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去救他吗?
不救,我就少了一个有力的帮手,那些人没有发现蒋大泽血液里的力量,严格说来,他那种能力也算得上治愈能力。
但这里面的危险性是我想象不到的,想要去救他,我就得做好跟他一块死的准备。
孰轻孰重,一想便知。
看了眼前面黑暗一片的空间,我举着火把转身,不料还没迈动步子,整个身体就迅速往后仰,而火把被不知从哪儿伸出来的触手打掉,转瞬间,我人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
双眼如同被蒙上了一层摸不到的黑布,一点光线也透不进来,我伸展双手,什么也没摸到,腰上被什么绑着的感觉也没了,我整个人就像是被置入了一个巨大的墨色染缸,看不见,只能凭靠那点听觉。
我记得之前被拉入的方向,所以朝着记忆中那片有光的地方走去,结果刚走了两步,前方突然响起了什么东西嚎叫的声音,刺耳又凄厉,像是尖叫声。
退后两步,我握紧匕首,同时左手的眸珠也蓄势待发,然而等我察觉到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被更为厉害的东西缠住了腿,被包裹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藤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开始我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这里所有生物的目标,因此没有做的太明目张胆,但现在再不做些什么的话,我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浑身燃烧器红色烈焰,藤蔓瞬间放开我的腿,光亮燃起,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的攻击和针对。
我立马熄灭了火迅速转移地方。
奋力躲避,以我的能力也只是躲开了致命伤,这里存在的生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攻击力惊人,在外面基本上对我产生不了什么影响的攻击,在这里,他们能让我产生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虽然我看不到那些伤口的具体情况,但根据疼痛和肌肉的反应也能大概明白。
被这种攻击击中,伤口不会迅速愈合,它们用来攻击的东西上好像有抑制伤口恢复的成分。我基本属于立刻愈合的那种,但即便如此,伤口愈合的也极为缓慢,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够不一般的。
如今,我就算是不想救蒋大泽也不行了,或者他的血能破除这种效果也说不定。抱着这种侥幸想法,我给他找了一个能让我用命去救他的理由。
踩着地小心往前走,我现在精神高度集中,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两只耳朵上。黑暗的环境蒙蔽了双眼,却放大了其他的感官,因此黑暗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很少有东西动作能悄无声息,再小的声音,只要它没有低于我所能听到的声音的极限,我就有把握能判断它们的位置。
脚踩在地上是有声音的,我能感觉到,我走到哪儿,就有哪儿的东西朝我飘过来,声音很小,听得我很费力,同时又不免有些烦躁,进来这里也有几分钟了,我完全没听到蒋大泽的求救声。
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那家伙还以为一切都是恶作剧,那我也没必要救这么一个笨.蛋了。
谨慎前行,攻击一直就没有断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断断续续走了多长时间,只记得自己在即将昏迷之际,身体突然被后面的一根肉性触手猛地一抽,身体立马向前倾去,在趴到地上那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光。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已经完全昏迷,似乎是那些树藤上的药效发作,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往常只要不是深度昏迷,外界的事情我多少都能感知一些。
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醒来后我第一时间不是看向四周,而是迅速抬起手看向左手腕的手表,离设定的时间就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外面,现在应该是午夜吧。
看完手表,我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光线不是很亮,但比之前那块地方的绿光明亮许多,这里的光线,似乎是黄色的。
于是我抬眼,看到的就是几个面黄的人。仔细一看是基地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见我醒来,他们其中一人问我:“你怎么进到那种地方了?”
闻言我看了看周围,黑色的空间暂时没看见,这里应该离那有段距离,听他这话,我道:“难道你们也进去过?”
那人苦笑一声,和其他人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的说:“我们都是被一种奇怪的触手拉进去的,那东西戾气很大,根本挣脱不开。”说完他突然睁大眼,看着我:“难道你也是被拖进去的?”
我道:“很奇怪吗?”
“有点。”他道:“你不是我们基地里等级最高的那个人吗,我们都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有事,没想到。”说着我感觉到很多视线在我身上的各种伤口和破损徘徊。我脱了上衣,上身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但看上去还是很触目惊心,这样的伤口,换做别人一定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穿好衣服,看着他们为数不多的淡淡痕迹,我道:“也许我运气不好。”
他们那种情况,他们遇到的危险明显没法和我这种情况相提并论。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道:“你们看见过蒋大泽么?”
“就是跟你一直在一块的那个人吧?他受的伤很重,还在这儿休息。”说着他把身子一让,我一眼看见了蒋大泽那张几乎已经被毁的脸。
毁容?
我脑子里迅速冒出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攻击,会一直往他脸上招呼?
一般来说,人遇到攻击的时候是用胳膊阻挡而不是脸吧?
“这是怎么回事?”我站起身,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靠近蒋大泽。身为S体质的他,身上却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也亏得他命大,否则我现在看到的,也许就是一具尸体了。
回答我话的人还是之前那个,他叫宁元政。每一批进来封闭空间的人都有一个小队长,他们队伍里的队长就是他。
“具体我们也没人知道,原本之前我们好不容易逃进了这个地方,刚要休息,结果这个人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看见我们之后立马就倒了。直到现在,他都没能醒过来。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突然昏迷,就他之前的模样,我们肯定都第一时间先把他干掉的。”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你是不知道他当时有多恐怖,就这样子还是我们给他清理后的。”见我盯着蒋大泽脸上和手上的伤口,宁元政道:“由于伤口太多,纱布都不够用了,所以这些不算太深的伤口我们都没管。我们也发现了,一般S体质的人身体会治愈,所以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答,说实话,蒋大泽现在这副模样简直没个人样,一张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痕,我能想象得到那张脸布满黏土枯叶的样子,必定极为难看。也怪不得他们曾有那个念头。
坐在他旁边,我闭上眼睛和他额头相抵,这种核体近距离的感应,就相当于两个人的I核体直接相触,接触的一瞬间,双方的脑核体高速旋转,蒋大泽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而我的脸色却变得比以往更加灰白,那种属于死寂一般的颜色。好不容易将他脸上和其他部位的致命伤修复好,我整个人已经虚脱一般,比昏迷的时候也好不了多少。琇書網
费力的抬起头,我无心理会他们诧异的目光,睁着眼睛看着左边的景像。
还有二十分钟。
伤口复原,没多久蒋大泽就醒了过来,失忆仿佛只是我记忆中的事情,在他的身上我又完全看不到发作的痕迹。睁开眼,蒋大泽先被我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吓了一跳。
听到他的叫声其他人转过头来,我看着他,道:“你醒了?”
“哥你这是……你怎么了?”蒋大泽迅速坐起来,伸出手就要往我脸上摸。我打开他的手,道:“没什么,血细胞死的有点多了。”
蒋大泽当然不懂血细胞是什么。闻言道:“是不是很严重?本来你脸就已经够白的了,这会儿更厉害了。”
我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之前?你指的哪段?”
我道:“从我们进入那片绿色空间的时候开始,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绿色空间……”蒋大泽想了想,下意识想挠头,结果胳膊还没弯上去,就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我道:“你受伤了。”
“嗯。”蒋大泽点点头,郁闷地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道:“这些都是之前我弄上去的?”
“对。”
“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蒋大泽问。
看他一眼,我实话实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蒋大泽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道:“难道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难道,我们两个曾经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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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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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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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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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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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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