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依次走入,手里都提着一些礼品。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儒雅,天庭宽阔的中年男人。
他西装革履黑皮鞋,脸上挂着一丝温煦的笑容,气质非常好,这一看就像新闻联播上那些官老爷的面相!
“祝覃叔松鹤长寿,春秋不老啊!”
见覃国来迎面走来,他将礼物捧起。
“覃叔你也真是的,亲自来星城办寿宴,也不通知我一下。如今我不请自来,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啊!”
他礼貌有加,恭恭敬敬。
让在场诸人,都为之震惊。
“我的天,堂堂一省之长,竟然会对覃老爷子这么客气?”
“还一口一个覃叔,难道覃家跟柳家的关系这么好?”
“我听说,柳省长的父亲曾经是覃国来的上司。”
“哦,原来是他父亲的旧部啊。”
“等等,可这也不对呀!听他刚才话的意思,好像覃家根本就没通知他们来参加寿宴吧!”
“这…感情是省厅的这些人,全都是不请自来?”
一些区级干部进行了一阵交头接耳,心中疑惑更重了!
覃国来也在心中嘀咕不断,不过老脸却露出了笑容,与之握手。
随即两人客套一番。
接下来,柳义明身后的省厅干部,一一上前贺礼祝寿,说了一大堆吉祥话。
这可把覃国来喜坏了!
“没想到,我覃家面子竟然这么大!老朽区区一个平常生日而已,竟然能让省厅有头有脸的官员,全都不请自来!”
想到这,他见自己大儿子覃东川走了过来,与省厅的人相谈甚欢。
这一幕,让他有些明悟。
“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大儿子前不久从津市调到燕京做了副市长!他们这都是来巴结我覃家的!”
虽然燕京副市长,只是副市级干部,但含金量却非常高!
因为这是天子脚下的近臣!
可经常传达天听,面见国主,这可不是边陲城市的市级干部能比的!
“好!好!”
覃国来心中大喜,“如今我覃家势力上涨,蒸蒸日上,也算是光宗耀祖啦!”
此刻,整个地厅的人,几乎都因为省厅干部的到来,涌了过去!
将省级干部们,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唯独颜皓一行人,还坐在原位。
覃蕙兰见人,都走到那边了,问道:“小皓,听说是省长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
颜皓喝了一口茶,面色如常,淡淡道:“妈,我们只是小平民而已,没必要去凑这热闹。”
覃蕙兰看了一眼四周的空座位,说道:“可是…他们都过去了,就我们不去,这会不会不太礼貌了?”
“妈,我觉得颜皓说的对。”颜夕儿插嘴道:“你想想看,咱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而已,去与不去,对于那高高在上的省长而言,会在乎这些?”
覃蕙兰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便点头道:“说的也是。”
而杨沁雪本就以颜皓为主,他说不去,那就不去。
四个人照常吃喝。
而被围的人山人海的那一边,随着覃东来,对着覃家人一一介绍完毕后,柳省长却皱了皱眉,心下道:
“不对啊,那位呢?”
正想着,覃凯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点头哈腰道:“省长您好,我是覃凯!”
“嗯,你好。”柳省长心不在焉的随口应付了一句。
因为他此刻正在仔细的扫视人群,不敢放过任何一张脸。
已经来来回回扫了不下三四遍了,可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影。
“难道是我走错地方了?不对!按照古老的信息,就是覃家没错啊,可为什么找不到那人?”
想到这,他突然朝着覃国来,问道:“覃叔,你们覃家人都到齐了?”
“啊?”
他突然的一问,让覃国来有些懵,不过他还是看了一眼覃家人数了数,转头道:
“嗯,都来齐了。”
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才继续道:“这些孩子都是些有孝心的。就因为今天老朽生日,他们请的请假,误的误工,千里迢迢从燕京赶来,他们…”
他正欲再说,耳畔却响起一句话,“爸,好像五妹没过来。”
“什么?”覃国来看向说话的人。
正是三姨覃蕙心,她指了指身后,道:“爸,你看覃蕙兰一家,还在那悠哉的吃喝。这省长级人物都来了,可他们一家竟然不过来恭迎,实在太过分了!”
“哼!”
覃国来冷哼一声,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大声道:
“覃蕙兰!你懂不懂礼数?”
“就是,覃蕙兰,你没看到省厅的大人物,来为咱们父亲贺寿吗!”覃西川斥责道:
“你们就知道吃,是没吃过饭还是咋了?”
大舅母在一旁不屑道:“怕是穷了十多年,早就忘了鲍鱼燕窝的味道了吧!现在想吃个够?”
覃家大子覃东川,皱眉道:“蕙兰妹子,你也真是的,知不知道自己怠慢了谁?你既然参加了寿宴,那就是覃家一份子,你丢的起人,可我们覃家可丢不起!”
他的语气充满了长辈的意味。
一旁的覃国来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道:“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知礼数的女儿,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省长他们,倒茶赔礼?”
“我…是”覃蕙兰很想反驳,却有些无奈,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父亲。
不就倒茶赔礼嘛,也没啥大问题。
“妈,你等一下。”
正准备起身的覃蕙兰,被颜皓开口阻止。
他冷冷的看向覃国来,刚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不用,不用,不用倒茶赔礼!”
当人群分开,柳义明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淡然自若的身影。
却听见覃国来要覃蕙兰倒茶赔礼?
这没开玩笑吧?
让身为古家坐上之宾、华中武王的母亲,给我倒茶?这不存心给我添乱吗?
他连忙走了过来,讪笑道:“别为了我,伤了你们一家人的和气。”
“义明啊,还是你通情达理。”
覃国来尴尬笑道:“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唉!总之是我管教无方!”
“没事没事。”
柳义明连连摆手。
“覃蕙兰,你们还傻坐着干嘛?”
覃西川见覃蕙兰一家人,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坐着,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恨恨道:
“没听见柳省长都说没关系了吗?你们还不站起来说谢谢!”
覃蕙兰啊覃蕙兰,要不是看在我们覃家的面子上,你们如此怠慢省长,他岂能饶你?
尤其是那个颜皓!
从始至终,竟然连正眼都不看省长一下,这简直就是跋扈!
“别别别,不用站起来。都坐着,坐着好,坐着好!”
柳义明眼皮一跳,讪笑一声,心中却是暗骂不断:“这个覃西川,是在特么存心给我找事吗?”
“你以为老子今天是来给你爸贺寿的?”
“老子怕是闲的没事干了?忙里抽空只为参加我父亲旧部的寿宴!”
“娘的,老子要不是看在那少年郎的身份,你们便是八抬大轿抬我来,我都懒得来了!”
柳义明是从军转政,所以脾气火爆,不过多年的政客生涯,将性子磨平了不少。
覃西川笑着点头道:“好吧,竟然省长您都不说什么了,那就算了吧!”
说着,他恨其不争的看了眼颜皓等人,随即朝着柳义明讨好道:
“来来来,省长,我们这才开宴不久,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柳义明笑着摇头。xǐυmь.℃òm
此刻他的心下,却有些奇怪。
“这覃家人的脑子…怕不是都有坑吧?居然会对那少年郎的一家,如此的不待见?”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正在悠哉悠哉品茶的少年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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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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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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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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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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