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似乎有些异样,他这般对自己说道。正欲举动,却听门外“窸窣”作响,那是踩踏稻草的声音。随即,“吱”一声,那扇棕色实木门被缓缓打开。在这静谧的空间中,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祁老师不由从回忆中跳出,回视声源处。
“你?”祁老师惊疑了一声,不过很久都没有听到答复。
门口处,一个身材瘦弱,肤色惨白的娇小女子缓步而入。她目光黯淡,双眼无神,既不看向祁老师,也不转视四周,只是很单纯地往前走去。
祁老师呆了半晌后,很快回过神,轻喝道:“我不是刚交代过,不得再来这里,你怎么又来了,难道昨晚的事,你都抛之脑后了。尤苓。。。”说着,他便要去阻止尤苓前进。岂料,在他手指碰触到尤苓衣角时,只觉指尖处,如针刺般,他赶忙缩回手,倒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尤苓。
“你,你这是怎么了。”
被他这一喝问,尤苓忽的放下了脚步,她炯炯地看着他,透过镜片,看到了他藏在镜框后的眼睛,又一步步摸索到他的瞳孔。祁老师被她盯得后背发凉,正要继续喝问,岂料,尤苓突起发难,撕咬着嘴,张开五指,向他袭来。祁老师一惊,仓促间,赶忙闪过,但是衣襟处还是被她抓破了。
祁老师退到门边,大呼:“尤苓,你疯了吗,竟然目无师长,想要伤害老师。”
尤苓哪听得他片言只语,只顾向他攻去。祁老师没法,身为老师,又不能击打学生,只好开门离去。只是尤苓哪肯给他机会,就在他触碰到门把手时,尤苓一把扑上,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尤苓指甲尖而锐,祁老师只觉手背处似被刀割开了口子,疼痛不已,那指甲深入皮肉,祁老师此时动也疼痛,不动也疼痛。
祁老师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她,想要将尤苓扯开,谁料,就在此时,尤苓奋起一跳,用牙齿咬住了祁老师的脖子。脖颈处一痛,祁老师不禁大声嘶叫起来。他奋力想将尤苓推开,只是对方是女生,有所顾忌之处,只能抓着他胳膊,往后推扯。不料,尤苓力气仿佛大了三四分,如何推搡,就是不动。
祁老师只觉手臂处与脖颈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痛楚,毫无疑问,两处痛点皆已血肉模糊。他毕竟岁数大了,体力不支,纠缠片刻后,手上力气去了大半,眼前视线也逐渐模糊。
这惊心动魄的场面霎时让阴差陈昊轩呆住了。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他心头浮过阵阵犹豫,救恐暴露身份,不救又会见有人命丧于此,以他两年前的心境,若见此,便当做看戏般,只等人命一出,自己则出现办事,但今日心境已略有不同,莫说这两年来与林小曼相处日甚,受其影响,就论今日见那老师独走行凉,那落寞又沧桑的身影让他倍感熟悉,凭此点,他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救他一命。
在他犹豫间,祁老师已然昏厥过去。陈昊轩大惊,忙化身实体,欲上前施救。那异常的尤苓瞪着双眼,看着脚下的俘虏,怪异地笑了声,便要谋害他,却在离他面孔只有三寸时,停下了。她斜眼看了下祁老师怀中的那张海报,随后将它霍地拿出,疯也似地刮扯着。
此时,陈昊轩已近到她身前,举起手,便要攻击她。只见尤苓嚎叫了一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沉痛,瞬时便将陈昊轩弹开,房屋内的各处摆设也在这声波中变得摇摆不定。
陈昊轩身形后退了几步,大惊:好。。。好凌厉!比昨晚的那阵阴风还要强势。他顿了顿身子,再欲上前,却见尤苓将那海报扯了个稀巴烂,散在空中,再看她,已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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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个熟悉的医院。
“祁老师,你醒了?”病房中,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祁老师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病房里,除了他以外,还有陈昊轩与林小曼。
病房门打开,又见到了那个穿着一身洁白衣饰的医生。他笑着帮祁老师检测了一番,随后说道:“一切正常,就是脖颈处的伤口需要好生打理一番。祁老师,你就先在这里休养几日吧!”随后,他看了眼房间中的另外两人,说道:“你们也别待太久了,打扰祁老师休息。尤其是你。”说着,他望向林小曼,柔声道:“你也是病人,也要多多休息。”
“知道了,知道了。”林小曼嘟哝着嘴说道。
很快,那医生便离开了房间。祁老师看了眼林小曼,随后在陈昊轩身上打量了一番,身上的伤口说明那不是幻觉,那么在那时,送昏迷的我回来的便是这一位了。陈昊轩察觉他以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知他心中所想,也不言语,静静地坐立一旁。
林小曼见气氛怪异,启声道:“祁老师,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进病房了,咱们师生真是团结啊,到哪都能一起。”
祁老师被她逗乐,随即想起在那小屋中发生的事,面色一凛,苦笑道:“人有旦夕祸福,自然少不了要在这医院走一遭啊!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林小曼答道:“哦,是昊轩把你送过来的,然后我也跟着过来了。”
陈昊轩闻言,苦笑了声,她这话说得轻巧,初时本不想让人知道祁老师受伤之事,谁料竟被这鬼灵精发现,硬是缠着他要去看望受伤的人,却发现受伤的人竟然是祁老师。
祁老师微侧着身子,向陈昊轩道了声谢,随后问道:“那么其余的人都不知道我住院的事?”
陈昊轩点了点头。
祁老师心下稍宽,说道:“既如此,就不用告知旁人了。”
两人皆答应道。祁老师安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半眯着眼躺下。
林小曼看了看祁老师脖子上那泛着血红的伤痕,好奇道:“老师,你脖子是不是被人咬了,怎么有一排牙印。”
“不是什么牙印,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柱子,留下的痕迹。”
“柱子?可是。。。”
祁老师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我有点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林小曼还待开口,却被陈昊轩一把拉扯出病房。
“干嘛干嘛,疼的呢!”林小曼抱怨道。
“你也是个病人,赶紧回自己房间休息。”
“回去就回去。”林小曼顺势踩了下陈昊轩的脚,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见林小曼的身影离去后,陈昊轩又敲开了祁老师病房的门。
祁老师微张着眼,凝视着他走近。
“祁老师。”
“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你先回答我,你怎么会出现在那。还有,那天晚上,为什么大家都昏倒了,就你一人没事?”
陈昊轩淡淡道:“祁老师,你不觉得,你的回答比我的回答更重要吗?”
祁老师见他目光清澈,言语不卑不亢,暗道:此人真是怪哉,以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何以说话竟如此沉稳老练。
陈昊轩见他兀自在思考,又开口道:“祁老师,现在这事已经由不得你再沉声了。”
祁老师惊问道:“你什么意思?”
“难道你忘了吗?”陈昊轩说道,“你在那间房中看到的是谁?”
听他这一提醒,祁老师登时便想起了“尤苓”,他忙询问道:“那女孩呢?”
陈昊轩答道:“已经失踪了。”
“什么?”
“那禁忌的楼中,没有找到她,在这医院里,更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祁老师眉头紧皱,暗自思量。
“祁老师,我知道,伤你的不是尤苓,而是另有其人,这一点,你自然也是清楚的。”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海报。
祁老师见状,面容失色,惊讶道:“你!?”
陈昊轩将那海报铺开,上面有许多粘合痕迹,这是陈昊轩将那破碎的散片用胶水粘在一起的结果。他淡然道:“尤苓将这海报撕成碎片,可见她对这样东西很是怀恨,只是也同样是这张海报,救了你一命。”
祁老师深深地看了眼那张海报,左上角的照片异常突出,只是在那七个人的合影中,有一人的头像被刮划掉了,瞅那痕迹,应该是新划上去的。明显,那是尤苓的杰作。
陈昊轩随他目光所指,也看向了那个被刮花的头像,说道:“想必这人便是真正伤你的人吧!”
祁老师瞥了他一眼,随即低沉着目光,说道:“我才是真正伤她的人啊!”他又望向那张照片,凝视了好久后,也不知是对谁说,兀自自语道:“那是很久前了,当时我还是浙大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学生,唯一上得了堂的便是我作为‘死亡诗社’的社长这件事了。”
那一年,我碰到了她,她看到了我。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死亡诗社”成立后,祁磊被推选为社长,孙骁虽然不服,但挂了好几门课的他自然不好意思当这社长,重点是他要忙着去补修,根本挤不出时间来打理社团。鹿鸣作为女生代表成为了社团的副社长,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社团琐事处理完毕后,酷爱电子设备的孙骁带着他新买的JK76摄像机要给大伙拍照。
祁磊与鹿鸣作为社团主脑,自然两人并肩站在中间,其他人则七拼八凑地任意站列。
“老孙,就有劳你牺牲自己,给我们拍照了。”毕超笑道。
“嘻嘻,想得美,哥的这个新货可是有自动拍照功能的哦,你们赶紧腾个位置给我。”
“茄子!”
一声欢笑后,死亡诗社首创的七个人的甜美笑容被映入了一张彩色照片中,跟着被嵌入到了作为“死亡诗社”宣传语的海报中。只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社团成立了许久,至今仍无一人报名。
不过,社团虽然半温不火,但那时,照片中离得最近的两人——祁磊与鹿鸣却被作为“郎才女貌”的标识符在校内传得沸沸扬扬。无奈当时学校制度,不允许搞恋爱主义,为此,两人皆被请去作了好一番的思想教育。
鹿鸣从小到大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人群中的佼佼者,今番被训斥,心里很是不满,骨子里的叛逆劲被彻底激发,学校不让,她便偏干。不仅当众挽祁磊的手臂,还在公共场合向他索吻。鹿鸣背景深厚,校方不好多加责备,只好将罪责怪到祁磊头上。祁磊来自农村,好不容易考上名校,家中紧衣缩食,供他上学,指望他成才,他自然不敢随意违逆上头的意思。唯唯诺诺中,与鹿鸣渐行渐远。鹿鸣初时不满,后来觉得他过于懦弱,也渐渐疏远了他。
祁磊心有愧疚,只待日后再好生弥补她对自己的一番情意。
岂料,在鹿鸣离开后,又有一个女人闯入了他的世界,只是这一闯,便再未离去。
祁磊与鹿鸣分道扬镳后,鹿鸣便很少参与社团内的聚会,许多活动也不见她的身影。团员们皆知道原因,也未多言。祁磊身为社长,一边要忙于学业,一边要打理社团活动,时不时还要与其他社团办场交际会。其实死亡诗社人员稀少,一般也没多少事要办理,只是不管事多事少,一个人在那操劳总会异常得累。
这一日,祁磊正独自一人在19楼做化学实验。实验房的门轻轻地被推开,他转视,发现一身白色长裙的甄沁正站在门口。祁磊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上前道:“小甄,你怎么来这?”
甄沁轻声说道:“社长,我来递交退团申请书。”
“什么?”祁磊愣了一下,赶忙问道,“退团,为什么?”
甄沁低着头,不答。
祁磊瞅了她一眼,问道:“是因为鹿鸣吗?”
甄沁闻言,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是小鹿姐,是。。。咳咳。”她话未说完,便被房间的气味给熏到了。
祁磊见状,发现原来是刚才实验中的升温模块忘记关闭,导致混合的液体受热挥发出来,整间实验室顿时被这怪异气味给弥漫,他忙将仪器电源关闭,并将各种试管封装起来。他将手套脱下,来到甄沁眼前,说道:“这里味道太重了,咱们到四楼的社团室里说吧!”
甄沁点了点头,便随祁磊而去。
一路上,祁磊连声道歉,甄沁摇头道:“其实化学实验很有趣,能将绿的变成白的,红的变成黑的。许多药剂的制造都要归功于那些化学专家呢!”
祁磊听她这般说,心情大好,一时竟跟她讲起了化学领域的知识,甄沁不但没觉得烦,反而听得津津有味,直道祁磊知识渊博。
死亡诗社的社团室就在19楼,两人走着楼梯下去,不过一盏茶工夫,便到了第四层楼。推开房门,两人进入其中。这里虽少有人来,但样式清洁,不带一丝灰尘。
两人坐定后,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言谈。
“你真的要退团吗?”
甄沁点了点头。
祁磊沉思片刻,说道:“我们社团除了‘摸索、探新’外,还有两点,一是‘挑战’、二是‘自主’。每个喜欢探索的人都要有独立的思维和冷静的分析,就像我学化学一样,如果我总是依赖前人的实验数据,而不懂得自己去思考如何配备比例,那么我就只能是在学,而不是在做。小鹿她虽很少来这,但这不该作为影响你退团的理由。你应该根据自己所想要的去做,不该被别人所左右。况且,咱们社团人虽少,但整个氛围很融洽,就拿上次在西山村的探险来说,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我也发现你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般娇弱,我知道你骨子里是很要强的。”
甄沁听他说完,心底隐隐作动,诚如祁磊所言,她心底是很要强的,虽然初期是被鹿鸣拉来的,但后来,她发现这个社团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她也爱冒险,爱探索,只是平时缺少机会而已。甄沁低头沉思他说的话,随后抬头说道:“不该被别人左右,可是社长,你为什么没和小鹿姐走下去。”
祁磊没曾想她这么直接,不由一愣,说道:“因为我和她不一样,我们两人差太多了,况且,学校有所规定,不可以,我既然选择了这所大学,那我便是认同了它的制度,我若违反,那我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上到国家,下到社团,都必须有规则,我们得按规矩办事,不可胡乱越雷池。”
甄沁开口道:“可是我们社团不就是为了对抗陈规吗,要摸索新的东西,解密未曾被挖掘的难题,就得跟常规对着来啊!不然我们不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吗?”www.xiumb.com
祁磊被她说得一时哑口。
甄沁自知失言,忙道歉道:“社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祁磊忙言道:“我知道,也许你是对的,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能选择服从。”他叹了声口气,便欲在甄沁的退团申请书上签字。岂料,那申请书被甄沁从他手中抽出。
祁磊忙问道:“你这是?”
甄沁沉思片刻,正色道:“我觉得社长刚才的话也对,我不该随意让人决定自己。大事上,我不一定能处理好,但我希望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我可以自己做判断。”
祁磊开心地点了点头,再看甄沁,只觉她比刚入团时,更美了,很自然,很自然。。。。。。
许多美好的事物都源自于彼此的开诚布公,也就是信任与坦诚。如恋爱前需要告白,结婚前需要求婚,握手前需要互报姓名。。。。。。
那以后,祁磊与甄沁便时时就一些奇异事情展开聊天,偶尔,祁磊给她灌输一些化学知识,甄沁向他讲讲一些户外美景。祁磊被甄沁的率真单纯所吸引,甄沁则被祁磊的博学多识所折服。两人都在有意无意中,走得更加近了。
鹿鸣初时要甄沁退团,但见她没有成功,埋汰了一顿后,也不去多加理会。后来,渐渐地察觉到异样,更是有风声传到她耳中。只是她睁只眼闭只眼,好似旁观者一般。
如此这般,三人间没什么摩擦发生,也没什么热闹好看,就这样匆匆地过了一日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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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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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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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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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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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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