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老人把书上的内容全部念完,元德音也停下笔了。
她把笔给放好,然后站起来,揉着自己的手指,语气认真地说:“老人家,我抄完了,谢谢您,您需要检查一下德音抄得对吗?”
“不必了,我看到了,都对。”那老人语气冷淡地说道。
但是很快,他语气骤变,变得犀利起来。
“你是说,你唤德音?你姓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渗人。
元德音原本还算是淡定,但是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渗人,她声音都有些发紧了,“老人家,德音姓元。”
“元?这京城,何人姓元?”他低下头,自言自语,好似有些恍惚的样子。
嗯?
他不知道这京城姓元的有戟王吗?
元德音皱了皱小脸,这位老人家的言行有些奇怪哎。
那少年赶紧上前一步,轻声说:“这位学子,你可以出去了。”
“嗯。”元德音自然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因为她刚才那老人家在听到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眼神有些不善。
她赶紧站起来,裙摆上的褶皱也顾不上了,她快速跑出去。
“老……老人家,本公……初静能不能借元德音那抄本来看看。”
君初静脸色难堪地说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元德音一个从庄子里回来的粗鄙的小村姑,居然能认识那么多生僻字,还会左右手写字!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元德音比自己优秀,但是君初静也明白,若是不借助元德音那手抄本的帮助,估计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把那四遍给抄出来。
“晋元先生,学子于芳也想借……借元德音的手抄本来观摩一下。”m.xiumb.com
于芳姑姑难堪到满脸通红,她的想法和君初静一样。
君初静难得和于芳在同一条战线上,她跟着点头。
她完全没有发现一个细节,于芳刚才对那老人家的自称是“学子于芳”。
听到她二人的话,晋元头也不抬,他把书给合,一声不吭,直接转身离开,融入黑暗里。
他,这是什么意思?
君初静紧张到屏住呼吸。
“二位,抄吧。”那少年把元德音的两份手抄本放在她们的前面,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跟着转身回去了。
这是同意了?
君初静和于芳同时松了一口气。,
她们也不敢多想什么了,只想赶紧抄完,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元德音几乎是一路通畅无阻从二层下来。
这一路,她都没有见到其余任何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多少人气的原因,她总感觉这藏书阁有点阴森。
她擦了一下自己自己发冷的手臂,就想走出去,结果就和一个人迎面对上。
“含烟姐姐,您怎么在这里?”元德音见到何含烟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她震惊地问道。
见到又是元德音,何含烟的神情僵了一下。
不过这一次,她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她小脸微微地下,然后轻声道:“我是来给晋元先生他们送饭的。”
哦……
原来那老人家叫晋元先生啊。
元德音了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她又有些疑惑了。
“含烟姐姐,这些事情不是厨房里的厨娘做的吗,为何要让你来,你既要跟随先生学习,又要送饭,岂不是很累?是不是别人欺负你,让你多干事啊?”元德音关心道。
何含烟赶紧摇了摇头,“这个差事是我主动要来的。晋元先生性格古怪,其他人未必能忍受。而且,藏书阁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来送一顿饭还能随意看书籍,岂不妙哉?”
原来如此……
元德音点了点头。
“对了,德音郡主,你为何也会在这里?”何含烟小声试探着问道。
“我被长远院长罚抄书了,但是没事,我已经抄完了。”元德音微笑着摆了摆头。
“那就好,我先进去了。”何含烟对元德音点了点头,就准备跨过门槛,进入到藏书阁里面。
但是这个时候,元德音忽然想起什么,她着急地问:“对了,含烟姐姐,德音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死了?”
这个问题困惑元德音许久了。
因为前两次见到何含烟的时候,她的身上都有种类似尸臭的味道,今日又没有闻到了。
元德音的话,让何含烟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她快速回头,神情慌张地盯着元德音,差点就要扑过来了,她着急地问:“你,你知道什么了?”
她为什么那么紧张?
元德音有些不明白地抓了抓自己的头上凌乱的小丸子发团。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述有些不对劲。
她赶紧解释;“不好意思,含烟姐姐,我刚才的说法太奇怪了,我是想说,你屋里是不是有什么老鼠之类的东西死了?”
“你,你是闻到什么味道了吗?”何含烟声音很是警惕。
眼神也是有些紧张不已。
“就,就像是死老鼠的味道……”元德音没有想到自己就是问一个问题,能把何含烟给吓成这个样子,她的语气也很是抱歉。
“哦,我想起来了,这几日的确是有几个老鼠跑到我屋里来了,可能是吃了毒药吧,都死在我屋里了,估计是哪个味道从我屋里飘出来了。是不是熏到你了,对不起……”
何含烟一个劲地道歉。
“没有没有,没有熏到,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元德音也赶紧回答。
“没事的,就是几个死老鼠,我已经让人帮我弄出去了。我,前几晚不屋里,也是怕屋里有老鼠,我是去柳嬷嬷的屋里睡的,柳嬷嬷是知情的。”
何含烟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快速说道。
听着她的回答,元德音心中的疑惑也大概得到解释了。
原来真的是死老鼠啊。
含烟姐姐应该是担心那味道会熏到她们,才会这么紧张的。
“含烟姐姐,你去送饭吧,德音就不打扰你了。”元德音对何含烟摆了摆手。
“好,那我先进去了。”何含烟点了点头,就直接进入到藏书阁里。
等到藏书阁的门被关上,元德音耸了耸肩,才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忽然,她脚步一僵,神情变得很奇怪。
奇怪了。
她只是问死老鼠的事情,为什么含烟姐姐要那么着急解释她前几晚不在屋里睡的事情。
还那么详细地说她是去和柳嬷嬷一起睡的,还说什么柳嬷嬷是知情的。
怎么就好像是担心她不相信她一眼。
好奇怪……
她元德音看起来像是那么不信任人的样子吗?
元小姑娘憋着嘴巴,神情很是郁闷。
算了,不要想这些问题了。
她摆了摆手,直接离开这里。
……
“院长,您当真让德音郡主去藏书阁了?那藏书阁里不是有……”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长远的身后,语气有些担忧地问道。
长远喝了几杯茶水之后,可算是把内心的焦灼给压下去了。
他在梨花木椅上坐下,抬眸,看了一眼万武。
万武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边,是他最信任的心腹,自然,也是这个书院的先生。
他皱眉:“本院长也是随口一说,我以为那小丫头片子会向本院长求情的,可是谁知道……她蹦蹦跳跳就跑了,本院长想阻止都不行啊……”
长远的神情也是有些无奈,这结果,并不是他想的。
“院长,你这次真是失策了。那藏书阁里可是有晋元先生啊……”万武语气担忧地说道。
“你说,本院长现在要不要去救人?”长远抓着胡子,神情凝重。
“院长,我们赶紧过去吧。我们不能忘记,当年晋元收到一张纸条,说若是他日有一个唤德音的人出现,必杀之啊!”
万武拍了拍大腿,就赶紧扶着长元准备出门。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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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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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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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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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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