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知,好久不见呀”

  张奎首当其冲,勾着一抹邪肆地笑,认出了戴了口罩和鸭舌帽的虞念知。

  他毫不忌惮,甚至是带着炫耀道,“别觉得奇怪,我阅女无数,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虞念知轻哧了一声,懒得听他多言,“你难道还不知,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你还不快带人撤退?”

  “我知道呀。”

  张奎并不以为意,款款而谈道,“炸弹是我们安装的,定时器就在我们自己人手上,没有我的命令,炸弹就不会爆炸。”

  “哦?”

  虞念知沉了眸,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打倒他身边的下属,占领上风,面上却极为平静,反问道,“你就这么自信?”

  “笑话。”张奎一脸的狂妄自大,“若是眉这点本事,当初你的好姐妹一心想治我的罪,到最后不也是拿我束手无策。”

  他说得得意,好似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连一条狗都不如。

  虞念知眉心微蹙,即使她足够冷静克制,也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个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在涌动。

  她知道,那是原主留在这具身体里的不甘心。

  直到此刻,虞念知总算是明白,当初在鹿江,那个被张奎利用完又抛弃的苏勤勤,她说的那段话的确没错。

  这个张奎,该杀。

  “虞念知,你我认识也有这么些年了。”

  张奎衣冠楚楚,视线却在虞念知身上游离,眼底藏着歹念和算计,“原来你藏得这么深。

  当初你被陆家的徐老夫人选用,作为儿媳妇,你还要死要活来着,我很好奇陆霆佑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一夜转性了。

  如今,倒是为了一个陆岫烟,冒这个险,难不成,你对陆其深,余情未了?”

  “张奎,我懒得听你废话。”

  虞念知双手环胸,黑色紧身皮裤,裹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因为穿着短外套,她长发束在脑后,干净历练,气场更是不输身边两名武装人员。

  因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慵懒嚣张的语气,彰显着她的不屑,“你祸害无辜女性无数,天不收你,我也会收了你。”

  “哈哈哈...”

  张奎倒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猖狂地笑了几声,“就凭你,也配?”

  整座工厂,他都安置了炸弹。

  就算是陆霆佑来了,又能怎样,往山上的密道全部都是他的人,只要提早到达码头,带着陆家人质上了船,他照样能安安稳稳出境。

  至于那个人质,小姑娘一个,等出了境,往海里一扔,要么一直带在身边,有需要就卖了,有的是法子。

  虞念知冷哼了一声,看似随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这一边,张奎的手机就响了。

  “有事通知我就行,何必打电话?”

  张奎脸色压得沉,低声呵斥。

  “好,带上她,我马上过来。”

  不知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张奎神色大变,挂断电话,扫了一眼屋中的三个人,当即给了一个撕票的命令。

  “虞念知,想不到吧,你最终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张奎笑得张扬,他推开窗,让屋内的人看清,另一走廊上,几个劫匪押着脑袋被套上黑袋子的女孩,往楼下逃跑。

  虞念知认得出,那就是被绑架的岫烟。

  这意味着,他们现在就要逃走。

  这边的视线是靠着山,陆霆佑那边根本发现不了,他们应该还不知,张奎等人已经开始撤走。

  她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个武装人员,他们对岫烟毫不在意,显然他们不是陆霆佑派来的。

  那他们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态复杂,眼下陷入了被动,虞念知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耳麦突然震动一下,她微微诧异。屋外,随即一声划破沉寂的枪声,赫然传来,响遍了整个工厂。

  屋内众人顿时惊愕。

  也就在这短暂的几秒之内,虞念知敏捷拔出自己腰际的手枪,对准前面的劫匪。

  “砰、砰、砰”

  连续几枪,快准狠,可谓是速度和瞄准能力惊人。

  因为带了消音器,声音不大,但对提醒身旁的武装人员来说,足够了。

  他们反应迅速,解决掉另外两个。

  虽没伤到身体要害,但打中的都是手部,枪是拿不稳了,身边的保镖应声倒下,张奎头皮一紧,来不及思考刚刚那一枪是谁放的,拔腿就想跑人。

  但是,虞念知哪里还肯放他走。

  她几个大步,一个飞身跨跃,敏锐跳到他面前,一个飞旋踢,踹飞逃跑的张奎。

  由于她的动作过于专业,两个武装人员都面面相觑,叹为惊奇。

  “虞小姐,这人你不能带走。”

  她正要抓人,两名武装人员抢先一步,劫持了张奎,将他踩在地上,扣押,“他逃不掉了,我们老大要的就是他。”

  虞念知狐疑,“你们老大,是谁?”

  “救命之恩,我们会铭记于心,至于别的,无可奉告。”

  其中一个还算义气,临走前,只说,“这人抢了我老大的钱,我老大有点生气。”

  就这?

  虞念知乍舌,竟无言以对。

  忽而,屋外一阵轰隆隆螺旋掌的轰鸣声传来,是直升飞机,还不止一架。

  不等人反应过来,一道道刺眼的聚光灯从半空打下来。

  将整个工厂照得通亮。

  虞念知迅速藏在背阴处,光线所及,她留意到了整栋楼都占满了人。

  这执行力,着实令人乍舌。

  但,到底是谁呢?

  虞念知试图联系白楚,找地方逃走,然而一道身影令她顿时止了步。

  楼下的空中花园,一群人护着陆霆佑在那儿听从下属汇报。

  虞念知暗道不好,这些直升机是他派来的,她再不走就麻烦了。

  她四下张望,寻找逃跑方向,一只胳膊忽地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虞念知条件反射擒住对方的手,挥手向他劈去,对方敏捷,揽过她的腰身将她转了一个方向,抵在了暗处。

  “嘘”

  他嘘声刚落,隔壁的走廊就传来靠近的脚步声。

  待到脚步声走远,虞念知甩掉他的手,将他推开,认出他来,“你怎么在这?”

  乱了,全乱了。

  虞念知头疼得紧,今晚的事特么全乱了。

  “来找你呀”

  秦北砚勾唇,嘴角噙着一抹邪肆,伸手就摘了她的帽子,“我说过,你逃不掉的,q。”xiumb.com

  “!!!”

  虞念知大惊,好在夜色够浓,将她的震惊湮没,她别开眼否认,“q?什么东西?”

  哼

  秦北砚笑,柔了声,邪痞得不行,“q可不是什么东西,她是我的小乖。”

  虞念知挥手,当即一拳揍过去,正好,不偏不离打中他的掌心,“找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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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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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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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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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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