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子殿下,娘娘听说您要来,早嘱了奴婢们时刻在此候着,太子请快进去吧。”那侍婢舌灿莲花,脸上笑容配着合适的言语,显得十分机灵干练。
婳棠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包括她身后那十几名艳妆宫娥,其实不排除为君弄红妆之嫌,再加上那脸上的几许娇羞,眼底波澜微涌的羞怯,可不是每个人都同这个回话的宫婢一眼能如此的不动声色的。
婳棠笑着看了看太子,奇怪了,如此多的莺莺燕燕,太子怎么会为了他死去的太子妃守身如玉了这么多年呢。
大殿里燃着椒兰,到处是凤凰,凤凰的雕刻,凤凰的织锦,富丽斑斓,皇后的朝服挂在宽大的架子上,下摆旖旎的拖曳着,如倾斜的飞瀑。
凤冠被仔细的摆放在几案上,似乎是匆匆才脱下来的,上面的夜明珠一颗颗有如龙眼,金光灿烂,华丽尊贵。
婳棠收敛了眉眼,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难怪人人都想生在皇家,生在皇家的又每人思谋,希望爬上权利的顶端。
金钱迷人眼,权力惑人心,忍不住抬头看看集权力和财力于一身的,这个皇城以后的主人,他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呢?xiumb.com
一抬头,太子的目光也似乎心有灵犀般的看过来,深邃幽深,看久了似乎会将人溺死在里面。
太子啊,你期盼的到底是什么呢?有了权利和富可敌国的权力,能阻止你的母亲慢慢离你而去吗?能阻止你孤独一人,对着流云飞瀑概叹吗?
“不准这样看着孤!”太子冷冷道,“墨七,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你的眼底充满了悲悯,你在可怜孤吗?”
这也能被你看出来,太子真可怕,婳棠打了个寒噤,忙低下头,藏住眼底的情愫。
“属下不敢,还有,太子殿下,你总和属下一届奴才说话,不大好吧。”婳棠低声咕哝道。
忽然脚下被重重踩了一脚,可恶,什么明君圣主,还兴踩人的么。
婳棠抬起泪眼瞪了太子一眼,忽然觉得身旁有人轻轻挤了她一下,脚步一停滞,她便落在后面。
是刚才领头的女官?婳棠不由得想笑,她这算什么啊,自己可没打算跟她抢那冰块儿,多虑了吧。
“墨七,慢慢腾腾的做什么,过来。”太子竟然纡尊降贵的回头等她,婳棠觉得头皮发麻,这要回去告诉孟平,他铁定以为自己吹牛。
对了,现在太子开始器重她了呢,那她尽量治好皇后的病吧。
皇后躺在绮丽的幔帐里,有风拂过,幔帐翻飞,婳棠就看见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
太子几步过去,坐在床沿,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关心:“母后,可好些了?”
接着就命人将九叶玄草送上,自然有宫人接了去。
皇后知道太子来了,就微微侧头,一双端丽的凤眸看向太子,似乎从昏睡中捕捉到一丝亮光,便笑起来。
原本是很温馨画面,婳棠却止不住觉得身上一冷。
那种冷仿佛来自骨髓深处,又如此莫名其妙。
她呆看着那张美艳的脸,竟然忘记了反应。
“墨七。”带着不悦的呵斥,太子似乎叫了她好几遍。
婳棠身子猛然一颤,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抬眸,正对上太子微微不满的黑眸。
她呆了呆,像个木偶人:“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凌玄看着有些呆的小侍卫,忍不住站起来,拉着她来到皇后的床边,冷冷地道:“你来看看,我母后得了什么病?”
婳棠想,自己又不是大夫,为什么太子会觉得他能治病?!
而且,她并不想靠近皇后。
可,看了眼身旁黑发玄衣的太子,她想,他大概是有些失望,刚刚自己那样子看起来很心不在焉吧?
她——忽然不想让他失望。
她镇定下来,走近一步,仔细打量皇后的样子,忍不住呆了呆,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美丽的女人,真的是太子的母后吗?竟比太子看着还小一些。
婳棠压下疑惑,仔细研究皇后的情况,所谓望闻问切,看就是第一步,也至关重要。
皇后初看容光焕发,可再仔细端详,就会发现,她眼底几乎没什么神采,似乎精神都被什么给抽空了。
她低声问道:“皇后娘娘最近睡眠可好?”
皇后其实从太子拉着婳棠的手过来,就一直在端详她,这回,听到她问起,就回答道:“晚上睡得原本是好的,但是这几晚,总是半夜忽然心绞痛,从睡梦里惊醒。”
“心?”婳棠模模糊糊抓到了什么,好奇问道,“那属下能不能给皇后把脉?”
皇后还没说话,她旁边那个原本娇羞的侍婢就不满道:“你什么身份,有资格给皇后把脉?!”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婳棠不由得看向太子。
让不让把脉?不让我就不治了。
她就这么看着他,大而清澈的眼底,清清楚楚写着这句话,凌玄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来人,准备丝线。”
他这话一出,那侍婢脸色一青,旁边皇后也沉默了会儿,然后笑着道:“看来太子很器重这个叫墨七的孩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凌玄漠然扫了婳棠一眼:“新收的,还有点医术。”
婳棠内心翻了个白眼,一副瞧不上我的样子,那您另请高明啊。
她内心吐槽,表面却一脸严肃坐在工人搬来的锦绣墩子上,给皇后把脉。
脉象平和——就如同那多位老太医的说法,皇后没病,刚刚忽然而过的灵感,她没能抓住。
真的没病吗?她忍不住将目光好奇地在皇后的脸上游走。
太子看着她,淡淡问道:“可有发现?”
婳棠老实摇头:“暂时没有,皇后娘娘的脉象平和,身体康健,或许晚上刚刚出现心痛的时候,让我再试会有不同。”
一旁的侍婢再次不悦:“那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敢留在昭阳宫,亵渎皇后娘娘,简直死罪。”"},"over":true,"preChapterId":"1968405","hasHongBao":false,"code":1,"alreadyAttention":false,"nextChapterI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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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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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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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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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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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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