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他看到苏时圆左手藏在被子下的手动了动那幅钟馗画像,正面对准了他。
傅念初眸色深了深,嘴角微勾起一个狠虐的弧度,眼神深处是极度的寒冰。
他伸手摸了摸苏时圆的脸,沿着她的下颌角一路摸上了脸颊,鼻子,直至眼睛。
两个人都没发出声音。只不过傅念初是因为愤怒,而苏时圆是紧张得说不出话。
苏时圆感觉到今天的傅念初有些异样,至少不像之前那么急色了,一上来就要各种占便宜。
这让她有点发怵,他不会是发现了吧?还是说他累了,厌倦了自己的身体?要是后者的话,苏时圆简直要跳下地欢呼跳舞。
其实说真的,苏时圆从来没有主动回应过他一次,面对这样一个形同人偶的对象,要是苏时圆是傅念初,即便对方长得跟天仙似的,时间久了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不管是不是后者,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稳住!
苏时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傅念初的手动作着,感觉到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她眨了眨眼,睫毛轻而快速地扫过他的手掌,然后闭上了眼。
搞什么?
话说,苏时圆感觉钟馗像似乎没什么用啊,虽然今天傅念初表现得不一样,但也没看出来他哪有不舒服的地方。
是不是钟馗像歪了没对准?她下意识就要转头看看,然后头刚转过去就被傅念初给转回来了。
还是凭感觉调整一下吧,苏时圆坚持着用手来调整摆放的角度,正调得认真,忽然听到傅念初说话了,“你在动什么?”同时手伸出来要去抓她的手。
“没有……”
苏时圆赶紧把手缩回来,感觉到傅念初的手要往钟馗画像那个方向摸过去了,她一把把他的手给握住了,紧紧地攥着不让他松开。
“这天气怪热的,你的手能不能给我降降温?”
傅念初挑了挑眉,虽然心知肚明她只是为了遮掩那幅画,但还是没有拒绝,反而与她握得更紧了。
你需要冷,我需要热,刚刚好。
接着,傅念初颇带暗示意味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只要手就够了?”
苏时圆听到这句话,抽了抽嘴角,连忙回道:“够了够了,完全够了。”
“是吗?”傅念初突然把苏时圆拦腰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躺下来背靠着床板,“我觉得不够。”m.χIùmЬ.CǒM
苏时圆双膝被迫打开,跪在他的身体两边,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什么东西有点硌屁股。
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等会要是擦枪走火就完蛋了。
只是晚上的亲亲抱抱,苏时圆觉得也没那么糟,至少她还可以强装镇定地任由着傅念初动作,虽然这样让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精神萎靡极度疲惫。但那有什么办法呢,面对这样一个厉鬼,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要是傅念初要想跟她做那事的话……苏时圆简直都不敢想象。
一只厉鬼和人?那会发生什么,苏时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握着傅念初的手都有些握不稳了,想要松开他。
然而这时她想松开却是不能了,傅念初已经反客为主,把她的手牢牢锁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傅念初手抚上她的腿,用了点力气,揪起一小块肉不轻不重地掐了掐,“说话。”
苏时圆浑身一抖,脑袋里跟乱麻似的,他不会就是跟自己心里想的那样,要那啥她吧?
不行不行,苏时圆顿时坐不住了,手撑着两边的床板就要起来,把腿移开。
谁知一起身就被傅念初给阻止了,一把把她按了下来。两个人顿时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感觉到那个地方更凸出来了,隔着布料硌得她难受,苏时圆顿时就更慌了。
哭丧着脸,苏时圆疯狂地在脑袋里想法子,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说话!”傅念初第二次开口,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耐烦,感觉下一秒就要发飙了。
“啊?什么?”还是装傻吧,这招苏时圆最擅长。
傅念初没回答她,反而一手拉下了旁边的电灯线。
之前苏时圆为了遮挡钟馗画像把灯关了,所以刚才他们一直都是在黑暗中对话,现在房间突然亮起来,苏时圆没有准备地被电灯刺了一下,闭了闭眼睛。
片刻后睁开眼发现傅念初正静静地看着她。他的脸在灯光下还是显得很惨白,搭配着他灰色的瞳孔以及没有表情的脸,看着有点渗人。
苏时圆默默地低下了头,发现他们交握住的手的肤色差别明显。
本来苏时圆的肤色也不是很白,再加上这两天在地里顶着烈日干活,肤色被晒得更黑了。现在跟傅念初的手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手应该跟他的交换。傅念初的手才更像是女孩子的手。
苏时圆缩了缩手指。
傅念初看她装傻,手一用力,把她的上半身拉了下来,和自己的胸膛紧紧贴住。他凑到她耳边说道:“你知道我想怎么样吧?”
苏时圆僵住,脑袋往后移,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我不知道。”
说完她就趁着傅念初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来就要往床下跳走。可惜她的动作慢了一点,傅念初从身后掐住了她的腰,把她拖了回来,不顾她的阻拦,手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苏时圆赶紧用手去挡。
当然她是挡不住的。
就在上衣的最后一个扣子即将被解开的时候,她双手抓紧了傅念初的手,然后拖到了面前,认真地看着他道:“如果你真的非要做的话,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听完以后再来决定要不要真的做。”
她的语气郑重,好像接下来她要说的话真的很重要。
傅念初觉得她这是缓兵之计,但长夜漫漫,时间还很长。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其实……”苏时圆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很难启齿一般,嘴巴颤抖着张合了几次,才终于肯接着说了下去,“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傅念初轻轻一笑,道:“你以为我会相……”
“你当然要相信,”苏时圆抽了抽迅速泛红的鼻子,声音甚至带了哭腔,“我是个传统的女孩,怎么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我也很想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可是……真的好难以启齿,虽然你现在不是人……的身体,但是我想我不能玷污你,你还是个处男吧?你应该找个纯洁的女孩,而不是我这样的……”
听到处男这个词,傅念初脸一黑。没错,这戳到了他的痛点,他生前就没怎么出过门,更别说跟女孩子有什么亲密的接触了。
傅念初咬牙,不想再听她胡扯,“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干不干净,等会就知道了。”
“不!”苏时圆眼看着傅念初就要挣脱她的手,继续动作。她厉吼一声,在眼眶里一直打转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淌了出来,“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怎么会发生这件事,但是我不得不接受现实……”
苏时圆刻意停顿了一下,感觉气氛烘托到位了,才用极度痛苦的声音说出了重点,“你也知道我之前在城里打工,住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那晚就是在出租屋里,半夜我的房门锁被人给撬开了,一个……”
等下,说一个好像有点少了,还是说五个吧。
“五个壮汉闯了进来,把我给……给……”此处战术哽咽,“强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晚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们做完就走了,我当时连床都下不来,好不容易撑着到了医院,医生竟然告诉我,我的那里严重撕裂,破了个大洞!”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苏时圆情绪激动,特地强调了“一个月”的音,“整整一个月我才勉强出了院,医药费太贵,还是我到处借钱来交上的。出院的时候,医生告诉了我一个非常惨痛的消息……”
傅念初静静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他说,我再也不能和人同房了,一旦这样做了,伤口就会崩开,也许当场就会流血,止都止不住的那种。怎么说我们俩也算是结了冥婚,你也算是我的男……人了,你应该也不忍心让我流血而死吧?就算不考虑我,你也得想想你自己吧。对着我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说完了吗?”傅念初淡淡地问道,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苏时圆心里忐忑,难道他不吃这一招?只要是个女人他都能……
还是说自己的演技不行,没把他唬住。
但她决定还是再努力一下,语气里的痛苦意味更深了,可以说要是此时一个比较感性的人站在她面前,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流下泪来,“你不信我吗?我都把我这么痛苦的过往都说出来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傅念初抬起了她的下巴,靠近,露出了一个自苏时圆见到他以来最灿烂的笑,“我说了,你干不干净,我等会就能知道了。”
说完不顾苏时圆的呆滞,一把扯开了最后的扣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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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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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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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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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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