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喜堂,喜堂里,一片喜庆,宾客盈门。
静乐坐在高堂之上,看着缓步走到面前的儿子媳妇,脸上的喜色止都止不住。
站定后,盛兮颜顺着红稠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又强健力道,让她格外安心。
红盖头底下,她弯起了嘴角。
“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敬郡主。
三拜结发。
盛兮颜攥着红稠的手紧了紧,手上的红稠领着她转了个身,与楚元辰面对面,盈盈下拜。
大礼成。
楚元辰欢喜地牵着红稠带着她走出喜堂,领着她回了他们的院子,他们的新房,两人肩并肩坐在了喜床上。
压襟,撒帐,两家的全福人说着吉祥话,最后,她的盖头被挑了起来。
盛兮颜平日里只是略施薄粉,鲜少会化这样鲜艳的妆容,鲜艳的喜服衬得她更显明丽脱俗,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精致的脸庞娇艳夺目。
楚元辰一时间看呆了,过了一会儿,才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问了一句:“累不累?”
盛兮颜笑得更欢,她歪了歪头,旁若无人的笑道:“头重!”
这一套头面上镶满了金珠翡翠,实在是重极了,戴了一天,压得她脖子都有些酸了。
楚元辰很自然地说道:“我给你揉揉?”
全福人和伺候的下人们都觉得镇北王已经是完全当她们不存在了。世子妃轻咳了两声,笑着说道:“王爷,您还得去前头敬酒呢。”
对哦!
楚元辰早忘了还有这回事。
全福人忙把合卺酒递给了他们俩,两人交杯,一饮而尽。
外头还有客人,楚元辰要出去敬酒了,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盛兮颜一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又甜又娇,笑意一直弥漫到了眉眼。
镇北王府遵循的是古礼,没有人来闹新房,礼成后,全福人就带着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了昔归,然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了。
新房里静悄悄的,灯花在噼里啪啦地作响。
盛兮颜渐渐沉静了下来,坐了一会儿后,她让昔归给她把头面取了下来,这才整个人松快了起来。
她的目光略略地扫过四周,新房里的家具都是盛家打造的,样样都是她见过且熟悉的,这让她也少了几分陌生感。
“王妃。”外头响起了丫鬟的声音,“王爷让奴婢给您把膳拿来了。”
盛兮颜呆了呆,对“王妃”这个称呼还有些不太习惯。
她自己都忘了今天一天都没有进食了。
礼服太重,又要穿一整天,为了避免上净房,她只略略沾了沾水,只不过,她紧张了一天,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饿,几乎也快忘了没有吃东西。
她笑道:“进来吧。”
丫鬟和几个婆子鱼贯而入,膳食摆了满满一桌,饭菜点心,糕点面条,样样都有。
摆好膳后,她们又悄无声息地下去了。
“姑……王妃。”昔归显然也没有习惯,飞快地改了称呼道,“您要不要先用些?”
盛兮颜摇了摇头,她估摸着,楚元辰得敬上好久的酒,估计也吃不了什么东西,干脆就等他回来一块儿吃吧!
她本来以为楚元辰至少也要一两个时辰才会回来,结果还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推门进来了,带着满身酒气,不过,眼神清明,并无醉态。
他一进来就说道:“我机灵吧,把大哥叫过来,大哥往那儿一杵,谁敢来劝酒。”
楚元辰的桃花眼神采飞扬,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像是请了尊门神回来一样。
盛兮颜起身迎了过去,笑道:“你把大哥请来就是为了做这些?”
“那可不。”楚元辰眉梢一挑,“我进门进得多容易!那么快……就把媳妇娶回家了。”
他揽着她的纤腰,笑眯眯地说着。
盛兮颜听得直乐:“我去告诉大哥,你把他当挡箭牌,让大哥……训你!”
她说着,还冲他眨了下眼睛,意思是,她可是知道他被萧朔训的糗事的。
楚元辰:“……”把头伏在她的肩膀上,笑开了怀。
昔归默默地站在一旁,只当自己不存在,直到盛兮颜说了一句:“正好,正等你一块儿用膳呢。”昔归才终于觉得自己这个丫鬟可以派上点用了,低眉顺目地帮着摆膳,等他们都用过后,把剩下的膳食收了下去,服侍了盛兮颜洗漱换下大礼服后,就静静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头又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净房传来的稀里哗啦的水声。
她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紧张起来,目光飘忽地到处乱看,然后,就看到了一把挂在墙上的弓,还有放在博古架上的匕首。
在匕首的旁边是她的瓶中船,两样毫不相关的东西放在一起,倒也没有格格不入,就好像它们就该摆在一块儿。
这是他们的家。
净房的水声消失了,楚元辰带着一身水气走了出来,一头鸦羽色乌发半梳半披地散在肩上,见她在看博古架,就走了过去,说道:“我自己理的,你看好不好?”
昨天送嫁妆的时候,还把盛兮颜常用物也一同送了过来,嫁妆都归入了库房,这些装着她常用的箱笼就搬到了新房,楚元辰取了几样摆出来,让她不至于对新房太过陌生。
“好看!”
盛兮颜开心地回道。
她喜欢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珍视的感觉。
她一扭头,楚元辰刚刚往她身边坐下,额头正好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倒还没什么,楚元辰惊了一跳,宽大的手掌捂了她的额头:“痛不痛?”
盛兮颜摇了摇头,想说不痛,楚元辰就已经俯下身来,少女如馨如兰的气息萦绕在他鼻腔。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桃花眼中仿佛有着点点星光在闪动,潋滟而又魅人心魄……
她被他看得又有点紧张了,双手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但又不经意地捏住了他的衣襟,衣襟被扯歪了一些,露出了一段锁骨。
楚元辰笑了,他一笑起来,眸色反而越加深沉,仿佛酿藏了许久的陈酿,散发着迷人醉意。
盛兮颜回避了他的目光,她的心跳得很快,脸颊也似乎更烫。
她的手指不由松开,而下一瞬,她纤细的手腕落入了他的掌心中,送到唇边。
近在咫尺的气息比以往每一次都让她脸红心跳。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角上,似是浅尝即止,还不等盛兮颜反应过来,下一瞬,就与她的双唇纠缠在了一起。
盛兮颜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灼热的温度在唇上点燃,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大红褥子上,青丝如瀑布一般在身后披散开来,微红的脸颊和略带迷离的双目让他的气息越加沉重。
他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落下的亲吻温柔缱绻。
床幔被悄无声息地放了下来。
龙凤红烛的烛光静静的摇曳着。
这对龙凤红烛需要点上一晚上,象征着白头偕老。一直燃到天明时,近乎烧尽,才渐渐熄灭。
朝阳升起,清晨的阳光透过大红色的床缦,洒在了盛兮颜的脸上,肌肤更显细腻白皙。
楚元辰早就醒了。
他有卯时起床去操练的习惯,早早就醒了,就是这养了十几年的习惯,他第一次主动觉得没什么好遵守的。
从醒来后,他就一直看着她,目光细细地描绘着她的精致的眉眼,和饱满的双唇,还有细腻到吹弹可破的肌肤,乌黑的秀发。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那是一种只属于她的气息,让他迷恋,让他依赖。
他的手指轻轻地绕过她的秀发,在指尖上缠绕了几圈,又把自己的头发也缠了上去,看着他们俩的发丝交织在一起,楚元辰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傻笑。
他的气息落到了她的脸颊上,让她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抚了一下,嘴里嘟囔着:“昔归……”
“你要什么?”楚元辰问道。
盛兮颜杏眼半睁,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水……”
楚元辰抬手拿过一个水杯,放在了她唇边。
盛兮颜半梦半醒,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迟钝了好几拍的脑子才渐渐恢复了清明,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元辰,身上的不舒坦也有些明显了,她想到了昨晚,脸颊上浮现出了一片红晕,从耳垂一直弥漫到了脖子。
她的脸颊红通通的,眼神闪躲,让她在羞涩中,又平添了几分异样的娇美。
楚元辰的喉头动了动,强行克制着自己别过头去,说道:“还渴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不喝了。”
盛兮颜的声音娇娇的,有些沙哑,让他不由想起了她昨晚的娇媚。
他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亲,柔声问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盛兮颜刚想点头,又摇了摇头:“今天要认亲呢。”
皇帝和太后都“病着”,他们自然也不需要进宫叩拜,但是双朝贺红得认亲,睡不了懒觉。
“没事。”楚元辰说得理直气壮,“王府的人你都认得,不用认了。”
盛兮颜:“……”
他歪理这么多,郡主知道吗?
这么一想,盛兮颜自己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本就漂亮的眉眼又多添了几分妩媚的韵味。
楚元辰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哎,他是真不想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晨练的习惯估计以后得被睡懒觉给取代了,这才一天,他就不想起来,恨不得时时刻刻拥着他。
“身上还难受吗?”
盛兮颜的脸更红了,她抱着薄被坐了起来,斜睨了他一眼,青丝披散在肩头,有些娇嗔,又有些与过去不同的亲昵。
楚元辰抬手把她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乖乖下榻。
在军营里长大的楚元辰,压根儿不需要别人服侍,自理能力好到就不像是勋贵子弟,他很快就穿戴妥当,然后又厚脸皮地说道:“我帮你……”穿。
话还没说完,就被瞪了一眼,他摸了摸鼻子,替她摇响了床边的铜铃。
不一会儿,房门被轻轻叩响,然后,昔归带着峨蕊进来了。
楚元辰就坐在一旁的八仙桌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梳洗完,避到屏风后头换上了一件真红色的纻丝通袖衫,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挽起了秀发,梳了一个牡丹髻,楚元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支赤金的凤头衔珠钗,凤凰口中衔着的东珠足有拇指头大小,垂下的那一串滴珠又颗颗大小相同,带着明润的光泽。
盛兮颜伸手接过,递给了昔归。
戴上凤钗后,静乐那边的兰嬷嬷来了,传话说,让他们别着急,用了早膳后再过去。
不等盛兮颜说什么,楚元辰就已经主动让人去提膳了。
等用过膳,两人携手去了正院。
镇北王府人少,老镇北王楚慎那一辈,两个弟弟尚未娶亲就战死沙场,而老镇北王膝下,也只有静乐这一个独女。
所以,认亲,能认的也就只有静乐和骄阳了。
楚元辰对她眨了下眼睛,意思是:我说的吧,我们家你都认得,不用特意认。
见小两口手牵手地走过来,静乐的眉眼都在笑。
兰嬷嬷在静乐的面前摆了两个蒲团,两人肩并肩跪下,敬了茶。
“乖。”
静乐满足地喝完了儿子和媳妇茶,拿了一个玉镯给盛兮颜戴上,说道:“这是我娘留下的,说是以后阿辰娶媳妇时,给他媳妇。”
盛兮颜笑着说道:“谢谢娘。”轻松自在地就改了口。
静乐笑得更欢了,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道:“以后要是阿辰欺负你,你告诉娘,娘替你骂他。”
盛兮颜乖乖应道:“好。”
她说着,还故意抬头斜了楚元辰一眼,一副“我有人撑腰了”的样子,逗得静乐直乐。
楚元辰搀扶着她起了身,骄阳过来给她见了礼,开心地喊着:“大嫂!”
骄阳很早以前就特意找了个琉璃瓶,往里头放琉璃珠,算着姐姐什么时候变成大嫂,这会儿,叫得又大声,又亲热。
生怕一声不够,又多加了一两声:“大嫂!大嫂!”
骄阳精神奕奕,虽说肤色比京城里头那些娇生惯养的姑娘家深了不少,可是她的眉眼已经渐渐长开,再加上眼中的自信和骄傲,让她已没有了从前那副黑丫头的样子,带着一种武将家子弟特有桀骜和朝气。
盛兮颜从昔归的手上拿过了自己给她准备的认亲礼,一条黑色的马鞭,这是盛兮颜专门去订制的,马鞭由三股牛皮编织而成,上头镶了一块红宝石,显得朴实无华,又和骄阳的气质格外相配。
骄阳宝贝地拿过,大声道:“谢谢大嫂!”
她那双和楚元辰相似的桃花眼,又黑又亮。
楚元辰在一旁说道:“过几天带你去打猎,让我瞧瞧你最近有没有偷懒。”
“才没有呢。”骄阳扮了个鬼脸,走到盛兮颜跟前,拉着她的衣袖道,“大嫂也去!我给您捉小兔子好不好?”
盛兮颜乐呵呵地应了,跟骄阳说着,她还想要一只小八哥。
楚元辰轻咳了两声,觉得自己大概是失宠了,凑上话道:“我也能捉的……”
静乐坐在上头,看着他们几个嬉闹,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我们去给太夫人请安吧。”
太夫人如今就住在镇北王府,她说自己是孀居之人,怕折了小两口的福气,非不肯过来,静乐也就没有勉强,认过亲后再一同过去也是一样的。
给太夫人见了礼,磕头敬过茶后,盛兮颜又得了一个金项圈当见面礼,太夫人亲手给她戴在了脖子上。
这个金项圈有些旧了,没有新金这般亮泽,不过样式极为精致,上头雕着百鸟朝凤,凤首在金项圈的坠子处,鸟儿从两边向着凤凰飞来,每一只都形态各异,有展翅的,有高歌的,一只只全都栩栩如生,工匠的手艺堪称一绝。
太夫人面露一些怀念,轻轻道:“当年我那闺女非跟我讨这个金项圈,说是要给曜哥儿的媳妇儿。”
她口中的闺女就是当年的岭南王妃。
她慈详的面上露出了笑意:“那时候曜哥儿也就刚六岁,娶媳妇还不得等个十来年啊,她呀,就是自己看上了,赖着我讨。”
太夫人也知道,这不过就是母女间的撒娇,所以,在闺女撒娇卖乖了好几天后,她就故意跟她说,那就等曜哥儿娶媳妇的时候再给她。
“那我现在就给曜哥儿订个娃娃亲!”
时隔二十年,闺女娇俏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可惜娃娃亲还没订上,岭南王府就出事了……
“给不了曜哥儿媳妇,给辰哥儿媳妇也是一样的。”太夫人乐呵呵地说道,“颜丫头戴着真好看。”
哪怕是一种寄情,太夫人也想把她觉得最珍贵的东西全都给他们。
这似乎可以告诉这个世间,她所珍视的人,曾经来过。
楚元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媳妇更好看!”
太夫人忍俊不禁,笑道:“你呀,也不知道你媳妇看上你什么了。”
楚元辰:“我长得好!”
盛兮颜跟着点头:“他长得好!”
太夫人被他们俩给逗乐了,一番说说笑笑后,那一点点的惆怅也渐渐淡去,深埋在了心底。
从太夫人那里出来后,静乐领着小两口去家祠给楚家的祖先们磕头上香。
楚家人丁单薄,就连家祠里的牌位也不多,一圈跪完磕了头,静乐就把儿子给打发走了,亲自带盛兮颜去前头的正堂,让府里上下所有人都过来拜见王妃。
静乐让盛兮颜坐在了上首,自己特意避开,只留了兰嬷嬷帮衬。
下人们全都候在正堂外头,十人一组,一组一组陆续进去,给盛兮颜磕头行礼,口唤“王妃”,兰嬷嬷就站在盛兮颜身边,拿着花名册,与她大致介绍了府里的管家和重要的管事,以及管事嬷嬷等。
她嫁进来的第一天,静乐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对她的重视。
她是镇北王府的王妃,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下人们才都磕完了头,然后就是府里的侍卫,侍卫们全是镇北军中退下的老兵,没有卖身契,他们抱拳行礼后,盛兮颜就从主位上起身,福身还礼。
这一回礼,这些侍卫们都惊住了,不由地有些无措。
第一批出去后悄悄告诉了同僚,后头几批,就多少镇定了一些,不过,他们心里头更加激昂,从正堂走出的时候,一个个抬头顶胸。wWW.ΧìǔΜЬ.CǒΜ
最后是王府的长史、典薄、审理、典膳等等,全都是有品级的王府正式官员。
盛兮颜认人认得头昏脑胀,所幸有兰嬷嬷在一旁,给她提醒和备注,才算是记得七七八八。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等到用过膳后,静乐在儿子可怜巴巴的目光中,大手一挥,打发他们俩自个儿玩去。
楚元辰大喜过望,等静乐带着骄阳一走,就笑道:“我带你逛逛王府吧。”
盛兮颜在镇北王府常来常往,不过往日里她主要去的还是正院和演武场,除了那片梅林外,其他地方大多匆匆而过,没有太多留意,闻言她笑着应了。
楚元辰问道:“你累不累,要不要叫轿辇?”
盛兮颜自然地说道:“不累。”在自己家坐轿辇似乎有点太娇气了?
他带着某种意味深长:“不累吗?”
盛兮颜慢一拍地听懂他的意思,脸颊微红,想也没想,就把手上捏着的帕子甩了出去。
楚元辰脸皮厚,不躲也不闪,主动用脸接住了帕子,然后,牵住了她的手,笑吟吟地说道:“我们走吧。……要是走累了,我背你。”
盛兮颜想说自己没有这般娇弱,可是,镇北王府实在太大了,院子连院子,园子套园子,亭台楼阁,廊台水榭,几乎逛都逛不过来。
还没走到一半,她就不想动了,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清澈水润的杏目乖乖地看着他,又娇又软。
他不舍得挪开目光,忽然就觉得白日有些太长了。
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旖旎。
他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地把她拥在了怀里,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来:“阿颜,我心悦你……”
怎就这么这么稀罕她呢!
“我也是。”
她郑重地给了回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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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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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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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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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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