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穷鬼的身败名裂[快穿]>第 25 章 2.6
  摄政王月子骞看着面前的青年。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跪在地上,一板一眼地与自己表忠心。好似只是个寻常幕僚。

  可那样貌身段,不堪摧折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猿意马起来了。

  只想堵住他一本正经到令人厌烦的嘴,撕下他强撑起的那层外壳,去□□那最脆弱可怜的内里。

  手下竟有人劝谏,真的把青年收做幕僚,让他做智囊团的核心。月子骞嗤笑一声。

  青年幼时素有神童之名。那又如何?

  他听闻那些千年不绝之世家,每世每代,明面上皆要推出一个“文坛领袖”。这嫡系子弟只要写得一手好文章,也不需有其他什么本事,自有人为他吹捧造势。替自家提升名望。

  日后不过是规规矩矩袭了爵,做一个无甚大用的文人罢了。

  而真正有本事的子弟却是养在暗地里。学的是纵横捭阖,算计人心的权谋术。

  当时局转变,危机来临之际,便靠这些明面上不声不响的子弟,力挽狂澜,延续下去。

  青年不过是明面上被推出的那个子弟。会些口绽莲花,笔吐锦绣的花活,论智谋布局,不过是个蠢货。

  还是个哥儿。

  会的这些风月文章,正能增加些床第间的情趣。

  难怪小皇帝下令灭族,却把这人留了下来。

  他托着青年双臂,扶他起身。

  拍了拍青年劲瘦的腰身。月子骞柔声道:“夜白此去,一切小心为上。虎符虽重要,但抵不过夜白的性命。”

  当然抵不过。

  他堂堂摄政,朝堂上早压过太后一党,更别说羽翼未成的小皇帝。即使禁军落到了小皇帝手中,他哪里还真缺了个人为他偷盗虎符,所以非青年不可?

  无非是要个投名状罢了。

  他是回过味儿来了。决意灭了江家是他一时冲动,但这里面挑拨离间,反复横跳,致使他下手的人,便是他的好侄儿,月生海。

  灭了江家,便失去了各世家大族潜在的支持。断了他左膀右臂。

  而江家幸存的独苗江夜白,便是与诸世家修复关系的台阶。

  所以这个漂亮蠢货,江夜白,是凤命。

  得江夜白者得世家。

  所以他要江夜白为他偷盗虎符。便是要将他彻底绑在自己的船上。

  未被发现固然好,若是不幸计谋败露,月生海与太后便再不会信任于青年。

  如果青年因此身陷牢狱,自己还可英雄救美。简直天时地利,一箭双雕。

  至于夏狩的计划,谁说他要靠禁军行事?

  不过是哄骗青年的幌子罢了。

  ---

  摄政王刚离开,晚上就有人从宫里给太后带了话过来。

  大概就是让江夜白面上按摄政王的计划行事,暗中露些破绽,好让小皇帝顺藤摸瓜。

  “啧,”系统暗暗称奇,“这是明着让你送死。她哪来的信心,你会照做?”

  “你不懂,”江夜白快乐地瘫在小黑屋里。这几日他想吃肉,系统便给他做了好些虚假的酒菜,进了小黑屋便能吃到,“仇恨会让人丧失理智。我身负灭族之仇,不白之冤。只要能让小皇帝人头落地,我区区一个苟延残喘的破败身子,何惧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啧,戏演的过了。”系统冷漠无情,“再来污染我的存储器,这桌子大鱼大肉,就再也没有了。”

  江夜白抓紧手里的鸡腿。

  闭了嘴。

  系统机械道:“太后的剧情点已经拿到了,江夜白,她的话就没必要听了。”

  江夜白不敢动。

  后面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天一日日愈发的蓝了。草叶树木也一日日愈发苍翠。

  江夜白坐在院子里写字。

  他既决定了想做的事,便烧了些炭笔。摄政王会与他说些天灾人祸,民生凋敝。江夜白便让小凤凰出去查探,回来与他详说。m.χIùmЬ.CǒM

  江夜白一一记在心里。然后用他在系统商城里学到的本事,综合这个国家目前的状况,拿炭笔在草纸上,一一写出应对之策来。

  虽然不曾亲身体验,亲眼考察过,都是些粗略的法子,江夜白还是很认真地记下来。

  等日后慢慢修改。

  李元恩早就来了。他立在院门前树下,已经看了好些时候。

  自从被陛下罚了以后,青年再没在人前谈论过吏治和朝政。私下里却像疯魔了一般,日日夜夜将那些策论写下来。

  一页又一页,整理成册。

  李元恩想说,这些事情谁会在乎呢?

  羽翼渐丰的小皇帝不会在乎,独揽朝纲的摄政王不会在乎,满朝文武也不会在乎。

  甚至青年呕心沥血想出来的计策,根本就到不了这些大人物手里。只能藏在柴火堆里,和那些枯枝烂叶一起,日渐覆盖上尘埃灰烬。

  他想劝青年,有这些时间,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想想如何迎合圣上的心思,多挣得些宠爱,也能不至于活得这么清贫。

  可他说不出口。

  他眼前总浮现出多年前那个中秋,少年白衣持剑,在月下昂然道:“人有所忘,史有所轻。岂曰无声?河山即名!”

  ---

  李元恩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收拾表情,整好衣冠,上前相见。

  走到近前,才发现青年越发清瘦了。旧衣裳披在身上,都显出几分宽大来。

  他自受刑之后便身体不好,又没吃到几分荤腥。陛下倒是常常临幸,但从来都不知节制,更别说怜惜疼爱。

  青年本来就心思极重。遭受如此打击折辱,嘴上不说,不知在心头百转千折了几个来回。

  见他来了,青年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

  他最近面上神色愈发寡淡。突然笑起来,却像春来河冰乍破,教李元恩不由愣了愣。

  当真不似凡间人物。

  李元恩从袖子里摸出两颗桃。又拿出怀里揣着的糕点,递给青年。青年脸上的笑意更大了,眼睛好似也亮了起来。

  糕点是京城里最好的那家。青年以前最喜欢那家的糕点了。

  李元恩把小食放在院中几案上。青年起身回屋,给他布置坐具,张罗些茶水。

  李元恩眼神一凝。

  青年脸上并无痛色,姿势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转身过去时,他却分明看见,青年身后的衣物,粗糙的白色布料上浸了好大一片血色。甚至往下面,顺着脚踝上的锁链,滴落下来。

  昨夜陛下来过。但他不知道会如此这般……暴虐。

  李元恩心里酸楚。但又强自装作无事发生。

  青年取了茶碗过来。

  就两个碗。盛了些白水。

  李元恩眼尖,瞧见其中一个缺了口。青年把完好的那个递给他,自己留了那个破的。

  大概是怕他见着心疼,青年衣袖垂落,轻轻掩住了手里那碗口的缺损。

  以前他们都是钟鸣鼎食之家。用的是官窑瓷器,喝的是各地最好的贡茶。

  现在却……何至于此。

  李元恩挪开眼,举起茶碗喝了一口。强笑道:“阿白,今日是你生辰,我又正好休沐。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都一并给你弄来。”

  青年笑着,眉眼弯弯,像是融进了细细碎碎的日光:“今天……我只想吃御坊斋的烧鹅。”

  李元恩一愣。

  是啊,他自己也不过是战战兢兢,仰人鼻息地活着,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青年真正想要的东西,他如何不知。

  可他又如何给得起。

  不如就说个普普通通的烧鹅,也算全了两人的颜面。

  初夏的阳光里,李元恩竟一时感到手脚发寒。

  他低下头,收敛了表情。抬头却是笑道:“好。晚上定会给你带来。”

  ---

  月生海有些苦夏。

  御书房里已经放了冰。可他翻阅那些奏折,想到晨间利益纠葛、争执不休的朝堂,心里不免烦闷上火。

  想找人泻火。

  后宫里的妃嫔都是重臣子女,不可轻慢待之。也提不起兴致。

  只有冷宫里的那位……

  可冷宫那边,着实炎热难耐。

  月生海沉吟道:“今晚,召江…夜白过来侍寝。”

  新来的小太监还不够老练,没能炼成皇帝肚里蛔虫的本事。一时误解了这意思,吓得跪在地上:“陛下,御书房是历祖历宗处理朝政的地方,奴婢、奴婢斗胆……在这不妥啊……”

  月生海脑海中灵光闪过。

  月生海喝到:“你也要教朕做事?把他带来!”

  小太监一抖,不敢说话了。

  ---

  晚上,月生海在御书房里,看仔细端详着被裹在被褥里带过来的青年。

  青年被仰面摆放在书桌上。身下是散落的奏折。身后便是陈列着经史子集的书橱。

  按规矩,手下把青年扒了个精光,只裹了层被子。一动便会散开。

  青年蜷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脸羞得通红。

  烛光照在他白得晃眼的皮肤上。晃得月生海心头火起。

  但想到最近青年又与摄政王走得近,卖弄他那点才华学识。月生海随手捡了个奏折走上前,慢悠悠念给他听。

  是南边饥荒,税收凑不齐的折子。

  青年果然听得认真。

  还在痴心妄想。

  月生海拾起一束束竹简,拨弄青年的脸:“想看?”

  青年一怔。清醒过来,白了脸道:“臣妾、不敢……”

  月生海随意扯开碍事的被子,抽向青年玉色的皮.肉。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竹简留下鲜红泛着血丝的笞痕,而后没进了青年的身体里,“这次,还看你敢不敢忘记……”

  青年双手紧紧攥着桌沿,指甲都断裂了。

  他吸着气,颤声道:“臣妾……记住了……”

  月生海心里满意。

  就要在这种,青年向往的、代表权力和决策的地方,狠狠羞辱他,方才能够让他放弃那些痴心妄想。安分守己,做自己的妃嫔。

  要让他日后每一想到奏折,想到朝政,脑子里都会是今晚的画面。

  ---

  李元恩晚上提了烧鹅过来,院子里却没有人。

  他心里一惊。

  将吃食藏在熄了火的灶膛炉灰里,略一思忖,忙忙往皇帝寝宫赶去。

  他找遍了寝宫、大殿,然后在御书房外看见亮起的烛火。

  走近些,他听见竹简鞭笞皮.肉的声音,陛下的声音,熟悉的隐忍吸气的声音。

  他在黑暗里站了很久。

  今日是青年的生辰,但他亲人俱在九泉之下,无依无靠。连一口烧鹅都没有吃到。

  还得在仇人面前承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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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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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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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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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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