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要下手了么?还未眠的颜兮白嘴角微微一笑,她顺势装作晕倒躺下,将头埋在衣袖里,屏住呼吸。
“搞定了?”两个男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嗯,不过是个弱女子,有什么难的。”
“我说真的要这样么?佛祖会不会怪罪于我们?”
“你怕什么?我们有朝廷撑着,再说了这不就是朝廷的命令么。”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白天那个帮助了她们的两个和尚。
“可是这似乎与太后说的不一样?”
“你懂个屁!自然是听王爷的话,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大师兄模样的人骂了一句。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王爷没有交代要怎么处理她。”
“也一样处理了。王爷一直都不喜欢留有余患。”
大师兄看了看躺在地上,死尸一样的颜兮白,“快点把她弄起来,”大师兄一拍手,“等把另外一个女的处理了,就行了。”
这就是僧人?出家人,慈悲为怀。僧人,更看作是神灵佛祖的左右手。颜兮白心里觉得一阵讽刺,她脑海里又不自觉想起来青鸢给她的教育。人人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会遭到佛祖的惩罚。然而,并不是惩罚没有来临,而是也许世间根本就没有佛祖。看着僧人亦是如此,颜兮白忍不住想着,倘若真的有佛祖,那么佛祖又会是如何的反应呢?只怕也会在一旁看着,怪罪说真是人心险恶,然后无所作为吧。
“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一旁忽然跑来一人,他慌慌张张地说:“那女人,那女人下半身忽然好多血!”
“很多血?”
很多血?装作昏迷的颜兮白心中微微领略意思,原来那药的作用是如此。莫幽幽,你可真是将我放在心上。
“死了没?没死就把她弄干净了,依旧按照计划!”
一阵捣鼓,颜兮白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被移上了马车,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说起来陌生,可是她闻到那浓烈的脂粉味道的时候,就能猜到这里是哪里了。
青楼。
“哟~和尚卖姑娘,真是少见。”青楼老鸨看着那两个僧人,阴阳怪气地笑着。
“我说女施主,你钱给的太少了吧?这两姑娘苗正面好的,”大师兄垫着手里的银子,有些不情愿地说。
“哼!出家人做这种事情,老娘愿意给你们钱就不错了!”老鸨一脸鄙视,狠狠吐了他们一口口水,“再说了,我还没有验过那两人身子,倘若不是雏,那老娘不是白花钱了?哼!滚滚滚!”说着,老鸨将两个和尚哄了出去,“真是!这样还说自己是出家人!我呸!”老鸨翻了个白眼,“来,你过来,去告诉客人们,今天来了两个新姑娘。”老鸨想着颜兮白与何止忧的模样看起来都是万里挑一的,“这两个丫头还在昏睡,倒也省下了不少麻烦。记得,只和我们的熟客说有新姑娘。”
“是!”
青楼二楼的厢房内,颜兮白听着屋内似乎没有人了,她微微睁开眼,果然,这里是青楼。周围的装饰都是如出一辙的大红色。颜兮白从未来过妓院,她倒是有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观察着。渐渐,听见有脚步声走来。颜兮白迅速拿出象牙匕握在手上,将手藏在自己长长的衣袖内,装作晕睡地躺在床上。
“哈哈~新姑娘?老子今天来看看~”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这里的常客。那人歪着嘴巴,双手搓着拳头,舌头不停的舔着上下嘴唇,将颜兮白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这……”男子觉得这女人看着好眼熟。猛然想起来,这不是客栈自己调戏未果的女人么!“哼,我当作什么清高女子呢,原来不过是这里的,在客栈装什么清高!老子一会一定让你哭出来!嘿嘿嘿~说起来,你的小姐妹在隔壁呢~嘿嘿嘿~”
颜兮白闭着眼睛,看不见男人的容貌,可是听着他的话,她能推断出这人应该就是客栈内三个流氓之一。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她动手的时候。
男人看着颜兮白似乎身重迷药,他的手忍不住在她身上上下游走,“哈哈哈~真是个小美人~”酒足饭饱思淫||欲。男人心里那种龌龊的欲望让他一下翻身跳在颜兮白身上。颜兮白慢慢睁开眼睛,居安思危这四个字,不是谁都能理解的。可是……他很快就知道了。颜兮白的手慢慢抬起,手里的簪子异常锋利。只不过,还沉浸在温柔乡内无法自拔的男人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危险。
“!!!”速度快的没有给男人任何反应的空间,他感觉后脊梁一阵刺痛!想要发出声音,嘴巴却被颜兮白用手捂着。男人因为疼痛的挣扎,让颜兮白顺势一个翻身,反压在男人身上。因为重心的转换,男人的身子往后一倒,重重砸在床榻上,本来插入一半的簪子因为受到床板的挤压更深的插||进男人的肉里。
“唔!!”男人双手不停挥舞着,想要发出声音,颜兮白手里拿着枕头死死压在男人的脸上,不给他任何喘气的机会!
床单渐渐被红色的液体浸染,空气里除了脂粉的暧昧,更弥漫着一种血腥的深沉。男人的挣扎渐渐变的软弱起来,看着男人软下去的动作,颜兮白觉得被扫兴一样的气急败坏,她移开枕头,看着男人的脸因为窒息变的发紫。颜兮白冷笑一声,翻过男人的身子,他脖子后面留下来一道伤口,“唉……插||进去这么深,要怎么拿出来呢?如果我用手抠出来,你会痛吧~哦对了~你感受不到了,呵~”颜兮白“扑哧”地甜美一笑,修长的指甲顺着伤口的绽开地方伸了进去,扒开皮肉,一点一点抠着那深入肌理的簪子。
妓院内都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嫖||客与女子畅谈风花雪月之乐趣,领略人生百态之滋味,谁会去在意这一间厢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呢?将自己易容成那个嫖||客的颜兮白,换上了那个男人的衣服,她拿出手帕,擦着手里沾染血迹的簪子。身后留下的躯体光着身子,而在他脖子的脊梁地方开了一个窟窿,那窟窿的肉残缺不齐,凹凸不平,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野兽的利爪撕开,獠牙啃食过一样。擦干净了象牙匕,颜兮白起身,想着他说何止忧还在隔壁?颜兮白走了出去。因为易容成嫖客的模样,也就没有什么人怀疑自己,颜兮白来到隔壁的屋子,听见屋内传来的惨叫声。那声音是女子特有的尖锐,惨叫中带着可怜的求饶,颜兮白不会认错那个声音。
听着何止忧的叫声与呻||吟,颜兮白就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罢了,不进去了。幽幽,你不是想成为我么?既然想成为,那么就先体验我的经历罢。想着,颜兮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气定神闲地坐在了那里。
过了大约一柱香,颜兮白想着隔壁的男人应该结束了。她终于走了过去,推开门,看见屋内只剩下衣衫不整的何止忧一个人所在凌乱不堪的床上,颜兮白嘴角不自觉微微一笑。
“你!你不要过来!!”看见颜兮白,何止忧吓得不行。
“是我。”颜兮白慢慢走近,她的声音揭露了易容下面的身份,颜兮白慢慢拿下易容的面具。
“呜呜呜呜……我……我……”何止忧听着颜兮白的声音,一下子哭得不行,直接抱着颜兮白,“呜呜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止忧,反抗不行,就当作享受吧。毕竟,”颜兮白在何止忧耳边轻言轻语,声音如同鬼魅一样虚无缥缈,带着蛊惑人心的毛骨悚然,“这种经历,可不容易,呵呵~”
“你说什么?”何止忧不敢相信的推开颜兮白,眼神里好像一点不认识面前这个女人一样!她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刚刚经历了那惨无人道的暴行,可是这个蛇蝎女人竟然不安慰自己,还这样说?!委屈与受||辱的情绪怂恿下,何止忧狠狠掌掴了颜兮白一个耳光,“你怎么这么狠毒!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放荡!”话刚说出口,何止忧就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你终于说实话了。”那一个耳光很痛,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明显的印记,颜兮白却呵呵一笑,她的笑容妩媚众生地看着何止忧,好像是深夜的黑寡妇在自己的巢穴内看着无意闯入的无知虫子一样,“放荡么?”颜兮白慢慢起身,她站在那里,看着何止忧,“比起我现在的模样,止忧你的衣不蔽体,在是真的放荡。呵,况且……难道你不享受么?”琇書蛧
“你住口!”何止忧摇着头,哭着嘶吼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孩子本就不属于你,”颜兮白走近,伸手捏着何止忧的下巴,“有些人就是如此,一边觉得自己有失贞洁而愧疚,可是一边却无法自拔的沉陷,真是可悲的天性。心中想着将别人推入虎穴,却不想结果自己坠入狼窝。何止忧,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颜兮白话说完,手狠狠一丢,转过身去,眼神里是一种少见的阴冷,“将衣服穿好,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呆在这里的话。”
“我……我……”何止忧显然慌了神,她依旧颤颤巍巍没有作为。
“不穿衣,难道你想更多人临幸你么?”颜兮白的话语渐渐阴冷起来。
“我不能……”何止忧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颜兮白,她的态度果决强硬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你在……我不好换衣服……”
“面对男人都能脱下的衣服,如今为何不能脱?”颜兮白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此事你若是愿意让你的太后知晓,我自然也毫无异议。”说完,颜兮白哼笑一声,走了出去。
独留下那里裹着外衣的何止忧眼神惊慌还未消散地看着颜兮白的背影,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回到宫中的时候,太后显然很惊讶于为何颜兮白依旧还活着,不然也不会刚进宫,就急匆匆地将何止忧召唤了过去问话。只可惜,她那张嘴,什么也不会说。槿华宫内,颜兮白嘴角略带讽刺的笑意。何止忧说着对太后忠诚,可是这一次,为了她自己,只怕也会闭口不言,或者编织一个谎言罢。
脑海中想着当时何止忧的惊慌,想着她的惨叫哀嚎,颜兮白眼神被莫名的黑暗填满,“莫幽幽,你那么想要变成我。那就一点点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尝尽我所尝过的人生百味。”
“娘娘,”一阵声音惊扰了颜兮白的思考。她回转过头,只见面前站着的是安昭容。说来也巧,颜兮白正巧有事情想要问她。
“娘娘这次受惊了,”安昭容开口道,她倒了一杯水,递给颜兮白。
“惊与不惊,昭容不是应当清楚。”颜兮白未曾接过水,而是看着她。
“娘娘说什么?”安昭容并未惊慌,故作奇怪地反问。
“你的性子却是稳妥,只可惜眼神依旧会出卖了你。”颜兮白一步一步走近安昭容,她脸上的笑意渐渐绽放如花,“也许,他曾说过你与我很像。只可惜,你太过于让人怀疑,因为你不懂得何为虚假的笑意。”听着颜兮白的这袭话,安昭容眼神的镇定被一抹惊慌取代,虽然那惊慌转瞬即逝,可还是被颜兮白抓住,“看,你害怕了。”颜兮白说完,一手遮住嘴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里并无旁人,你我也无须说暗话。既然你与他同党,替我将此句话带给他,”颜兮白说完,转过身,“与他说:那个人,他杀不得。”
颜兮白的话语明显,安昭容手颤抖起来,“娘娘何时开始怀疑臣妾?”
“一开始。”
听了这句话,安昭容叹了出来,“果然,娘娘的聪慧让臣妾自叹不如,”她抬起头,“娘娘,如今皇宫之中,王爷的人很多。”
“想必都是你父亲与平南王安排的,”颜兮白并不意外,从那两个僧人那里,她便听到了一些端倪,“动作如此之大,莫非王爷准备带着弑君叛||国的名号上位?”
“娘娘?”
“不过是说说,你何故激动。”颜兮白听着安昭容略带沉不住气的话语,笑了起来,“你很聪明,自然懂得如何寻得活路。记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他给你许诺过什么。”颜兮白说完,转身走回了屋子。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不知不觉半年的时间已经晃过。后宫,前朝的表面也依旧是看似的宁静无碍。日子过的快,就连颜天雪的孩子也生了下来。
从张公公那里得知了颜天雪孩子的事情,颜兮白嘴角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来了。夜晚,她站在槿华宫内,看着面前的那一幅画卷,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睁眼的时候,眼神是一种柔和的光晕,动作小心翼翼地卷起画卷,用金黄色的金线绸缎将画卷系好,放于锦盒之中,将锦盒放在书架的第二层,“一切都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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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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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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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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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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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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