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有些慵懒的猫,也许还带着点不为人知的忧郁。
这样的气氛带着不安的粒子,有些诡异的蔓延。
“为什么非得是我不可?”谢琛那坚定的眼神里有一抹幽怨。
“我的文笔太烂,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宋琅斜斜的睨着谢琛,那神色令人不禁背脊发寒。
谢琛不清不愿的拿起笔,众狱卒纷纷向这张苦瓜脸投以关切的目光。
宋琅这话一说完,众人纷纷点头,做出了一个了然的O形唇形。
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桌子上,淡白的宣纸上勾过一道浓浓的墨痕。
“拿着,用这个写。你该不会是笨到用自己的血写,怕是没等你写完,我就得先替你收尸了。”宋琅揉了揉双眼,继续在阳光下沐浴。
随着时间安静的流淌,终于结束了。
“写的不错,不拖泥带水直入主题,还句句言真意切。行云流水,情文并茂。”宋琅扬了扬还未干透的宣纸,窗外的阳光毫无遮拦的落满肩膀。
谢琛一脸兴趣盎然地看着她,不知是否宋琅的错觉,她总觉得谢琛这个样子是在等着她的表扬。
“一群拿笔杆子过活的史官里,你的文采就如同你的人品十分出众,怪不得有这么多崇拜你的女子。”宋琅清了清嗓子,一脸的诚恳。
毕竟不能单单只凭一副皮相,肚子里还要有点墨水才行,这样才能迷得众多女子春心萌动。
“你还是想想,怎么让它出现在皇帝大人的桌子上吧!”谢琛眼中原本暖暖的笑意,消埋隐在眼底。
“清颜,会把这封信送到穆书凉的桌子上。”宋琅叹了口气,然后抬头仰望天空,湛蓝的天空如同清洗过一样,格外的透亮。
清颜的出现离开就如同那黑色的阴影,随着那点点星光,散尽。
“她还真是来去匆匆,我还想跟她打听一下皇宫里最近发生什么事了?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天,把我的这些灵感也全给折腾没了。”谢琛咬着笔头,白皙的面颊还沾着点点墨汁。
“你这么胡乱的编著篡改事实,也不怕有一天给唾沫星子给淹死了。”宋琅伸了个懒腰,那神情,洋溢着被阳光温暖包裹的微醺感。
“我没办法,要是写那些繁琐的史实,别说读者不爱看,连我也懒得写下去。”谢琛笑得意味深长。“我写的故事虽然稍微的偏离了一点事实,但这书上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有根有据的,有迹可循的。”
“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可看着谢琛那无比坚定的眼神时,宋琅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最终闭上了嘴巴。
“我想到这次的题材是什么了,这个故事一定会很惊艳。”一双黝黑的眼睛忽然一亮,露出浅浅的笑容。
谢琛盘腿坐在地面上,不时传来的凉气安抚着他亢奋的心情。
他不时侧脸望向宋琅,徐起眼睛,满含笑意。
因为百姓们普遍文化水平低,层次有待提高。
所以谢琛写的话本都是图文并茂,每一帧故事配一副插画,通俗易懂,受到了广大粉丝的好评。
而且他还每天扒着众多官员的隐私不放,什么深宫闱事、朝堂趣闻都有详细的记录,大大满足了百姓们的八卦需求。
这话本成为了当下最受欢迎的读物之一,虽然这里面有一大半份功劳都是谢琛的脑残粉,但不得不说谢琛的文笔和画功还是值得肯定的。
宋琅曾随手翻开谢琛还未完成的那些话本,瞬间,僵直,石化,直至碎裂。
散发这油墨香气的封面上写着《朕与宠妃们不得不说的故事》《我当太子的那几年》……
“你这上面写的王公公是谁?”宋琅忍着心里的火气粗略的翻了几页。琇書蛧
名字猥琐也就罢了,内容根本就是在影射当今天子是个断袖,哪怕是有再多条命也不够穆书凉砍啊!
你们之间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让你如此费尽心思的去抹黑他的形象,以至于你不惜不择手段的掰断他的取向?
“这些也不全是我写的,还有些是出至那位我那位暂住的兄弟之手。”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慢悠悠的说着。
“呵呵……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她是个女的?”宋琅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
其实她不止一次看见谢琛一边猥琐的贼笑,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当时她还以为谢琛精神分裂来着,远没想到故事的走向会这么的悲伤。
当时外表还是萌萝莉的月笙是怎么变成这么一个猥琐贪财的抠脚大汉的?
这个问题她思索了很久,终于得出了答案。
自家种的萝卜跑别人坑里了,被虫蛀了,都是那块地的错。
“那位姑娘果真是条汉子。若是常人,哪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我的大多数灵感都是由她提供的。”谢琛脸色未变,只是握着笔的手绷的有点发白。
雨水滴滴答答的下着,像断了魂般,抽离。
是夜,皇宫里灯火通明,巡逻的侍卫也比平常多了一倍。
在那微弱的烛火照映下,一片凄凉。
紧闭的双眼还在不时的滚动,意识在满满的消失,可脑子里还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深深眷恋。
影子。
所谓影子,无论怎样黯淡,没有光就无法在地面上成形。
清颜很小就知道自己不能仰仗任何人,得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剑来斩获。
苏以安,她曾经是羡慕的。
苏以安就像是耀眼的太阳,拥有着让人羡慕的一切。
可能拥有别人看起来看起来很简单的幸福,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奢望。
现在的苏以安依然是美好的,只是多了些时光的成熟。
这么久过去了,而她没有变化,依然只是一个黯淡无光被阳光遗弃的影子。
虽然只是身为一个小小的影子,但那也是她的荣耀。
她这一生太短,又过于漫长……
她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弟弟娶亲,他一定会与她喜欢的女子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看太阳一眼,哪怕一次也好,如此的渴望,能够融化冰冷的心的光芒。
无论如何,阳光都无法到达真正的黑夜?
走向黑夜,是影子的宿命么?
能够带着自己的荣耀死去,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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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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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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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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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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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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