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旁侧,发现无依和苍灵已经起来了。
她在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怀里,结果发现小白不见了。
再细看一眼,结果发现是被她昨晚睡觉的时候给踹到床底下了。
元德音有些心虚地下床,然后把兔子给拎起来,拎到床上。
“郡主,您醒了?”无依和苍灵端着水进来。
“这是我们找这家人要来的水盆,郡主您洗漱一下吧。”苍灵语气温柔地说道。
“好。”元德音伸了伸懒腰,就坐下准备洗漱。
但是她的视线在看到对面桌子的时候,她眸色微微一变。
因为那上面那个石像不见了!
奇怪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难道,是无依她们放到其他地方了吗?
也不等元德音想明白,苍灵已经开始把帕子递给她洗脸。
她只好把这有疑惑给压下去。
他们要尽快一点才好,毕竟要赶路去取药。
洗漱完毕之后,元德音就推门而出。
结果就见到了昨晚那男人浑身是血站在眼前。
她被吓了一跳……
“抱,抱歉,我身上这是鸡血。我爹和我娘听说家里来客人了,让我把家里的鸡宰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赶紧解释。
元德音看过去后面,果然看到了有两只鸡倒在血泊里。
原来是这样……
她松了一口气。
她微笑着说道:“谢谢,但是我们要赶路,不便于劳烦你们这么久。”
“大牛,是客人醒了吗?”
突然这个时候,一个木门被打开,一个拎着篮子的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她满脸皱纹,头发发白,一看就是能吃苦耐劳的庄稼人。
陈树牛听到自家娘亲的话,他赶紧跑过去,然后说:“对的,娘,可是他们要赶路……”
“赶路啊?不过炖两只鸡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的,我们这穷乡僻巷的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将就吃一点再走吧。”
陈大娘笑呵呵地对元德音说道。
对上对方淳朴的眼神,元德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面容粗糙,头发也发白的老大爷从外面走回来。
他一边走着还一边说:“大牛啊,我刚拿粮食去你东大叔那里换了点腊肉,你赶紧突让你娘炒了它,好给客人吃饭。”
这个男人叫做陈壮,是陈树牛的爹。
元德音也是在庄子里长大的人,所以她很清楚这些百姓的淳朴。
他们要么就不招待客人,要么招待客人就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拿出来。
她看了一眼鸡栏那里,发现那里就只剩下一只鸡了。
若是他们今天不把这段饭给吃了,估计他们这一家子会很难过吧。
正好这个时候,她见到九皇叔推开门出来了。
她赶紧小跑过去,压低声音说:“九皇叔,要不我们留下吃一顿饭,迟一点点再走吧。”
对上她期盼的眼神,君彧自然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他“嗯”了一声。
见到他点头了,元德音眸色一亮。
她赶紧回头对陈树牛一家说:“大牛哥,这顿饭就劳烦你们了。”
陈树牛一听,马上绽开笑容。
他们一家笑呵呵地去忙活了。
苍灵几人自然也不会闲着,她们赶紧去帮忙。
无影几人去周围的筹备马吃的干草。
元德音看着大家都在忙活,她赶紧带着九皇叔过去帮忙剥蒜。
一边帮忙,她一边和这家人聊天。
也知道他们的大概情况了。
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陈树牛年轻力壮的,还偶尔去打猎,然后把猎物给拿到镇上去卖。
虽然一家子清苦,但是也过得幸福。
陈树牛好像说他们一家四口人,怎么这里只有三个人呢?
元德音皱了皱眉,她刚想问出自己的疑问。
突然这个时候,院子外面的用树枝围成的门被人用力砸开。
“陈树牛,本少爷代我大哥来迎亲了,你还不赶紧把你妹妹给带出来。”
随着嚣张跋扈的声音落下,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本来就生的极其丑陋……
额头凸起,眼睛有一只是斜视的,鼻子是歪的,背驼得厉害,脚也一边高一边低。
再配上他现在这嚣张的气势,给人的感觉更不好了。
“我……我警告你们,你们别乱来!”
陈壮听到动静,他从里面跑出来,举着一把菜刀,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邓飞哈哈大笑起来,他那斜着的眼睛就这样盯着陈壮,很是轻蔑。
他拍了拍手,他带来的十几号人马上把陈壮给围起来。
“陈老头,我们邓家已经给你们宽限很久了。赶紧把你的女儿陈树静给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本少爷让人抢人了!”
说完,他还从身上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这是一百两。村里娶别的女子,都只是几两,但是你女儿嫁给本少爷的大哥,是在邓家当大少奶奶的,所以这银子我们就大方一点,给你多一点了……”
话音落下,他就把那袋银子给丢到陈壮的脚下。
陈树牛就站在不远处,见状,他马上把手中的东西丢下。
快步跑过来,捡起那袋银子,他就把银子给砸回去。
“滚,我妹妹不稀罕当你们家的大少奶奶。你也不看看你大哥是什么样子的,他分明就是个瘫痪在床十几年的人,模样比你还要丑陋,性格还恶劣,你们家的丫头都被虐死了多少了!你这是给我一千两,我也不会让我的妹妹去受苦。”
一个躲闪不及,邓飞被那钱袋给砸中,疼的他嗷嗷叫。
“少爷,少爷,你还好吗?”下人赶紧来来扶住他。
结果被他一把给推开。
他咬着牙齿说:“陈树牛,你竟然还看不起我大哥。你也不看看你妹妹是什么货色,脸色有一块疤,是方圆十里的丑女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失贞了。这样的破鞋,要不是寺庙里的老和尚说她命格旺我们邓家,她哪怕是想来邓家当一个倒夜香的丫头,都没门!”
听到邓飞这羞辱的话,陈树牛气红了眼睛。
“我要杀了你。”
他咆哮道,然后就从旁边拿过一把刀,气冲冲地朝着邓飞跑过去。
邓飞见状,他着急地嗷嗷叫,赶紧叫自己的人来保护他。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记挑衅地大喊。
“陈树牛,你还欠我们邓家二十两呢,你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就把人给交出去。”
“呵,欠钱?若不是因为你故意把东西放在我回来的路上,我会不小心踩坏它,然后莫名其妙被你扣上了债务?”
听到邓飞说起了债务,陈树牛更加气愤了。
但是邓飞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反而继续嚣张地开口:“就是我们邓家设计你怎么样了?那债务是村长都承认的,你要是不还钱,本少爷就把你们一家都告官!”
“还有,有本事你就砍伤本少爷,到时候,你就在大牢里等死吧!”wWW.ΧìǔΜЬ.CǒΜ
邓飞还在大放厥词。
“今日,我哪怕是要坐牢,都要把你这个人渣给杀了。”
陈树牛气到全身发抖。
元德音在旁边,根据他们的话已经把大概的情况给分析出来了。
除了贞操那件事,她都能猜出个大概来。
她见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想过去帮忙。
但是也是这个时候,旁侧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低着头,浑身都在发抖,她咬着牙说:“哥,别为了我毁了你自己。”
说完,她抬起头来,一双含水的眼眸两眼泪汪汪。
那双眼睛魅而不娇,京城多少女眷都难以长这么一双眼睛。
她的脸蛋又是偏鹅蛋型的,轮廓完美得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本来是一个能惊艳人的少女……
但是这份美感,硬生生被她脸上的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给破坏了。
察觉到元德音等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胎记上,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眼睛里的雾气更重了,她赶紧把脸给转开。
“哟,丑八怪出来了。就你这张脸还想躲躲闪闪,有什么可以挡的?”
邓飞冷嗤道。
“邓飞,我答应你嫁入邓家,但是你必须要放过我的家人。”
邓树静红着眼睛,咬着牙对邓飞开口。
“那是自然,对付他们,本少爷还不屑于动手呢。”
邓飞摆了摆手,不屑地开口。
他给了身后人眼神,马上就有人冲过来想要抓住邓树静。
但是就在他们快要靠近陈树静的时候,突然几颗石子打在了他们的手上,疼得他们原地乱蹦乱跳。
“谁?”
他们愤怒的四处环顾,结果就看到元德音托着小脸坐在椅子上,她的手指里还在把玩着石头。
“你是哪里来的小贱人,居然敢伤本少爷的人。”
邓飞瞬间就怒了。
“不,不关他们的事,是,是我砸的人。”
担心邓飞会记恨元德音一行人,陈大娘赶紧站出来。
她的腿还在发抖,牙齿还在发颤,但是语气缺失无比的坚定。
看着大娘的背影,元德音眼里闪过复杂。
不过是陌生人,对方竟也有这样的善念。
“老不死的,胆子还真是大了!”
邓飞虽然答应过陈树静以后放过陈家人,但是不代表他现在不可以发泄怒火。
他撩起袖子,就想亲自过来教训陈大娘。
但是他才迈开一步。
一把匕首就绕过了陈大娘,直接插在了他的手腕上啊。
“我的手,我的手,啊……”
他捂着自己的手痛苦地大喊起来。
他的手下也看出是元德音动的手,他们赶紧冲过来。
但是君彧不过是一个掌风挥过去,他们就全都倒下了。
“还抢人吗?还想教训我吗?”
元德音座位上站起来,她一步一步朝着邓飞走过去,冷漠的眼神就这样看着他。
邓飞已经吓到倒在地上了,他一边捂着手一边艰难地向后挪。
他哭丧着一张脸,苦苦哀求:“姑奶奶,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得罪了您,求求您放过我。”
刚才还那么嚣张的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会开始慌张了。
欺软怕硬的东西。
元德音冷笑一声。
她从身上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然后一颗颗地打在了邓飞的身上。
她可是个大夫,她很清楚什么穴位的不会致命,但是会给人留下后遗症,而且还会无比疼痛。
所以她下手的时候,都是专挑这种穴位下手的。
把邓飞给疼得死去活来。
但是他也只能是忍着。
因为他很清楚,元德音这些人,可不像是他能惹得起的。
该死的,陈家人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了。他在心里暗骂。
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只要他能回到邓家,他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元德音不过是看了他的眼睛一下,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她冷笑:“看来,还是不知悔改啊。”
“无影哥哥,你回来得正好,这里有个东西给你练练手,七年了,也不知道你手法生疏了没有。”
元德音看到无影走了进来,她微笑着说道。
无影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这倒了一地的人,还有察觉到郡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属下遵命。”
他马上点头。
然后就提着剑走过来。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郡主最喜欢交给他的任务还是挑筋断骨。
但是不得不说,七年了,再一次剑起剑落,快速把这些渣渣的筋骨给挑断,无影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亲切。
“少爷少爷……”
邓飞已经疼到晕死过去了,他的下人慌乱地大喊着。
陈家人捂着嘴巴,显然被这一幕给吓到了。
但是想到邓飞的恶行,他们脸上的怒意就怎么也藏不住,只觉得对方活该!
“贵人,您真的是我们的贵人,谢谢您。”
陈大娘三人赶紧走过来,对着元德音跪下。
陈树静也红着眼睛走过来要跪下。
元德音见状,赶紧和无依去把他们给扶起来。
“我们也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她轻声安抚道。
“恩人,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我们陈家的恩人。不过,邓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恩人你们快走吧,我们不会把你们爆出来的。”
陈大娘红着眼睛对元德音说道。
元德音听到这话,她摆了摆头,然后轻声说:“大娘,你别紧张,我既然敢对那人渣动手,自然会有应付的办法。”
说完,她就伸手过去,在九皇叔的身后摸了一把,然后递给无依。
君彧:“……”
她倒是轻车熟路。
无视某位九皇叔怪异的眼神,元德音语气严肃地对无依说:“无依姐姐,你带着这块玉佩去找这里的县令。邓家的事情,他必须要给陈家一个交代。还有,若是他不能护着百姓的安危,那他这个官不要当也罢了。”
“属下遵命。”
无依听到这话,她眼神一亮,赶紧点头转身离开。
陈家人面面相觑,他们听不太懂。
但是有一件事他们还是知道的,那就是……
眼前这个姑娘和少爷,好像比县令的身份还要尊贵。
陈树静在一边,她回想起自己刚才见到那玉佩上面的字,她血色褪去,震惊和惶恐浮现。
她赶紧拉着自己的爹娘和哥哥跪下。
“民女见过摄政王、德音郡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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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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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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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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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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