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真的只是因为找不到厨房迷路,想要问那些姑娘?”杨晋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叶辰兮,忍不住感叹着,“真是奇女子。”
“杨晋你可是摸了人家小姑娘的胸啊,”南宫雪回笑着翘起腿,如今只有他们三人,他毫无架子地笑着说,“原来杨将军才是那采花贼啊。”
“公子,你就不要笑话我了,”杨晋显然不是桃花性子的男子。他有些面红耳赤地摸着耳朵,知道花花是女孩子以后,他真是觉得尴尬的无地自容。要不是身为男子要报效祖国,杨晋恨不得直接抹脖子死了算了。
“那她如何处理?”叶辰兮看着南宫雪回,问。
南宫雪回想了想,“我这次来,主要是要去军营,北国总是骚扰我西盛边境……军营内无女子,留个人照顾颜小四也好。”
“公子想要带着颜四去军营?”叶辰兮听了微微皱头,军营可不是一个适合女子的地方,尤其是颜兮白那种身子单薄的女子。
“自然要带着她,毕竟我若是死在那里了,她终归要来送葬啊。”南宫雪回笑的放肆,毫不在意地说着最晦气的话。然而这句话,听起来好不在意,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对颜兮白的割舍不下。
“公子才不会有事呢,”杨晋想着那和颜兮白小尾巴一样的花花,直说,“那小妮子可喜欢夫人了。”
南宫雪回笑了笑,随后眼神转变,“不过,派人盯好了那个花花,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他话音刚落,手里的瓷杯就应声碎了。
“是。”叶辰兮与杨晋会意,点头。
屋子外面,从颜兮白那里知道了“采花贼”真正的意思后,花花连连摆手,“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呢,我喜欢男的,不喜欢努(女)的。”花花摇着头,解释着。
她西盛话说的并不是很好,听起来带着一些些口音,并不让人厌恶,而是可爱的很。颜兮白坐在院子里,看着一身女儿装扮的花花。女儿装扮下的花花看起来活泼可爱,也有一丝丝英气,一种马背上长大的大气与快意。身材匀称,一双玉手白皙无暇,看得出来并不是经常劳作的人。在她身上,颜兮白看见了莫幽幽的影子。
“你找厨房就是为了吃的?”颜兮白嘴角微微一笑,看着花花,问。
“嗯,我听说西盛的东西最好吃了。”花花点点头。
颜兮白嘴角笑了笑,她拿过面前的红豆糕,“吃吧。”揽揽手。
“可以么?这不是你要吃的么?”花花看着那看起来精致好吃的红豆糕,舔舔嘴巴,馋馋地问。
“无碍,我并不爱吃这些。”颜兮白微微一笑,将面前的点心推到了花花面前。
“谢谢姐姐,”花花嘿嘿一笑,抓起一块红豆糕吃了起来,“好好吃,好甜呀。”花花“吧唧吧唧”地吃着,看着颜兮白手中转着一串念珠,“姐姐,一会陪我玩吧?”
“玩?”颜兮白侧过脸,看了看一脸纯净的花花。
“嗯,”花花点头,“我不是西盛人,我在这里也没有朋友。”
“小花花啊,姐姐不能陪你玩,姐姐腿不好。”一旁出来的南宫雪回笑着走过去,“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好啊!”花花点点头。
“小花花是想玩五马分尸还是七窍流血?”却看见南宫雪回嘴角一勾,凤眸一挑,看了看花花。那眼神似乎好像一匹大灰狼,正在算计着怎么吃掉面前的小白兔,是清炖?红烧?还是炭烤?嗯~多点葱花少点蒜最好了。
“我不要玩了,”花花听着立马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摇着头,花花看见了跟着南宫雪回出来的杨晋和叶辰兮,一看见杨晋,花花就满肚子都是火气,“糙汉子!”
“你,”杨晋刚要开口,可是看见女装的花花是那么可爱,就好像是春天的精灵一样,一时之间竟然脸红了起来,“小丫头,别瞎说。”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忽然温柔了语气,让人看着都想笑。
“花花,你以后有何打算?”南宫雪回看着花花,问。
花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那你留下来照顾姐姐如何?”南宫雪回嘴角一勾。
“姐姐?”花花看了看颜兮白,“好啊好啊,我最会照顾人了。”
“好,照顾得好有赏,照顾不好,”南宫雪回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就送你上路。”
“上路?去哪??”花花听着却歪着头,眨着眼睛。
“送你回老家。”
“我不要回南夏,”没有听出南宫雪回口中“回老家”真正的意思,花花嘟着嘴,手里搅着衣角,“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花花一拍胸脯,打着保票。
“好,”南宫雪回眉眼都是笑,“今晚是洛城的花灯节,要不要去玩玩?”
“好啊好啊。”花花一听,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就不去了,”颜兮白倒是笑着婉拒,“我腿不好,”花灯节,那样的节日,她本就不喜欢凑热闹,还是找个借口别去了。
“你若是疼,我背你就是。”南宫雪回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难得来,说好带你散心。这几日不多玩玩,后面就没得玩了。”南宫雪回看了看天,说,“我一会有事,晚上回来接你。”说着,他带着叶辰兮与杨晋离开了。
“姐姐,什么是花灯节啊?”花花似乎兴趣很浓厚,她跳着,眼睛闪着星光。
“不过是传统的节日,祈祷一切顺利。”颜兮白说的平淡,“如果祈祷有用的话,就不会有努力这个字眼了。”说着,她转过身,“先去休息,换件衣服吧。”
快到了约定的时辰,颜兮白的屋子被推开。她看见花花手里拿着眉笔站在那里,“你这是?”颜兮白看的清楚,那花花的妆容画的太过夸张了。眼线都化成乌眼青,嘴唇涂的都赶得上半张脸了。
“姐姐,我好看么?还是很怪?我看你们西盛都是这样化妆的呀。”花花看着颜兮白,寻求意见地问她。
她还未开口,就看见约定前来的南宫雪回一进门。南宫雪回看见那画的和疯婆子一样的花花,一下被把持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噗………”
“怎么了?公子,你为何……”杨晋还奇怪呢,王爷怎么抽成这样?他进门,看见花花那半张脸的“烈焰红唇半张脸”,还有那眉下的“烟熏乌眼两朵花”,“花花姑娘,你……”杨晋没有南宫雪回那么不正经,他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叶辰兮也是微微皱眉,心里想着这姑娘画的太浓了。
“不好看么?”花花有些难受一样,嘟着嘴,“我第一次自己化妆,以前都是我家的姐姐帮我化妆的。”好想是自信心受挫一样,花花低下了头。
“谁说的?”南宫雪回极力忍住笑,“你画的这是绝美,宛若天人,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噗……”南宫雪回已经快忍到极限了,俊俏的脸也因为抽出而看着有些不自在,“走吧,走吧,你真的很美。兮儿,走,”说着,南宫雪回脸上还是憋不住地走过去,拉着颜兮白,“走吧,灯挂起来了,当真是极美。”
“真的好看?”花花愣了愣,问。花花一看就是单纯的丫头,被南宫雪回两句话一哄就上了钩。
“是啊,我没有骗你,你当真是极美。”南宫雪回整理好心情,装作一本正经看着花花,“若不是我名花有主,只怕都要给你勾了魂去。”虽然嘴巴这么说,他现在心里可是极其笑崩溃的。
杨晋则看着他们的王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不敢反驳。
叶辰兮则是叹口气,摇了摇头,南宫雪回确实有治国之才,也骁勇善战,不过就是,私底下有时候有些不太正经。
颜兮白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她本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己的,也没有太在意。南宫雪回拉着颜兮白走在前面,颜兮白小声的嘴角微微一笑,“公子这是要让她出丑?”
“噗……颜小四……我真是……真是……要忍不住了……”从他的话里能听得出来,南宫雪回简直是把自己憋出了内伤。
“公子,你可知道象牙匕。”颜兮白依旧淡淡地小声说。
“你说的是花花的匕首?”看来南宫雪回早就留意到了花花的象牙匕,象牙匕这东西是南夏的极品,世间罕有,不是身份高贵的人,怎么能拥有,“正是如此,我才更要让她这样走出来……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几点花容几点妆,大千世界小行当?哈哈哈哈哈哈哈……”琇書蛧
“公子可真是喜欢看人出丑呢,”颜兮白嘴角微微一笑。
“我的天,那是谁家的姑娘?”
“妈呀,怎么那样就出来了?!难道是疯子?”
“千万别看她,肯定是疯子啊。”
他们一路走来,看见花花那奇特妆容的人都纷纷议论,停足观赏,指指点点,捂着嘴忍着笑。
“离她远一点,太可怕了……”
“呜呜……”听见那些人的声音,花花低下头,她知道他们是在嘲笑她的模样丑,“呜呜呜……”她本来就是第一次化妆,这里又是西盛。想着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嘲笑过,自己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家,越想越伤心,花花低着头,手捂着面,蹲在一旁的桥脚,抱着膝盖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
“怎么了?”南宫雪回看着似乎停下来的杨晋与叶辰兮,问。
“好像是,她哭了。”杨晋有些皱眉,他对女孩子哭最没辙了。
“她哭什么好看的。”南宫雪回撇撇嘴,一点不关心地拉着颜兮白,“走,前面的花灯更好看。”
“哎,”杨晋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肯定是傻子吧。”
“好可怜的傻子……”
“呜呜呜呜呜……”花花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哭的很凶很凶,呜呜呜呜……阿爹,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别人笑你,你就这样哭着给他们看么?”一阵声音传来,这声音温润动听,好像是春风的温柔,夏风的清凉。花花抬起头,她那烟熏妆因为眼泪,晕染的更加严重了,看起来半张脸都是黑的一样。配上她那烈焰红唇。远看就是,一颗球,上半部分黑漆漆,下半部分红艳艳。叶辰兮站在她面前,拿出一块手帕,蹲下身子。他伸出手,可是半天看着花花并无接过手帕的反应,叶辰兮叹口气,拿着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与晕开的妆容。
“我是不是很丑?呜呜呜……”花花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挡住脸,依旧哭着。
“他们笑你,不是因为你丑,”叶辰兮的声音就好像是陈年的酒酿,让人觉得心里面暖暖的,“而是因为你可爱。”
“可爱?”花花抽了抽鼻子,似乎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朦朦胧胧看着叶辰兮。
“是。”叶辰兮微微一笑,那笑容正所谓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叶辰兮将手帕放在她手里,“起来吧,别哭了。”
“可是,我这个样子……”花花低着头,想着自己还有那一张烈焰红唇呢。
“花花,你就别哭了!”一旁的杨晋大大咧咧说着,“你最可爱了,要是谁笑话你,我帮你砍了他就是!”他这话说的义愤填膺,也只是想要安慰一下这个小丫头,给她鼓励。
“可是……”
叶辰兮看了看四周,“等我一下。”他说着,走到不远处的摊子面前,没有一会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面小兔子面具,“带着这个,就不怕了。”叶辰兮将面具轻轻戴在她脸上,从面具的眼睛里,花花看见这个哥哥一样温暖的男子唇若涂朱,器彩照澈。他既有血性男子的刚毅,又不失文人的温雅。
“嗯……嗯……”花花不知道为何,脸红了起来,她摸了摸那面具,站了起来,“嗯,我们走吧,”她点点头,看着叶辰兮。
叶辰兮赞赏一笑,“走吧。”说着,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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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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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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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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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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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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