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的嘶声尖叫,被一声极为轻蔑的嘘声打断。
“安静点,”阿佑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他声音清淡,带着几分凉意警告,“你们太吵,我会生气的,到那个时候,你们就走不出这个包间了。”
“......”张梅心悸,下意识失声闭了嘴。
只要是陆霆佑,她就相信,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可——
她惶恐,远远望过去,只能看到沙发前坐着的身影轮廓,却看不出那人的面孔。
他双腿交叠,坐姿慵懒,从声音来看是陆霆佑没错,但是,张梅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以前的陆霆佑固然让人讨厌,却不从会对自家人说重话。
今天这又是闹哪出?
陆楚云怯生,尽量放轻语气,“三叔,你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可不敢真冒犯了三叔。
毕竟,当初陆婷婷得罪了三婶,到现在还在精神萎靡,京都都不敢待,只能出国远远避开。
室内的光线灰暗,这是阿佑特地安排的,不要开灯,因为他怕自己看到这一对母女虚伪的嘴脸,会忍不住亲自动手。
他慵懒地坐在沙发里,把玩着手中的红酒杯,窗外细碎的光线洒进来,落在他的身前,照亮了穿着高定西装的他,耳垂以下的脖颈,肤质透着病态的白,像刚睡醒的吸血鬼,
面容阴森戾气很重,周身的气质矜贵。
“明知故问。”
他薄唇微启,徐徐吐出几个字,手指轻轻一挥,身后的保镖会意,转身离开。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两名保镖就拖拽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赫然扔在了两母女的面前。
陆楚云只看了一眼,“啊”地一声惊恐叫出声。
倒不是她认识地上的人,只是他破烂不堪的外套下,那皮肉可见的身躯,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显然,是经过严刑拷打过的。
“这,这...”
这是什么意思,陆楚云虽猜到了点什么,但还是不明地看向沙发处的三叔,“他是谁?”
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么恶心的画面。
闻声,阿佑不禁失笑出声,轻哼挑眉,“别问我,好好问问你亲妈,她会告诉你的。”
陆楚云半信半疑,看向身边的母亲。
却见母亲侧着身子,别开了脸,根本就是不愿意去看地上的男人,听到阿佑的说辞,她才做了样子,当即出声否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哼~”
阿佑随即而来的一声冷哼,吓得张梅一哆嗦。
她脸色菜色,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心里郁闷又想不明白。
怎么会这么快,陆霆佑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的身上来。
这个人是个中间商。
当初罗问在医院遭毒手时,无意被一个狗仔拍下,那个狗仔就是地上这个男人的下属。
张梅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始终没有向对方透露自己的身份,就连见面时,都是她的助理匿名和这男人的交接,她根本就没出面。ωωω.χΙυΜЬ.Cǒm
陆霆佑是怎么找到她这里来的?
但,这又如何。
只要死咬着不认,他也不敢把自己如何,她可是他的亲嫂子。
“陆霆佑,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们很不顺眼,但我毕竟是你的嫂子,这一次你自己公司出了问题,是损失了不少的钱,妈的确有问到这件事,但你也不能拿我们来背锅。”
张梅理直气壮,先发制人,“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和楚楚关在这房子里,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会儿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此人关乎楚楚未来的职业生涯,要是被你的恶趣味令她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就别怪我把这件告诉你的哥哥和母亲。”
说完,张梅紧握住了女儿的手,转身就打算要走人,“时间不早了,我没工夫在这里跟你闹,放我们走。”
“呵,很好。”
阿佑听着不由觉得可笑,他浅浅的笑,眸子却依旧是深冷寒戾,“来人,把门锁死了。”
说完,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冷冷示意,“把这杯酒给陆楚云喂下,再拖里面包间去,只要张梅女士不招供,每隔半小时你们就进去一个,随你们玩。”
这话,很明显,杯中的酒里,放了点东西。
张梅张了张嘴,大惊失色,“陆霆佑,你别碰我女儿!”
阿佑勾唇,接着道,“你以为,我会怕老宅那群人?以前是看在陆氏这个姓氏的面子上,如今,我能把你们关在这里,就能把他们一个个摧毁掉。”
陆氏,没一个好东西。
包括他自己。
保镖领命,手持酒杯走到了陆楚云的面前,紧接着两名保镖架住陆楚云的手,禁止她反抗。
这下可把张梅和陆楚云吓傻了。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妈,救我!”
陆楚云奋力挣扎,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是保镖的对手。
没三两下,保镖一个扣押,轻而易举就将她制服,她跌坐在地上,下巴被保镖扣住,被迫张开。
“你们放肆!”
张梅看得心惊肉跳,扑上去就要推开他们,“你们算什么东西,放开我的女儿,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违法的,放开——”
然,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保镖一个稍用力,就推搡到了一旁。
保镖见机行事,将杯中的红酒强制灌入了陆楚云的口中,持掌掰动她的下巴,酒就顺利咽下下去。
“畜生。”张梅踉跄着扑来,质问陆霆佑,“你酒杯里放了什么东西,快放了我女儿,你个混账东西。”
但,阿佑素来最讨厌外人近他的身。
有人靠进,不需要他躲避,一旁的保镖就已经大步上来,挡住了张梅的去路。
阿佑冷讽一笑,抿了一口红酒,徐徐道,“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犯人,你若是真疼你女儿,就如实招供,我可以考虑放人。”
“招供招供,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梅还想隐瞒,歇斯底里,“你个野种,没娘养的狗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怒火涌上眉头,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但,就是这一句话,触及到了沙发里男人的底线。
他眸色陡然一寒,冷了声,“将陆楚云丢进去。”
“不要,不要,妈,妈救我,救我...”
陆楚云身子沉底,死活不肯被他们带走,她惶恐不安,连哭带求,“妈,你快招了呀,我不要进去那地方,我不要...妈!”
“楚楚,楚楚...”
张梅看着保镖手段强硬,死死拽着女儿往屋子里更深的地方走去。
那地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若是真进去,根本就不知道陆霆佑会用什么手段折磨她的女儿。
她脚底吓得发软,哪还有刚刚的气势,“我说,我说,我说...放了我女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放了我女儿...”
闻声,阴暗处的男人,才缓缓摆手。
他一字一顿,阴冷出声,“很好,放了她简单,把陷害虞念知的事情交代清楚,撤掉水军和那些文章,再公众向虞念知道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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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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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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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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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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