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话一点不假,即使自己的孩子是个傻子,她依旧是给予他百分之百的母爱。
女人脸色很苍白,脸上起了很多的斑,头发枯黄,凌乱的堆在头上,像极了农村农忙之后堆起来的草垛。身上还穿着印刷厂的那身工作服,看上去油乎乎的。从这样貌,徐思泽推断这女人应该就是郝梅花
韩放上前一步道:“你好,郝梅花是吧,我是警察,这次来主要是调查一下关于泼脏水的那件事情。”
郝梅花态度冷漠道:“是我泼的,谁叫那个女人砸了我的饭碗,这往后的日子叫我们怎么过啊!”
这时候屋里响起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男声,“梅花,家里来客人了吗?怎么没请他们屋里坐?”
郝梅花应了一声,回过头来依旧警觉的盯着韩放和徐思泽。韩放看了看徐思泽,意思是,你看吧,这种情况还有必要问什么吗?这样的女人就算把她带到警局去关起来又能怎么样?依着韩放的意思,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可徐思泽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负担,这女人自己应该干不出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诱导或者指示她这么干的。
徐思泽笑了笑道:“郝大姐,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我们也是大老远的跑过来的。”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块糖冲着那小孩道:“小朋友,吃糖吗?”
那孩子见到糖情绪马上激动起来,他在郝梅花的怀里只蹦跶,想要挣脱郝梅花的束缚,可郝梅花死死的抱着那孩子,急的他哇哇大叫。
徐思泽索性把糖扔到了孩子脚下,孩子拿到糖后高兴的呵呵傻笑起来。
郝梅花道:“里面坐吧!”
韩放被徐思泽这一举动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见徐思泽走了进去,自己也不好不跟。
郝梅花的家不大,一间平房,约莫五十多平米,中间用木板和报纸隔开,里面是卧室,外面既是客厅又是厨房,同时也是吃饭的地方。
客厅里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气味,东西也是堆放的乱七八糟,桌子椅子看上去油乎乎的。看的韩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第一想法就是,徐思泽你丫搞什么,赶紧走了得了,这破地方闻这味儿都觉得恶心。
郝梅花道:“地方小,你们随便坐!”
韩放心中暗暗叫苦,身上这身衣服今天新换的。他笑了笑道:“没关系,我们站一会。”
徐思泽倒是大大咧咧的往其中的凳子上一桌,环顾了一下四周,道:“郝大姐,平时生活应该很艰辛吧?”
郝梅花一边往锅里加着水,一边道:“能不艰辛吗?一个傻子一个瘫痪,家里就指着我在印刷厂那点工资过日子,现在厂子也黄了,这往后的日子叫我怎么过啊!”说着竟然小声的抽泣起来。
此情此景,韩放恨不得拽着徐思泽赶紧离开,尼玛搞什么啊,大早上的跑来忆苦思甜来了。
徐思泽话锋一转道:“这电饭锅新买的吧?这牌子的电饭锅煮饭好像挺好吃的。”
经他这么一说,韩放也注意到那口崭新的电饭锅上,那是高压锅和电饭锅两用的,好像还是香港一个很大牌的明星代言的。目前世面上卖的很火,价格也不便宜。韩放这时候才发现,这口电饭锅跟家里其他陈设有些格格不入。
郝梅花听徐思泽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就变了,她道:“哦,这是孩子亲戚给送的。”
这时候里屋的男人再次说话了,他道:“梅花啊,你不是说这电饭锅是你买的吗?咋又成亲戚送的了?”
听到这话,郝梅花怒道:“你好生躺你的,我说话你插什么嘴?”随后语气缓和的对徐思泽和韩放道:“我给你们倒点水喝吧!”
徐思泽突然脸色一沉,道:“郝大姐,告诉我,谁指使你去会场上泼脏水的?”
郝梅花的脸色显得愈发的难看,她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徐思泽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谁指使你干的?”
郝梅花道:“这件事情我都说了,是我自己干的,没谁指使我,我就是恨那个女人砸了我的饭碗。”
徐思泽点点头,此时那个孩子把一颗糖弄掉在了地上,他蹲下去捡起来,然后又放进了嘴里,目光与徐思泽相遇,他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
说时迟,那时快,徐思泽一个箭步奔过去,一把抓住那孩子得脚脖,把他倒着提了起来,然后走到那口水缸旁边,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吓得哇哇大叫。韩放脸色一变道:“你要干什么?”
徐思泽道:“韩哥,你出去等我!”随后对郝梅花道:“说还是不说?信不信我把这孩子扔进水缸里。”
里面的男人听见动静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道:“梅花,你快告诉他们吧。我就说这黑心钱不能挣,你偏不听!”
郝梅花被吓得“嗷”一嗓子哭出了声,她跪倒在地上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求你放了我儿!”
徐思泽这才把那孩子放下,那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叫不止,徐思泽从兜里又掏出一包糖递给他道:“小朋友,叔叔刚才跟你玩呢!”那孩子看到糖,顿时又傻笑起来。琇書網
几分钟之后,郝梅花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她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郝梅花有个工友叫吕加跃,他有个儿子叫吕松,人称吕赖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专干一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情。
就在前两天这个吕赖子突然找到了郝梅花,他给郝梅花拿了两千块钱,又递给她一瓶硫酸和一张照片,让郝梅花在签约仪式上把这硫酸泼到照片上那女人的身上。郝梅花当时急需用钱,也就应下了这件事情。可她一琢磨,这泼硫酸可是犯罪的事情,思前想后还是带了一瓶污水过去。
也正是她的一念之差才没酿成大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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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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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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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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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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