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诸葛亮睁开眼睛,看月英依在身旁,睡得很是香甜,他安心一笑。轻手轻脚起身,想将被子替她掖掖紧,她却也醒了。他替她掖着被子,轻声说:“还早,再睡会儿。”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他问:“你不能也再睡一会儿吗?又起那么早。”
“昨晚睡得很好,你就放心吧。我得写几封信,一早派人加急发成都去。”
她听了,也想起身,却被他牢牢按住说:“不准那么早起来,闭上眼睛,再睡会儿,否则今天你都都不准出帐。”
她暖心地受着他的‘威胁’,说:“好,我再睡一会儿。你多穿点,别空着肚子干事,先喝一杯热水。”
他听着她的叮嘱,回:“知道了,黄医师。”又低头看着她问:“你早上想吃些什么,我让人给你做去。”
“拿些红枣,煮红枣赤豆粥好不好?”
“好,粥好了我叫你。”他起身,替她拉实了床帘子。自己穿了件厚实的外衣,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拿着热水杯,踱出了内帐。外帐,值守的立智和阿让都赶紧过来搀扶他说:“丞相,您怎么到外边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琇書網
他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龚袭从外边走了进来,他也没想到那么早会在外帐看到诸葛亮,于是也是那么一句:“丞相,您怎么又这么早就起床,身体还没全好呢。”
他温和地笑着,说:“没事儿,好多了。都快半个月没起来好好吸一吸这晨间的味道,听一听将士们晨操的声音了。”
“丞相,今天天气很好。没什么风,也暖和了不少。”龚袭说。
他点点头,一步步走到大帐口,对阿让说:“阿让,去把帐帘再拉开些。”
帘子拉开,只见一轮大大的红日,走出白雪皑皑的地平线。那轮阳,在云彩上调着色,当笔墨扑向白茫茫的大地画卷时,那色便由地平线上层层向上伸展,绘出一副青,紫,红,橙,黄的五色彩卷。而那红光选择辉在他脸上,拂去了苍白,留下一抹红晕。他迎着阳,靠在帐门柱上,吸着这冬日晨间旭日映照下独有的清冷,纯净且夹杂着一丝甜味儿的空气,又啜了几口月英嘱他喝的热水,身上似乎被注入了新的能量,思路便也越发清晰起来,一切皆以谋划在胸。
可到底身体还虚着,靠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冷了;心里也惦记着怕月英有什么事要寻他,便转身准备回内帐去。龚袭扶着他,可刚走了没几步,将士们操练的声音便在山谷间回荡着,飘了进来,他停住了脚步,闭眼听了一会儿这熟悉但又似久违的声音。
龚袭问:“丞相,今日他们在操练什么阵法呀?”
“恩,这是八阵中的龙飞阵和虎翼阵。”他叫着那些阵名,感觉很是亲切。八阵里寄托着的是他的希望梦想。他曾说:“八阵成,可不覆败矣。”
往日,只要诸葛亮不是病得起不了床,总会早早坐在外帐,在早饭前处理掉一些公务,伴着他的便是这整齐划一的晨操声。他看似不经意地听着,可从那些口令的变化与节奏中,便能清晰无误地判断出所练阵法,甚至会在之后将军进帐议事时,指出他们练阵的不妥所在,所指之处,无不切中要害。起先那些将军们以为是丞相暗中视察他们的操练情况。后来才知他只凭耳闻,便能判阵之优劣。
及至他推演八阵,亲自讲阵论武。或肃立于山坡之上,羽扇便是幡令,扇指处,行而止之,走而却之,别而合之,散而聚之;行则鱼贯,立则雁行。或令亲卫端一小凳,他端坐于地势高处。远观阵成之气势,或天地风云,或龙虎鸟蛇,变化无穷,隐显莫测;静听变阵之声势,或寂寂如水,或响如雷震,声杂则阵乱,音齐则阵成。
“唉,”他向龚袭叹道,“这一病,真是好久都没去指导他们练阵了。这八八六十四阵,奇正相生,临机应变。只有多加操练,方能悟得这其中应变之妙,威力无穷。等我再好些,是得要亲自再去看看将士们练阵了。”他说着,将水杯贴在了胃上。毕竟三冬严寒,帘子一掀,冷冽的空气便不断灌进来,这冷气刺激着他虚弱的胃脏,又有点隐隐作痛。龚袭看到了,忙说:“丞相,快进去吧。您放心,将军们每天都按您的指示练着阵呢,军营一切都井然有序着。您在帷帐之内,便可控军队在鼓掌之中,决国事于千里之外。”
他呵呵笑了,对龚袭说:“小子,何时学会拍马屁的功夫了?”
龚袭扶着他朝内帐走去,说:“哪有,我说的不都是实情嘛!”
他微微笑着点头说:“但愿如此!”
确实,此时,他必须要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力。在他与千里之外李平的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文伐之战中,他只能胜,不能输。
他走到内帐前,立智,阿让准备掀开门帘,让他进去。他压低了声音说:“掀开一点就好,别让冷风灌了进去。”
他们马上就明白了,只掀开够一人进的帘门一角,让诸葛亮和龚袭进去,之后,又马上掩实了门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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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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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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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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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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