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欢快的回:“小可不知道呦。”
虞觅皱着眉头,有些困惑:“我怎么觉得她好像认识我一样?”
小可:“小可不知道呦。”
虞觅:“……”行吧。
这个系统好像也挺鸡肋的。
宋宋坐起身来,神色有点慌张:“姐……那个人是谁啊,她是不是…是不是要,要把我们赶走啊?”
虞觅瞧着小孩担忧的模样,心有不忍,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放心吧,她走了应当不会再回来了。”
宋宋放下心来,咧着嘴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他又补充道:“不过其实刚刚我还以为那是我俩远房亲戚呢!”
虞觅愣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宋宋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们俩长的有点像唉。”
他比着手指:“但是就只有一点点。”
可能是自己看自己这张脸看久了,虞觅自己倒是没看出来哪里像,她也没放在心上,笑了两声道:“真的吗?不过世界上那么多人,长的有点相似很正常呀。”
虞觅又哄了宋宋几句,宋宋才放心的睡下,小孩这几天估计也没怎么休息好,虞觅才走一会就睡着了。
冬日里的暖阳很是难得,这会太阳悬在天上,阳光温柔惬意,院子里安静的很,虞觅坐在台阶下的椅子上,稍一低头就能闻到自己身上酸臭味。
真的好臭。
虞觅仰起脖子,不再闻了。
情况属实不太好。虞觅死的那年,霍策当上摄政王才不满一年,根基尚不稳定,如今又是两年过去,自然是比当初要好得多了。
她如今和霍策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别说是和霍策说她的身份,就是能不能见到他都还难说。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很现实了。
她该怎么用一个低微的‘乞丐’身份去接近霍策?
这间荒郊野岭房子她可以偷偷的住下来,她曾经存在银庄里的钱如今换了身份却肯定是取不出来了,她现在甚至连给自己换身干净衣裳的钱都没有,依着她现在这身装扮,估计连盛京都进不了。
她所能倚仗的便是自己这张同之前有八分相似的脸。
倘若她能遇见摄政王府的人,或者之前同她认识的人,她这张同之前相似的脸说不定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她随便给自己编个是以前自己亲戚的身份,他们大抵也不会不管她的。
虽然盛京对外来人口的盘查并不那么严格,但也决计是不会允许俩乞丐进去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她得从这个小地方走到盛京去,并且寻个体面的衣裳进城。
走到盛京估摸就得五六天,走之前还要准备一下。
没关系,左右也不急。
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看起来实在是天方夜谭,一般人大抵都不会相信这个,但是关于霍策能不能认出她,虞觅其实并不怎么担心。
相貌与身份再怎么改变,灵魂的印迹也不会被磨灭的。
虞觅安慰自己,两年都过了,不差这几天。
这时,电子音十分不配合地响起:“友情提示:宿主姐必须在三天之内见到任务目标,否则会有惩罚呦~”
虞觅:“……”
她吓了一跳:“你不会能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吧?”
小可:“小可听不见呦。”
虞觅稍微放下心来,但她仍旧笑不出来,扯了扯嘴角:“三天之内?”
小可:“是的呐~”
虞觅抱着一丝希望:“那你可是有什么办法让我现在就回到盛京?或者你能给我点银子,能雇个马车也是可以的。”
“小可做不到呦~”
没关系,意料之中。
虞觅此时尚且还算淡定,又问:“惩罚是什么?”
小可:“这个是随机的啦!”
虞觅:“一般都有什么呢?”
“宿主姐姐可以免费体验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各种致人死亡的刑法,但是宿主姐姐不会真的死呦,身体也不会留下伤痕呢,只是精神上会比较痛苦啦。”
哇哦,好棒。
虞觅站起身来,也不晒太阳了,快步走到了房里。
“宿主姐姐您要干什么呀?”
虞觅面无表情:“我找个地方等着受刑。”
小可:“……”
正午才过去没多久,天色就又暗了下来,虞觅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这处院子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遍,把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搜罗了一下午,这院子里属于她的,除了家具,就只有厨房里那些米最值钱了。
等到宋宋醒了,虞觅又抱着点希望去那姑娘方才拿东西的房间寻了寻,又是一无所获。
虞觅不禁开始想,那个姑娘一定是早就想要搬出去了,不然这家里为何会如此的干净。
以防万一,虞觅又煮了一锅米,然后把它们团成团装了起来,又把拆了被套,然后把自己脏兮兮外套脱了下来,随便剪裁了下穿上,从一个脏乱差的乞丐变成了一□□面的乞丐。
宋宋刚睡醒,迷迷瞪瞪坐起身来:“姐,你在干嘛呀。”
虞觅把薄点被子剪剪缝缝,成了件四不像的里衣,她把衣服给宋宋套上,道:“对不起,我们得走了。”
“有人撵我们吗?”
虞觅不知该怎么同宋宋解释,犹豫了下便道:“我们在盛京有个亲戚,我想带你去投奔他。”
宋宋睁大眼睛,“哇”了一声:“我们还有盛京的亲戚呀?”
“嗯,但是我们得快点。”
“现在就要走吗?”
“嗯”
虞觅还没想好倘若小孩问她为什么着急,她该怎么回答,谁知小孩只乖乖的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快些走吧。”
两人没耽误多久,稍稍收拾一下就走了。他们现在在盛京附近的甄州,这地方离镇里不远,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到了他们以前经常乞讨的街道。
天才黑下来没多久,夜市也很是热闹,虽远远不抵盛京,但也称的上繁华二字了。然而这些热闹都和虞觅没什么关系,她站在街边,看着不远处车马铺,心里渴望极了。
虞觅心里知道,除非她现在就上马车然后一刻不停的回到盛京,接着畅通无阻的见到霍策,才有可能完成任务。否则就算是她想到办法,也是迟了的。
她看了看天上的满天繁星,耳边喧闹声不绝于耳,忽然生出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来。
这低落也并非是因为那所谓的惩罚,而仅仅是因为她有点想霍策了。周遭越热闹,她便觉得自己越难过。
正伤春悲秋着,她忽而听闻身后一声“虞觅”,那声音和缓清越,声调不轻不重,却在这喧闹的街市里清晰的叫她听见了。
虞觅转过身去,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男人。
这倒并非是因为虞觅之前认识他,而是这人站在人群里实在是过于扎眼了一些。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身形颀长,带点风流的气质却又矜贵十足,五官尤其优越,唇红齿白的模样,看着比女子还要好看许多。
他这般出众的相貌,站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
那人在看清虞觅正脸的一瞬间便收了原本闲散的姿态,就像是忽然认真起来。
他这样子,仿佛刚才他叫虞觅的那声只是随口叫一下,他没料到虞觅真的会转过头,也没料到她竟真的长的同他心里想着的人如此相似。
他旁边是一匹黑色的俊马,看样子他应当是才从马上下来,一旁的小厮正安安静静的候着。
男人朝虞觅走了过来,行至虞觅面前时也不说话,只垂眸紧紧的盯着她,面色冷漠,眼里却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几次欲言又止,活像同虞觅有多深的纠葛一般。
虞觅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具体是谁,他这样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正等着这人开口时,虞觅却忽然发现——
这人看她看着,眼眶居然红了。
他本就长的尤其好看,表情冷漠眼眶却这般红着,要不是虞觅真的不太记得他,还真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欺负他了。
虞觅:“……”有话就说,你别哭啊。
她试探着开口:“你…方才叫我什么?”
男人反应过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看了下别处,意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人依旧是面子无表情的淡漠样子,清了清嗓子才一本正经的道:“我……只是这几天眼睛不太舒服,总是流眼泪。”
虞觅也不是随便拆台的人,配合道:“哦,这样啊。”
男人一直看着她,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这人长得实在是过于好看,又比虞觅高出许多来,这般看她让虞觅感到些许的压迫感。
她率先打破沉默,道:“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他忽而道:“你果真没死,我早该料到的,好好的你怎么会死呢?”
虞觅心想:不,我真的死了。
“不是,公子莫不是认错了,我不是什么虞觅……”
“那我刚才叫你你为什么回头?”
虞觅:“这个……”
他显然没把虞觅的这句否认放在心上,上下看了眼虞觅如今的穿着,忽而蹙眉道:
“你怎么穿成这样,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他干的,是她把你赶出来了?”
“不……”
虞觅还没说人,此人便道:“没关系,你跟我回去,我决计不会再让他这般欺辱你的。”
这“他”俨然指的是霍策了。
不得不说,霍策好歹也是摄政王,当朝敢这般说他的实在屈指可数,结合这人的年龄还有相貌,虞觅仔细回忆了下,还真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来。
谢誉。
谢小少爷似乎从出生就和他们是不一样人,他一出生就是天潢贵胄,从没沾染过贫贱,他父亲是威震天下大将军王,刚毅正直,如同一把神剑般镇守国土,八方不敢来犯。母亲是南疆尤其受宠的小公主,性情温婉,二十年前大靖同南疆休战,谢誉的母亲作为和亲的公主嫁给了谢誉的父亲。
虽说二人是因为和亲才在一起,但是却出乎意料的恩爱,谢誉的父亲甚至二十年来从未纳妾,房里至始至终只有公主一人。
朝堂局势总在变,就算皇室更迭,谢家却依旧稳稳的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谢誉这个人简直出生即巅峰,虞觅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也没见过几次面。
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是虞觅的,她本想直接说一句认错人了,但是瞧见谢小少爷这副瞧着就很有钱的做派,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虞觅抬起目光,对上谢誉那双明澈又暗藏着点风流的眼睛。
对不住了谢小少爷,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啊?公子说的是我姐姐吧,实不相瞒,我姐姐就叫虞觅,我方才也是听见了姐姐的名字才回头的。”
虞觅叹了口气,很是悲伤的样子:“姐姐走了我也很是难过,我本不想去盛京的,可是…这日子着实是过不下去了,姐姐以前说过,倘若我遇到困难,可以去京城找……”
虞觅正越说越觉得自己这套说辞很不错,但话还没说完,谢誉便忽而打断她:ωωω.χΙυΜЬ.Cǒm
“又是一个妹妹?”
虞觅:“??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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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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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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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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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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