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古早文的炮灰女配重生了>第 74 章 第74章
  骄阳愣住了。xiumb.com

  自从被盛兮颜捡回去以后,小小的她感受到的都是善意。

  这突如其事的恶意让骄阳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周景寻。”盛兮颜的心头燃起一撮怒火,喝道,“放开你的脚。”

  周景寻眉眼间露出来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

  要不是盛兮颜,他和柔儿又岂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他和柔儿一直都好好的,也终于等来了长相厮守,都是因为盛兮颜!若不是盛兮颜阻止柔儿过继,柔儿也不因此而恼上自己,他们俩早就能够立下婚书,哪里还会有秦惟什么事。

  盛兮颜这样处处针对他们,见不得他们好,还不是因为自己与柔儿两情相悦,让她失了颜面!

  今日凤命之事一出,就算赵元柔什么都没有跟他提过,周景寻还是本能感觉得到,这事并非偶然,十有八九是出自赵元柔的手笔。柔儿就是被秦惟给哄住了,不然,以她的聪慧又岂能不知道,这凤命之说,对她并没有好处,一个不慎,还可能会被当作弃子。

  周景寻想劝,又不知该怎么劝,生怕说重了,赵元柔又会恼他,拂袖而去。

  他本就心烦意乱,一见到盛兮颜,可谓是新仇旧恨,一块儿涌上了心头。

  周景寻脚尖用力,把那个平安锁彻底踩扁了,然后他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盛兮颜把骄阳的手交给了昔归,默默地抽出了腰间的马鞭,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一鞭抽了过去。

  周景寻是个练家子,听到鞭声,猛一回头,乌黑的长鞭从他的肩膀擦过,带来的劲风刮得他脸上有些微痛。

  周景寻抬手拂上脸颊,怒火中烧道:“盛兮颜,你疯了不成?”

  盛兮颜一声轻笑,抬手就是第二鞭。

  她的动作很快,没有半点的迟疑不定。

  周景寻不屑地伸手来抓,盛兮颜直接回扯,他吃痛地放开手,尖利的倒刺在他掌心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染红了右掌。

  接着就是第三鞭。

  这三鞭一鞭比一鞭快,也更准。

  周景寻人在湖边不能再退,鞭子上有倒刺又不能抓,只得抬臂去挡,于是,这一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周景寻吃痛得闷哼一声。

  马鞭上倒刺又多又利,划拉过他手臂的同时,轻易地撕扯下了一大片衣袖,隐约间,还能看到他手臂上被倒刺勾拉出来的血痕。

  周景寻恼羞成怒,正要向盛兮颜出手,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石头打在了他的膝盖上,石头虽小,力道十足,他的膝盖一痛,直接摔了个五体投地。

  骄阳正摸着腰间的匕首,就等万一姐姐不敌,也上去帮忙。

  这把匕首是静乐给她的。

  静乐见骄阳整天拿着一把沉得要命的弯刀,生怕她哪天没拿住不小心伤到自己,就从库房里找了一把匕首出来。这匕首又轻又利,拿静乐的话来说,小姑娘家拿来防身再好不过了。静乐还跟她说过,要是有人胆敢欺负她,直接捅就是,凡事都有镇北王府在后头兜着。

  骄阳目光狠戾,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鹰,死死地盯住了猎物。

  周景寻手掌撑地,费力地爬了起来。

  双方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听左楼本来也不大,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赶来劝架,再一看周景寻身上的血迹斑斑,不由地就想起了云阳子“血光之灾”的批命。

  还真是灵验啊!

  “这位姑娘……”

  有人正要开口,就认出了盛兮颜。

  盛家在这京城里没有半点排面,盛兮颜就不一样了,她是镇北王的未婚妻,等到一出嫁就是妥妥的镇北王妃。

  在这里的,怕是没有人比她更加尊贵的了。

  有人来了,就不能暗戳戳的下黑手。骄阳有些失望地放开了腰间的匕首。

  庆月郡主大步走来,目光一扫,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盛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是我听左楼有什么招待不周的?”

  这话乍一听起来没什么,偏生她只问盛兮颜,并没有去问周景寻,其中的偏颇就可见一斑了。

  庆月的年纪与盛兮颜相仿,是诚王府的嫡长女。

  诚王府在大荣是老牌的宗室,在太宗时曾因立下大功得了一个世袭不降等。其实它与当今在血脉上已经出了五服,在朝堂上也颇为的边缘化。尽管如此,亲王也依然是亲王,旁人总是会多给几分面子。

  听左楼是诚王府的产业,周景寻等人又是庆月请来的,盛兮颜这大庭广众之下挥鞭子的行为,在庆月来说,就是完全不给她脸面。

  “郡主。”盛兮颜手捏马鞭,含笑道,“私人恩怨,叨扰到郡主和各位了。”

  她的目光并无躲闪,且神情坦荡,显然对此并没有什么心虚。而且她还带着一个小孩子,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当着小孩子的面就鞭子抽人吧。这么一想,众人看向周景寻的目光就有些微妙了。

  周景寻捂着自己的手臂,鲜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渗,膝盖也更是痛得让他无法站直,脸上有些阴沉沉的。

  “颜表姐。”赵元柔也闻讯从水榭中赶了过来,她脚步匆匆,步履间,裙袂翻飞。

  赵元柔目光落在了周景寻的手臂上,眼中难以掩饰地露出了一抹震惊,和心痛。

  就算她再恼周景寻,也由不得别人对他下此狠手!

  “颜表姐。”赵元柔声音冰冷道,“你向来对我不喜,这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这般咄咄逼人?周世子可没有惹到你。”

  周景寻默默地注视着赵元柔,心中涌起了一种被心爱之人维护的愉悦。

  他想起那天下聘时,柔儿虽说还在生他的气,可一听说他被秦惟打了,还是从内院里冲了出来。

  柔儿的心中,其实一直是有他的。

  赵元柔朝盛兮颜逼近了一步:“颜表姐,我已经反复退让,你还是如此不依不挠,就别怪我不再顾念往日的情份!”

  盛兮颜笑着反问道:“我们有什么情份?”

  庆月轻轻拉了一下赵元柔的衣袖,示意稍安勿躁,清了清嗓子,说道:“盛大姑娘,我们听左楼里有个规矩,谁若是在听左楼里在闹事,就概不接待。”

  这是听左楼里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反正,诚王府家大业大,本来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客人。

  “盛大姑娘。”庆月心高气傲地说道,“您不给诚王府面子,那就恕听左楼不招待了。”

  她这话一出,相当于是下了逐客令。

  这要真当了这么多人的面,被赶出去,可想而知,是脸面全无的。

  有人觉得很是不妥,这一方是未来的镇北王妃,另一方是诚王府郡主和刚被批了“凤命”的赵元柔,似乎是得罪哪一方都不太好。

  一时间,都不好说什么。

  庆月跟着又道:“盛大姑娘,您今日的支出就记在本郡主账上了。”一副大度的样子。

  盛兮颜特意等她把话说完,好整以暇地开口了:“庆月郡主……”

  “姐姐。”

  还不等她出声,骄阳的眼眶就先红了,一下子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她生得瘦弱,尽管近日已经养胖了一些,看起来还是一副娇娇小小的样子,惹人心疼。

  盛兮颜微讶,随后明白了什么,眸光温和地注视着她。

  “我的平安锁……”

  骄阳的桃花眼微眯,眼眶中的泪水仿佛随时都会滚落脸颊。

  她抽泣着,声音含糊中还是让所有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平安锁”三个字。

  他们循着她的目光去看,一眼就见到了地上那个被踩扁了的平安锁。

  “他踩的。他故意踩的。”

  骄阳的泪水止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抬起手指,指向了周景寻。

  就算她没有完全说明白,所有人也都听懂了,忍不住向周景寻投以嘲讽的目光。

  踩小孩子的平安锁,这也太恶劣了吧,难怪盛大姑娘会忍不住挥了鞭子。

  骄阳捏着帕子,抽泣着说道:“他还说,是我活该,谁让我和姐姐没有去跟这位姐姐道贺。”

  周景寻呆了呆,自己有说过这话吗?

  骄阳又道:“姐姐没理她,他就把我的平安锁给踩坏了。”

  骄阳抿着嘴,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这是娘给的。”

  周景寻简直傻眼了,下意识地辩解道:“我没有。”

  平安锁是他踩的,他是一时火起,也就是想让盛兮颜难堪,想让她不痛快。

  他没有要他们去给柔儿道贺啊,他又不蠢。

  骄阳眼泪汪汪:“平安锁上面还有你的鞋印。”她的意思是,就算周景寻否认也没用,哪怕周景寻否认的只是“道贺”一说。

  这一下,周景寻简直有苦说不出来,落在他身上的种种目光也更加复杂和不屑。

  骄阳还不罢休,又道:“我娘总说,京城里的人都很友好。……姐姐,还是我们北疆好。”

  她的声音不响,还带着哭腔,就像是在和盛兮颜闲话家常,偏偏每一个字都让人听清了。

  什么叫作北疆好?

  再看她的年纪,还有和盛兮颜这般亲热,莫不是……

  那位刚刚回京的楚大姑娘?

  四下皆惊。

  楚大姑娘回京的阵仗煞是风光,本来以为她回京后,镇北王府定会为她办一场宴会宴请众人,可是等来等去都没有等到镇北王府下帖子。

  这居然就是传闻中楚大姑娘吗。

  盛兮颜虽说要嫁进镇北王府了,可是一日未嫁,她也只是盛家人。

  这楚大姑娘就不一样了,镇北王府正经的嫡长女。让她去跟赵元柔道贺?不道贺还踩了她的长命锁?周景寻这是闹得哪门子脾气。

  说句难听的,赵元柔这凤命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就算是真的,她一日没成为“凤”,一日就比不上楚大姑娘的尊贵。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骄阳面无表情的瞪着周景寻和赵元柔。

  让他踩她的平安锁!还敢说姐姐的坏话!这两个人一样可恶。

  盛兮颜对她温和地笑了笑。她是见骄阳开口,才没有说话,由着骄阳出面,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有自己的兜着。

  这孩子聪明,知道利用她自己的优势。

  周景寻踩了骄阳的平安锁,这话自己说并不适合,平安锁不值钱,自己甩了他一顿鞭子,任何人看来都会以为是自己得理不饶人。若是反复攀扯这平安锁的意义反而更加落了下乘。

  同样的话,骄阳来说就不一样。

  庆月的脸上难堪,刚刚还在袒护周景寻的她这会儿面子上更加下不来了。

  她忍了又忍,和稀泥地说道:“周世子。你踩坏了楚大姑娘的平安锁,就向楚大姑娘赔句不是吧。”

  周景寻:“……”

  他挨了一顿鞭子不算,还要赔罪?

  这不单单是赔罪的问题,他要是真得赔罪了,岂不是连他自己都承认,这姓楚的丫头说的话是真的?!

  镇北王府又怎么样,镇北王府也没有这样颠三倒四的道理!

  他也不是真就招惹不起了。

  周景寻说道:“是本世子不慎踩坏了平安锁。这一百两银子就当作是赔偿了。”

  他说的是“不慎”,然后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张银票,往地上一扔,冷哼道:“这总够了吧。”

  盛兮颜又捏住了马鞭,平静地问道:“周世子不觉得自己有错了?”

  周景寻回以冷笑。

  庆月的脸色有些僵,周景寻是她的客人,盛兮颜不依不饶,摆明了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庆月迟疑了一下,故作公正地说道:“周世子不慎踩坏了楚大姑娘的平安锁是有错在先,盛大姑娘您也不该在听左楼动私刑。盛大姑娘既然觉得周世子赔罪的诚意不够,就只能委屈二位,一起离开了。”

  她等于是同时下了两道逐客令,给周景寻,更是给盛兮颜。

  庆月自觉扳回了一层颜面,仪态万方地说道:“盛大姑娘,请。”她顿了顿,又说道,“来日我再亲去镇北王府向静乐郡主说明此事。”

  她一副处置公允的样子,向盛兮颜做了个“请”状。

  盛兮颜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今日,周世子不为他的过错诚恳赔罪,这件事谁都别想了。”。

  对旁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件小事。

  这样一块平安锁,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可是对骄阳来说,这平安锁就是十分不一般的。

  这是静乐藏了十几年,连江元逸幼时也没有拿出来让他戴过,在骄阳而言,这是她独一无二的,就跟她那条小毯子一样宝贝。

  绝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一笔带过的。

  “盛大姑娘你这是非在这里闹事不成?”庆月冷下脸来。

  盛兮颜微微一笑:“不赔罪也成,再让我抽上三鞭子,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郡主放心,我会出医药费,不会让你难做。”

  她拿了一块银锞子随手一扔,银锞子滴溜溜的滚过地上的银票,滚到了周景寻的脚下。

  庆月的面子上下不来,冷着脸道:“盛大姑娘是觉得自己能够替镇北王府做主不成?”

  盛兮颜只是与镇北王府定了亲,庆月这句话,就是在说盛兮颜越俎代庖。

  “盛大姑娘能不能替镇北王府做主,咱家就不知道了,不过呢,盛大姑娘倒是能做几分东厂的主。”

  这个尖利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

  东厂!

  光这个词就足以让人胆寒。

  众人下意识地朝声音望去。

  这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青年,面貌平平无奇,只带了四个人,看着就跟普通的贵公子似的,然而,光这说话的声音和无须白面,就足以证明他的身份了。

  盛兮颜微笑颌首,这人他当然认得,刚刚还跟在萧朔身边为他斟茶倒水,好像姓乌。

  “这位公公。”庆月心下骇然,勉强迎了上去,“您这是来……”

  这京城上下,没有任何人愿意跟东厂打交道的,庆月连东厂的番子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更别说,他的意思,明晃晃的就是要给盛兮颜做主呢!

  乌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瞧瞧,这都是怎么了,全围在这儿欺负盛大姑娘不成?这是欺咱们东厂没人了。”

  哪敢!哪敢!众人忙不迭扯出笑容。

  谁敢欺东厂没人啊。

  不对!盛大姑娘是怎么和东厂扯上关系的?还让东厂的公公特意来给她撑腰!

  众人震惊地去看盛兮颜,觉得脑子有点不太够用。

  盛兮颜的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解。

  她带着小骄阳就敢跟周景寻对上,那是因为她知道,以酒楼和花园的距离,楚元辰绝对能够看到他们。

  刚刚打中周景寻膝盖的那一石子当然也不可能是风吹过来的,盛兮颜心领神会,肯定有人在她们身边呢,她们吃不了亏。

  盛兮颜原以为过来的会是楚元辰,没想到会是这位乌公公?

  莫不是楚元辰和萧朔,他们其实还有别的意图?

  盛兮颜的脑海里飞快地思考了一遍,面上则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周世子,请你跟咱家走一趟吧。”乌公公阴阳怪气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周景寻,没有人敢来求情,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

  被东厂盯上,这周景寻该有多倒霉啊。仅仅是因为他得罪了盛兮颜?

  再看盛兮颜时,众人的眼中充满了敬畏,有人暗暗庆幸,刚刚自己没有贸然开口。

  “开什么玩笑。”周景寻咽了咽口水,外强中干地说道,“真当本世子怕了你们东厂不成?”

  “不用周世子怕。”乌公公笑眯眯地说道,“只要周世子跟咱家走一趟就是。”

  乌公公使了个眼色,他带来的手下立刻就上前制住了周景寻。

  东厂番子自有拿人的手段,周景寻还来不及反抗,他们的双手就跟钳子一样,死死地扣在了他的肩膀。

  这一下,周景寻不但立刻就全身瘫软无力,更是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不住地有冷汗滚下,这大冬天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景寻!”赵元柔双手掩唇,脱口而出地轻呼着。

  本来她见周景寻并未落在下风,就没再出声,可是现在……盛兮颜也太过份了!为了一个平安锁,非要把小事闹大。

  “郡主。”乌公公没有善罢干休的意思,好脾气地问道,“方才郡主是说,但凡在这听左楼里闹事的,都要驱赶出去,郡主也要驱赶咱家?”

  庆月瞳孔微缩,颤声道:“不敢。”

  她敢对着盛兮颜叫嚣,因为她是郡主,而盛兮颜还没有出嫁,没有诰命身份,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女。但她不敢对着乌公公有任何的不满,所有的不满都只能压在心里,半个字都不敢出。

  “是我失礼。”庆月能屈能伸地,她向盛兮颜福了一礼,艰难地说道,“还望盛大姑娘海涵。”

  乌公公笑着说道:“咱家听闻诚王府的听左楼甚是清雅,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

  庆月没敢说话。

  其他人同样也不敢说话。

  就听乌公公接着道:“我们督主说了,这听左楼实在太吵,什么凤命不凤命的,要演戏本子去别的地方演,别吵吵闹闹的,扰了我们督主用膳。”

  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么说来,萧督主也在?!

  乌公公挥了挥手:“带走吧。”

  “等等!”赵元柔试图拦住他们,“你们要把人带去哪儿?!”

  “当然请去东厂喝酒,这位赵姑娘也要一同去吗?”

  乌公公阴侧侧的表情吓了赵元柔一大跳。

  赵元柔捏了捏拳头,没有退让,而是上前半步质问道:“东厂拿人就不顾王法吗?周世子犯了什么罪!”

  “要说闹事,我那位颜表姐也一样闹事了,若是要抓,一同抓去才会公允。”

  赵元柔昂首挺胸,她并没有因为面对的是东厂而有所退缩,她的双目直视着对方,说道:“东厂若这样办法,就算敲了闻登鼓,我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大荣也有大荣律,也该讲法度!”

  “赵姑娘!”庆月暗暗皱眉,在身后拉了拉赵元柔的袖子,心里暗怪她多事。

  跟东厂讲法度,这简直就是疯了吧!

  “赵姑娘。”她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督主也在。”

  她本意是想提醒赵元柔适可而止,萧朔也在。

  赵元柔淡淡一笑,透着几分清冷与孤傲,说道:“是啊,萧督主也在,萧督主如此纵容手下乱来,他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二。”

  众人默默地退开了几步,离她越来越远。

  “凤命”之说,本来已经让赵元柔成了众所瞩目的中心,更有人过来想攀附一二,可如今……

  什么凤命不凤命的,还是保命要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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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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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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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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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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