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玩的一手以势压人。
通过看似交换的方式,让姜成书开始放弃自己手上的何魁,同时也给了左天问攻打苏州的理由。
这个时候,左天问攻打苏州,出手解决何魁,作为背后靠山的姜成书不会有任何的动静。
而左天问和陈同甫要的,就是姜成书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要姜成书不出手阻拦,无论是攻打苏州,还是解决何魁,对于左天问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姜成书不担心陈同甫如现在这样,翻脸不认人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其实姜成书的心里也同样有着担忧,别看他用左天问势起的名头,撬动了陈同甫想要对左天问出手的心思。
但是这些东西,总归是嘴上说说的,人心隔肚皮,尤其是之中老而不死的狐狸,他们变化的心思,更加令人难以理解。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陈同甫猜测姜成书会做两手准备。
一种就是随时会向朝廷上报,利用左天问出手对付何魁的事情,用来压制左天问。
出手对付同僚,这种事情,哪怕是现在,依然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谋害朝廷命官,是重罪。
第二种,自然是在左天问攻打金陵的时候,出手干扰。
只要左天问没有打下金陵,江南的叛军就不算彻底的清除。
这种时候,再加上左天问谋害何魁的罪名压身,不仅仅能够将左天问困住,还能够让陈同甫连带的受到问责。
如果逼迫着左天问叛变?
这事情自然是更好的了,左天问要是敢叛变,按照现在山字营的情况,清廷绝对会立刻抽调西南和边境地区的人马,出来着重围剿左天问。
叛军虽然对朝廷困扰很大,但是现在的叛军已经是山头夕日,各地都打了连番败仗的叛军,对于清廷来说,已经算不上很大的问题了。
最多的就是财产损失罢了。
但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山字营出现了问题,很容易就会摧毁整个江南的局势,不得不让清廷重视。
更重要的是,左天问出了问题,引到了军中哗变,陈同甫想要回到京城的愿望,无疑是被画上了句号。
不过这一切,都是放在左天问斩杀了何魁,却还没有攻下金陵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要是左天问攻下了金陵,清扫了整个江南地区的。
身上带着如此巨大军功的左天问,一个何魁的死,根本影响不到任何局面。
而且,陈同甫绝对借助这次机会,大肆宣扬左天问的攻击,为自己回归军机处做声势。
所以姜成书是在赌,他再赌陈同甫是不是真的被自己说动了,想要出手对付左天问。
同样也是再堵,自己能不能够比左天问他们更快,在左天问攻打下金陵城之前,完成自己的第二手准备。
赌这种事情,不是很稳定,但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够做到现在的位置,又何尝不是一路赌过来的。
更何况,此刻的情况,已经由不得姜成书不赌了。
要是在给左天问几年的机会,整个江南道都快要被左天问清扫干净,那个时候,他姜成书就是想拦,也没有能力拦住左天问了。
此刻的情况,就是比拼两者之间的速度,是左天问先攻打下金陵,还是他姜成书,率先完成对左天问的反杀。
如果姜成书成功了,到时候就算陈同甫回到军机处,天高皇帝远,没有左天问的干扰,姜成书凭借自己在江南道的掌控力度,依然能够获得很滋润。
但要是失败了,那自然是万事皆休。
“朝廷那里,我会用劲一切手段帮你压制下来,但是姜成书总归是两江总督,他要是真的拼了命,还是有着直通天听的资格。所以打完苏州城,对付完何魁之后,剩下的速度要快,足够的快,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沉着脸对左天问说着这些话语,陈同甫看起来有些沉不住气。
不过这倒也是,他此刻在朝廷里面,最后的愿望就是做到军机处的位置,现在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而且是他最接近的机会。
军机处的所有对手都被他解决了,或者熬死了。
陈同甫的手段不差,甚至可以说在整个清廷里面能够排进前二,在来到江南之前,军机处的那个位置,他就已经唾手可得了。
但是最后却是吃了手下没兵的亏,直接被对手来了个绝地翻身,让他逃到了江南这个地方舔舐伤口。
这还是陈同甫足够强悍的缘故,要是按照其他人,在对手绝地翻身之后,哪里还有喘息的机会,能够活命都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这也是为什么,陈同甫来到江南之后,一心想要培养出自己人马的缘故。
吃过一次亏得他,对于自己手上能不能有兵马这件事情,几乎有些偏执了。
而这一次,他已经做的万事具备,甚至连最后欠缺的兵马,都靠着左天问完成了。
军机处的位置,即将到手,也由不得陈同甫不激动。
“明白!”
应了一声,左天问也看出来,这是最棒一次的好机会。
时间不等人,虽然左天问有足够的耐心,再慢慢打磨自己的实力,但是除了朝廷,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飞速发展,他做的事情,晚上一天,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就会慢上一步。
能快,则快!
连夜交谈完事情,左天问就想要转身离开。
事情其实不麻烦,但是很多的细节,需要两个人亲口交谈之后,才能够体会得到。
这也是为什么陈同甫催促着左天问赶回徽州的缘故。
“天问!”
就在左天问即将离开的时候,陈同甫又一次开口叫住了对方。
疑惑的转过身子,左天问不明所以的看着陈同甫。
“我已经老了,回到军机处是我最后的想法,能不能够在朝廷里面站稳脚,这种事情已经靠不了我自己,要看你。你还年轻,但是这是一次机会,让你一步登天的机会,而且你现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情,只有足够的地位,才能够遮掩住朝廷的耳目。你懂我意思吗?”
一双目光焕发着神采,此时的陈同甫哪里还有那暮气沉沉的模样,反而像是一头盘握许久的雄狮,露出了猎杀的神色。
没有回话,回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这是陈同甫在于他交心,也同样在暗示左天问,他要是做的成功,陈同甫在朝廷之中的偌大根基,日后也会是他左天问的。
随着左天问离开,明亮的书房里面,又只剩下了陈同甫一人。
看着漆黑的夜晚,陈同甫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封书信。
左天问在江南的动作很隐秘,但是姜成书在江南盘踞了多少年,虽然说现在看其起来势力日渐下滑,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左天问在江南做的那些事情,姜成书依然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些动作,要是交到朝廷那里,就算是左天问军功盖世,也绝对会立刻下马,受罪入狱。
这是他左天问的命门。
谷</span>陈同甫也同样是看到姜成书,给自己这封信件的时候,才催促左天问连夜回来,告诉他后续的动作。
将这信件慢慢的放到蜡烛上点燃焚烧,火光印在了陈同甫的脸上,像是有头年迈的狮子。
“人啊,还是老了。人老了容易心善,看到不错的后辈,倒是没了曾经的那份果决。”
轻笑的说了两句,陈同甫微微的摇头。
这姜成书,在江南地区做得久了,似乎忘了军机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自己曾经能够伸手抓到军机处最高的位置,他姜成书想告诉朝廷的这些小秘密,难道还拦不下来?
偏居一偶就是偏居一偶,眼界都变小了不少,看不清楚树木下边的根基,以为自己看到的树干,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站在书房顶上,左天问透过房顶的微光,看着陈同甫做的这些事情,悄无声了的走向了外面。
左天问原先就一直疑惑,陈同甫在信中表现出来的焦急,与他诉说的事情还是有些差距。
这个老狐狸一向都是神不显心,让人捉摸不透想法,怎么会露出那种焦急的情绪。
直到左天问看着陈同甫将那信件焚烧之后,才明白过来。
自己对姜成书还是小看了,如果那封信件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放到了朝廷的面前,对于左天问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影响。
至少他想要悄咪咪的挖开清廷墙角这件事情,基本是没有希望了。
不过还好,只想回到军机处,然后带着满身荣耀回乡的陈同甫,悄然无声的帮助左天问解决了这件事情。
收买人心,私扩军队,整个江南地区,识左不识君。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朝代都是不能够被人容忍的事情。
从明面上来看,左天问做的事情,似乎只是私扩军队,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何魁的手上都已经有着数倍超出他军职的人马。
但是稍微用点心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左天问做的事情,对于清廷来说,是毁坏根基的。
最朝廷来说,最害怕的永远不是起义,叛军,或者异族入侵。
而是民心的变化。
叛军的声势看起来轰轰烈烈,但为何朝廷却从来没有恐惧过。
那还不是因为,叛军的声势虽然剧烈,但在平头百姓的话语里面,并不是什么良好的形象。
烧杀抢夺,山贼土匪做的事情,他们无一不做。
甚至有的叛军首领,直接占据一座城池,要整个城池的适龄妇女都抓出来,任他选妃,弄的名声载道。
没有民心,叛军被剿灭那自然是迟早的事情。
就像现在一般,看似强横的叛军,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对清廷围剿变得愈发无力。
这是根基之间的差距,没有数以千万的百姓支持,想要对抗清廷这个庞然大物,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左天问做的,却是改变朝廷最恐惧的民心,思想的入侵往往是一个帝国崩溃的第一步。
当底下的民众对自己国家的思想都开始不认同的时候,帝国还想要安稳的统治这一切?
“要快了!”
左天问轻声念叨了一句。
今天的这件事情,是他大意了,这么多年的胜利和成功,让他忽略了姜成书在整个江南地区的力量。
如果不是陈同甫的帮助,他这五年的成果,至少要被砍去一半。
正如陈同甫所说,想要完成自己的那些事情,他至少要在江南地区,有着足够的权势和力量。
而想要将这些做大,最快的途径,自然是接受陈同甫手中的力量,他在朝廷里面数十年开拓出来的根基,那是异常的庞大。
睡得迷糊的路大山,直接被左天问从客房里面拉了出来。
打着哈欠,还是睡眼朦胧的路大山,站起身,看着自己面前的左天问。
“大人,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啊?”
“回去。”
“什么?!”
左天问的一句话,直接将路大山整个人都吓醒了。
抬头看了看天,从他们连夜赶回徽州,这不过才过了一个时辰不到,这怎么就又要回去了?
天都还没亮呢!
“大人,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有些发懵的看着左天问,路大山眨巴着眼睛,光是从常苏城那里赶回来,就已经够人折腾的了,这还要在连夜赶回去,这不是要人命吗!
真当人不要休息的?
“少废话,天亮之前要赶回去!”
“大人这……”
“明日夜里,需要准备攻打苏州!”
“苏!苏州?末将遵命!”
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路大山,直接被左天问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神色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反而是穿上了自己的盔甲,准备跟随着左天问回去。
攻打苏州?
这是要有大事情发生啊!
更何况,路大山还清楚攻打苏州,那是在散发着一种什么样的信号。
欲攻金陵,先打苏州。
只要这苏州打下来了,下一步就是叛军的核心金陵城。
在这江南叛军十多年的叛军,总于是要全部清除了?
江南又要回到那太平光景了?
想到这里,路大山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陈公会这么焦急的让自家大人赶回来。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了。
一件能够让陈公入主军机处,让自己大人一步登天的大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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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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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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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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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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