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远吃一口,北堂墨呡下唇,古思远扬次眉,北堂墨心肝颤,整个过程北堂墨如坐针毡。
不为别的就为古思远是自己花楼最大股东,再者刚刚若不是自己救人心切冲过去,或许古思远还不会摔得如此彻底。
深刻意识到自己无视“五米免谈”的北堂墨只得在一旁乖乖赔笑,瞧得魏言书嘴角直抽搐。
魏言书抬头看了眼身旁一脸茫然的金蝉,望向对面惊魂未定的阮玲玉以及沉默的阮玲馥,视线最后落至突然出现的兰襄阳身上。
兰襄阳无视魏言书的目光,抬筷给自己家娘子夹了块小食放在碗里,寻得秦未央冲自己甜甜一笑,心里乐得瞬息落了余悸。
转眸觅得北堂墨一直盯住古思远神同步的表情,再见古思远偶尔抬头关注北堂墨发簪顺带警示北堂墨外埋头只顾用膳的视若无睹,令兰襄阳甚觉两人之间诡异至极。
半晌,兰襄阳见北堂墨瞧着古思远夹起甜糕时舔唇的小动作,琢磨着难不成是北堂墨之前没有吃饱,所以见着古思远吃东西馋了?
兰襄阳心里想着,面上扬了扬眉,忍不住道。
“庄主是还未吃饱吗?”
“啊?”
北堂墨闻言一愣回神望了眼兰襄阳,寻着兰襄阳眸中疑惑,再到身旁因着兰襄阳话语纷纷看向自己的众人。
恍然想起之前被众人瞩目的用餐方式,只觉一股凉意爬上背脊猛地打了个冷摆子,忙抬手摇了摇。
“不...不不不,饱了!饱了!”
“那你为何...”
兰襄阳说话间举起筷子指了指古思远,古思远瞧着眼前的筷子,抬眸瞟过兰襄阳,转眸不以为然翻了白眼盯向北堂墨。
“距离五米免谈,瞪我一样免谈!”
北堂墨就着众人斐然的目光中抬手捞了捞头,转移视线甚是不爽的撇了撇嘴,仰头尬笑几声。
“好好好!不看不看!你吃你吃!”
“恩,这还差不...”
“吱...吱...(主...主人...)”
古思远话还未说完便被袖中传来的细小声音截断,低眸看向袖中闻到香味冒出小脑袋的金狨猴,对上金狨猴冲自己不停眨动的灵眸,见金狨猴瞟了眼自己夹起的甜糕,嘴角上扬间柔情满眸。
“想吃这个?”
“吱吱(恩!恩!)”
金狨猴点点头从古思远袖中完全探出小脑袋,寻得古思远眸中默许,顺着古思远的手腕爬到桌面上看了眼甜糕,睁着圆溜溜的双眸回望古思远。
“吱...吱...(主人,我能吃吗?)”
“当然,滅天想吃岂会不给?想吃多少都可以”
古思远说着将甜糕放到盘里再端到金狨猴面前,金狨猴乐得手舞足蹈,张开双臂环住古思远的手指又“吱吱”两声以示自己对主人的喜爱,见古思远对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转身抱住甜糕啃了起来。
一人一猴席间上演主仆情深,兰襄阳看在眼里,扬眉轻笑,他从金狨猴探头便已猜到其乃上古金刚的日常化身。
而阮玲玉和阮玲馥早就见过金狨猴,自然不会觉得奇怪,不过阮玲馥每次看到金狨猴,总会想起十年前父母殉情,她和家妹躲过劫杀后遇见的那头月下苍狼。
当初劫杀的黑衣人走后,她为了躲避追杀背着家妹选择翻山越岭返回凤陵,岂料到了夜里她在经过一处隐蔽山涧时被里面突然冲出的群狼团团围住。
她吓得浑身发颤跌坐在地,双臂将家妹紧紧抱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群狼朝自己靠得越来越近,直至其中一头狼快要袭上自己时一阵划破夜幕的嗷叫荡彻耳伴,瞬息阻止了狼对自己的攻击。
她看着狼一步一步后退,顺着狼转头的视线望去,只见月光下一头皮毛银灰且体型强壮矫健的苍狼正盯着自己。
一双锐眸如出鞘利剑般锋芒夺目衬上浑身若有似无的光耀,令她心生畏惧同时衍生出一种源于本能的求生希望。
许是上天怜悯阮氏百年忠诚,那头苍狼在自己绝处逢生的哀求下不仅救了自己和家妹,还护送她们回了凤陵。Χiυmъ.cοΜ
临到凤陵城门时她似乎听到那头苍狼开口说了话,声音很沉如梦似幻却又似曾相识,以至她还未听清,苍狼已抬爪挥向自己。
黑暗袭来等她再次醒来时手上多了三道狼爪印,如是多年她未再见过那头苍狼,时间久了她也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头狼怎么可能会说话除非是妖怪,倘若世间真有妖怪,那这苍狼一定不坏吧?
毕竟万物皆有灵性,此狼能于危难中拯救自己和家妹岂会心存邪恶,若真如此阮氏早已无存。
阮玲馥沉思间下意识握紧手臂上的三道狼爪印,眸中随思绪沉沦的悠远落入古思远眼中,引得古思远感应到狼印的同时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遥想自己受祖父所托曾去幻吟谷拜访月霄,岂料那月枭倒是不认生依着风流本性,拉着自己把酒言欢至愁情满眸时提及过得一位落下印记的姑娘,如今看来月枭所言那姑娘八九不离十便是阮玲馥。
古思远眸光流转计上心来,心下一喝对啊!他怎么把月霄给忘了!
幻吟谷与屿王谷就隔海的距离,对于月枭这头已于数百年前渡劫化形的上古苍狼而言完全不费吹飞之力。
他要去屿王谷找月霄帮忙岂不轻而易举,虽说他认识月霄时已避世百年不问凡尘,可若是他以阮玲馥为饵就不怕这头狼不合作啊!
古思远喜上眉梢勾唇一笑,正兴奋间一转头就对上北堂墨落在他家滅天身上更加亢奋的目光,心下一阵膈应,见北堂墨半爬到桌上就差没伸手抓滅天的动作,赶忙护住滅天,启齿喝道。
“狍子!”
一声提醒打破众人思绪,吓得觅食的滅天抱着甜糕在古思远怀中滚了数圈,愣得北堂墨只觉此刻的滅天像极了抱着粪团滑稽打滚的屎壳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叫滅天?”
“啊!”
“如此吊炸天的名字用来形容这巴掌大的狨猴合适吗?这是意通芥子须弥有容乃大的意思吗?”
“...”
“请问灭霸知道吗?”
“灭霸?”
北堂墨寻着古思远茫然复语,笑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气得古思远黑了一脸,抬手轻拍安慰着双拳捶胸的滅天。
“吱!吱!吱!(主人,她笑我!)”
“乖,咱不跟狍子计较”
“吱!(我...我不服!)”
“安啦安啦,乖乖~”
古思远瞧着反应过来的滅天回指北堂墨,满眸委屈,唯恐待会儿滅天爆发显露原形以至场面不可控制,抬眸瞪向意识到合作危机猛然咬唇憋笑的北堂墨。
看着北堂墨憋笑到颤抖的肩膀,古思远再次白了眼不识货的北堂墨,他家金狨猴何止滅天同比神帝的灼龙谛虎,乃是他古家世代嫡传契兽上古金刚。
别的不说就拿方霁那继承修罗得天独厚的魁梧,滅天一拳下去五个方霁都不一定能扛得住,否则北堂墨以为就他古氏医术能被药祖嫡传的贺君诚看在眼里?
真不知道北堂墨是小瞧了贺君诚还是秉承傻狍子天性,总之他跟北堂墨这只乱发电的傻狍子较劲儿绝对是没事找罪受。
眼下北堂墨身边人多还有银狐后人,他想夺三重血莲不现实,不如先回去睡回笼觉。
古思远想着捧起滅天,顺手拿了几块甜糕塞到滅天怀里,瞧着滅天得了美食瞬间觅食变乖,转身便朝房间归去。
北堂墨一见古思远离开想起待会儿的第一次股东大会,仰头直冲古思远的背影嚷道。
“古思远,申时开会!开会啊!”
“...”
“不要迟到了啊!”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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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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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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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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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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