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目光缱绻,波光闪动,明显是沦陷了。
关泊雅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他很享受沈清川望着他的眼神,眼眸清湛如水,脸颊红红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专注的视线,看着他仿佛是稀世珍宝,眼眸亮亮的,像是闪闪烁烁的宝石。
想到这,关泊雅手轻轻地搭上了沈清川的腰肢,圈着他,用力巧劲轻轻一翻,就变成了他俯视沈清川。
沈清川不敢直视关泊雅的微微起伏的胸脯,他头撇过一边,忽然听到上方传来愉悦的笑声,关泊雅小姐的手搭在他的脸上,周围太过静谧,他的心如一面鼓,有一头小鹿在鼓面上狂跳不停。
身下的青年穿着白衬衫躺在玫瑰金丝绸被的床榻上,额头黑碎发染上了薄汗,变得汗津津,有几缕发丝粘在他白雪的脸颊,殷红如海棠的唇瓣吐息着灼热气息,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东看西望,就是不敢直视关泊雅。
“沈三少,为何不敢看我?莫不是我长的太丑了。”关泊雅声音喑哑说道。
带着短款黑蕾丝手套,手指轻轻的,从青年红的要滴血的耳垂滑到线条流畅的下颚,再挑抬起他秀气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饱满的下唇瓣。
蕾丝的布料粗粗的,摩擦着娇嫩的唇瓣,有种别样的刺激。
沈清川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拽抓着身下两侧的玫瑰金丝绸被单,红着脸,大概是因为心太紧张了,声音放的极其轻柔,说道,“泊雅小姐,不要再调戏我了。”
说着拒绝的话,却没有一丝强硬的态度,声音温柔缱绻,反而有一种情人昵呐,十分缠绵的感觉。
“是我调戏你吗?沈三少,刚才可是这样的,忘了是谁,怎么一遍一遍吻上我的唇,我嘴上的唇脂都叫你吃干净了,现在反而诬陷是我调戏你,我可是会伤心的啊。”关泊雅还想逗逗他。
他刚说完这话,沈清川就憋红了一脸,现在不止脸蛋耳尖红了,连同颈脖往下的肌肤,也泛起淡淡的粉色,肌肤白皙如雪又透着海棠艳色,想要挣扎起来,却又不敢乱动,克制着自己的动作。
看着真的是殊色靡艳,精贵的海棠花要精心裁剪,才能绽放得更漂亮的。
关泊雅起身,放过沈清川,再逗下去,他可就忍不住了。
小海棠要是害羞的,可是会逃了的,轻轻摇着青竹小香扇,带来丝丝凉风。
直到泊雅小姐走出了房间,沈清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紧张到绷紧的身体瘫软在软软的床榻,浑身都出了一身汗,不单额头出汗,连同他的手心脊背都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似的。
他面对桃诗可以应对自如,面对尚小楼可以果断拒绝,唯独面对泊雅小姐,心跳如雷,慌张的像是个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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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府。
晚上十一点左右,老天爷又开始下起雷雨了,雷鸣轰轰却无法掩盖住某间屋子的一声凄厉惨叫。
“啊——救命啊!!!”
“饶了我吧,四少爷!”女子的惨叫惊醒了家丁。
两三个家丁冒雨赶到一小院子拱花圆门前,看到一个头发披散,穿着桃红牡丹花肚兜的女子从四少爷的房门爬出来,身下就穿着一条白丝绸裤子,见到外面有人来了,就拼命往门槛爬走,只是她手刚搭上朱红门槛,动作就停止住了。
闪电一闪而过,雨哗啦啦地下,翠绿的树叶被打落不少。
女子头顶插着一根银簪子,趴在地面上没了气息,后背白白的肌肤映着闪电,雨珠啪啪地掉落在她的背上,头发也湿了一大片,血顺着发丝滑落在地面,红色的水渍蔓延开来。
家丁看这一幕,吓软了腿,连忙跑去尚大帅的屋子,敲窗户说道,“大帅,不好了,四少爷杀人了!!”
尚大帅还躺在床上,光着膀子,手搂一个二八年纪,貌美的六姨太,漫不经心地说道,“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了。”
外面雷雨大,尚大帅也没仔细听,只听到杀人二字。
后再听家丁重复了一次,惊起身,尚大帅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谁杀人了,他杀人了?”
家丁隔着窗户,说道,“是啊,今晚送过去的两个清倌,都被四少爷杀了!”
尚大帅听闻是他那怂包四儿子杀人了,立即下床披上一件外套,身后跟着五六个家丁,走到尚小楼的院子。
走到屋子的门口,就闻道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尚大帅跨过尸体走了进去,进去房间后,发现地面上还躺着一具被割喉的女尸,而尚小楼穿着一身白丝绸寝衣,袖扣和裤脚都沾上了大量血迹,黑发披散,脸色阴郁地站在原地,比起躺在地面上的女尸,他更像是雨夜里的厉鬼,渗人的很,叫人毛骨悚然。
“这人是你杀的?”尚大帅面无表情地说道,眯着眼睛望着尚小楼,两道压低眼的浓眉微微蹙着。
尚小楼没有回答他,他手上握着的银簪子已经告示人是他杀的。晚上他回到房间喝了一口茶,味道不对,就知道茶壶早就被人下了猛药,掀开床幔,果然躺着两个近乎□□的女子,上来就缠着他,想与他共度云雨,扑鼻而来的胭脂味,令他恶心。
既然是她们想的,他也就成全她们。
尚大帅看到尚小楼手里握着一根银簪子,忽然大笑,连夸三声,“好!好!好!”
“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没有一个是孬种,明天跟我去练靶场。”尚大帅拍了拍尚小楼的肩膀,虽然尚小楼那张脸长的跟女的一眼,但那股狠辣的劲儿,可是远远超过他其他那些儿子,就连上过战场的大儿子也没有他那么狠辣。
尚大帅让家丁把地面上的两具已经凉透的尸体,拖走处理好。
尚大帅离开后,尚小楼让人给他备一大浴桶冷水,脱去带血的衣服,尚小楼坐在宽大的浴桶里,手握着梅花木簪子,低语说道,“哥哥,我没有让人污染,你也不要让人污染啊。”
冷水包裹着他,药效带来的反应,让他浑身燥热,可是他脸上冰冰凉凉,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低声喊着“哥哥,哥哥。”
若一头无助的小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尚小楼才从浴桶里出来,穿上崭新的睡衣,握着梅花簪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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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川这几天出了外出找工作,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陪关泊雅小姐,去茶馆喝茶听戏,去歌舞厅两人跳舞,沈清川还会为泊雅小姐调酒,不过每每被灌醉的反倒是沈清川。
虽然没有明说捅破最后一张纸,但彼此都默认对方是男女对象,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这几天,关泊雅小姐过的很惬意,除了有时需要处理一下码头的事,碾死几只蹦跳的蚂蚱,其余的时间,他很享受沈清川追求他,讨好他,满眼都是他的感觉。
今天出了大太阳,打开窗户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闷热异常,沈清川提议要去踏青,为关泊雅小姐画一幅画。
香山位于渤海城的郊外,有大片茂盛的植被,枝叶葱郁阴凉,十分适合来踏青避暑,蜿蜒山道直通半山腰的万泉山庄,山脚边还有一大块绿茵茵的草坪,溪流从山上汇聚流而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很多学子隔三差五就会来此处踏青。
关泊雅今天穿的是一件高领旗袍,只是这件旗袍侧边开叉,不是寻常的滚边,而是用金绿蓝黑绸线一针一针绣成的孔雀翎羽的形状,衬托大腿的肤色异常雪白,手上戴着半截的黑蕾丝手套,手拿着一柄同色系的羽毛香扇,还坠一翠绿的圆圆宝石。
而沈清川今天穿着是白衬衫加上一条咖啡色的背带裤,裤子有些贴肤,蹲坐时就是有些勒屁股,薄薄的墨绿色西装小外套他已经脱下,小外套和关泊雅的是同一款式,他拿着一本厚厚的素描本,拿着一根铅笔,坐在不远处,帮关泊雅小姐绘画。
有路过的人盯着关泊雅,还想走过去,沈清川有些生气,警告那人离开。
沈清川拿起西装外套靠近树荫下的关泊雅,却没想到他已经睡着了,外套轻轻地盖在关泊雅旗袍开叉处,关泊雅闭目休息,脸上轻轻覆盖着一方青纱来遮光,透过青纱依旧可以看到他的红唇,旁边的一木匣子还放着洗干净的几串紫葡萄和一些红樱桃。ωωω.χΙυΜЬ.Cǒm
风轻轻拂过面纱,青纱轻轻浮动如上下翻动的波浪,沈清川鬼使神差地弯下了腰,隔着青纱在关泊雅的唇上轻轻地落下一吻,等他刚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其实关泊雅在沈清川走近的时候,他就醒来了。
唾液濡湿了青纱,沈清川从没在郊外,这么明目张胆地接吻,一时很紧张别人会发现他们这边的动作,虽然他们附近的人很少,也有一颗大树做遮挡,他依旧紧张到涨红了脸,手无意识揪落了草坪上的几根青草。
其他的时候关泊雅小姐都很温柔优雅,就是接吻的时候,有些强势凶猛。
含着他的双唇,呼吸升温,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一吻完毕,沈清川的双眸洇弥起水雾,像是浸泡在泉水里的大葡萄。
“尝到花蜜了吗?”关泊雅笑着说道,他可是尝到十分清甜的海棠花花蜜,沈清川哪里敢应啊,虽然他是情不自禁想要偷一个轻吻,没想到泊雅小姐会这么大胆,但毕竟是他先主动的,难免有些心虚,不好责怪泊雅小姐。
“没...没有...”沈清川脸颊在发烫,支支吾吾地说。
“那现在就劳烦沈三少,给我剥开葡萄,不带皮的那种。”关泊雅倚靠着树,十分慵懒,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从他摇扇子的动作,看的出他心情很愉悦。
沈清川红着脸低头,从匣子里拿出一颗紫葡萄剥皮,手指沾上了清香的果汁,剥好了的紫葡萄,果肉晶莹剔透。
关泊雅拿着扇子的手,手腕转了一下,沈清川的手指修长如玉,拿起果肉,有种异样靡丽的美感。
关泊雅双唇半启,把果肉吃了进去,软软的舌尖不小心撩过沈清川的指尖,牙齿还轻轻咬了一下,沈清川浑身都在颤动,他在尽力克制不要出糗。
关泊雅看到沈清川低着头脸红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青年的黑碎发落在雪白颈脖处,轻轻摇摆,他的小海棠这幅模样倒是有些可怜,戴着黑蕾丝手套的手,十分轻柔地抬起沈清川的下巴,这次轮到关泊雅凑过去了。
弯着腰,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下来,风牵动斑驳的光影,似有流光顺着脊背滑落,若孔雀翎羽旗袍上镶嵌细碎的绿宝石。
渡过果汁,沈清川被压在树干,粗糙不平的树皮有些硌人,他的双唇已经被吻的略肿,泊雅小姐撬开他齿关的时候,他故意步步退守,理所当然地享受对方强势,攻城略池,虽然有些无耻,但是他内心抑制不住的开心,像是炸裂出一朵绚丽的烟花。
“现在尝到了吗?”关泊雅抵着沈清川的额头,低声问他,好似一对情侣在诉说甜言蜜语。
沈清川没有出声,点了点头,不敢再去看泊雅小姐。
“画好了?”关泊雅倒不是很在意沈清川给他画多少画,他只是很享受沈清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眼眸亮晶晶,仿佛是一块宝石在为他一个人发光。
“没有。”沈清川摇摇头,他现在心猿意马,根本就静不下心来画画。
“那走吧!”关泊雅起身离开,拍了拍粘在旗袍上的草籽和沈清川揪落的几根青草,他们在万泉山庄订好了位置,靠近中午的天气越来越炎热了。
沈清川收悉东西,把葡萄瓜果还有素描本子都收进木匣子里,一方青纱帕子揉成一团,遗弃在草坪上,差点被风吹走。
那方青纱有一小块湿了,还沾着殷红的口红印,糟蹋的不成样子,泊雅小姐不想要了,沈清川不好意思让别人捡走,弯下腰,拾起揣在裤兜里,才跟着追上关泊雅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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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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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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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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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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