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想着便朝内屋走去,直到见得屏风后水雾腾升白烟缭绕,方才松了口气,面上紧绷褪去化为北堂墨低头间嘴角一抹苦笑。
...怪不得!
...这货总爱在大半夜泡澡!
...看来还是自己没领悟到大神学海无涯苦修行的至高境界啊!
北堂墨隔着屏风偷瞄了两眼苍穹,将手中碳鸡放到桌上就着桌旁椅子坐下,抬手撑着下巴偏头琢磨起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才能紧紧抱住苍穹的大腿。
可想了半天办法没出来,瞌睡虫倒是先钻了出来,引诱着北堂墨头颅一点一点往下坠,终于在入睡临界点“嘭”的撞上了桌面,疼痛与呼声并齐,北堂墨揉头间耳边传来屏风后浑厚磁音。
“世子,若是困了就去睡”
闻得苍穹话语,北堂墨哪还有瞌睡,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站立而起望向屏风后的影子道。
“啊?不困不困,你不困我不困都不困”
北堂墨说话间更是抬起双手不停摆动以表示自己真的不困,双眸目不转睛盯着屏风后一动不动的身影,先不论今日事情根本,总之自己先打人肯定不对,纠结半晌的北堂墨未得苍穹回应,按耐不住心中忐忑的放下双手,探头企图透过屏风看清苍穹。
毕竟她看不到苍穹的神情就没法断定苍穹此时所思所想,自然完不成自己企图实施的计划,可距离苍穹太远,纵使北堂墨拉长了脖子也看不到苍穹。
北堂墨咬了咬牙往屏风跨进了步,探头依旧看不到苍穹,又靠前一步还是看不到苍穹,一来二去不知不觉间北堂墨竟随着视线绕过了屏风,直接走到了苍穹所在浴池的正对面,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瞬息回答春季猎场那晚。
“...”
“...”
北堂墨看着眼前并未佩戴面具的苍穹,沾染水光的泛紫乌发下是那张属于帝无羁的冷俊,再衬上眸梢间撩人心魂的邪魅,北堂墨下意识的噎了噎被美色勾起的口水。
“你...”
“世子这样看我是想做什么?”
“我...我...”
北堂墨原本注意力都在苍穹脸上时还未觉得有何不妥,眼下被苍穹直接戳破了尴尬,再见苍穹抬手撑额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盯得北堂墨心猿意马,关键时刻脑袋总卡壳的北堂墨也确实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目光左右乱晃间突然抬手指向苍穹。
“我来伺候灵主沐浴!”
“...”
寻着苍穹微愣的神情,北堂墨尬笑两声,就着苍穹恢复暗沉深邃的眸中边撸袖子边小心翼翼沿着浴池边缘绕到苍穹背后,没办法她生性怕水还被水淹过一次,她可不想再享受一次溺水痛苦。
可北堂墨到了苍穹身后,双手一抬竟不知该往哪里下手,抬手往左一愣不对,往右一顿也不对,往下好像更不对。
蹉跎半晌,北堂墨眨了眨眼,遥想当初在山洞中自己拔掉苍穹衣服时那般义无反顾,怎到了现在竟会开始面红耳赤手心冒汗以至臂膀发颤,引得观察着北堂墨动作的苍穹眼底藏笑,轻哼提醒道。
“世子?”
“啊!洗洗洗”
北堂墨咬了咬牙强压下内心悸动,催眠自己是在给宠物洗澡,毕竟自己前世因着常梦见兔子,所以买了只兔子作为宠物。
而今苍穹就是自己心里那只兔子,如是对等思维交换后北堂墨倒真放松了不少,连给苍穹揉肩的动作也逐渐平稳有序,惹得苍穹心存怀疑,挑眉敛眸道。
“世子好像很娴熟啊”
“啊?”
北堂墨愣了愣神,一时没领悟到苍穹话中深意,只当苍穹是自己那只宠物兔子,脱口未出。
“那必须啊!每周洗一次能不娴熟吗?”
话语同时寒意瞬息扩散,冻得北堂墨浑身一颤,低头对上苍穹冷眸,终于看清了苍穹眼底暗藏的冷冽,吓得北堂墨瞬息回神,想都来不及想连连解释道。
“我是说兔...兔子!我那世常梦见你,所以买了只兔子当做宠物!就...就...”
北堂墨见苍穹盯着自己的眸光寒气收敛间尽生质疑,本就存于心底的情愫驱使北堂墨猛抬起右手,先是伸出三根手指,后又觉不对伸出四根手指,朝苍穹道。
“我发肆,绝对是只宠物兔子!”
“...”
北堂墨说完瞧着苍穹依旧不为所动,心下慌张间双手握拳,正当苍穹以为北堂墨想乘机偷袭自己开溜时,却见北堂墨握着拳头的双臂半抬于胸前,两个拳头放在脸颊左右两边,一上一下晃动间双眸瞪得圆溜溜的朝自己眨了眨眼,呆萌油然而生间活脱脱就是一只乖巧至极的兔子,口中还不忘再声道。
“你看就是这样的兔子!”
其实北堂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怕苍穹误会,居然会不惜装兔子,总之她就是那样做了,几乎处于自身的本能反应想逗苍穹开心,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如此,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北堂墨义正言辞间目光炯炯还带着唯恐苍穹不会相信的紧张,瞧得苍穹眼底寒意被心底衍生的暖意融化荡出萌动的情愫,嘴角一勾笑意邪然,手一伸拉下北堂墨的身体,凑近北堂墨耳边道。xǐυmь.℃òm
“世子既要伺候我沐浴,那就该有沐浴的样子”
“什...什么...咕噜噜...噗哇...”
话语同时北堂墨被苍穹拽入池中,池水灌入北堂墨五官,呛得北堂墨双手拼命扑腾,由着苍穹抓住自己臂膀上提的力道,北堂墨仰头狂吐口中池水,还未缓过劲儿来便被苍穹反转方位欺身压在了身下。
“...”
“...”
两人视线交织欲望涌动,勾起小说中的香艳场景闪过北堂墨脑海瞬间炸裂五彩缤纷涨红了北堂墨整个脸颊,北堂墨看着身上凝视自己的苍穹,呼吸急促间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滆的红唇。
“你你你你...”
“世子喝酒了?”
北堂墨一愣未料到苍穹会突然问这一句,见苍穹扬眉挑眸甚是不悦,心下一慌忙道:“就一丢丢,一丢丢”
“贺君诚是不是要见世子?”
苍穹追问紧随而来如同绷紧北堂墨心弦的长弓,北堂墨迎着苍穹逼近的眸光,意乱情迷间思绪全无,闻声根本不过脑子只顾随心回答。
“是”
“世子是不是要去见他?”
“是”
“那世子是不是要跟他...”
“不!不会...我只跟你..”
得到满意答案的苍穹看着北堂墨被自身回应吓得愣怔的俏脸,低头在北堂墨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凉意自吻处坠入心间荡起北堂墨心底层层涟漪,瞳孔中全然是苍穹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的俊颜,闻得耳边沉声笑言。
“很好”
“...”
...很好?
...我我我我我我这是搞什么飞机!
...就那么抵制不了诱惑吗?
...还是这只兔子本身就有毒啊!
北堂墨思绪乱飞,心脏砰砰乱跳,完全不可自控的心律催化着北堂墨悸动的情愫,恍惚中北堂墨抬眸见苍穹翻身一步跨上浴池,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随手挑了件浴袍穿上,低眸看向自己。
“世子喝了酒多泡泡”
“...”
“下不为例”
“呃...”
眼看苍穹要走,北堂墨念及心中所求一把拉住苍穹的衣角,还未启齿便见苍穹转头蹲下身来。
“我从不会拒绝世子任何正确的要求”
“...”
“世子可以慢慢想,我等了世子十年,不介意再等十年”
“兔...兔子,我...”
北堂墨完全没想到苍穹会如此纵容自己,那感觉直冲天灵盖如同一口气喝下了整罐蜂蜜,甜得北堂墨拽住苍穹衣角的十指不由得攥紧,寻着苍穹即将起身间隙,北堂墨借住被池水撩起的上脑酒意,双臂往上环住苍穹颈脖,拉低苍穹脸颊,在苍穹额间快速落下一吻,转身同时启齿嚷道。
“还给你!”
...噗通
水光四溅掩盖北堂墨沉入池底隐隐偷乐的脸,浴池之上苍穹寻着藏在水中的北堂墨,眼底尽是化不去的柔情,抬眸看了眼屏风外等候自己的墨骁,起身理弄好衣衫走了出去。
墨骁一见苍穹走出,极为迅速的收回落到屏风上的视线,刚刚他进来时明明听到了两道水声,眼下只有苍穹一个人出来,再见桌上已经冷掉的碳鸡,一团黑不溜秋瞧得墨骁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看样子那池中剩下的必然就是北堂世子。
“人安顿了吗?”
“禀主上已经安顿好了”
“可有何不妥”
闻得苍穹问话,墨骁将整个经过一五一十告知苍穹,期间连帝梓潇被压得险些吐血也没纳下,更别提后续帝梓潇表白萧红玉,一通话语下来,苍穹看向墨骁。
“倒是有点长进了”
“若非主上,帝三皇子怕是到现在还不自知”
“看好阮二小姐”
“是”
“下去吧”
墨骁点头退了下去,临近房门时回头看了眼盯着桌上碳鸡扬眉呡唇面露难色的苍穹,突然感觉主上当年选择毒绝简直是太英明了,若非百毒不侵怎经得起北堂世子各种黑暗料理摧残,墨骁想着忍不住摆了摆头朝北郊院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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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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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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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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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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