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对月英说:“这不回来了嘛!”
月英问:“老赵呢?”
“在帐外。”龚袭答。
“老赵,你进来。”月英喊。
老赵听到夫人喊,匆匆进了帐。一进来,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请罪:“夫人,丞相,对不起。我害你们担心了。”
老赵看月英坐在床边的侧影,希望能望一眼她,确定她平安无事,就算被骂被罚都没关系。他忍不住问:“夫人,您身体怎么样?他们早上说你昨夜烧了一晚,都是我的错,我…”
一早到现在,诸葛亮不知道派了几批人去找,一直都没有他的音信。到后来他自己都有些担心,怕老赵真出了什么事,便让龚袭和立仁,立智一起去找。他们找到老赵时,他正背着个篓筐走在结冰的湖面上,往回赶。立仁看到他不禁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一天都死哪儿去了?夫人为了你都没休息好,不知问了你几次;丞相已经派了几拨人出来寻你。”老赵闻听,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他只是见不得夫人生病,哪愿劳她操心,只想让夫人吃点有营养的,好早些康复。”xǐυmь.℃òm
月英本想骂骂他不该一声不吭就走,可现在听他满口自责,一心只求她身体无恙,便也不忍怪他。
可老赵见月英不出声,又是词穷,心中更是着急,便求诸葛亮:“丞相,您罚我吧,我错了。”
“老赵,你先起来说话。”诸葛亮知道月英见不得身边人这样,便说:“罚不罚,怎么罚,你问夫人。”
月英无奈,说:“老赵,你起来吧。我也不是真气你,只是一天你踪影全无,丞相几次差人去找,也没寻见,有些着急罢了。你去哪儿了?”
老赵见夫人并没有责怪,又想自己的东西一定能让夫人高兴,兴奋劲儿一下子上来了,说:“夫人,我给您和丞相带好东西回来了。”不等说完,就跑出去把自己的那个竹篓捧了进来。
“什么呀?”月英和诸葛亮对望了一眼,都猜不透里面是什么东西。月英欲起身去看,诸葛亮叮嘱道:“慢点。”一只手禁不住去撑了月英一把。
月英走到竹篓边。龚袭他们刚才怕丞相和夫人着急,光顾着把老赵押了回来,也没去看他篓子里的东西,这会儿也好奇地凑上去看,只见竹篓里竟是十多尾还鲜鱼。
“好多鱼。”龚袭高兴得叫到。
但月英却很是诧异,“这冰天雪地的,沔江都结冰了,你哪儿搞来这么多鲜鱼?”
“夫人,沔江冰结得可厚实着呢,我上去踩过,没事。然后就试着凿洞捕鱼。先前凿了几个洞都没捕到,一直走到湖中心开洞才发现好多鱼,您看,满满一篓子呢。”老赵好不得意。
“谁允许你去的?”月英一脸严肃,没有笑容。
老赵却像一个邀奖未果,却挨批的孩子,脸上晴转了阴,委屈地说:“是我自己想去。自打成都出来,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消瘦了多少。每天只吃一点东西。偶尔有点好的,也是和丞相推来让去。昨天又是受惊又是挨冻的,还发了烧,我看不下去,就想给您弄点补身子的。”
“你…”月英手指着老赵,他气老赵把自己昨天叮嘱的话抛在脑后,说话不分场合,不分轻重缓急。她这会儿说这话无疑是给诸葛亮添堵。她也气老赵他不珍惜自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刚才强压下的心火,再次被导燃,着急,气愤,伤心,委屈,担忧种种情绪都助燃着那火势腾腾而起,怒火攻心。再也压不下,忍不住,她狠狠训斥老赵道:“老赵,你不知道那样做的危险吗?也忘了当年自己落水,差点丢了性命吗?万一踩空,你不会水,怎么自救?就为了这十几条鱼,”
可她话没有讲完,已经喘得不行,站不住,手顺势撑在旁边的案几上。老赵,龚袭怕了,都上去扶她,又不敢碰她。诸葛亮躺在床上听着堵心,看着着急,喊道:“月英,你给我过来,你不能发这样的火!”可月英稍稍地缓一口气,撑着桌子,继续怒声问老赵:“就为十几条鱼,赌上自己一条命,值吗?”
“值”老赵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月英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咳得喘不过气。
老赵慌了神,他要知道这鱼会让夫人发这么大的火,他情愿刚才掉冰窟窿里去算了。他和龚袭两人呆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他们跟随丞相,夫人十几年,从未见夫人动过这么大的肝火。
门口立仁,立智听见帐内夫人的怒斥,知道老赵惹事了。马上做出部署,让其他几个人,牢牢把手中军帐周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们两个则进去一把把老赵连同他的竹篓一起给拽了出来,免得他再惹事。
隔着厚厚的帐帘,老赵依旧能听见夫人的咳喘声,咳得他心都慌了起来,可又不敢进去,只能蹲着用指甲用力拨着竹筐,竹刺根根嵌进了肉都没有察觉,手上的疼怎抵心中的悔与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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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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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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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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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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