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从手中滑脱,应声落地。
白苏猛地惊醒。
她缓缓地转身,抬眸,看向床上的小飞。
白苏没有想到,小飞一开口就叫她“小白”。
她一直都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叫她小白的除了临一尘、琴墨之外,就只有一个人。
眼前的少年小飞,不是临一尘,更不可能是琴墨。
那么,他就只可能是那个人。
那个白苏怎么也没有想到人。
“非、非语?是你吗?”白苏不知道是怎么找回自己声音的,此刻,她感觉好像有一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似的,连呼吸都困难。
床上的少年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嗯。”
尽管这声“嗯”压得很低很低,可白苏还是听到了。
她整个人好似被当头棒喝一般,怔得无法反应。
看着床上那个少年颓败的身体,谁能相信,他就是当初那个一脸傲娇,话少冷酷的非语。
白苏怔怔地走到床边,盯着非语的双眼,颤抖的唇,抖了又抖,十分艰难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不知道小飞就是非语,就已经那么心疼这个少年,此刻知道小飞就是非语,白苏的心好似堵住了一样,异常心疼。
想起当初,每次她跟一尘一起的时候,西言和非语都会跟在他们身后。
西言语多,嘴甜,非语话少,冷酷。
两人相处的时候却从未脸红过。
可是,很多时候,白苏却被非语偶尔的傲娇弄得哭笑不得。
但是,白苏永远记得,那一天,她差点被慕凌风强暴,当她骑着绝地奔到无尘山庄的时候,迎接她的非语朝她露出的那个关切的眼神,还有那句:你怎么了?
非语的话一向很少,几乎都是一个字,两个字,那是她头一次听到非语说好几个字。
即便此刻,想到他当时担心的眼神,和急切的语气,白苏的心都是柔软的。
可是,如今,西言已经故去数月,她伤心难过的心情慢慢地抚平,却不想非语竟也变成这样。
白苏想起,她曾对琴墨说,虽然非语三天内会醒过来,可他的命却是由天不由人,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
非语也要离开了吗?
如果西言还在,知道非语变成现在这样,知道他命不久矣,不知道该怎样伤心呢?
还有一尘曾经那么孤独的他身边就只有非语一个人陪伴,他是那么地在意非语
想到一尘,白苏的身体猛然僵住。
她记得,上次来帝都的时候,她还特意问过临一尘,非语的动向。
白苏清楚地记得,临一尘说,他当了皇帝,非语总不能进宫当太监,所以就送他去了军营,想他好好磨练一番,将来成大器。
可是,非语这哪里是去了军营,他分明就是九死一生,生死不明。
白苏的拳头不由得捏紧。
临一尘骗了她,他为什么要骗她?
白苏心里有好多疑问,她低头,看向刚刚苏醒过来的非语。
因为她方才那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非语陷入了沉思。
他的面上逐渐变得绯红,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地捏成拳,牙齿咬得紧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让他整个身体颤抖个不停。
“小非?”白苏努力地压制住心底的冲动,伸出手按住非语的肩头,低声安慰,“别激动,你刚醒过来,千成别太激动。”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这么激动啊。
白苏神情紧张地盯着非语:“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们一起为过去讨回一个公道好不好?现在,你听我的,放松心情,调整呼吸。来,跟着我做,吸气呼气慢一点吸气再慢一点”
随着白苏的循循善诱,非语激动的呼吸慢慢地平稳下来。
他双眼紧紧地盯着白苏,颤抖地动了动唇:“小白”
“嗯。我在。”自从知道小飞就是非语,白苏不仅对他有一份责任,更有多了一分心疼。
非语的声音沙哑而焦急:“公子呢?”
白苏的第一反应就是,他问的一尘。
一尘,临一尘。
他现在在皇宫大院,过着高高在上的天子生活。
他说,非语被他安排到军中锻炼,可是,事实却并非那样。
非语一醒来就问他,他却连他的行踪都刻意隐瞒。
白苏越想越生气,朝非语说道:“他不是你公子,他不配!”
非语怔了怔,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眉头一皱:“假的。”
既便劫后重生,他的话还是那么少。
像是怕白苏听不懂似的,他焦急地抓住她的袖子:“皇宫他是、假的。”
白苏一直就知道非语的话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太习惯,时常听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可后来相处久了,她也渐渐地能从他简短的话语中准确地听懂其中的意思。
就好像此刻。
虽然非语的话是那么地不完整,那么地片面,可白苏却一下就听懂。
“你的意思,皇宫里那个临一尘是假的?”白苏紧紧地盯着非语,用她理解出来的话重复了一遍非语的意思,“临一尘不是真正的一尘?”
“嗯。”非语点头,十分激动地点头。
尽管曾经也怀疑过,可是,当白苏真正听到有人证实这件事的时候,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临一尘,不是一尘。
他,不是一尘。
白苏不知道,她是不是该高兴。
是的,她应该高兴的。
如果临一尘不是一尘,那么,她的一尘,她曾经的初恋,就没有变成一个可怕的人。
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若临一尘不是她的一尘,那真正的一尘
白苏不敢往下想,一点儿也不想往下想。
见她不说话,非语攥紧手心,抖了抖唇,一字一句,激动地说:“他,坏蛋!害人!”
他,坏蛋!害人!
听着非语直白而简单的话语,白苏被撞击的脑子再次被重击!
他,很明显是指皇宫里那个临一尘。
非语骂临一尘是坏蛋,一定临一尘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不然心智单纯如非语又怎么可能会如此憎恨一个人。
害人
这两个字说出来似乎很简单。
可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害人之事,能让非语一清醒过来,就激动恨不得杀人?
白苏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
一直听不到她的声音,非语有些着急,额头上不禁冒出了汗。
他伸手,紧紧地抓住白苏的袖子:“小白,他,假、假太子!”
“”
如果说,方才非语告诉她,临一尘是假的一尘,他是坏蛋,他害人,白苏因为心里早有过猜想,只是有些震惊。
那此刻,听到非语说,临一尘是假的太子,白苏的感觉就好像整个身体本就处于凉水之中,又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冰水一样。
那种刺激,完全无法用言语表达。
临一尘是假的一尘,临一尘是假的太子。
那么,真的一尘是谁?真的太子又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乎已经呼之欲出。(http://)《总有刁妃坑本王》仅代表作者如霍至宝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m.χIùm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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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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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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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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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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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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