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抓的不是受伤的那只手腕,不然霍青谣怕是会疼得落泪。
霁月喉间一紧,沈司庭从未对自己这般冷漠过,她跑上前,试图将他们二人拉开,嘴里叫着,“表哥,你放了姐姐吧,这事本就不是姐姐的错,姐姐的手腕已经受伤了,你不要再弄伤姐姐了...”
“阿月,你让开。”
沈司庭的话里,透着几分冰凉,似是在怪她多管闲事。
“不,阿月不走...”霁月使劲摇头,铁了心要让他放开霍青谣,那架势像是怕霍青谣会把沈司庭抢走。
“夫君,妹妹都这么替我求情了,难道你连她的话都不听了?”她的话凉凉的,冷眼看着他们二人。
“今日我就要将你治得服服帖帖的,你爹上战场了,日日都想护着你的秦暮羽也不在了,我看谁还救得了你!”
沈司庭不顾霁月的拉扯,硬是要将霍青谣拖走。
“噗通!”
在三人拉扯得正剧烈时,只听到霁月喊了一句,“姐姐不要...”整个人便落入了湖中。
她离霍青谣最近,此时落到湖中,再加上那句叫声,任谁都会觉得是霍青谣所为。唯有霍青谣心中知晓,是她自己松开手掉了下去。
几乎是她落入水中的同一刻,沈司庭冒着寒光的双眸猛地睁大,他蓦地松开紧紧抓着霍青谣的手,跳入湖中。
霁月不会水性,他害怕,害怕她会像之前被霍青谣逼着嫁到扬州那般离开他。那时候他急得快要疯了,好在同窗苦读的好友有在扬州的亲戚,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才将霁月从那户人家中救出来。
将她救出来时,她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她在沈司庭耳边呢喃,“表哥,你终于来了,阿月这一生只会爱你一人,也只会嫁你一人...”她宁愿死都不愿嫁给那户人家。
沈司庭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月白色的长衫上面沾满了她的血,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发丝上,“表哥这一生也只会爱你一人...”他声音发颤,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句‘也只会娶你一人’他未敢说出来,他知晓这辈子他都做不到只娶她一人。
“阿月,阿月...”
沈司庭拼了命的划着,朝在湖中不断挣扎的霁月游过去,“表哥,表哥...唔...”霁月叫了几声,便被不停往嘴里灌的湖水灌得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挥着手臂。
“阿月,你可别出事,你出事了娘怎么办啊...”冯氏一边用手捶着大腿,一边大声喊着。
“庭儿,阿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忙!”刘氏也吓到了,她心急如焚地叫下人下去帮忙救人。xiumb.com
几个家丁跳到湖中,素绮则领着几个丫鬟在湖边等着。
霍青谣站在湖边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眸中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担忧。这座湖是状元府中唯一的一座湖,比霁月阁前的荷池要大上一些,她不喜欢湖中长着那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只喜欢在湖边上的亭子里看波光粼粼的湖面。
所以,霁月此时掉在湖中,连想抓个能抓得住的东西都抓不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阿月,你等着表哥,一定要等着表哥...”沈司庭的眼里一片通红,心里慌乱如麻。此刻的他,满眼都是在他面前不断往下沉的霁月。
霍青谣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往下沉,若是今日掉入湖中的是自己,她不知道沈司庭会不会像救霁月这般奋力救她。
终于,在霁月彻底往下沉的前一刻,沈司庭握住了她冰冷僵硬的手,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往岸边上游。
跳入湖中要接应的那几个家丁想从他手中接过霁月,他都不愿松手,自己一个人带着霁月游上了岸。
“小姐,小姐...”
素绮走上前要从沈司庭手里接过去,也被他拒绝了,“走开!”他的话里透着满满的疲态,但仍要自己一人抱着霁月,谁都不让碰。
走过霍青谣身边时,他稍稍抬起眸子,眸中的通红尚未散去,透着浓浓的火爆味,“若是阿月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饶了你!”而后他握在霁月腰上的手愈发收紧了些,将她抱出秋水苑。
“哼!”冯氏和刘氏对着她冷哼一声,也跟着出了秋水苑。
一场闹剧收尾,秋水苑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只是今日的清静,透着满地的悲凉。
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霍青谣脸上滑下两行泪水,悄无声息地滴到地上,此刻的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方才沈司庭眼中的着急和脸上的害怕已深刻入她骨髓里,他这般着急的样子她从未见过,或许是沾了霁月的光,才让她今日有幸得以见到。
“小姐,我们回去吧...”云初哽咽着,不敢大声与她说话,小姐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她害怕。
“好,回去,回去...”她喃喃说着,用掌心抹去脸上的泪痕。
回到屋里,云初帮她换去身上的衣裳,伺候她歇下后便在软榻前守着,哪儿都不敢去。
她背对着云初,将手指头到嘴里,紧紧咬着,泪水不断浸到软枕中,却没发出任何哭泣声。
霁月阁里,沈司庭将全身湿透的霁月放在软榻上,紧紧握着她的手,又是覆到自己脸上又是放在嘴边呵气,想要将她冰冷的手捂热。他的身子轻轻抖着,整个人慌成一团。
“姑爷,太夫来了...”
素绮轻声提醒一句,他才赶忙从软榻边上走开,腾出位置给太夫,眸光仍旧紧紧盯着还在昏迷中的霁月。
她整个人唇色发紫,往日里清隽的脸白的如同一张纸。太夫眉头皱了皱轻轻叹了声气,转身与沈司庭说道:“驸马爷,尊夫人已经有了身孕,怎能如此不小心让她落水?好在她和腹中的胎儿都无恙,老夫开几副安神养胎的药,尊夫人休息几日便可恢复了。”
“你说什么?阿月她,有了身孕?”
沈司庭激动地抓住太夫的手臂,面上的担忧散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喜悦。"},"over":true,"preChapterId":"1976715","hasHongBao":false,"code":1,"alreadyAttention":false,"nextChapterI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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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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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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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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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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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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