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会叫我畜生呢。”她的表情里带了几丝寒意。
“畜生?你可比那抱团啃狗粮的家畜厉害多了!你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在夸你?”徐司白的笑声轻轻浅浅的溢了出来。
“徐医生,就连夸人都与众不同啊!”宋琅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别害怕,人总归是要有那么一回的。”
这话里莫名的有些逼良为娼的味道。看起来这么严肃冷静的人,喝了酒以后酒品意外的差。啧啧。
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徐司白看着宋琅脸上那副看不惯他又弄不死他的表情,十分受用。
她的目光失去焦点,整个人轻柔无力,身体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看到徐司白眼中的痛色,莫名的觉得痛快。
这具躯体的生机已经给了桃夭,她现在也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一命换一命,这桩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徐司白低头看了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他莫名地笑了笑,他笑得羞涩又太过于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宋琅忍不住皱着眉问道,心里开始琢磨起来徐司白的失常。
要知道琢磨是奸情产生的土壤,原本彼此没有什么事,一经琢磨,连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有了不同的含义。
宋琅忍不住感概,这年头真是冤家路窄,太不好混了。
“你叹什么气?”冰冷的言语间不掺一丝情绪,听不出悲欢。
“我只是在感伤春天就要来了。你即便是……嗯……肾虚劳累过度,也不该落得任人宰割的地步。”宋琅立马换上悲戚的面容。
“砰!”赶来的一群警察们脚下一趔趄,没站稳。ωωω.χΙυΜЬ.Cǒm
“深更半夜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好意思,能否让我们看一下证件?我们是警察叔叔。”李夙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跑到了宋琅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颜若她知道这件事情吗?”李夙面色冷峻板着脸问道。
宋琅就那么睁着眼睛直挺挺的躺着,姿势像极了死不瞑目的人。
“你没事吧?快叫救护车!”李夙吩咐道。
“我不关心。你要是想拱颜若这棵大白菜你就拱吧,记得以后对她好点。记得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宋琅终于闭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直挺挺的躺尸。
她刚刚准备安息,就听到徐司白的声音冷冷地从头顶传来。他明明是笑着,宋琅却觉得有一股冷意从背后爬。
“没想到你装得还挺像的。”墨珣悄悄地用手臂推了推宋琅的腰。“这一切都是你想好设计好的?简直打了个措手不及!怪不得你干坏事干得这么光明正大,是想给他们留下线索。”
“不是我干的。况且我也实在不想看见李夙那个萝卜。”她迎着李夙怒视的双眼,果断的闭上了眼睛。
“你别说,那个萝卜跟你家的大白菜还挺配的。”墨珣托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就差搬好小板凳,找点瓜子,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嗯。”宋琅喘了一口粗气,声音带了一丝威胁。
“我觉得萝卜跟大白菜不太般配,还是各自安好比较好。”墨珣察觉到她的不悦,连忙换上了狗腿子样子。
宋琅吐了口血,反倒缓了神。
墨珣面无表情的给宋琅擦了擦唇边的血,那刺眼的红刺得他眼瞳一缩,那发颤的手指隐隐出卖了他的不安。
“你呀,我还真是没看过像你这样蠢得天理难容的姑娘。”墨珣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他慵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没事,我也没看过你这样小肚鸡肠的骷髅。”宋琅依在他的怀里,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
大概是濒死连脑袋都供血不足混乱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你还没帮我找到我的过去,你怎么能死。”墨珣脸上的表情有些隐忍,语气里却带着十足的怒气。
“你也说过以后要对我负责的,你这样是要中途开溜吗?我这个身体我不要了,给你,你留下来好不好。”月笙的神色黯然,瑟缩的站了起来。“你不是很看重这个桃花吗?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把这伞给烧了。让她陪你一起死!”
原来鬼魂也是会流泪的!
“你不是说过无论任何需求,都能如愿以偿,但必须付出等值的代价。我现在想让你活下去,代价任你开。一命换一命,也可以。”墨珣的表情很受伤,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质问她。
他的语气不容质疑,隐隐的让人心慌!
“徐司白,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关他们的事。放他们走。”
他听到宋琅一声气若游丝的喊叫之后,眼前一黑,终于如愿以偿了闭上了眼睛。
“你起来啊!你这算什么?就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想撇清关系!我告诉你,你那条纸巾糊的贼船我上定了,别想把我击沉在阴沟里看我的笑话!”墨珣将脸贴在她的耳边,明明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却执着的不肯放弃。
徐司白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凄然的笑容,他一步步地向宋琅逼近,每走一步便多一份戾气。
“你想干什么?”墨珣扭头去看徐司白,眼里忽然多了一分杀意。
“带她走。”徐司白面色平静片刻。
“你休想带她走!”喊出口的刹那,剑已没入了徐司白的胸口。
这个世界只有他能欺负她,其他人想都别想。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浮萍,一根羽毛,他想抓住点什么。那小小的一截手腕就好像他唯一能够攀附的地方。
从那一日起,他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无论任何需求,都能够如愿以偿,但必须付出等值的代价。――宋琅。
“这具躯体的生机已经湮灭,她已经离开了。”桃花的面色依然平静,目光是冷漠的,就好像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对天獠牙相向坠落地表的恶鬼”,为何还在此处彷徨?被天剥夺一切一无所有的恶鬼,为何还在对天吠叫?你,你们早该明白,无论怎样呼唤,无论怎样喊叫,你们的声音都无法传至上天,恸哭也不例外。”那一刀伤得他不轻,他每走一步都走的很不稳。
“你不喜欢我,我偏偏不如你的愿。”末了,还庄重而严谨地强调了一次。“由我葬你,看你还怎么逃。”
“走吧,狐狸。这一次你可要好好修炼,不要想着偷懒,我会盯着你把欠阿琅的东西都给还上。”桃花抱起狐狸。
那伞面上梅花初绽放,似少女初妆。树下还多了一只没毛狐狸,那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浅浅时光,几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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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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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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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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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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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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