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沐苏生一直都很想废了二夫人,可是现在两国交好,若此时废了她,怕是对两国都是不好。
不过二夫人终归是番邦人,而且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下药害他!他怎能养虎为患呢!所以他重罚了二夫人,就差没休了她了!
沐苏生还是似往常般,冷酷无情,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二夫人被家法伺候的,这些时日都没下过床。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是,沐苏生居然没有责罚那个舞姬,而封她作了侍妾。
晚些时候,沐苏生便来到依水阁,却被姜凛月“砰”地一声,一下把他关在了门外。
红儿尴尬的站在屋内看着。半晌,只听沐苏生缓缓开口道:“凛月儿,那日是我的不是!你若不愿见我!那我走了便是!”说完门外便没了响声。
姜凛月静静的坐在那,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红儿,开门!”
听完姜凛月的话,红儿打开了门,请沐苏生走了进去。
姜凛月看着沐苏生从外走了进来,侧脸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沐苏生缓缓踱步上前,轻声道:“还在生气?”
见姜凛月未理他,又缓缓开口道:“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呢!”
姜凛月侧头看着窗外,赌气道:“苏生,是不是我不怀着你们沐家的骨肉,你就不会同我成亲,不会娶我为妻了?”
沐苏生轻笑了两声,缓缓说道:“这是哪儿的话啊?!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因了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才要娶你的。娶你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等过一久老太太病好了……”
姜凛月扭过头看着他烦躁的说道:“老太太,老太太,一天到晚只知道老太太,我是要嫁给你沐苏生,不是嫁给她!而且你才是这相府的当家的,不要什么事情都要顾虑她好不好?!”
“凛月儿!莫要胡闹!我自小双亲去世的早,是老太太一人把我拉扯到这么大。前几日,我中毒昏迷,老太太都急得卧床不起了,我若再在这个关头上去跟老太太说我们的事儿,老太太肯定会急火攻心的!”
姜凛月又将头扭到一边,“好啊,现在嫌我胡闹了,我也不指望你娶我为妻了,我本就命苦,只是可怜了我这尚未出世的孩儿,怕是等不到名正言顺的叫他父亲一声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不要出生了!”
说完,姜凛月又哭又闹,开始自己捶打着肚子,哭喊着:“让我死了好了!这孩子本就是个错误!”
这一招果然有用,吓得沐苏生忙过来拉住她,又是好一阵安抚。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全都怪我!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好!我答应你,待老太太病一好,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娶你为妻,好吗?”
姜凛月看着他轻声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好好好,我说的,绝不反悔!我沐苏生此生只爱你一人,定不负了你!”
晚些时分,沐苏生回去时,粟粟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往前走去。
粟粟知道姜凛月让她跟着沐苏生汇报一言一行,并不是真的信任她,也不是将她不当做对手,只是想让沐苏生更加厌恶她罢了!
正低头走着沐苏生却忽然停了下来,粟粟慌忙停在原地。只见他冷冷的说道:“日后该说什么话,可是仔细些,若是说了什么挑拨的话,你且知道后果的!”
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去,迎面一个身穿红纱的女子款款迎了上来。袅袅的说道:“锦儿拜过国师大人!”
沐苏生冷冷的看过她,转身便往前走去,那个女子缓缓地跟在后面。
看着他们的背影,粟粟怔怔的留在了原地,这是沐苏生第二次威胁她,这次,他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粟粟轻叹了口气,但愿日后,你不会为你所做的事,所说的话而后悔吧。
翌日大早,待沐苏生沐浴更衣完毕,粟粟缓缓迎了上去,这些时日,粟粟总是跟在沐苏生后方,画师来时亦然。
时间久了,她这才知道画师与国师关系甚好。若是无人的时候便总是会抛开身份贵贱,直呼其名。画师也会用异样的眼光望向她,每每此时,她则总是慌忙的避开。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可是这样的日子,却在一个月后打破了。
这几日,锦儿一直呕吐不已,沐苏生命令宫里的御医前来诊治,没想到御医诊完脉后,起身欣喜的说道:“恭喜国师!贺喜国师!是喜脉!”
粟粟看到沐苏生清冷的面孔上顿时闪过一丝喜色,继而恢复常色的道:“来人!赏!”
粟粟未曾见沐苏生这般欣喜过,就连见到姜凛月日渐凸起的小腹,他也未曾展颜,有时甚至还会微微皱眉。或许他真的是高兴,他已快到了而立之年却未曾有任何正经子嗣,这次他真的可以做父亲了!
傍晚时分,粟粟回到依水阁给姜凛月请安时,一时失语,竟说漏了几个字。姜凛月再三逼问,她慌忙摇头。姜凛月拿起桌子上的茶碗猛地摔在了地上,凶相毕露。
待沐苏生进来时,更是气得哭了起来。粟粟慌忙的退到一边。
沐苏生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凛月扭过头泪如雨下,不停的哽咽道:“你去找你的锦儿吧!以后莫要再来找我!”说着便趴在香榻上大哭起来。
沐苏生看着姜凛月,顿时醒悟过来。抬脚缓缓的踱到粟粟的面前,低声喝道:“给我滚到外面跪着!”
粟粟缓缓的抬起头,看到沐苏生愤恨的目光,眼眶不知怎的竟有些潮湿。她慌忙低下头俯身退了出去,身后传来他们的声音。
“你喜欢锦儿,就不要来找我!”
“是不是那贱女人给你说了些什么?!”
“是又怎样!”
“我这就去找她!”
“你去吧!你去找你的锦儿吧!去了就别再回来!”
屋里传来阵阵哭声。半晌屋里再次传来沐苏生的声音。“凛月儿,不管那贱女人说了些什么,我的心里是有你的!”
“你骗我!你心中若只有我!那锦儿她怎么会怀了你的孩子!”
“我这不是在为我们的孩子铺路吗?待那消息传到老太太的耳中,老太太一高兴,说不定就同意了再多一个重孙,届时那什么锦儿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做你的国师夫人就好了。”
哭声止住了,再也不曾有任何声响。沐苏生的话一直在粟粟耳旁缠绕盘旋,句句刺痛她的心里。低着头她缓缓跪在青石地板上,已是深秋时节,清冷的石板传来阵阵寒意。不一会儿,天色便暗了下来,迎面下起了蒙蒙细雨。
想她一个公主,虽说在王宫里也没少受些苛待,可今日就这么跪在外边,也不知这些传到她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王耳中,他可会为她做主?亦或稍微可惜一下她这味药引?
细小的雨珠,不断地打在她的身上,带着丝丝寒意。而依水阁内,灯火早已暗了下来。此刻粟粟真的想起身就走,再也不回头。
可是她终是舍不得他,舍不得那份情意!她一直祈祷,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沐苏生就会再次回到她身边!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梦醒了沐苏生便不会这样无情的待她。可是祈祷又有何用!它终归不是一场噩梦!
粟粟仰头苦笑着喃喃的问道:“沐苏生!你的粟粟做错了什么事?!你为何要这样对她?你可知道她心有多痛?”
说着说着一行清泪便滑了下来。一夜的细雨,头发早已黏在一起,挂在脸上。雨水顺着早已被淋湿衣服,缓缓的流到了地上。
清晨的凉气渐渐袭来,粟粟早已冻得嘴唇发紫,颤抖不已。天空渐渐露出了些许白色,清冷惨淡。借着微暗的光线,雨雾里,她看到沐苏生撑着一把伞缓缓的走了出来。
很是熟悉的画面,就像是很多年前,他也是这般找到她的。可是现在他再也不会那般焦急的找她了。
她低着头,耳旁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你可记住了,若是往后再犯同样的错误!绝不轻饶!”
粟粟缓缓的俯首磕地,茫然的说道:“奴才谨记!”
可笑,明明她是公主啊,是他沐苏生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如今却要自称奴才,为着他喜欢的另一个女子而挨罚。
略是苍白的阳光,洒进了依水阁。一切都显的那么静谧,沉寂。微黄的光晕打在粟粟的身上,恍惚中,竟是说不出的惆怅。
陶锦儿有身孕这件事,也不知二夫人是如何得知的。只是在几天以后,粟粟看到那个明眉善目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弱弱的进了依水阁。
沐苏生不是说让她禁足吗?她怎么出来了?
粟粟缓缓地侧过头去看那个娇弱,略显单薄的女子,那写满愁思的脸上,泪光盈盈。眉宇间竟是那般忧伤,粟粟想她或许也是真心喜欢沐苏生的吧!
自打上次二夫人在这依水阁,故意戏弄了姜凛月一番后,姜凛月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看到二夫人泪眼婆娑的走了进来,粟粟看到这个平时孱弱,温婉端庄的女子,眸子里竟有些得意。
待二夫人缓缓的进了依水阁后,姜凛月这才从里面款款的走了出去:“姐姐怎么来了?!快请进!”说着便上前故作欣喜的拉着二夫人的手,缓缓走了进去。
二夫人经过立在一旁的粟粟时,那眼神里有些同情悲悯。
姜凛月注意到二夫人的异样,故意扬高了声音说道:“苏生怕其他人伺候不好我,就专程找了大夫人过来了,毕竟她是这里的老人了,伺候起我来也是得心应手些。”
二夫人虚弱一笑,“妹妹好手段,如今这府里恐已无人能与你匹敌了。”
刚坐定,只是数语,二夫人便屏退了众人。
只留下粟粟与红儿在屋里侯差,待众人缓缓退出后,二夫人这才以帕掩面,嘤嘤的哭了起来。
姜凛月轻看了她一眼,故作关切的上前问道:“姐姐,这是为何伤神呢?”
说着便欲起身扶她。
二夫人放下丝帕,轻声的哽咽了起来:“凛月儿,姐姐以前对不住你,你莫要怪姐姐。姐姐也是无心的!”
话未说完,又掩面哭了起来:“妹妹,可还是怨我呢?”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就是凛月儿有错在先,妹妹怎么敢怨姐姐呢?”捻起团扇,姜凛月轻声笑道。wWW.ΧìǔΜЬ.CǒΜ
二夫人看着她,又哽咽的起来:“妹妹不知,其实姐姐也是遭人陷害!被人利用了!”
说着又掩面哭了起来。看着二夫人娇弱可怜的样,不像是假的,姜凛月一时愣在那,半晌才说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呀?”
一语刚落,二夫人的泪便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梨花带雨道:“都是怪我贪心,一时想留住国师大人,这才中了那贱人的诡计。”
说着掩面大声痛哭了起来:“妹妹有所不知,自打我进这相府之后,国师他就没在东苑留宿过,更别说是瞧上我一眼,一直是在妹妹这儿。姐姐一时心急,为了换回国师大人的心,这才弄了几个舞姬,本是想供国师大人消遣的,却不曾想到那个叫陶锦儿的舞姬,却使了媚药,国师身中剧毒,我当时也是急在眼里,疼在心里那。此番亏得国师大人吉人天相,逃过此劫,却不知那陶锦儿使了何般媚术,将国师大人再次迷惑住,姐姐不管如何解释,国师都是不信!只有那陶锦儿每每讨得国师欢心,夜夜承欢!”
说到这里更是痛苦不已。
末了,二夫人这才抬起头,看着脸色略微变暗的姜凛月接着哭诉道:“我是这相府的二夫人,可是这次锦儿有喜,我却一无所知!妹妹,你说,她将我这个夫人到底置于何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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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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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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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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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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