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征兆,虞念知怔了一怔,僵在他的怀里。
如果说昨晚是因情到深处淡化了她的理智而相拥在一起,那么现在,可以说是顺其自然,理所应当。
虞念知诧异到僵滞的不是他怎么又平白无故亲上来,而是自己对于他的靠近,再没有先前心里深处抵触的那种陌生,相反,她明明可以推开的手,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放弃抵抗。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真如姑姑曾经说的,颜控这个毛病终究会折了她的盔甲和风度,令她不受控的沉沦深陷,以至动了真情。
如果真是那样,那她爱的是这个躯壳,还是此刻这一人格,阿佑。
陆霆佑的吻亲昵温柔,缠绵,没了先前的霸道和占有,等虞念知从矛盾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嗅到他的气息,那从心尖蔓延的心安令她暂时失了判断,
闭上眼睛,木讷地笨拙地很轻很轻的回应啄了一下。
然而,就这一下,彻底震到了陆霆佑。
他搂着她腰际的手,很明显的顿了一顿,然后是更用力将她紧搂进怀里,深情地狠狠地迎接她的回应。
这一刻,他等了太多太多年了。
窗外的黑夜万里无云,月牙尖尖爬上窗棂静悄悄,风儿轻,树叶沙沙作响,漆黑静谧的房间,唯有沉重的气息声。
直到虞念知脸颊染上晕红,还不太会换气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陆霆佑这才念念不舍松开。
去开灯前,还不忘在她唇上啄两下。
灯亮,虞念知闭了闭眼,这才慢慢适应过来,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耳根火辣辣地发烫。
陆霆佑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宠溺又痴迷,看得出她还有些羞涩不适应,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哄道,“我下楼去洗澡,等会儿记得给我留门。”
虞念知浑浑噩噩点头,就像已经顺理成章接受了这一些的改变,她心里默认了陆霆佑夫人的这个身份,以至于当陆霆佑沐浴完上来找她时,她还在魂不守舍地擦着头发。
她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每晚都要洗头发,即使是大冬天,又是长发麻烦,她依旧改不掉这个毛病。
“念念。”
陆霆佑换了一声居家睡衣,坐在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来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
虞念知虽然默认了两人的亲密,但这点小事她自己还是可以来。
但陆霆佑没有依她,顺手从她手里拿走毛巾,开始慢慢给她擦,“你累了一天了,我帮你。”
那好吧。
虞念知只好不再坚持,收了手乖乖坐在他身边。
因为靠得近,嗅着他身上的沐浴香,清清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两人之前没有多余的话,安安静静的,像是相处了多年的枕边伴侣,他细心宠溺着呵护着他的心尖人。
擦干了头发,陆霆佑拿来风筒给她吹干。
尽管虞念知觉得这期间时间过去了很久,然而待到她吹干头发,也不过夜里十点。
她是夜猫子,以前失眠严重,这会儿偶尔会睡得安稳,但这个点睡觉还是早了点。
见陆霆佑放了风筒过来,她为了缓解尴尬和自己心里的慌乱,问他,“时间还早,你想看电视还是玩手机?”
说着,她起身去找投影仪的遥控器。
她极少看电视,基本不怎么用,所以遥控器在哪儿,她得找找。
但陆霆佑哪里还有心思做别的,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手机电视那些都算得了什么,
如果真的想做什么,
他眼眸里压着不易察觉的暗芒,伸手拉住虞念知的手腕,低低的柔柔的喊她,“念念...”
虞念知被他用力的惯性拉回沙发里,眼底疑惑,“嗯?”
“你哪儿也别去,就在我身边好不好...”陆霆佑挨着她,脑袋在她脖颈间拱了拱,粘人得不行,要说想做什么,他亲吻上她的耳垂,ωωω.χΙυΜЬ.Cǒm
现在,他只想做夫妻间该做的事。
“叮,叮,”
恰在这时,虞念知的电话传来振动声,她看了一眼时间,道了一声抱歉,逃也似的就去拿手机。
电话是纪棠打来的。
事关她推掉失控时空的这件事暂时没有谈妥,公司不答应,纪棠那边也很自责,
“这都怪我,当初没问清楚投资商的真实身份。”
虞念知走到了窗边,摇头回道,“事不怪你。”
若说要怪,也是她的个人原因。
如果真谈不下来,虞念知想了想,演是可以演,避开秦北砚就行。只不过她和陆霆佑免不了一场谈判。
纪棠谈了主要消息,又嘱咐了点别的事,“最近若是有什么人打电话给你,说剧组安排试镜什么的,你留意一点,千万别信。”
她虽然知道自家艺人聪明,不会轻易受骗,但还是要叮嘱才放心。
虞念知凝眉,“出了什么事吗?”
今天一天她都没怎么上网,也不知圈内又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最近冒充剧组骗小艺人去看剧本和试镜的事件很多,有些不懂事的小姑娘人财两空。”
纪棠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都是些没有团队又想走捷径上升的小艺人,但近来这事儿多,也不知怎么了,我们自己也提防着点。”
“嗯。”
虞念知靠着墙,脑海已经想到了昨天宴会听到的那段对话。
虽然没什么联系,但对方是张奎,她难免不多一重疑心。
许多案件的都是有征兆的,尽管一开始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任何一个可疑细节都不可忽略。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等虞念知抬眸去寻陆霆佑的影子,发现他已经躺到了床上去,在等她呢。
虞念知走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眸色沉了沉,将手机放回了桌上,“阿佑,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可以吗?”
“嗯嗯,”陆霆佑侧过身来,双手合拢枕在脸颊之下,“念念,你说。”
她凝神,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阿佑,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上次在鹿江,她赶去医院问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另一人格的陆霆佑,没来得及问清楚。
这次他出现,她一时也没想起来,方才纪棠和她谈起之前的事,倒令她想起来了。
这个疑问,令本来愉悦的陆霆佑顿时也默了声。
虞念知目光不移,看着他略微慌神的神情,低低地回,“认识,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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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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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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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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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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