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阿满好奇问。
熟悉北境情况的高杉冷声道:“应该是遇到白狄抢掠。每逢寒冬前白狄便会有一些士兵南下侵扰,抢掠过冬之物。”
殷拂云闻言扬鞭快马赶过去。
路遇的百姓招手冲他们喊:“不能去,镇子里全是白狄贼人,赶紧逃吧!”
“我们就是去杀白狄贼人的。”阿满叫道,上次自己被白狄人打伤,阿姐被白狄人抓后差点丧命,想起来他满肚子都是火,这仇还没有亲手报呢!
一行人刚赶到镇子口就见街上白狄兵提着大刀烧杀抢掠,一个白狄兵正一刀砍倒一个反抗的百姓,然后冲进院中。
“去找援兵。”殷拂云对徐省命令,带着其他人冲过去,她跳下马,冲进院子,正见到白狄兵挥刀砍向一个举着木棍抵抗的半大孩子。
她顺手抄起门边一柄锄头,重重砸在白狄兵脑袋上,闪身上前又是狠狠一脚将人踢飞几步,捡起对方掉落的大刀,手起刀落,结果了对方性命。
身后又一个白狄兵冲进来,她转身三下五除二,将人砍倒,大刀从白狄兵脖颈划过,鲜血四溅,小少年被吓傻,愣在原地僵若木桩。
“进屋,别出来,拴好门。”转身冲出院子。
街道上高杉等人正与白狄兵厮杀,她翻身上马冲过去,对白狄兵一阵砍杀。
大街上,小巷里,院子中,皆是白狄兵,四周不断传来嘶喊求救的声音,殷拂云的杀意更盛。
一连砍倒几人后,十字街口出现几人,为首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拥着几名士兵,正在指挥,见到这边街道上的情况,一脸震惊,立即朝左右命令,涌来两小队白狄兵。
“挡住他们,我去砍了那个贼首的脑袋。”殷拂云话未落忍人已经纵马冲出去十数丈。
两小队白狄兵涌向前去拦殷拂云,高杉和阿满等人立即冲过去替她拦下这些人。
殷拂云挥动大刀,劈开前面挡路的几名白狄兵,挥动大刀朝军官砍去,军官身后几名士兵冲上来与她缠斗。
她左右开合,拼杀一阵,清楚不能这么耗下去,对方人多势众,她们只有几人,等徐省把援兵搬来,他们尸体都凉了。只能够最快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
她挡开围攻的几名白狄兵,直奔军官而去,飞身弃马,举刀迎头砍去。
军官挥刀格挡,她借力腾空而已,落在地上。
军官瞧着她瘦小的身子,不屑冷嗤,挥刀驾马过来,马上马下两人又战了几个回合,殷拂云不慎左腿被另一边的士兵大刀砍刀旧伤处,疼得锥心,单膝跪在地上,血顺着裤管滴在地上。
此时军官骑马挥刀奔驰再来,她稳住心神,眼睛盯着马蹄,手摸了下腰间的短刀。待马匹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她手中大刀脱手擦着马匹的头朝对方迎面抛去,在马匹惊慌和对方格挡之际,身如游龙从马腹下滑过,飞身越到军官身后,手中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质速插进对方喉咙,将人从马背上拽下来,用力狠狠转动刀柄,血顿时溅她一脸。
几名护佑军官的白狄兵见头领送了命,死相凄惨,愣住。一名白狄兵举刀准备上前,殷拂云抬头瞪着白狄兵,眼中嗜杀之气如带刀的寒风迎面扑来,惊得他顿时没了气势,愣在原地。
恰时,听到一个士兵大喊:“大周轻骑。”
众白狄兵惊慌,见到大周轻骑从东西北三条街道围过来,惊慌逃窜。轻骑兵遇到反抗的白狄兵,当即斩杀。
白狄兵溃败朝南逃,高杉等人正堵在南街。
徐省奔过来,翻身下马,见到她腿上的伤,惊慌询问:“姑……七爷怎么样?”
“没事。”她扫了眼轻骑兵,来得是白狄兵两三倍,“怎么这么快?”
“半道遇到了咱们轻骑营,秦三公子收到白狄兵越境,正领兵赶过来。”徐省随手割下一段衣袍,给她伤口包扎。
“扶我下。”殷拂云伸出手臂。
徐省愣了下,看着她手臂,犹豫不敢接。
“我站不起来。”不管徐省答不答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吃力要站起来,左腿使不上多少力。
徐省硬着头皮伸手将她扶起。
秦澍骑马过来,朝地上的军官示意:“是你杀的?”
“是。”她抱拳一礼。
“身手不错。”ωωω.χΙυΜЬ.Cǒm
“将军过奖。”
回首南面的街道,最后几名负隅顽抗的白狄兵也被斩杀。其他几队的将士也过来回禀,镇子上的白狄兵全部肃清。
士兵过来回禀情况,除了十几名投降外,其他都解决了。
秦澍吩咐士兵善后,安抚镇子上的百姓。
阿满和南岩赶过来,看到她腿上扎着的布被染红,便要为她重新处理。
这时候南面的街道上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
一个孩子朝这边跑,殷拂云瞧出来是自己在院子里救下的小少年。
小少年跑过来,扑通跪在地上哀嚎:“求将军们救救我娘。”
士兵们以为还有遗漏的贼寇,急忙奔过去,殷拂云感觉应该是对方受伤,命南岩也跟过去。
“你的腿伤。”
“皮肉伤,没妨碍,快去。”
南岩犹豫着,恰时向南跑的一个士兵折返回来禀报,是那小少年的母亲刚刚受到惊吓,动了胎气,现在恐怕是要早产。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女人临盆分娩,他们帮不上忙。
“镇子上肯定有没逃难的妇人,速去请她们过去。”殷拂云命令,又叫过阿满,“马上的黑色包裹有药,或许有用得着。”催促南岩赶紧过去,“人命要紧。”
士兵看向秦澍,见到秦澍点头才领命,带着一队士兵匆匆而去。
南岩权衡一下,也带着阿满过去。
秦澍好奇地打量她,个头不高,身材瘦小,面容青涩,声音也不够粗犷,像个女人似的。说话语气倒是威严,办事也利索。以前在军中见到他没太在意,只当是因为身材瘦小不堪大任,所以郡王殿下将其放在身边伺候饮食起居。
现在瞧来,郡王的亲卫称其七爷,不是玩笑调侃,是有真本事。
“你们一路从华阳赶来,路途劳顿,现在都受了伤,先回军中。”
殷拂云见这里也没有自己什么事,领命带着高杉和徐省先回。
上马时,因为腿伤不便,高杉和徐省想上前扶一把,因为避嫌,手不知道要放到什么地方,索性又收了回来。
“愣什么!”秦澍瞧见二人不搭把手斥了句。高杉咬咬牙,上前去帮忙。心中庆幸,幸好殿下不在,否则自己少不得被骂,事后还可能要被殿下故意刁难一两回用来出气。
骑马颠簸,腿伤的确疼痛钻心,她没有回军营,到李宅已经疼得一身冷汗。
高杉送药进房后,不方便替她查看伤势,府中也没有女眷,建议道:“我给姑娘寻个女医吧!”
“不必,伤在旧伤处了,只是疼而已,没有伤及筋骨,我自己能处理。”
高杉不宜留下,到门外守着。
待她处理完伤口,阿满和南岩等人也回来,阿满进屋就询问她伤势。
“皮肉伤。”怕他不信,站起来给他证明。
“快坐下。”阿满心疼地将她扶回椅子上,“再遇到这样的人,交给我就行了。在华阳阿兄每天逼我练武,我现在进步许多,武功比你好。”
“战场上马上相搏和你平常打架不同。”
“那以后你教我有什么不同。”
“行!”
殷拂云询问南岩妇人情况。
南岩轻声叹气,摇头道:“大人保住了,孩子不幸。”
她也感慨叹息,丈夫为了保护妻儿死了,现在孩子又没了,打击太大。以后母子生活也更艰难。
阿满怒道:“就该把白狄兵俘虏全杀了,一个不留。他们侵犯我大周,烧杀抢掠,留他们做什么,还不全杀了。”
“留他们自有用处,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北境将士比你更恨白狄兵。这是军中的事,有秦将军安排,你就别牢骚了。”
她又问高杉:“白狄兵听到大周轻骑似乎很害怕。”
“那是自然。”高杉难掩骄傲道,“他们白狄素来善于骑射,瞧不上我们大周骑兵。去年殿下一路杀到赤狐山,以八百轻骑将他们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军杀得片甲不留,威震白狄,重挫他们锐气。他们可不就怕了我们大周轻骑,把我们轻骑营看成死士营。”
他那不要命的打法,谁会不怕。
陶俭过来看望,她顺便询问最近边境的消息。
入秋以来这已经不是白狄第一次进犯了,规模不大,每次都是百十或数百人,上几次都被当地戍守的将士驱逐,这是第一次躲过戍守侵扰到百姓。
“而且还是在遥州,靠近北境军主力军驻扎之地。”殷拂云沉声道,“白狄不是惯常,而是试探和挑衅。”
陶俭道:“白狄最近的确有异样,暗探来报,白狄大量囤积粮草,比往年过冬物资翻倍,军队也在加紧训练。”
“我军如何?”
“军中各位将军们商议多次,在做积极应对,丝毫不敢松懈。”陶俭又想到什么,些许激动道,“破山弩已经投入到军中训练,将士们已能够熟练使用,同时秦将军命人根据破山弩的原理制作小型□□,前几日第一批已经运到军中,用在了弓-弩骑营,后续也会用在轻骑营。”
“弓-弩骑营?”高杉心中不爽,“便宜了他们。”
殷拂云笑道:“都是北境将士,只要这些弓-弩是用来杀敌卫国,就没有辱没它。”
陶俭拍着高杉肩头安慰:“还是有好消息的,□□营的将士们亲眼见识了破山弩的威力后,对殿下敬佩得紧,张将军和下面的将士天天在军中夸破山弩、夸殿下。这两天我还听到了弓-弩骑营有士兵私底下称赞□□和我们轻骑营。让范将军手下的那群兵对我们轻骑营另眼相看可不容易。”
“只是……”高杉望向带有丝丝笑意的殷拂云,“这本是殷大将军的功劳。”
殷拂云苦笑一声,如果兄长还活着这破山弩会最早用在南境水军。兄长能够将他送给李忻,自然是不会在乎这功劳是谁的,在乎的是它能不能用在军队中,是不是真正有利大周军。
他们对李忻称赞,也就是对自己长兄的认可。
她也相信这些将士们肯定有人心里是佩服长兄的,只是因为如今殷家的罪名,不敢宣之于口。
此时门外又飘起星星撒撒的雪粒。
寒冬将至,这场仗若是打起来,将士们太艰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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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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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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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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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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