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山半岛,加冰和薄荷。”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说完谢谢的虞念知微讶,看向和她点同一口味,同一喜好的秦北砚。
在京都,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咖啡馆里有卖这个单品。
她一直都以为,这个书中世界和原来那个世界唯一的不同,或许就在这里吧。
原来那个世界,这个在某一段时间,是爆款。
至于成为爆款的原因...
显然,对方也有点诧异,在话音刚落时就已看向了她,阴柔的眸眼掠过一丝复杂的希冀。
但很快,那光泽就暗淡被掩埋了过去。
他滚了滚喉咙,似有话要说,但终究还是克制了,恢复以往的纨绔姿态,玩味儿地勾唇,“看来,我和小乖的缘分不浅呀。”
面对他的揶揄,虞念知不知为何,没了之前的脾气,反倒有种似曾相识的错愕感。
好像,在哪个时间段里,眼前这个人,对她说过同样一句话。
她微微出神,还是旁边的纪棠喊了她一声,才醒过神来,“念念,奈山半岛是什么咖啡,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苦咖啡。”
虞念知回忆起某些往事,淡淡道,“是小众口味,听说是一位富少为暗恋对象调制的咖啡,只可惜,那个对象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就已经离开了。
以前在一个地方常喝,只是京都极少见。”
纪棠听得感兴趣,又问,“加冰和薄荷是标配?”m.χIùmЬ.CǒM
说这话时,她不由看了一眼秦北砚。
“不是。”
虞念知摇头,“很久以前有位朋友教的,我觉得这样搭配口感挺好,所以就一直是这么喝。”
她说完,微微凝神,抬眸,就见对面的秦北砚站起了身。
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凝着虞念知,话却是对导演说的,“这部影片若是她当主角,投资的事,我全额包了。”
虞念知不明就里,“......”
纪棠,“......”
这个小五爷对她家艺人,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吴导演,“......”如此甚好。
离开咖啡馆,秦北砚坐进自己的座驾,周身戾气极重,启动引擎,一路踩油门,飙车,驶向哪里就连他自己都未知。
“不喝了,等我回来,你再请我。”
“小北,你喝咖啡加什么冰,不知道自己肠道不好?不准加冰!!”
“小北,我可是你姐,你不听我的,以后就别来找我。”
“你喜欢我?不行,我是你姐,少做梦了!”
“小北,若是我回不来,就把实验室关了,我不怪你,你是我最骄傲的弟弟。”
“小北,小北...他是那个世界里唯一的证据,一定要让他活下来,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还得回去一趟,他们是我带进去的,我是队长,他们还困在里面,我不能不管。”
“小北...”
“小北?”
“你醒醒呀,小北?!”
耳畔是一道又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北砚睁开疲惫的双眼,恍恍惚惚,头是炸裂的痛,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身影,是他想疯的那个面孔。
“念念...”
他想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但是身子软绵无力,怎么也抓不住那一道影子。
“念念,你回来了?”
秦北砚浑然不知,自己全身滚烫,高烧到三十九度,他浑浑噩噩,下了车,倒在一人家的院门外,眼神涣散。
他的意识里,尽数是那张稚嫩清秀的面孔,她对他笑,对他闹,就是不让他抓住自己。
“念念,别闹了...”
“念念...”
他喊她,一遍又一遍,最后嗓音都沙哑了,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秦北砚此生都不会愿意,你踏进那扇门。
等再一次醒来,是在夜里。
秦北砚睁眼,因灯光刺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挡。
奈何,胳膊被一道力度按住,身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动,插了针头。”
说话间,女人将灯光调暗。
等适应光线,秦北砚这才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张保养精致的妇女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
秦北砚想爬起身来,奈何体力不支,又跌回床里。
“这里是我家。”女人腹诽,气得不行,“你发高烧还一个人开车,不要命了!”
“你家?”
秦北砚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他记得在乌山的咖啡馆,之后...
整个记忆里,除了头痛,
没什么印象。
倒是虞念知的那张脸蛋,现在还清晰着。
“我叫来了医生给你吊盐水,你好好待着。”女人叫胡雪,是秦北砚多年的好友,嫁人后定居京都。
秦北砚淡淡应了一声,颓靡在被褥里,精神萎靡。
胡雪见他如此,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她,刚刚神志不清,喊得全是她的名字。”
她知道,秦北砚这人心里,有个抹不掉的白月光。
有十几年了。
为了那个白月光,堂堂南洋小五爷虽纨绔,玩女人也玩,但就是不近身,守身如玉十几年,倒也是奇迹中的奇迹。
只是,那又如何。
那束白月光早早就不在了,死了。
算算时间,得有十二年了吧。
“她回来了。”
胡雪本想走人让他一个人休息,但刚踏出得脚步,愕然顿住。
屋内寂静,唯有墙上的钟表,在嘀嗒嘀嗒轻轻作响,时光无声,灯光昏暗,照得胡雪的脸色花容失色。
床上的秦北砚冷嘲地笑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虞念知,回来了。”
“怎么可能?”
胡雪的声音有点颤,瞪大的双眼,眼眶涌上了水雾,“你认错了吧,前不久网上也有一个同名同姓的,我还派人查过她,是个嫁给陆公馆的姑娘,但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就是她。”
秦北砚肃然起来,迎上她的目光,“我和她一起那么多年,不会认错,是她回来了。”
“......”胡雪还是不信。
当年虽年少,但她的记忆不会出错,实验室出了故障,导致时差和空间扭曲,然后...
然后,进去的五个人全部都...
“我在鹿江,亲眼看到她动手伤人,用的是你们胡家的拳法。”秦北砚靠在床头,身子微微发颤,“她还会催眠术,今天,我去了你开在乌山的那家咖啡馆,她也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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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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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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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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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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