇报,非常高兴,还带着有关部门专程去看了一次,还决定秋天再去看看。临行时,还指示,我们的城市、乡镇的绿化不仅光是绿化,还要美化、效益化。银杏就是一种长期效益良好的树种,今后城市美化、效益化要花大力气、花大功夫。就这样,候书记喜欢银杏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一时间,全省各地掀起来一个栽种和换种银杏树进行城市景观美化的高潮。看花农场,地处深山,离主公路远,看花农场的银杏树位于公路旁一座小山的背面,看到的人和知道的人甚少。当三江省各区县到处搜寻价格合适的银杏树时,看花农场的银杏树还无人知晓。这段时间蓝玛瓶也忙于西瓜、土鸡和葡萄的生意,主要跑的是水果和农贸市场,这方面信息不灵。
到后来三江树贵的时候,好些县市甚至在全国到处搜寻银杏树,看花农场的银杏树却还在那里静静地生长。吵作加上突然之间需求量的增大以及销售商的惜售,银杏树的价格一路攀升。
蓝玛瓶一次到陪督,坐在车上,正想自己的心事,偶然抬头,突然发现一夜之间,陪督市道路两边,都更换了银杏树,大惑不解。一打听,才知道了大概原委。再看陪督的银杏,都是胸径较大的树。估计自己的小树可能没有市场,但不死心,跑到树苗市场去一打听,银杏树价格之贵难以想象,用手一比划自己树的大小,问要多少钱一棵,报价差点把她吓了一屁股墩,还说这是有价无市,想要还买不到。
蓝玛瓶心里暗自兴奋,她没有喜形于色。又问了几家,确定市场信息是真实的。找了两三家要卖自己的树子。那几个商人简直以为是遇到了骗子,开始不信,她把几家找到一起,详细说明了种植银杏树的经过,几个人商议后,后来立即同意跟她一块到看花农场去看。
这几个老板最近做银杏树生意大发了一笔,最近都换了好车,也有意出去兜兜风、显显摆。
在雾昌,一支由奔驰、宝马、保时捷、玛萨拉蒂、捷豹组成的车队发出低沉的轰鸣,从路人身边一晃而过,当好些人都惊呼车队什么来头时,这些车已经拖着灰烟向崇山峻岭驶去。一会就过了山顶,灰烟渐渐散去。
前面机耕道没有了,几位老板停好车,在蓝玛瓶的带领下,和司机大呼小叫,走到那片林地,几个老板一眼看到银杏,小碗口粗大小,立即跑到树前,眼睁老大,仿佛看到了金子,都异口同声叫道,我些树我全要了,为此几个人还差点打了起来。由于开始几人都不相信,才组团一块来,没有办法,商讨的结果,只能平分。当即签订合同,几人立即叫家里付了款。才拉走一车,不知怎么地,消息走漏,雾昌市园林部门也听到蓝玛瓶这里还有银杏树的消息,立即和林业局、公安局、办事处、村委会来截树,看到合同已签,合同款已经支付。找了种种法律、法规和不是理由的理由不放陪督拖树的车辆走,几位老板也找陪督的关系,想把树全部拖走。最后还是强龙斗不起地头蛇,对强买实在想不起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分了大约百分之四十的树木出来,几个把钱收了,树子交当地部门拖走。
蓝玛瓶本来想留二棵作纪念,一棵栽在原地,一棵栽在看花寺前的想法都没有能实现,所有的树木都被来人陪督、当地部门来人强行买走、拖走了。
看花农场经营了三年,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与森林村一样的西瓜品种,带着自己“冷水爆炸瓜”的品牌,一炮走红。当年在雾昌创下品牌,销售一空,新栽种的西瓜品种也销售不错。第二年扩大了部分价高新品种的栽种,专门走酒楼、宾馆、娱乐会所等高端场所,所获颇丰。
葡萄全是新品种,粒大,皮薄,肉厚,香甜。栽种以后,有当年出效益的,有来年出效益的,好些品种都填补了当地的空白。土鸡受福增土鸡效应的影响,在雾昌当地市场反响很好。福增土鸡的市场重点在陪督,蓝玛瓶冷水土鸡的市场在雾昌,两者相互影响,确收到双赢效果。土鸡的销售时效性没有水果那么强烈,更是可以均衡销售,均衡获利,蓝玛瓶想起当初的决策,都觉得自己真的是非常高明,有时自己都在想,我怎么这么聪明。
银杏树,无心插柳,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这馅饼不偏不倚地正好掉在了蓝玛瓶的头上。蓝玛瓶想起当初的决定,有时自己都在想,我怎么这么有远见。
还有其他一些花草、苗木、蔬菜等销售都不错。产量不高的猪羊,当然在带动下,也是销售一空。
这三年的年底,不光给大家足额发放了工资,还根据贡献大小、关系亲疏给大家发了些奖金。当然对那几个没有好感的堂客那肯定是另眼看待。那些打工的堂客们现在对吴副总经理也不大开玩笑了,比较尊重了,对蓝玛瓶简直是崇拜、感激,羡慕,不服,心情十分复杂。当面,一个个蓝老板,吴老板都喊那么地脆、那么地甜。
第二年,蓝玛瓶、吴得西春节回了趟老家,与哥嫂一聊天,听说农场农民一年的工资和奖金都那么高。当晚蓝目尔两口子吵起来了,吵什么呢?就是一个觉得早都应该来帮助妹妹了,原来的想法都全实现了,另一个本来就十分愧疚,但是尾巴被人抓住不放恼羞成怒进行的反击。
后来两人和解了,又来跟她妹说想到农场来干活。蓝玛瓶假意说现在人都到齐了,都熟悉了,已经成为朋友了,突然把谁放走,太不近情理还违反聘用合同,怕吃官司。说等今后缺人时再说了。
蓝目尔两口子,晚上回去后,又吵了一架。嫂子觉得妹子完全是六亲不认。
这两三年,蓝玛瓶哥妹都过得不错。
葡萄生长良好,蓝玛瓶今天准备到葡萄园去看看情况,要到葡萄园时,小肚子有点隐痛,跑到腐肥池上面架的个小茅房里大便。一时又解不出来,但坠涨依旧,只有多蹲会。正蹲着,几个堂客提着杯子,跑到大树边的一块石头边休息,喝点水,坐下拿草帽扇着风,就开始吹牛。
查幺妹:“哎呀好热哟,还是这里凉快。”
一堂客:“哎,你去年一年得了好多钱?我看年终给你的红包好像比我们要厚点。看蓝老板那个堂客来承包农场,我开始以为绝对是来上菜的,送钱的。那晓得真的还是个农业专家,美女老板。还是个搞搞神,你看她搞了这一段,赚钱了,真没有想到。”
另一堂客:“我开始也是你这么想的,但真没有想她还有点能耐。”
查幺妹:“你们晓得什么,如果给你承包,你也赚?”
一堂客:“如果给我,我肯定没有信心。看你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另一堂客:“查幺妹,有什么秘密吗?快讲来听听。”
听到查幺妹压低声音说:“你们知道开始村里出价是多少,最后承包价是多少不,两者差了6大60万啦。”
一堂客:“做生意,是要讨价还价。”
查幺妹:“什么讨价还价,他们两口子当时把村里那几个当官的弄到城里去吃喝嫖赌,送红包。他们在歌厅跟小姐乱整的时候,被邻村的一个打滚匠看到了。还有你知道我是怎么来这里上班的不?”
另一堂客:“听到些传说,我不敢说,只听说你和蓝老板关系好。”
查幺妹:“我老公的一个朋友当时也邀请一些人和我老公一起去外村包块地,想大面积种植梨子。走了好几个地方,承包的价格他们大致是清楚的。我们这块地,150万是高了点,但是我们这块地绝对要135万元左右。你们想,承包费高点,我们村是不是要多点,村里多点,那平摊到我们头上也要多点,这样我和我老公开始不光坚决不同意,还联络了十多家一起不同意。后来他们过来做了些工作,答应承包下来后,优先招聘我。”查幺妹没有说,实际上她的年终奖要比另几个堂客高些。
几个堂客:“难怪不得,这样一来,如果转包出去的话,那就赚了45万元了。妈那个P的,太污了。”
蓝严仙说:“我们在这吹牛还是可以,人与人不同,花有百样红。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管他的哟,只能说别人有本钱,运气好,关系好,我们这些农村老堂客,那样能力都比不上人家,只有修地球的命。还是去做活路,把自己那点米米保住。”
几人戴上草帽,提着杯子,往葡萄园内走去。
蓝玛瓶墩在茅房,没有出来。悄悄听到他们的谈话,牙咬得嘣嘣响:“狗X的查幺妹,到处出我的言语,你看老子怎么修理你。”想到这个堂客,以前对自己也多有不恭,嘴巴比较厉害,吵架可能还吵不赢,听说力气还不小。看样子只能智取。
蓝玛瓶把蓝严仙悄悄找来,问了查幺妹平时有没有说对她不恭不敬的话。蓝严仙说,上次你交待了不太重要的事就不汇报,我看查幺妹经常是在讲你的坏话,发发牢骚。我们在一起二、三十年了,她那人就那脾气,有点直,有点不怕事,我也就没有向你汇报。我听说你们两口子那晚上吵嘴打架都是我汇报惹的祸,我后来后悔了好多天。哦,我那天好像听到她说你可能有什么性冷淡,说你们两口子早晚要离婚。她还说她听一个村上蔫老头说的,看花农场搞不了多久。
妈那个B的,你个狗X的查幺妹,你硬是什么都敢说。蓝玛瓶现在事业总体走得还算顺利,发家致富的希望很大,遇到这个不顺心的事,怀恨在心,时刻都在想办法报复查幺妹。
最近有点病虫害,蓝玛瓶正在配药。突然想起在水果办同办公室谷大姐讲的一个故事。他亲戚所在的村有两口子,恋爱一波三折,后来修成正果,结婚生子。男的找了点钱,男的由于长期在外求财,听说开始在外□□,听说还跟一个女人走得有点近。两口子闹离婚,女的听说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老套路,男人听多了,不管用。想来个新花样,最后想到喝农药。又怕喝死了,便宜了二奶和老公。就把有种低毒的农药了解了下,她也舍得,心想一头猪就一头猪,就兑水混在饲料中给自家那头与自己体重可能差不多的猪吃了。刚吃不久,猪就倒地、呕吐、抽了几下,屎尿都出来了,就没有反应了。她还以为猪死了,反正是药死的,又吃不得,过段时间再处理,就赶紧去把猪槽、猪圈认真清理了一遍。等吃过饭,上茅房时,又看到猪站起来了,她就全明白了,知道怎么做了。等老公一回来,两人开始讲嘴、吵架,她后来抄起一瓶剧毒农药,“咚、咚、咚”就全喝下了。媳妇倒地口吐白沫、尿也出来了,抱着肚子打滚。他老公抓过瓶子一闻,好大股农药味,这还了得,尿都吓出来了,忙叫了邻居一个会开车的开上他的车,他自己把媳妇抱着就往医院送。在车上,一个劲地捶胸顿足,老婆是我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死,我们好好过后半身。走到半道,老婆清醒,老公一看老婆醒了,两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肝肠寸断,和好如初。特别后来听到老婆用猪做试验、农药兑好后换到剧毒瓶中、尿是自己屙出来的,抱着肚子打滚是真的,但是自己增强了效果。为了挽回自己,想的是要毁灭自己的苦方,后悔不已,又看到老婆是如此爱自己,又是那么聪明,才断了二奶,把农村房子也卖了,把老婆、老的带在一起,一起打拼,一家人又重归于好。蓝玛瓶想到这故事,联想到了查幺妹,一个念头闪现,她立即拿起几种低毒农药,把说明书逐一认真地读了一读,有了主意。
查幺妹的屋后有一条小路,小路边的石头有一凹壁,修了一池子,可能有一两个立方米,山泉流入池内,经常有过路人来饮用。池底有一塑胶水管,接到查幺妹的厨房。他们饮用的就是这山泉水,打开水龙头,山泉就进了厨房,用于煮饭,烧开水。生活用水用的是旁边一个池塘的水,也是利用高差,流入茅房和洗衣槽。
前一天,蓝玛瓶专门路过这里,对这里进行了研究。专门估算了一下水管的外径、内径、长度。回去又在纸上写写算算。又关在屋内,把农药配制好,找了个矿泉水瓶,把兑好的药水装好,放在一手提包内。
第二天,蓝玛瓶手提手提包,又路过这里,捧了山泉喝了点,假装在水池边休息。看到周围无人,拿出针筒和一段细胶管,将细胶管插入水管中,插入有一米多,开始注射,然后用一小石头放在水管入口处挡住。“真是天赐良机,她娃二到他老汉那里去耍去了。如果娃二在的话,剂量就拿不准了。”蓝玛瓶心想。注射完毕,她就仓皇地跑开了
蓝玛瓶开始想把针筒,细胶管扔掉,扔了怕人发现。反正配药要用针筒、细胶管,也不怕被发现,就没有舍得扔掉,收好后,拿回了家。
她开始想好了的,如果有人看见,就说知道这是山泉水,自己采样,装在矿泉水瓶里,准备送去检验。如果山泉水好的话,准备开个矿泉水厂。流来了财富,那更找钱。第二天,第三天,查幺妹都没有来出工。蓝玛瓶心里也不放心,害怕出大事,自己又不敢亲自去。假意问罗兜巧,你清楚不?查幺妹怎么没有来?假都没有请,要扣工资的。空了你去看看。
罗兜巧去看了查幺妹,门是虚掩着的,屋内一股臭味,她睡在床上,粪罐就是床前,她有气无力:“这两天,感觉没有吃什么不对的东西,但是老是小肚子痛,想上厕所,根本不敢出去。头也晕,身上也无力,自己都觉得可能瘦了十几斤。我今天好多了,刚才才就点咸菜,喝了点稀饭,我准备明天去上班。”还说:“谢谢你来看我,麻烦你今天帮我向蓝老板或者吴老板请个假。”
第四天,查幺妹看起来好点,来上班了。听到罗兜巧的回话之后已经不担心了,看到查幺妹来了,蓝玛瓶心里想着自己的算计看样子真科学、真准,既报了仇还人不知、鬼不觉,更不用承担什么法律责任,心里那个高兴:“哼,我叫你对我不敬,我叫你乱说,我叫你泄密,你跟老子作对,你这晓得老子的厉害了吧。”蓝玛瓶看着她,对她微笑了一下,觉得还有间接提醒她一下,免得她好了伤疤忘了痛:“听说你病了,我这两天忙,没有时间来看你,好得差不多了吧。听说肚子痛,是不是吃什么不对的东西了?没有呀!那是怎么回事?如果信迷信的话,那你要反省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说错什么话了。这样,你今天来了,我先跟你说清楚,我们先前制定有规矩,会上读过也讲过,你没有请假,本来应该算旷工,昨天我问罗兜巧知道不知道你为何不上班,她说不清楚,我叫她来看你,她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看你的情况特殊,你今天就补张假条把这个情况说明,我跟吴总说一下,我看旷工就不算了,事假、病假肯定要算的,该扣的工资和年终奖还是要扣的,不然不能服众。我看你今天状况,要说应该继续休息或者去看下医生。不过既然你来都来了,那今天我叫吴总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希望你少说话多干事。”
查幺妹隐约感觉蓝玛瓶话中有话,好像有所指。但她这几天头晕,人也糊涂,也没有认真去想她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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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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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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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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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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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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